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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秀才,算我投错了门,但我没有口供!”
“临死还要做真武士?”
“我……我求你,赏我一剑……”
丁浩倒真的被对方的话打动了心,但却敌不过心中的的仇焰恨火,一披嘴道:“武士,你知道那是办不到的!”
“你……不是人!”
“武上,话说完了没有,现在听我的……”
那副总监狂叫一声,目眦尽裂眼角渗出了血水,凄厉之状,令人震栗。
“酸秀才,你肯为我传句话给一个人?”
丁浩心中一动,道:“谁?”
“神偷‘树摇风’,就说他的儿子临死无悔,还是看不起他……”
“哇”一口鲜血,喷出口来。
丁浩心头剧震,星目圆睁,栗声道:“你是斐若愚?”
“你……你……怎知道?”
丁浩收回了长剑,激动莫名,他做梦也估不到对方是老哥哥“树摇风斐庄”离家出走了二十年的儿子斐若愚,这实在太意外了。令人难以置信,难怪他口口声声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原来是厌弃父亲的名头。
“斐若愚,令等与我是忘年至交!”
“啊!你……成全了我吧?”
“你听着,你母亲为了你,与你父亲反口成仇,几乎酿成了血案,一个不孝之人,要想作真武士,那是武林奇闻。”口里说,随手替他解了穴道。
斐若愚眼角又流出血水淡淡的,那是泪水渗和的。
“我……我不要一个以偷成名的父亲……”
“那你错了,斐庄老哥哥的名望,在江湖中是响当当的,盗亦有道,他是一门之长,继承祖师衣钵,此盗非彼盗,你彻底的错了!”
斐若愚闭目不语,可能已生悔意。
丁浩接着又道:“侠道首重孝道,一个悖逆之子,纵使天下无敌,也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假武士而已,若愚,你知错了吗?
斐若愚垂下了头。
丁浩接着又道:“你父亲在数月前,曾因为探查一件武林公案而潜入“望月堡”,他没发现你……”
“啊!”
斐若愚突然抬起头来,颤声道:“我……无脸见爹娘,我……实在不孝……”
丁浩激动地道:“若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能悔改,老哥哥老嫂嫂多渴望你能回头”
“小叔叔,我……”
就在此刻,数条人影,远远奔来,丁浩目光犀利,一眼便已看出,脱口道:“有人来了,当先的是“望月堡”太上护法
斐若愚扭头一看,惊声道:“小叔叔,不错,是那老怪物,您走吧!”
“我正要斗斗他!”
“小叔叔,我……”
丁浩灵机一动,拔剑在手,沉声道:“若愚,你仍回“望月堡”,有一件大事,必须你完成它!”
“大事,什么大事?”
“现在没机会说了,你注意,内堡密室之中,有当年九大门派的信物‘九龙令’,这是件武林公案,了断之时,必须有得力内应……”
人影电奔而至,当先的果然是“毒心佛”,后随四名武士,想是见了此地所发的求援讯号,急急赶来的。
丁浩反迎上去,大声道:“老魔,幸会啊!”
“毒心佛”刹住身形,目光一扫现场,老脸大变,栗吼道:“好哇!小子,这笔账有得算了!”
丁浩寒声道:“彼此!彼此!”
口里说,心头仍有些忐忑,不知自己目前的功力,是否能与对方的“石纹剑”抗衡?
“毒心佛”拔出了“石纹剑”,狞声道:“小子,想不到你是‘离尘岛’出身的……”
丁浩不加分辨,冷冰冰地一笑道:“毒心佛,郑大堡主竟异想天开,侵犯本岛,是自取灭亡了……”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当然不会有别人!”
“很好‘离尘岛’将付出加倍的代价。”
“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石纹剑”泛出了圈圈光晕,令人胆颤心惊。
丁浩手中剑斜斜上扬,把功力运足了十二成,森森剑气,,飒然四溢,这可是真功实力,并非凭藉神物利器,益发的使人动魄惊心。
白色光晕陡盛。
丁浩沉哼一声,出手攻击,一阵串雷似的响声过处,双人各退了一个大步,“毒心怫’”骇然心震,丁浩却是信心大增,一招“笔底乾坤”,挟毕生功力展出。
又是一阵震耳的雷鸣之声,双方又各退了一个大步。
丁浩凭的是功力,“毒心佛”仗的是神兵,彼此消长,不分轩轾。
不过“毒心佛”却是打从心眼处冒出寒意,他十分明白,若非恃仗这柄‘行纹剑’的妙用。他绝对接不下对方这一击。
“毒心佛”身后四名手下,有两名已乘机上前扶起斐若愚,带离当场,丁浩诈作不知,全神贯注对手。
“毒心佛”白眉攒聚,狠盯着丁浩道:“酸秀才,‘黑儒’老夫没机会斗,你是老夫生平罕见的敌手,旗鼓相当,打得很过瘾,似此才不枉身为武士。”
丁浩一披嘴道:“毒心佛,你一生会仗真功实力拚过几次?”
“你小子不必管,老夫扬名之时,你尚未转世投胎。”
第十四章 武林豪赌
丁浩道:“今天碰上了是约会,不死不散!”
“好啊!小子,你敢与老夫打赌么?”
“打什么赌?”
“三十招之内你胜得了老夫,这柄神剑奉送,老夫从此不出江湖!”
丁浩豪雄之气大盛,沉声道:“可是真的?”
“毒心怫”嘿嘿一笑道:“老夫虽被江湖人目为邪道,但名气还抵得上这句话。”
丁浩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如在下落败,你的条件是什么?”
“毒心佛”默然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道:“把你方才所用剑招传与老夫,你小子折剑退出武林。”
“好主意,你可以君临天下,傲视群伦……”
“酸秀才,如你得到‘石纹剑’,加上你的功力,连‘黑儒’也得退避三舍!”
丁浩心中一动,这话未始无理,但随即冷然一笑道:“此剑乃‘般苦庵’镇庵之宝,在下得到决不据为己有,璧还‘冷面神尼’!”
“哼!你很有君子之风!”
“在下有此自持!”
“那是你个人的事,老夫所提赌约如何?”
“如果三十招不分胜负呢?”
“不可能!”
“如果有此可能呢?”
“那就改日再议了。”
丁浩冷酷地道:“如果在下今天志在必得,非取你性命不可呢?”
“毒心佛”狞笑了一声道:“酸秀才,你当不否认一个事实,三十招赌约,胜则功倾天下,败则除名,在武林人物而言,名比生命还重要。彼此必倾全力而斗,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十招所耗真力,必百倍于一般拚斗,纵使不分胜负,双方必已到势竭力衰之境,此地是你的地盘但老夫亦有后援,那生死之数使很难料了。”
丁浩闻言之下,为之“怦!”然心惊,这一番话倒是合乎情理,无懈可击,自己这方面,“赤影人”无法出面,而对方如果有像“白儒”那类高手应援的话,后果确实难以想像。
但“毒心佛”魔中之魔,如其有得力的后援,他能遵守赌约么?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要赌可以,在下有附带条件!”
“什么附带条件?”
“先遣走你手下!”
“为什么?”
“我们的赌约不许第三者参与!”
“妙啊!正合老夫之意”
说完,挥一挥手,四名手下,扶着副总监斐若愚,转身疾奔而去。
“还有……”
“什么,你还有条件!”
丁浩沉凝地道:“为求这赌约持平公允,不另生枝节我们换个地方。”
“毒心佛”哈哈一阵狂笑,以深沉的目光,凝视了丁浩半晌,才开口道“好极,好极你比老夫还想得周到,换什么地方?”
“到那峰后如何?”
“太近了!”
言下之意,当然是说离湖边太近了,岛中人随时可现身应援。
“依阁下呢?”
“至少要十里之外。”
“可以,走吧!”
丁浩心无成见,答得十分干脆。
两人起身形,并肩朝那湖畔峰头奔去,快逾鬼魅飚风,转过峰脚,是连绵不断的岗陵,直连接到远山,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标放向那遥遥的远山。
约莫疾驰了两刻光景,眼前来到一片小峰屏嶂的谷地,“毒心佛”一刹身形道:“这里可以了!”
丁浩跟着停下了身形,目光四下一扫,颔了颔首,道:“此地甚好!”
“我们这就开始吧?”
“慢着,还有句话在头里,你我赌约为三十招,但彼此心里明白,这并非纯粹的比武较量,也许有人到不了三十招,而我们之间没有证人,如有一方看上了此地风水,另一方必须负责善后,仇归仇,恨归恨,道义是道义,怎么说?”
“毒心佛”哈哈一笑道:“酸秀才,这一点老夫绝对照办。”
“好,现在可以开始了!”
“老夫也有话要说……”
“请讲!”
“如果三十招之后,有一方力竭不支,另一主要下杀手,可说轻而易举,既无第三者在场,谁能担保不发生这种事情?”
丁浩不禁心头一震,这话说得极近情理,因为事实上彼此都满怀杀机,乘危下手,很有可能三十招赌约,是君子协定,对方并非正派人物,机会来时,难保不生此心。
他能想及此点,足见城府甚深,自己自可证维持武士之风,对方呢?他说这话,是先套住自己,以防万一,他自己就很难说了。
这种种意外情况,倒是真的不得不防。
心念之中,俊面一肃,朗声道:“阁下考虑极是,不过区区决不为此卑贱之行,以‘酸秀才’名号担保。”
“死无对证,谁知道‘酸秀才’名号值多少?”
“这种说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除非阁下有此居心,不然便是自知必败,才会诸多顾虑。”
“毒心佛”狂笑一声道:“老夫也以此保证,你相信么?”
丁浩豪雄地道:“事实摆在眼前,别无良策,不相信也得相信!”
“好,就是这句话,你我机会均等,多占一半,这是赌外之赌,赌彼此的风度,老夫坦白说一句,一向做事不择手段,只求达到目的,今天,老夫保证维持武士之风,尊重武二十招!
夕阳收敛了它最后的光芒,大地笼上一层灰暗。
搏斗仍在继续,招与招之间,时间拉得更长,一个凭藉他兵利器,一个凭籍惊人的内力,进行武林史上罕有的赌斗。
落败的一方,将永远除名,这赌注可以说相当的大,一般武士,视“名”为第一生命,头可断,命可抛,“名”不可丧。
三代以下、人皆好名,但武士尤甚,当然,这是指真正的武士。
尤其像眼前这类不世出的高手,成名并作求致,其守成之心也更炽烈。
到了第二十五招,天色已完全昏暗。
两人如金人缄口,全神贯注在搏斗上,似乎不知时间的流逝。
不久,玉兔东升,扫除了黑暗,又给大地带来了光明。
双方额上青筋暴露,汗珠滚滚,喘息之声数丈外可闻。
鹿将死于谁手?
抑或两败俱伤?
谁也不去想,除了拼搏,任何意念都已不复存在。
唯一击破沉寂的,是那久久始发一次的搏击声,与计招数的声音。
“二十八!”
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