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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凉遥遥伸手,指着熊大量的那颗大头前额,怪笑说道:“臭虾蟆,你刚才不是曾吹大话,说纵然对我猛攻百招,也不会丝毫累么,为何如今才攻了三十七招,我并未硬接一记,而你的额头之上,业已见了汗呢?”
熊大量此时不单额上见汗,胸中也略为有点心跳气喘,与往日的精力充沛情形,似乎迥有异状!他一面颇为惊诧,一面藉着聆听刘伯凉发话,暗中略为调息!刘伯凉果极奸狡,似乎看破熊大量心中所想之事,冷笑一声说道:“臭虾蟆,你不必再调息了,因为调息结果,会使你吓一大跳!”
果然,就在此时,熊大量双眉忽皱,面带惊容!这是因为他於调息行功之中,发现自己体内,有种不寻常的情况!这情况像是中毒,但毒性并不强烈,只是令人觉得懒洋洋地,似乎越来越觉得有些气处力弱!熊大量正自心惊,刘伯凉狂笑叫道:“臭虾蟆,你那一股狂妄盛气已过,如今已到了衰竭情状了吧!来来来,我如今且领教领教,你的“虾蟆气劲”
!”
话完,一招“推出填海”,挟着极为强烈的呼呼掌风,向熊大量胸前,狂涌拍到!熊大量虽觉身体有异,仍不肯服。
他猛扬双手,凝劲硬接来势!但这次果然大异先前,双方掌力一合,见刘伯凉屹立如山,熊大量却“腾腾腾”地,向后倒退三步!刘伯凉得势之下,岂肯饶人,“渴骥奔泉”,“金豹露瓜”,“神龙摆尾”三绝招回环并发,全是含蕴极强劲力的内家重手!熊大量适才笑人,如今岂甘贻讥,又复连接三记。
这三记硬接,把熊大量震得头晕耳鸣,双眼乱转金星,胸中更血气翻腾,难过已极,证实确已中了奇毒,使功力大打折扣!三记接罢,熊大量已被逼退出两丈四五!刘伯凉正欲再攻,熊大量摇手叫道:“且慢……”
刘伯凉得意狞笑道:“臭虾蟆,你是投降?还是乞命?”
熊大量厉声道:“我熊大量纵然战死,也不投降,但我要明白你是弄了甚么诡计,才会使我真气内力,有一种奇异中毒现象!”
刘伯凉先是一阵“嘿嘿”阴笑,然后极为得意地,扬眉说道:“好,反正你已着了我的道儿,我便告以实情,让你这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虾蟆,死得明白一点!”
语声略顿,看了熊大量一眼,咀角披处,不屑地冷声说道:“臭虾蟆,若论真实武功,你我若想拼出胜负,决一生死,至少也要在恶斗上四五百招以后,但你一来太以狂妄,二来又犯了一个“贪”字,企图夺去我的“聚宝双珠”……”
熊大量听至此处,恍然悟道:“我明白,毛病出在那粒“天伤宝珠”之上!”
刘伯凉点头道:“对了,“天容珠”虽然是真,“天伤珠”却是赝品,不单是假,并还是粒毒珠,被你抢去以后,藏入怀中,便会使你在不知不觉之下,慢慢中毒……”
熊大量听得不禁暗咬钢牙,准备把那粒含蕴奇毒的“假天伤珠”,从怀中取出丢掉!但他心念才动,刘伯凉便已先知,摇头怪笑说道:“臭虾蟆,你己九州聚铁,铸成大错,如今纵然把珠儿毁去,也来不及了,我告诉你,凡属中了我那“毒珠”
奇毒之人,除了服用我独门解药外,根本不会有第二条生路!”
熊大量伸手道:“你把解药给我……”
刘伯凉想不到熊大量会出此语,吃了一惊:“你疯了吗?我和你如今已在作生死之争,为甚么还会给你解药?”
熊大量不是傻瓜,他当然知晓刘伯凉不会给他解药,其所以如此说法之故,是在设法与刘伯凉互相拼命,来个孤注一掷!毒,无法解,但可以仗恃玄功内力,把它暂禁短时,不会发作!这等作法,不可能延迟到半个时辰以上,并极耗真力,而在时效过去,毒力发作,更会猛烈十倍,可以说一发立死!但熊大量顾不得许多,他只求换取这半个时辰的博斗机会,不计付出任何重大代价!例如,他在这半个时辰内,能制住刘伯凉,逼令他献出解药,或许有一线生机,否则……否则就在确定生机全绝的一刹那前,尽展所能,与对方搏一个六诏并骨!这种决策,需要准备时间,熊大量遂设法拖延,出人意料地,向刘伯凉索取解药。
刘伯凉一问,熊大量应声答道:“我有两大理由,第一,你若给我解药,我便把业已夺得的“天容宝珠”还你……”
刘伯凉冷笑道:“你身已受制,我还怕你不还?……”
熊大量狞笑道:“你别打如意算盘,熊大量不是甚么善男信女,我纵死在你手,也会於死前把“天容宝珠”毁掉!”
刘伯凉把咀角微微一披,似含不屑之意,但也不与熊大量辩驳,只是冷笑说道:“不管第一个理由,成不成立,你不妨再说出第二个理由。”
熊大量狞笑道:“第二个理由便是我不单还你“天容宝珠”,并还不记仇,寻你报复,彼此就算不曾有过这段过节。”
刘伯凉听完以后,不禁发出一阵兼具自大狂妄暨讽刺意味的嘿嘿冷笑!熊大量因自己暗运玄功,封闭毒力之果,本欲利用时间,自然不加喝止,听凭这“天麻书生”,摆出任何狂妄态度!刘伯凉笑声一收,双目神光冷注熊大量,说道:“臭虾蟆,我问你一项问题,看你答得可对?”
熊大量自觉运功禁毒之举,已快成功,不禁心中暗喜,点了点头,表示愿意答覆对方问话。
刘伯凉道:“假如抓住了一条奇毒蛇儿的尾巴,则最好的继续手段,应是甚么?”
熊大量已知刘伯凉之意,佯作想了一想以后,缓缓答道:“既然抓住了牠的尾巴,便应该摔碎牠的头,否则,便会有反啮之虑!”
刘伯凉阴笑一声道:“答得好,答得对,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如今应该知道我只消今日把你置於死地,何愁“天容宝珠”不持归原主,更何愁你这只已死虾蟆,会变成厉鬼,向我寻仇报复?甚至於纵令将那粒“天容宝珠”毁掉,也说不得了!”
熊大量怪叫道:“你舍得么?你若没有“天容宝珠”,又怎样娶那“天欲十女”中的一头一尾,“放诞夫人”方芍药和“消魂奼女”叶白呢?”
刘伯凉笑道:““天容宝珠”的是否能够驻颜不老的效用,系要到数十年后,才可证实,故而真珠若毁,我可以用假珠蒙混,好在有粒真的“天伤宝珠”作为陪衬,对方定不起疑,甚至於我不妨以一粒强烈**,代替“天容宝珠”给她们服下,那具有天人颜色的“放诞夫人”方芍药,和“消魂奼女”叶白,岂非均将肉体横陈,听我享受的了!”
熊大量“哼”了一声道:“这样说来,你是非要我的命不可?……”
刘伯凉颔首道:“当然,这是你教我的,我既已抓住你尾巴,便不得不打碎你的头!”
熊大量狞笑道:“好,於其我被你用这种卑鄙无耻的阴谋暗算害死,还不如不顾一切地,和你拼上一命!”
说话之间,一招“神龙摆尾”,已向刘伯凉胸腹之间击到!刘伯凉哂然笑道:“念头打得虽好,可惜你力……”
他本来想说“可惜你力不从心”,但话犹未了,业已警觉到情形不对!因为熊大量掌犹未到,罡劲先自袭人,颇像是奇毒已袪,功力恢复模样!
第四十一章
刘伯凉惊急匆忙之下,闪避不及,随手一挡。
他既随手一挡,自然用不上力量,而熊大量却系蓄意施为。
故这一招硬接,是刘伯凉吃了苦头,被震得右臂疼痛欲折,全身发麻,足下腾腾地,连退出四五步去。
刘伯凉心中一惊,一面赶紧提聚真气,一面目注熊大量,诧声问道:“你……”
一个“你”字方出,熊大量已狂笑说道:“刘大麻子,饶你平常奸似鬼,今天也喝了洗脚水,你大概万想不到我身边藏有极好解毒圣药,不过藉着说话,略为拖延了片刻时间,便把你自诩为别无他药可解的独门奇毒。解掉了吧!”
这几句话儿,是熊大量颇为高明的战略。
他不愿意被刘伯凉知晓自己孤注一掷,与对方拼命。
这个可以拼命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左右。
倘若刘伯凉知道这种情况,便可尽量设法闪展腾挪,不与自己硬拚狠斗,等待时间变化,自然获得胜利。
果然刘伯凉闻言之后,目注熊大量,满面惊疑神色!他真不相信熊大量能解去自己已共用十三种不同性质奇毒所炼成的毒珠奇毒!但适才互接一掌的所尝滋味,却又证明了熊大量业已恢复功力之语,不是虚言。
“嘓!嘓!”
这两声怪叫,发自熊大量口中,吸引得刘伯凉向对方凝目注视!只见熊大量那本就不小的肚皮,随着两声怪叫,越发膨胀地大了起来。
而他两只手掌,也十指箕张,缓缓在胸前提起!刘伯凉自然识货,知道熊大量是在准备施展他最拿手的看家本领“虾蟆气功”!既能施展这种极耗真力的内家绝学,则熊大量体内奇毒,确已袪解便属没有疑问。
刘伯凉正自释疑转惊之际,熊大量冷笑说道:“刘大麻子,你有些胆战心寒了吧?你不是曾对“放诞夫人”方芍药夸称,你在“边荒五丑”之内,“文居独秀,武也无双”怎?我如今便来拆穿你的谎言,叫你这光会吹大话,而毫无实学的臭麻子,接不下我三掌“虾蟆真气”!”
话刚说完,“嘓”的一声,大肚皮先是一吸,再是一鼓,双掌齐推,便有一片极强劲的内家罡气,向刘伯凉“呼”然袭到!如今双方相距,约莫一丈二三,刘伯凉若想闪避,应该可以及时闪开。
但因一来“边荒五丑”中,一向系好友,从未互相较量。
虽知熊大量所炼“虾蟆真气”极为厉害,却不知究竟厉害到甚么地步?二来熊大量适才所说的激将之语,太以难听,藐人已极,刘伯凉有点不信凭自己的深厚修为,就难接对方三掌!三来刘伯凉适才仓促挥掌,吃了苦头,如今是业已有准备地,提气凝足真力。
由於这三种原因,刘伯凉便不肯徙自示弱的贻笑闪避!凝劲挥掌,迎着“呼”然疾卷而来罡气狂飙,硬接一记。
高手对敌,不忘防身,刘伯凉虽然硬接,仍自以十成内劲应敌,保留了两成真力。
“砰”然一记巨震,石走沙飞,狂飙四卷,彼此身形都微微一震,足下却未移动分毫,竟然是个秋色平分局面!刘伯凉心中一定,冷笑说道:“虾蟆真气,不过如此,这真是井底虾蟆,焉知天大,穴中蝼蚁,不识山高……”
熊大量不等刘伯凉话完,便即愤然接道:“刘大麻子莫要臭美,我适才以为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只用了十成内劲,谁知你不光会吹,居然当真有点门道,来来来,你再接我这凝足十二成内劲的全力一掌!”
语音方落,“嘓”的一声大叫,再度双掌齐推,这次的狂飙锐啸,果然越发惊人,来势也越发劲急!刘伯凉适才虽未相形见拙,却也未佔得便宜,如今既听得对方是以全力发掌,那里敢再留劲防身,遂亦凝集了十二成力应敌。
“砰”的一声暴响起处,除了周围树木的断枝飞舞,沙石蔽天之外,刘伯凉与熊大量两人中,并有一个站桩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登登登地连退了四五大步!刘伯凉不单足下运退,身形匆匆,脏腑并被震得一阵狂翻,难过已极!他弄不懂了,为何自己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