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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见他似魂不附体般若有所思,忙正色劝道:“小缺兄弟,咱丐帮都是侠义之辈,平日里手脚不干净,那也是贱骨头惯了没办法的事儿,不过你要记得,咱们鸡偷得,狗也摸得,但小妞儿是断断不能偷的,否则岂不是成了人人唾弃的采花□贼了?”
苏小缺见他误会,不由得哭笑不得,却起了玩笑之心,道:“我偏要趁着天黑去偷上一偷。”
他这少帮主当得一向没有半分威严,荆楚当即沉着脸道:“不准!”
却见这位少帮主一脸不甘,知道拦不住,只得叹气,退而求其次:“实在要去的话,我陪你去。”
苏小缺欢呼一声,拖着荆楚就走。
初夏的风格外凉爽,不知名的山花香气馥郁浓烈,苏小缺一路急奔,荆楚渐渐跟不上,不禁唤道:“你给我慢些!不就是个妞儿吗?又不会长翅膀飞了!”
苏小缺笑着放慢脚步,心念一动,问道:“荆大哥,你说我喜欢四海对是不对?”
荆楚笑道:“喜欢一个人是好事,自然对。”
苏小缺迟疑着低声又问:“那……如果我喜欢男子,比如喜欢荆大哥你呢?”
荆楚吓了个半死,步法一乱几乎栽个大马趴儿,猛然停住,抖着声音道:“你……你……”
第十三章
荆楚吓了个半死,步法一乱几乎栽个大马趴儿,猛然停住,抖着声音道:“你……你……”
月光下却见苏小缺目光清澈嘴角含笑,知他只是顺嘴胡说,当下松口气道:“小缺,这个玩笑可千万开不得!”
苏小缺口齿伶俐,笑道:“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男人和男人难道就是天理世俗不容?”
荆楚摇头道:“大道理我也说不上,富贵人家养几个小男娃儿玩玩倒是常见,只咱们武林中人,堂堂男子,岂能学那些……那些无耻之徒的所为?”
想了一想,极是担忧,道:“小二子说看到你和谢天璧一道儿吃饭,是不是他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鬼话……你年纪小,不知这些魔教妖人的奸诈恶毒,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苏小缺哈哈一笑:“谢师兄不是妖人,你莫要瞎操心……快些走,我还要去见四海!”
足不点地的一路奔至忘忧轩,却不正正经经的登堂入室,悄悄走上前,双足勾着檐便是一个倒挂金钩,微尘不惊,偷眼往内看去。
忘忧轩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飞凤门来了近二十人,从东到西打了一顺溜的铺盖,苏小缺心头怦怦乱跳,只在这二十人中搜索。
突见东侧一少女蹲在地上整理床铺,背影苗条,脑后发髻上别着一支小小的银色发簪,正是自己三年前用十二飞星针和金鱼鳞镖连夜所做。
苏小缺欣喜若狂,只觉得相思不苦相逢更甜,正待跳下敲门相见,耳边风声微动,却是荆楚赶到,也秉持叫花儿偷鸡摸狗的特性,偷偷倒挂在檐上,轻声问道:“谁是你那个整日念叨的四海?”
苏小缺得意万分:“最漂亮的那个!”
飞凤门重颜色出美人,轩中几个年轻女子都十分美貌,便是男弟子,也玉树临风翩翩儒雅,荆楚看了半天,道:“都挺漂亮的……”
苏小缺怒道:“呸!叫花子吃死蟹,都是好的。”
指点道:“那个穿黄衫子的,东数第二个就是。”
正说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向厉四海,蹲下帮她拽平被褥,两人低声谈笑,极是亲密。
苏小缺听得真切,只听那男子道:“四海累坏了吧?我看你刚才吃东西少得很,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随后便是厉四海清脆快活的声音:“我不累,罗师兄,明天陪我在这怀龙山转转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那罗师兄微微一笑,凑到厉四海耳边轻声道:“四海怎么说怎么好,师父师娘已为我们定下亲,师兄只会顺着你,爱护你,决不会有半点拂逆你的地方。”
他声音虽轻,听到苏小缺耳朵里,却不啻五雷轰顶,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双腿酸软勾不住屋檐,“啪”的一声,脸冲下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荆楚忙翻身落地,一边扶他一边唤道:“小缺,小缺!”
这一番动静,轩中众人已是惊觉,厉四海性子急,率先冲出门来,斥道:“谁?”罗师兄后发先至,左右伴随,与她并肩而立。
荆楚陪笑施礼:“在下丐帮荆楚,这位是我们苏少帮主,与姑娘有过同门之谊,特意过来瞧瞧姑娘。”
苏小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却是满面尘灰土色,下巴刚巧磕在一块石头上,青紫破肿,脸上只剩一双眼睛能看。
厉四海比三年前更增丽色,一身浅黄衣裙,曲线玲珑,领口扣子做成凤凰形状,凤翅金缠银绕,精致华美,越发衬得颈子洁白细腻。见到苏小缺,脸上掠过一阵红霞,极是欢喜,拉过他,笑道:“大半夜的跑来看我?还是这么顽皮。”
侧过脸,对那罗师兄道:“这就是我常跟你提到的苏师弟啦!白鹿山无聊得紧,幸亏有苏师弟陪着我,否则闷也闷死了。”
又对苏小缺笑道:“这位……是我师兄罗如山。”
苏小缺看罗如山二十五六年纪,高大沉稳,再看厉四海眼波盈盈,一副小女儿娇羞温柔之态,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嘴里苦涩难言,凝视着厉四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荆楚从未见过他这等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替他难过,没话找话道:“厉姑娘,小缺一直记挂着你。”
厉四海略低下头,神情有些尴尬,柔声道:“我也记挂苏师弟。”
苏小缺想起她一边亲亲热热的叫“小缺”一边大耳刮子伺候的光景,听着“苏师弟”这么个称呼,只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怔了半天,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厉四海手里,低声道:“给你。”
厉四海奇道:“这是什么?”
说着打开布包,见是一卷银丝软鞭,心中感动,温言道:“多谢你啦。”
苏小缺默默摇头,后退几步,纵身飞奔,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荆楚叹口气,跟随其后。
苏小缺发足急奔,真气运转越来越顺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甩脱荆楚,掠过春色坞,往峰顶攀去。
忆起两人在白鹿山亲密玩耍的种种情景,心中更是憋屈烦闷,不曾想流年偷换,却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换成了小师姐,一时只恨不得大哭一场。
绕过一重山壁,却听见有人低声道:“那叛贼已回了武当,果然是长微那牛鼻子的师弟,今次便是他领着武当众人来了怀龙山。”
又一人道:“少主,这曲长虚潜入我赤尊峰,刺杀灵龟堂奚长老,应将他碎尸万段才好,只怀龙山上正道齐聚,还是日后再处置这个奸贼罢。”
谢天璧低沉的声音道:“此事我自有打算。此次南来,教主吩咐联络收揽的门派,还请各位费心。”
又冷笑道:“武林大会、武林盟主……不过是个虚名,于我赤尊峰,毫无意义,只会徒然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需知鸭行水上,水面不起波涛,双足却在水下划动不休,身子才能如箭前行。”
“趁各家精锐尽出,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大会,咱们扩张势力,该拉的拉,该打的打,此次最为重要的便是把通商大邑的帮会一并纳入教中。”
各人躬身领命,道:“自该如此。”
一个苍老豪迈的声音却道:“少主孤身一人参加武林大会,务必要小心谨慎,以赤尊峰为念,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才是。”
谢天璧低声笑道:“多谢范伯伯关心,天璧记住了。”
一时众人散去,谢天璧冲着山壁唤道:“苏小缺,出来!”
见他灰头土脸,笑问道:“怎么这般模样?”
苏小缺顾左右而言他:“你听出我的身法了?”
谢天璧看他一眼,道:“跟我过来。”
说着当先而行,此时月悬东方,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映在身后,苏小缺难得的安静,亦步亦趋,却一步步踩着他脑袋的影子跟随着。
盏茶时分走到一个小小的水潭处,岸边石头都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如镜,水潭四周几株花树,落英缤纷,尽浮在水面,清香阵阵,令人神清气爽,正是一个极幽静的所在。
谢天璧坐在潭边一块大石上,扔给苏小缺一块布巾:“擦擦脸。”
苏小缺接过,沾着潭水洗净了脸,下巴破皮处进水刺痛,他一贯怕痛,忍不住咝咝吸气。
谢天璧拽着他坐到对面,掏出一只扁扁的玉盒,打开却是半透明的浅绿色药膏,用无名指沾了少许,苏小缺很自然的就眯着眼微微翘起下巴,谢天璧在他青肿破损处轻柔的反复涂抹,乌黑狭长的眼眸亮如寒星。
苏小缺觉得伤口一阵冰凉舒适,疼痛立消,鼻端更闻到一股隐隐熟悉的香气,猛然记起刚上白鹿山时,有人曾趁自己睡着为自己涂过这种气味的药膏,不禁惊喜道:“原来是你!”
谢天璧收回手指,低头旋上盒盖,道:“记性真好。那次我拍肿了你的后背,当时秦阿姨还没给大伙儿送伤药,我只好给你用了这寒玉蟾蜍膏。”
苏小缺笑道:“这药膏名字难听得很。”
这寒玉蟾蜍膏是赤尊绝顶的美玉和玄冰朱蟾所制,珍贵灵验无比,于内外伤都有奇效,用到苏小缺下巴跌破这等普通小伤口上,不说暴殄天物也算大材小用了,却还要被他嫌弃名字难听,当真是王八吃大麦糟蹋好东西。
谢天璧也不气恼:“名字难听些也没什么要紧。”
把玉盒塞到苏小缺手中:“给你。”
苏小缺毫不客气,欢然接过,谢天璧见他眼神灵动,想是悲痛稍解,方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小缺黯然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唉。”
一口气叹得百转千回,水流残月独上西楼卧,红鸳白鹭伤情泪痕多,就差来几个惜春楼的小娘皮弹着琵琶打着檀板给伴奏一段了。
谢天璧从鼻子里笑一声:“不就是飞凤门那厉姑娘吗?早料到了。”
苏小缺大吃一惊:“你怎么猜到的?”
“在白鹿山上就数你贪玩,她当时年纪小,有人陪着玩儿还不好?自然跟你亲近,现下大了,却要找个稳重妥帖的人托付终身才是。”
苏小缺很不是滋味:“那我算什么?”
谢天璧淡淡道:“你算玩伴儿,以后她见了你,无非就是苏师弟,或者苏兄弟相称。”
苏小缺想到那句凉彻心肺的“苏师弟”,不由得伤心欲绝,道:“难道我就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谢天璧沉吟片刻,不吭声。
苏小缺恼羞成怒,怒从心头起,痛极转恶,恶向胆边生,一掌劈向水面:“老子倒要看看那个罗如山有什么值得托付的本事!”
若是唐一野听了这话,定会讲上一堆道理,劝他不可妄动,谢天璧听了,却道:“罗如山是飞凤门的大弟子,据闻轻功甚好,一对判官笔专打全身大穴,更有一招无影腿,无声无息,你动手时需得有所防备。”
苏小缺与他谈了良久,郁结顿解,当下懒洋洋的笑道:“无影腿,哼哼,到时废掉这乌龟王八蛋一条腿,看他怎么起飞脚踢人。”
此时月上中天夜色深沉,峰下遥遥传来荆楚的声音:“小缺……”
谢天璧微笑道:“丐帮的人寻你来了,你这就去吧。”
苏小缺答应了,起身欲行,却见谢天璧仍然端坐不动,心中有些牵挂不舍,道:“你一个人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