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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源听他询问,忙稳住心情,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喏喏的道:“我,我还是回家吧,出来很久了,爹妈一定好想我的。”
“啊,是啊,是应回去看看。”耿云翔迟疑道:“那么,我送送你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陆雪源心中高兴,嘴上却虚辞道:“不用了吧?我自己走好了,再说咱们孤男寡女的,回疆行程遥远,这一路上饮食住宿,可,可是难办。”耿云翔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心说我可不要胡思乱想,陆姑娘冰清玉洁,聪明要强,看在她过世的义姐份上,一直关心照顾我,把我当做朋友,我若会错了意,丑态百出,对她贸然表达爱意,不但对不起菱儿在天之灵,而且如惹恼了她,将我痛责羞辱一翻,拂袖而去,那我耿云翔堂堂七尺男儿,今后还有何面目再见世人!
想到这里,把一颗蠢蠢欲动的心静下来,点头道:“不错,咱们到了潞州地界,就该分手了。你回大漠,我没什么要事,这便回天山祭扫师父的坟莹去。”陆雪源见自己稍一客气,他便退缩了,不由的心中气恼,暗说你也没什么要紧事急着去办,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一个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只身北归,你也应执意送我一程,当真这么薄情么?
她却不知,耿云翔若当二人是普通朋友,自会送她一程,正因为心中有了他念,听她如此说,才不敢坚持要送。
二人一时无话,良久,陆雪源轻轻叹息一声,心中还存了一线指望,无奈先开口道:“那,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若是多情浪子何非吃此一问,早就心中雪亮,借梯往上爬了,偏生耿云翔却是个直性汉子,猜不透女孩家的心思,只是环顾四野冰雪世界,傻傻的道:“明年冬梅怒放时,希望咱们还能在云雾峰上相见。”“明年?”陆雪源再也忍不住,气的狠狠挥鞭抽向座马道:“蠢家火,不打你不知道往正路上走!”马儿吃痛,咴叫一声奋蹄向前,耿云翔纵马急追上来道:“雪源,为何走的这么匆忙,小心路滑失蹄。”陆雪源冷冷道:“我想家了,快些到潞州,便能快些分手回家。”
耿云翔心中不安,刚才因逃避了内心真实情感而产生的那一点点快乐,瞬间又消失无踪,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暗自叹气,随她一路扬雪,向潞州方向急驰,透过鹅毛般纷落的雪花,遥遥似看见一片城楼了,只听的号角声响,旗旗飞舞,一队马军迎面驰来,约有五七百人,二人不知何事,忙驳马闪在一旁,让出路来,大队官军忽拉拉耀武扬威的奔来,为首一将经过二人身旁时向他们瞄了几眼,忽然叫道:“这不是耿兄弟么?”
耿云翔听得那军官叫他,也是吃了一惊,忙放眼细看,不由惊喜道:“是欧阳兄?”
那军官正是欧阳平,他驳马回转,笑呵呵道:“果然是耿兄弟,快随我入城,公主正等的心急呢。”他与陆雪源当年公主府中交手,虽见过一次侧脸,但时光匆匆,已是认不得了,只当她是耿云翔的伴当,略拱了拱手,便急催着二人进城,耿云翔奇道:“是蕊宁公主?她还没回京师?欧阳兄又怎么知我在此?”欧阳平一挥手令手下前队变后队,掉头回城,边走边道:“老弟有所不知,自从灭了魔教后,众将推公主军功第一,圣上大喜,便应公主所请,将潞州赐为她的封地,哥哥我也正式升为了潞州太守了,前些日子风传,江湖上丐帮正追查一个杀死他们帮主的剑客,我一打听,竟然就是你,今早儿又有探马来报,说云雾峰附近有大批可疑江湖人物聚集,我和公主一说,她猜想或许你在其中,便分咐我带人前去相宜行事,不料半路却被一伙关东马贼袭扰,纠缠了大半天才击退他们,却在此处与你相逢。”耿云翔向他简要叙说了云雾峰上发生的事,只说是丐帮寻仇,藏金图与聂香郎的事自是瞒了下来,一路闲谈不表。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众人返回潞州城,欧阳平引着二人往公主府来,陆雪源勒住马,没好气的道:“要去你们去,我还要赶着回家呢。”耿云翔只说她是自己师妹,与欧阳平又劝了一番,陆雪源转念一想,我要是不去,反而成全了那个不安好心的丫头,便半推半就的随二人去了,早有从人先行通报,几人一进公主府,只见庭院檐下笑盈盈的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少女,正是蕊宁公主,两年不见,她出落的更加标致了,耿云翔见了眼前一亮,竟怔怔立住,忘了讲话,
蕊宁微微一笑,袅袅婷婷的走下石阶,迎上来软软握住他手说道:“耿云翔,我又看到你了。”耿云翔也很高兴:“是啊,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蕊宁听他言语对自己关切,并不计较身份尊卑,顿时笑逐颜开,更加紧握他手,不肯放开,恨得陆雪源在后面狠狠掐自己手背,又疼又委屈,差点气哭了出来。
蕊宁一歪头见到了耿云翔身后的她,便放开手,笑道:“原来陆姐姐也来了,小妹很想你呀。”陆雪源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是吗,真不敢当的。”
蕊宁向她眨眨眼,笑嘻嘻的把二人往厅里让,陆雪源猛的醒过味来,什么,叫我姐姐?这个死丫头,明明和我一般岁数,却硬扮小女孩,居心真是险恶之极!
陆雪源咬牙切齿的咒她,公主已和耿云翔,欧阳平走入了内厅,无耐只得跟上。
蕊宁安排仆从服侍二人洗漱更衣后,排上宴来,时近黄昏,冬日天黑的早,厅内点起了巨烛纱灯,映的红通通一片,只有他们四人围坐一桌,下人都在厅外待唤。
传杯换盏间,蕊宁佯嗔道:“耿大哥,自那日府后花园一别,便不见了你的踪影,这些日子来,我一想起你不辞而别的事,便心中有气。”耿云翔只得向她陪不是,说那天走的匆忙,不及道别,很是不对。
原来蕊宁公主自云雾峰历险后,对耿云翔更加的情种日深,回京之后,念念不忘,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蕊宁聪明伶俐,人也长的好,向皇上提亲的王公大臣,外邦异国的媒使,早已是挤破了门槛,蕊宁素知那些贵族子弟都是些寻花问柳,斗鸡摸狗的秧子货,一个个涂脂抹粉,赢弱不堪,怎会看在眼里?故一概拒辞。
他那皇哥也是无法,恰好又有西夏国的使者前来提亲,那大宋仁宗皇帝也是个废物,明知妹子不愿,怕西夏王怪罪,竟打算应充了,还美其名曰西夏人孔武有力,正合皇妹心意,蕊宁一怒之下,扬言若把她嫁到异邦,则非要说的那西夏王发兵攻宋不可,吓的皇上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别的王公女子嫁给了西夏王,这才平息了此事。
奈何日子一久,终归不可总是待字闺中,她心里想的,只是在云雾峰中救自己出来的少年英侠耿云翔,日思夜想,觉得燕残菱既然葬在云雾峰,那么很可能耿云翔不定什么时候会去祭拜她,想到这儿,索性告命出京,常住在封地潞州,盼望能有个机缘重见梦中情郎,没想到老天成全,今日真的遂了她心愿。
耿云翔怎知这些,只以为她是在京师待的烦了,到潞州来散心,恰好相遇,欧阳平连连招呼上酒,众人久别重逢,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聊了开去,蕊宁公主喜气洋洋,多喝了两杯,借着酒意不免娇气涩语起来,欧阳平为人老道,这两年来追随公主左右,日子久了,她的心思自己岂能不知,这时言道不胜酒力,找个由头起身告退,蕊宁也不拦他,任其自去。
陆雪源见状心中不安,却又无法可想,索性一杯杯的喝着醇酒,让那一股辣辣的感觉来麻木自己心痛的情绪。
蕊宁见欧阳平告退,心下更加没了顾忌,笑嘻嘻道:“耿大哥,陆姐姐,听我唱个曲儿来助酒兴好吗?”陆雪源心下暗恨,偏你这丫头会卖弄,竟要拿出勾栏歌伎的本事来撩人,正要出言相讥,耿云翔已开口赞道:“好啊,正想听公主佳音妙辞。”陆雪源只得悻悻然扭头不语。
蕊宁顺手拾起双箸,在碗碟边叮咚咚的敲击着,轻启朱唇,漫声唱道:“纷纷呐,那个坠叶飘香啊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那,那个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倚,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唉呀呀,那个无计啊相回避。”
她一边敲唱着,一边把似水柔情的目光,送向耿云翔,耿云翔用手指扣在桌上合着韵律,一句句的品着公主所吟唱的曲词,听到“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时”,不由的砰然心动:寒冷孤寂的夜晚,有情人面对孤灯,诉说着不尽的相思,愁怅的无可排遣,绵绵的爱恋之情,这种种意境,无一的不让他心神痴醉,蕊宁公主的心思,也在这首唱词中表露无疑。耿云翔故地重游,忆起了当年往事,心中感慨万千,恍惚中竟觉得蕊宁公主和陆雪源都化做了菱儿的倩影,又仿佛一男二女同结良缘,效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话续写今篇。他柔情荡漾,不觉中把那好酒一杯杯倾进口中,不一会的功夫,三人各怀心事,都已喝的六七分醉了。
蕊宁公主殷勤的给他斟酒劝饮,陆雪源见耿云翔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便劝道:“耿大哥,你喝的太多,不要再喝了。”耿云翔醉眼朦胧,寻声望向她,借着酒意,双手一伸揽住二女的软腰,陆雪源不防他有这一下,忙挣扎道:“耿大哥,你,你喝醉了。”耿云翔醺醺然的摇头道:“我没有醉,雪源,其实我真的好想搂你一次……”
陆雪源见他越说越不堪,另一只手还搂着蕊宁,蕊宁巴不得投怀送抱,娇哼着顺势往他怀里倚。
陆雪源又羞又恼,她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这时力不从心,却挣不开他的怀抱。不禁委屈的流下泪来。耿云翔见状稍清醒些,心中大悔,沮丧的松开手抚额喃喃道:“我真是醉了,雪源,原谅我,你不要生气。”
陆雪源扭过身以袖拭泪,不去理他,耿云翔一时不知应如何安慰她才是,忽的腹中酒气上涌,“哇”的呕吐起来,蕊宁忙起身替他揉捏胸腹,招手让侍者进来,几个侍从七手八脚搀扶着耿云翔到后边厢房歇息,陆雪源见她对耿云翔举止关切亲密,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这时蕊宁却歪歪斜斜绕过桌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双手搭她肩上,借酒献乖道:“好姐姐,你把云翔让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他呀。”陆雪源羞气交加,拂开她手道:“公主你喝的多了,不知说些什么,让人不懂!”蕊宁装疯卖傻,索性把话挑明道:“陆姑娘,你只是个很普通的江湖女子,无钱无势,云翔若和你在一起,你会让他幸福吗?你们只会流荡四方,受那风霜雪雨之苦,若真是为他好,你就不应缠着他,应该让他跟我在一起,剿灭明教,耿大哥立了大功,我皇哥若知道了,一定会让他做大官的,陆姑娘,你放过他吧,我二人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陆雪源脸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听她说罢,两行清泪已是滴雨般浸湿了衣襟,不由的凄然暗想:“是啊,蕊宁公主与耿大哥才是天生一对,他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我却一厢情愿的紧跟着人家,我怎么这么傻呢?耽误了人家的前程,却不自知,真是好没羞耻。”
陆雪源虽外表要强,内心却是个极腼腆的姑娘,她一直希望耿云翔主动表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