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被这匹马那威猛勇烈,却又优雅从容的神姿深深震撼住了,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好马!”彭无望、郑绝尘和雷野长等人同时衷心赞道。
这个时候,那名突厥首领垂头丧气地打发着手下众人收拾残局,这一次,又有八九名牧人或死或伤,更丢失了近千匹牲畜,可谓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郑绝尘突然来到他的面前,沉声问道:“那是你们的马?”
那突厥首领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们的马。只是前些日子,我们逃难来此,路上看到这匹马雄壮非常,想要将它驯服,谁知道却死了几个我们中最好的牧人。而那畜牲更从此和我们结下仇怨,一路尾随我们直到此地,几次三番地将我们手中的牛羊马匹放走,让我们损失惨重。”
“既然如此。”郑绝尘一阵欢喜,道:“那么,我来帮你们将它收服,如何?”
那首领见到居然有人拔刀相助,自然高兴异常,忙道:“那实在感激不尽,不知道英雄可有什么议我们效劳的地方?”
郑绝尘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必了,只是明日如果它再来,请立刻通知我就好。”
这个时候,彭无望已经帮助几个受了轻伤的牧人从地上爬起来,小声问道:“你们是否是被突厥人驱赶到这里的栗末族人?”
那些牧人看了看正在和郑绝尘谈话的首领,纷纷点头。
彭无望笑了起来,道:“你们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赶走突厥人,为你们重建家园。”
那些牧人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复杂之极的神情。
司徒婉儿到达恒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和她一路的彭门首席铁匠师傅魏俊雄魏师傅飞身下马,牵过司徒婉儿座下青驴的缰绳,笑道:“司徒姑娘,这里就是乐城了。我那结义兄弟吴仕宏就在这里隐居。”
“有劳魏师傅。”司徒婉儿感激地向魏师傅道了一声谢,从青驴上轻盈地跳下来,从怀中拿出一块精致的青鸾丝帕,姿势优雅地擦了擦额头上的风尘汗水。
“嘿嘿,我那结义兄弟苦苦研究西域龟兹国流传而来的曲颈琵琶和我们汉人传统的秦汉子直颈琵琶的制造方法,创造了一种四相十柱的琵琶,音韵极为出色。可惜,世人太过因循守旧,对他的发明嗤之以鼻。如今遇到姑娘这样天下第一等的识货人,一定会一洗多年颓气,重出江湖。”魏师傅兴奋地说。
“久仰中原吴氏乃是天下有数的乐器制造名家,婉儿能够有幸结识高士,是我的荣幸才是。”司徒婉儿的眼中露出一丝热切之色,“听闻龟兹曲颈琵琶弦韵铿锵,曲调高昂,气势磅礴,可奏出大漠狂沙,金戈铁马的无双气蕴。可惜正因为它四相四弦,失之粗狂,缺乏婉转悠扬之韵,所以尚不算完美。如果能有人将我汉人四弦十二柱的直颈秦汉子和龟兹曲颈琵琶融为一体,造出四相十柱的新品,那将会是乐坛千古盛事。”
“哈哈哈!”魏师傅更加高兴,“姑娘,一看你的谈吐,便知道你乃是我那吴老弟的平生知己。来来,我们快走几步,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司徒婉儿赞成地点了点头,和他并肩穿过恒州城的南大门,向内城走去。乐城吴府白幡高挂,满空的纸钱蝴蝶一般在庭院中四处飘舞。
魏师傅和司徒婉儿怔怔地立在吴府大门之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魏师傅一声悲呼,抛下司徒婉儿,急奔进堂。只看到奠字高悬,一具乌木棺材端端正正地摆在内堂之内,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跪在灵堂之侧,泪如雨下,在她的身侧是几个年幼的童子。
“嫂子,吴兄弟他?”魏师傅双目含泪地问道。
“魏兄来晚了一步,昨日先夫已经辞世而去了。”那妇人哽咽着说道。
“吴兄弟的病一直以来都没有好么?”魏师傅沉痛地问道。
“此乃心病,苦无心药来医,积年累月下来,终有这一天。”吴夫人惨然道。
魏师傅喟然长叹一声,暗暗自责,“若是我带琴仙子早来一天,我那可怜的兄弟,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这个时候,吴夫人走进内室,捧出一具造型新颖的梨状琵琶,交到魏师傅的手中,轻叹一声,道:“先夫一生为其所累,我本欲将之烧毁。但想到先夫一生抑郁,唯独对此甚是自豪,实不忍毁了他多年心血。兄和先夫乃是至交,这副琵琶由你保管,最为合适,希望有朝一日,能有缘人引之为曲,令先夫含笑九泉。”
当魏师傅从门内走出的时候,司徒婉儿快步走上前,急切地问道:“魏师傅。难道吴先生真的天不假年?”
魏师傅双目通红地将那副琵琶递到司徒婉儿的面前,沉声道:“这是吴兄多年心血结晶,如今能够遇上姑娘这样的识家,他应该死而无憾了。”
抚摸着这副奇异琵琶上的木质纹理,司徒婉儿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副无声无息的乐器正是自己一生一世想要寻觅的伴侣
第三章 渤海血影
栗末人城的皇宫之内,千余名宫女和内侍密密麻麻地跪在主宫殿前的广场上。
一百名面目狰狞的突厥壮汉手握四尺雪亮马刀,在这些仓皇失措的人群周围站立。
东突厥三王子曼陀坐在宫殿内的龙椅之上,一只手拿着烤得半生不熟的羊腿,张嘴大嚼。
在他的面前,木然站立着怀抱着大柞荣的渤海国太后和执掌军政大权的渤海国丞相穆素。吹进大殿的长风中夹带着那些年幼宫女和可怜太监的失声痛哭之声。
曼陀将一只脚踩在龙椅上,双手攥住羊腿,吃得津津有味。穆素和太后对望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良久,曼陀将啃得干干净净的羊腿扔在大殿之上,伸出小指枢了枢牙,将嘴里的残渣连同唾沫一口吐在龙椅上,抬起头道:“听说你们和唐朝订买了五千副镗甲、一万副刀盾,可有此事?”
穆素头上冒出一丝丝冷汗,不明白这么秘密的事情曼陀怎么会知道。
他定了定神,知道隐瞒无益,颤声道:“确有此事,但是,但是这是贵军入境之前的事。”
“哼!”曼陀从龙椅上跳下来,来到穆素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听说你们早早就把订金交了,只求汉人快点交货。嘿嘿,你们就那么急着和我们突厥人作对么?”
穆素忙道:“购买兵刀甲胄乃是为了自卫之用,我栗末人绝无和贵国大军作对的意思。”
“哼哼哼!”曼陀闭着嘴发出一阵低笑,宛若野狼扑食前所发出的低声咆哮。即使是心智坚强的渤海丞相穆素也由头到脚感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
曼陀笑着将穆素鬓角的一个发辫捻在手里,用力一甩,甩到他的身后,冷然道:“现在你们渤海已经被我突厥神兵占了,可是大唐朝却仍然对你们念念不忘啊!他们居然派出最精锐的大唐镖队,山长水远地护送着他们特意为你们打造的一套盔甲朝这里赶来。”
“大唐还没有忘了我们。”穆素虽然竭力压抑,但是眼中仍然掩不住一丝兴奋激动之色,他偷眼朝着太后望去,只看到太后激动地热泪盈眶,将大柞荣紧紧抱住。
曼陀看到他们的眼神,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狞恶肃杀的煞气,冷冷地接着说:“听说,这套盔甲的价值竟然在那五千副盔甲和一万副刀盾之上,实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大唐朝这么器重你们,你们真应该高兴才对。”
穆素和太后互望一眼,都知道大事不好,却又不知如何解救。
穆素沉声道:“三王子,我三万族人此时正在汉人边关为突厥大军效力,请阁下三思。”
“好!好!”曼陀仰天大笑,洪声道:“居然轮到我堂堂突厥第一勇士曼陀三思了。那我就要好好想一想。”
他回过头,看了太后一眼,沉声道:“不过有的时候,我的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给我提个醒吧?”
穆素挺胸道:“若我的族人知道王子虐待渤海子弟,他们恐怕不会这么用心地为贵国效力了。”
曼陀嘿嘿狞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个醒提得实在不好。”
他高高扬起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尖锐的声响刺耳地在大殿中回荡。
守候在广场上的突厥壮汉同时挥舞起雪亮的长刀,朝着那些跪地不起的太监宫女疯狂地砍去。
惨呼声此起彼伏,大股大股的鲜血涂满了整个天空。一颗颗失去凭借的人头无助地落在地上,顺着汉白玉铺成的台阶朝下滚去,黑红色的鲜血深深地印在大殴广场之上。
看着殿外修罗地狱般恐怖残忍的场面,渤海国太后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穆素目皆尽裂,双目冒火地怒视着曼陀,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曼陀快步来到大殿的门口,迎着吹进殿内参杂着浓重血腥气味的长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畅然道:“这才是我曼陀最喜爱的味道。”
而后,他仰起头,狂笑一声,转回身道:“暗通唐朝的下场,如今你知道了?”缓缓踱步来到穆素身边,在其耳边轻声道:“你最好盼着那些大唐镖师快点到渤海。因为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杀死一千个渤海人,直到这群不知死活的蠢材被我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为止。你放心,那三万渤海子弟的家属,我会好好留着他们。”
“你这个禽兽!”穆素破口骂道。
“哈哈哈哈哈!”曼陀仰天大笑,道:“明天我杀人,就不会这般快法,今天这一千人,算他们走运。”
看着穆素悲愤莫名的表情,他止住笑声,冷然道:“你要怪,就去怪大唐对你们实在太错爱了。”说完,率领着手下,大踏步走出了大殴。
栗末人城外的突厥军大营中,无数攻城器械已经陆续建造完毕。
栗末第一巧匠黄玄忠将建造清单交到曼陀手中,然后伏地而跪,“哼哼!”
曼陀看着清单,极为满意,道:“黄玄忠,干得好,这批器械足够攻下长安城。”
黄玄忠伏地道:“回三殿下,这些器械攻打长安也只是先期的投入,长安乃是天下坚城,无论赶制多少攻城器械,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攻下。”
曼陀不耐烦地说:“这些我知道,放心,这些宝贝儿我会像伺候爹娘一样伺候它们,让它们安抵长安,交给联军兄弟。不过你的事还没有完,这一路上,少不得你给我们沿途继续打造攻城工具。来人!”
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来到他面前躬身施礼。
曼陀一挥手,道:“带他下去,好好伺候着,不可怠慢。”
看着黄玄忠颇不情愿地被人带走,曼陀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回头问道:“普阿蛮和铁镰兄弟来了么?”
他身边的副将罗朴罕躬身道:“回三殿下,普阿蛮大哥如今被调到二殿下身边效力,铁镰兄弟正在赶来。阿蛮大哥听说三殿不要人,已经召集了屠南队的精英赶来。而且,锦绣公主殿下已经派来了在塞外秘密训练多年的火焰教精锐赶来,他们将会协助我们一起剿灭北上的大唐镖队。”
“噢?天魔紫师的精锐也来了。”曼陀一阵兴奋,“如此看来,我再也不必为此事担忧了。”
夜色渐渐笼罩在恒州城的上空,姜重威就着刺史府昏黄的烛光看着多年前窦公遗赠给他的兵书。
那是窦公精研了骑兵要诀之后所写下的长达万余字的心得。
在二十年前,窦公就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