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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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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得到的消息,却是不能不令我有了思疑。”
  楚天舒道:“有人见过他么?”
  王虚子道:“不错,是有人见过一个可能是他的人。”
  楚天舒道:“可能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玉虚子道:“这位见过那个可疑人物的朋友,对他的武功甚为熟悉,但因相貌不同,故此还不敢断定是他。”
  “事情是这样:京师第一大镖局叫做震远镖局,震远镖局的总镖头是汤怀远,汤怀远有个弟弟叫汤怀义,汤怀义最近交了一个朋友,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这人的武功却是极为高强,我那位朋友见他偶然露过一鳞半爪,好像是齐家的武功。”
  楚天舒道:“你这位朋友和齐勒铭本来是相识的吧?”
  玉虚子道:“岂只相识,还吃过他的亏的。但据这位朋友说,那人的相貌和齐勒铭不同,脸上也没伤痕。不过非但武功相似,神态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也和齐勒铭生前一样。”
  楚天舒道:“那人的武功只不过稍露一鳞半爪,既然相貌不同,那就不是他了。”
  玉虚子道:“不,相貌是可以用改容易貌之术完全改变了本来面目的。但武功的神髓,无论怎样掩饰,落在大行家的眼中,却还是可以看得出它的根源!
  “我们武当五老杀不了齐勒铭,齐勒铭若果‘重生’,必然要来杀我们武当五老。纵然有干分之一可能,我们也不能不提心吊胆了。
  “因此,我们必须查明齐勒铭是死是活,在未查明之前,我是宁可信其有的!
  “老弟,如今你该懂得我是为何要捉拿那个妖妇了吧,为的就是要从她的口中得到确实消息。她是齐勒铭的情妇,齐勒铭若还活着,她一定知道。唉,但可惜——”
  楚天舒大感尴尬,只好道歉:“都是我的不好!坏了道长大事。”
  玉虑子道:“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必自咎了,如今我们只能从第二条线索着手追查,这第二条线索就是齐勒铭的父亲。”
  说至此处,玉虚子苦笑道:“但齐老头儿和那妖妇可是不能同日而语,我可以抓住那妖妇逼问她的口供,齐老头儿的武功却是号称天下第一。纵然未必真是天下第一,我也惹他不起。”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华山,就是想清华山派的朋友相肋的。据我所知,华山派的掌门天权道人和长老之一的天游道人与齐燕然都曾有过来往。我也并不是要他们出手去对付齐燕然,只是想请他们仗义执言,请齐燕然不要袒护逆子。假如他的儿子已经回家,希望他交出来。”
  楚天舒道:“你以为齐燕然肯答应么?他似乎只有这一个儿子。”
  玉虚子道:“不错,他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伤在我们武当五老的剑下,他没有向我们报复,已经算是难得了。要他把儿子交出来,他多半是不肯的。
  “不过,他纵然不肯,我们已是尽了礼数了。这叫做先礼后兵,只要他不阻拦,我们武当派对付齐勒铭相信还可以对付得了。我们甚至作了最坏的打算,必要时我们准备邀请少林、峨嵋、青城、华山、嵩山和我们武当派的掌门人,六大门派联合行动,与齐家父子周旋,假如齐老头儿蛮不讲理,硬要庇护他的儿子的话。”
  楚天舒心里想道:“你这算盘也未免打得太过如意了,兹事体大,六大门派这一关你就先通不过。”故意问道:“华山派的掌门答应了替道长去做说客没有?”
  玉虚子叹口气道:“你不见我一个人下山吗?假如他们已经答应,我也用不着追捕那妖妇了。
  “天蟒道人本来是我的至交,可惜他正在坐关,不能见客。掌门天权道长胆小,他连到齐家去打听消息都不愿意。
  “不过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凑巧的事,一下山就碰见那个妖妇;走了那个妖妇又碰上你。第一条线索虽抓不着,第二条线也落了空,但三条线索又给我发现了!”
  楚天舒苦笑道:“道长把我当第三条线索么?可惜我这条线索丝毫也派不上用场。”
  玉虑子道:“你刚从齐家出来,听你的口气,虽然似乎未见过齐勒铭,但多少也知道一些消息吧?比如说齐老头儿有没有和他的孙女提及她父亲尚在人间?”
  楚天舒道:“我不知道他们祖孙之间是否谈过此事,但齐姑娘却是从来没有和我谈及她的父亲。”
  原来楚天舒不愿意把齐勒铭尚在人间的确实消息说给玉虚子知道,他是另有打算的。
  不错,齐勒铭是他父亲的仇人,甚至齐燕然也担心儿子会去暗杀他的父亲,但他还是希望这段冤仇能够化解。
  那日他假装昏迷未醒,偷听了齐燕然和丁勃的谈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一切,不错,他的父亲和他的继母相爱在前,他的继母又是在受了齐勒铭的残暴虐待,而且是在后来以为齐勒铭死了之后才改嫁他的父亲的,他的父亲和继母都没有错,但齐勒铭因为得不到妻子的爱而生恨,似乎也是值得原谅之处。
  他也不知道暗算他的那个人是否齐勒铭,不过即使是齐勒铭吧,他也不想记恨了。因为齐勒铭虽然要把他置于死地(不知什么缘故,或许是一种神秘的感觉吧,他总是觉得凶手似乎不会是齐勒铭。),但救了他的性命的却是齐勒铭的父亲。
  何况他和齐漱玉也算得是交情非同泛泛的朋友呢!
  从齐燕然和丁勃的谈话之中,他也深深感觉得到,齐燕然口口声声痛骂他这不肖的儿子,但内心其实是深爱儿子的,齐燕然要丁勃赶往扬州去阻止儿子闯出更大的祸,固然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的父亲,但另一方面也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他感齐燕然之恩,倘若他帮别人杀了齐燕然的儿子,岂非以怨报德?
  他想:“即使玉虚子的计划能够令得齐勒铭再死一次,但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丧生了!那些无辜送命的人,可未必有齐勒铭那样好的运气复活!”
  因此他决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有关齐勒铭生死之谜的秘密。
  玉虚子好生失望,说道:“你再仔细想想,齐家的人可曾透露过任何有关他们这位大少爷的口风,不一定要直接说出他的名字楚大舒摇了摇头,玉虚子默然半晌,说道:”不错,齐燕然和丁勃都是老狐狸,不会随便对外人露出口风的。楚贤侄,齐老头儿对你好不好?“
  楚天舒道:“我比他晚两辈,他对我就像一般的长辈对小辈一样,说不上特别好,也没特别坏。”
  玉虚子自言自语:“这倒有点奇怪了,晤,说不定他尚未知道。”
  楚天舒道:“知道什么?”
  玉虚子道:“齐勒铭不但是我们武当派的仇人,也是令尊的仇人,你知道么?”
  楚天舒佯作吃惊道:“真的吗?家父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有这么一个对头,他是因何与家父结仇的?”
  玉虑子道:“我也不知道。消息是我那位和汤怀义有交情的朋友透露的,据说汤怀义那位新相识对令尊似乎含恨甚深,有一次有人谈起令尊是江南第一大侠,他在一旁连连冷笑,如果这个人是齐勒铭的话,对令尊必将大大不利。”
  楚天舒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原来他知道只是这么多。”
  “道长既然怀疑那个人,为什么不亲自上京同汤总镖头打探。就算要冒点风险,也胜于去齐家找寻线索了。”
  玉虚子道:“贤侄,你有所不知,我们武当派有条门规,一不许做官,二不许做镖师。我身为长老,更应该做弟子的模范,甚至要避免和这两种人来往的。”其实,真正的原因他还未说出来,他是害怕在京师碰上齐勒铭。若然五老一齐上京,又有打草惊蛇之虑。
  楚天舒给他缠得已是有点不耐烦了,心里想道:“我姑且敷衍他吧,做不做在我。”于是说道:“多谢教导,晚辈这就赶往京师,告辞了。”
  正要下山,忽听得钟声当当,从山顶传来,震得耳鼓嗡嗡地作响,楚天舒仰望山峰,雪封雾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那么远的地方敲钟,这里都听得见,而且钟声敲得甚急,不像是一般庙宇做法事的钟声。
  玉虚子“咦”了一声,说道:“楚贤侄,你且慢下山!”
  楚大舒道:“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玉虚子道:“你听见钟声没有?”
  楚天舒道:“这么响亮的钟声,聋子也听得见了。”
  玉虚子道:“你听钟声,敲得甚急,你知道这是什么钟声吗?”
  楚天舒道:“正要向道长请教。”
  玉虚子道:“这是华山派召集门人的钟声,此钟安放在山顶的凌虚阁上,重五千四百斤,一敲起来,声闻十里。不是有大事发生,不会敲的!”
  楚天舒道:“那又怎样?”
  玉虚子道:“就因为华山派正有大事发生,但却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此事倘若只是他们内部的事情,那还罢了;倘若是因外人潜入做出不利于华山派的事情,你这个时候下山,岂不要惹起华山派弟子怀疑?”
  楚天舒虽然有点讨厌玉虚子,但想:“他说的这番话倒是深通人情世故之言。”便停下脚步,说道:“华山派名列六大门派之一,门下弟子没有一千,少说也有数百吧。有什么外人敢到华山撤野?”
  玉虚子道:“那也说不定啊。比如说咱们刚才碰上的那个妖妇银狐不就是与华山派全无关系的外人吗?”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那妖妇怎的会在华山出现,真是令人莫名其妙。但她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嗯,莫非她还有同党,给华山派的弟子发现了?”
  楚天舒笑道:“道长不会怀疑我是那妖妇的同党了吧?”
  玉虑子笑道:“咱们早已说得清清楚楚,我当然不会再怀疑老弟了。但华山派的弟子却未必会相信你的说话,所以目前最好还是跟着我为妙,让我做你的保镖吧。”
  他一面说一面向山上走,楚天舒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
  钟声已经停止了,却见有几道蓝色的火焰从正中的太华峰上升起,射向四方。玉虚子道:“看情形,似乎当真来了外敌,华山派的弟子正在分头搜索。华山派的中枢景阳宫就是在太华峰上的。”
  楚天舒道:“道长是要回景阳宫吗?”
  玉虚子道:“我刚刚拜访过华山派的掌门天权道长,华山派出了事情,我不能不回去看看,即使用不若我替他们效劳,我以武当派长老的身份,也应该对他们表示关心的。”
  楚天舒道:“我和华山派的道、俗两家弟子却是一个都不认识,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也够不上和他们攀交情。”
  五虚子一皱眉头,说道:“你又来了,你和他们纵然没有交情,令尊的大名他们是不会不知道的。这样吧,你和我上山去,要是碰见华山派的弟子,弄清楚是发生什么事情之后,那时你要下山就任由你了。”楚天舒苦笑道:“我要避免嫌疑,也只好倚仗道长你做保镖了。”
  两人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只见前面一片峭壁危崖,刻着“回心石”三个大字。
  悬崖陡壁挂着一条细长的铁链,少说也有十数丈长,锈色斑烂,随风摇晃,令人心神不定。再看壁上前人题字,左边刻着“当思父母”,右边刻着“勇猛精进”。楚天舒道:“这两句话互相矛盾,到了隆峻的地方,若然想起父母,有道是孝子不立危墙之下,哪里还能勇猛精进,冒险攀登。”
  五虚子道:“两壁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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