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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锋站在他的身边,缓缓点头,道:“这些弟子是各派未来的栋梁之材,也是中原武林的希望。只可惜,天魔,我们始终是要面对的。”
渡劫看了看他坚毅的面孔,苦笑一声点点头。
华惊虹沉思着说:“正面对抗,凭藉这三大阵法,我有绝对战胜天魔的信心,只是如果天魔暗施冷箭,不肯正面应战,恐怕整个黟山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
“不错,”连锋身子一震:“我们要尽力让这些弟子聚居一处,不可落单。”
“嗯,”渡劫大师点点头:“就算是正面对敌,就算是战胜了天魔,这里数百名朝气蓬勃的弟子恐怕要伤亡过半。”
听到这句话,连锋和华惊虹的脸上都露出黯然的神色。
忽然,渡劫大师将在一旁的戒律院首座无念大师叫了过来,一指那七个正在耍着叠罗汉阵的少林弟子道:“知道他们的法号吗?”
无念大师看了一眼,道:“知道,师叔。”
“嗯,”渡劫大师点点头:“此间事了之后,让他们还俗吧!这么有精神的小伙子,做什么和尚。”
第十五章 笑忘百愁
当彭无望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哥郑担山、二哥华不凡和多日不见的爱徒洛鸣弦正守在他的床前。三个人都满眼红丝,似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啊!”彭无望惊呼一声,连忙问道:“大哥、二哥、鸣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三个人互望了一眼,都欲语还休,似乎人人都装了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怎么会在这儿的?”彭无望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客栈的房间里。
还是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这次睡了多久?”彭无望想起了傍水镇一场痛饮之后发生的一切,连忙问道。
过了很久,洛鸣弦才干咳了一声,道:“师傅,那个躺在傍水镇街头的人,是不是天魔紫昆仑?”
彭无望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回忆了一下酒醉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天魔。”
郑担山的一双大手猛的伸了过来,捧住彭无望的脸,硬生生地把他的脸转到自己面前,然后说:“说吧!全都告诉我,天魔为什么突然想不开了,要自杀。”
彭无望茫然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郑担山和旁边屏息静气,凝神观听的洛鸣弦和华不凡,咽了一口唾沫。
“快说啊!”郑担山有些焦急,天魔死亡的消息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他直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确信。
彭无望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咳嗽了一声,道:“大哥,事实上,是我……”
“你可别告诉我是你杀了他。”郑担山大惊失色:“我不是看不起你,三弟,但是这简直不可能。”
“那到底是不是天魔啊?”华不凡终于忍不住问道。
彭无望虽然心灰意懒,精神不振,但是仍然被他们逗得笑起来,道:“事实上,是我和战神天兵一起合力杀了他。”
说着,他从腰间把那把墨色的战神天兵取了出来,递到郑担山和华不凡面前。
看着战神天兵上百鬼运尸的恐怖图案,华不凡、郑担山和洛鸣弦浑身的鲜血在一瞬间冻结了。
“师傅!”洛鸣弦喘息着说:“你竟然成功取出了战神天兵!那么,你就是战神天兵的主人了?”
彭无望苦笑着摇摇头:“远远不是,我只是暂时佩戴牠,直到李读先生再次炼出三味真火,将牠毁掉。”
郑担山和华不凡突然一齐道:“你到底是怎么杀了天魔?!快告诉我们,快快!”
洛鸣弦的眼睛也一下子睁大了。
彭无望只好叹了口气,将杀死天魔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听完这一段惊险环生的曲折经历,三个人同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天魔已死的事实,渐渐被他们相信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丝笑意宛如小石块落入水中所泛起的涟漪,缓缓扩散,突然间,四个人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洛鸣弦从地上一个跟头翻到床上,抱住彭无望又笑又叫,好像遇到了一生中最扬眉吐气的事。
郑担山用力地捶着华不凡的后背,而华不凡则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两个人笑作一团。
彭无望仰天倒在床上,放开一切地狂笑着,忽然之间把一切烦恼都忘记了。
“好兄弟,好汉子!杀死天魔的大英雄!”郑担山用力一拍床,大声道:“我们一定要好好为你庆庆功。我郑担山的三弟,杀了天魔啦!”
“我们这就买快马,去扬州,找最大的酒楼,好好欢呼畅饮一番。”华不凡意兴湍飞地说。
“师傅,你看!”洛鸣弦从房间的角落里提起一个布囊,打开布囊,露出里面已经被石灰包裹的天魔的人头。
看到天魔的人头,彭无望心中无缘无故起了一丝悲凉,茫然道:“鸣弦,你割了他的人头?”
“是啊!”洛鸣弦昂然道:“我们洛家庄悬红五千两黄金取他的项上人头,既然是师傅的功劳,岂能被别人割了去?”
“噢。”彭无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三弟,我去请大夫,治好了你的伤,咱们去扬州好好庆祝。”郑担山大声道。
直到此刻,彭无望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连忙说:“大哥、二哥,庆功之事,暂缓一下,我如今要到黟山一行,了结一些恩怨。”
郑担山和华不凡互望了一眼,突然同声道:“对了,你应该尽快赶去黟山。”
彭无望的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为什么?”
郑担山笑了起来,道:“如今黟山,正派人士云集,由他们主持公道,你和金家的恩怨必会有个了结。”
“是啊!”华不凡振奋地说:“事不宜迟,你养好伤后,立刻去黟山,必有道理。”
“师傅,带我去!”洛鸣弦兴奋地说。
第十六章 重返黟山
目送最后一批巡山弟子离开光明顶,在场的中原武林白道群雄纷纷摇头叹息。
“还是没有消息,天魔到底来不来黟山啊!”一个少林壮年弟子忍不住小声道。
连锋听在耳中,心中一动,来到渡劫和华惊虹面前,道:“看来天魔已经决定暗袭黟山,我们应该联络江湖上著名的风媒,对他这几日的行踪进行全面的打探。”
华惊虹点点头,道:“我已经派出了敝宫最善于巡迹潜踪的长老和弟子,组成了巡游队,对黟山进行巡逻查探。黟山毕竟是我越女宫生长之地,天魔绝对不会比我们更熟悉。”
渡劫合十道:“幸好宫主有此心思,老衲安心不少。不过,风媒的调动也刻不容缓。算算时日,天魔早该在昨天抵达黟山。”
“我立刻去办。”连锋转身就要走。
正在此时,一个巡山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对华惊虹道:“禀告宫主,青州彭门彭无望带徒儿洛鸣弦访山,说是两月之期已到,要和宫主再绝高下。”
听到彭无望这三个字,华惊虹的眼中突然燃起兴奋的火焰,修长的素手不可抑制地扶了扶背上的天痕剑剑柄处鲜红色的剑穗。
她想也不想,立刻说:“快,请他上山,就说华惊虹在此候教。”
在她身旁的连锋和渡劫都感到一阵困惑。
连锋问道:“难道是青州飞虎彭少侠?怎么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宫主的晦气?”
华惊虹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天魔将至的大事,秀眉微蹙,轻轻一跺脚,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样岂能尽兴!”
渡劫的眉头微微一挑,深深地看了华惊虹一眼:“华姑娘,这位彭少侠和越女宫有何过节?”
华惊虹叹了一口气,道:“事缘本宫陈长老和她的夫君曾经设计杀死他的大哥彭无忌和二哥彭无心。此人扬言要杀死陈长老夫妇报仇,可是本宫子弟岂能任凭外人屠戮,所以就此和他结了梁子。”
渡劫哦了一声,缓缓问道:“陈长老当真设计杀死他的两位兄长?”
“确实如此。”华惊虹神色一黯,老老实实地说。
“如此,便是宫主不对了。”渡劫肃然道。
“此事已经纠结至今,谁是谁非又如何说清。无论如何,陈长老乃越女宫人士,绝不能令外人轻易动她,否则越女宫在江湖上如何立足。”华惊虹淡淡地说。
“但是,”渡劫叹息一声,又道:“如今正是生死关头,如果我们中原人物还为如此小事舍命厮杀,如何面对将要来临的天魔?”
华惊虹的脸色惨白,紧紧闭上了嘴唇,不再说话。
连锋看了看华惊虹苍白的面容,心中一软,道:“渡劫大师不必担心,彭少侠乃是识大体的人,如果了解了如今的情形,他一定会和我们共抗天魔。至于复仇之事,他应该不会急于一时。到时候,我们和他说明一下即可。”
渡劫大师苦笑一声,道:“希望如此。”
光明顶上的晚霞格外灿烂迷人,宛如将万物涂上了琥珀般的橘红色。迎着落日的余晖,彭无望和洛鸣弦一身轻松地来到了比剑台。
比剑台上,七百零八个少林、天山和越女宫弟子着实让他们两人吓了一跳。虽然二人知道现在正道豪杰云集黟山,却委实未料到竟有这么多人。
看着彭无望和洛鸣弦目瞪口呆的样子,华惊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缥缈不定的笑意。
她率领着越女宫的几位葬剑池长老,大步登上比剑台,朝着彭无望道:“彭兄,多日不见,风采依然,可喜可贺。”
彭无望茫然登上比剑台,木然看着这位青衣黄襟,宛若凌波仙子般的神仙人物,心中一阵感怀:“多日不见,宫主一向可好?”
华惊虹微微一笑,似乎很是兴奋,轻轻点了点头,道:“有劳彭兄牵挂,本宫无恙。”
彭无望咽了一口唾沫,咳嗽一声,道:“上次承蒙宫主赐教,令彭某获益良多。如今在下再登光明顶,是希望……”
“太好了!”华惊虹唐突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想来彭兄一定领悟到绝佳的刀法,惊虹一定要见识一番。”
虽然她说得极快,但是连锋、渡劫还是及时飞身上台,挡在二人身前。
连锋对着彭无望一拱手,道:“彭兄,久仰彭兄的任侠风范,可惜几次失之交臂,未曾与彭兄有一面之缘,如今得偿所愿,连某幸甚。”
彭无望连忙一拱手,道:“你是连公子?倚剑公子连锋?”
连锋执辞更恭,道:“不敢,正是在下。”
彭无望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顾天涯在舍身崖赠给他的倾城剑法,递给连锋,道:“令师归隐华山之时,曾经留赠我一本倾城剑法。但是彭某愚鲁,只善刀法,对于剑术毫无兴趣,所谓得物无所用,今天还给连兄,希望这本剑诀可以让天山派发扬光大。”
连锋接过这本貌不惊人的小册子,眼中一阵酸楚。他认得,封面上那龙飞凤舞的大字──倾城剑法,就是自己深深敬爱的师尊顾天涯的笔迹。
他颤抖着翻动著书页,看着一页页顾天涯亲笔所书的剑法心得和行走江湖临敌对战时的经验体会,几乎忍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些,果然是师傅的亲笔所书。”
彭无望想起顾天涯舍身崖上潇洒不羁的风采,心中也不禁一阵感触,朗声道:“我曾经几次想要阅读这本册子,但是最终没有得空。不过我一个使刀之人,读这些剑法心得,事倍功半,得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