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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时,天鹰武功突然复原了,真令人难以想像。是金福激发了他生命之潜力。
“是你们害死金福——偿命来——”
他罩向四名跌散于地的掌门人。双掌扫过,四人呃叫,又如滚球般撞坏木椅,仍未煞住冲势地滚向人群。
“血债血还——杀尽六大门派——”
天鹰冲入人堆,如虎入羊群般乱劈、烂砸,哀声遍地。
“不行!我得阻止他!”小刀儿已掠起身躯,翻过数名僧人,想阻止天鹰滥杀无辜。
然而事情又有了变化——
只见天鹰狂厉大喝,人己拔空而起,电射那根长木杆,一手扯下武林盟旗,掠足站于杆顶。
“什么九大门派?全是恶贼!我要毁了它——”
天鹰不但疯狂撕着幡旗,还放嘴中啃食,咬在他心头的是吞噬所有恨怒。
众人看着他咬食,然后见他往下掠,只听一声“叭”,他已跌于地面。
“爹——”
君儿、苏乔妹妹急迫而上,抱着的只是一具尸体。
天鹰有功力掠上旗杆,却没功力飞落地面,也许他吞食了幡旗后,已泄去了沉深怨恨,武功也为之消逝,摔跌而死。
终南、昆仑、泰山三派掌门被炸药炸成重伤,分别已抬入内院治疗。木阳子、弘过却一直没醒过来,也抬了上去。
天鹰的死,也结了一段悬案,他们开始审问小刀儿。
刚哭过的苏乔更显得楚楚动人,她道:“是我指使小刀儿,废去无怨老人和圆空大师的功夫,他全不知情!”
无心冷森道:“你是董仟的女儿?你是在为父报仇?”
苏乔昂首:“不错!”
没了道:“她们事前并不知天鹰还活着,而且也是为以前的神腾复仇,自无不对之处。”
剑南舟冷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我师父当时做错事了?替武林公敌报仇,竟是对的?”
没了冷道:“对与错,你我心里明自得很,若非你师父自认处理不当,又何须自保缄默,不告诉你真正原因?”
“你怎知我师父没告诉我?”
没了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忘了上次我要你证明你师父是自愿随我们来此,你却反咬我一口,说什么我逼迫你师父致死,你没听见师父说什么话,不能胡乱作证,难道你忘了?”
他巳用以前的话套住剑南舟,让他无法出而反而。
剑南舟冷笑道:“我师父或许没告诉我,但公孙小刀杀死圆空大师,却是事实!光凭这项罪,就足以让他偿命了。”
他不能自打嘴巴,但己将罪行牵至圆空大师身上,以解决自己困境,也给小刀儿压力。
苏乔急道:“小刀儿没杀圆空大师,是他自断筋脉而死!”
弘月冷道:“师伯乃得道高僧,岂会在你们威胁下自戕?除了他遭受不可抗拒原因外。根本不会自戕。”他又道:“老衲所说不可抗拒,乃是指一些为侠义而牺牲,这种事件并不易发生。”
没了道:“小刀儿,你快说出真相,省得背黑锅。”
小刀儿精神显和十分颓弱,道:“当时我和苏姑娘联手打败他,他就自尽了。”
无心道:“为何现场留有你的飞刀?”
小刀儿道:“那是圆空大师向我借去,大概是想看看结构,因为我用飞刀伤了他。”
“既然你已伤了我师叔,怎么可能不趁机杀他?”
苏乔道:“我们只想废他武功而已,只不过点破他几处穴道罢了。”
小刀儿突然眼神一闪,道:“圆空大师还特别交代在下,等他死后,要交代掌门将他葬在西天上。”他道:“掌门人你现在可照他指示去安葬他了。”
无心冷道:“少林长老仙逝后,全部塑金身留于禁区仙洞,怎可能埋葬?又葬在西天?”
小刀儿道:“他确实如此说,我没骗你必要!”
无心不解地思索这句话含意。
没了却目露喜色,急道:“小刀儿,我师伯当真说这句话?”
“千真万确。”
“哈哈!有救了!”没了急转向无心:“师兄,你该明白圆空师伯的话必有原因,因为他不可能不知少林规矩!”
无心道:“难道会是要火化?这也是寺规所允许。”
没了笑道:“师兄若猜不透,师弟可就直言了,事关人命,不得不说!”
他道:“圆空师伯以前住在戒律堂后面那栋小雅房,就是题西天居三字,如今他临死又提到西天两字,可见其中必有秘密!”
无心沉思半晌,觉得十分有道理,马上命令弘月主持全局,自己已返入寺内。
若非该区是戒律堂禁区,除掌门人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没了早就搜向该处,如今只有干等。
他叫道:“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害我胡乱忙了一场?”
小刀儿笑道:“我哪知此话会暗藏玄机?你们佛家谒语,多得猜不透的!”
说话之间,身形微微晃起,见的人,好似两个影子。
苏乔急道:“小刀儿,你怎么了?”
“我……有点晕……没什么!”
没了瞪向他,叫道:“还逞强!我就知道毒性解不了!你少瞒我!”
鼻头一酸,他赶忙奔向那排砸得只剩三张还能坐人的椅子,准备抬过来给小刀儿坐,也借此掩饰即将掉出来的泪水。
他抬过椅子:“坐!少用真气!呆会儿我去弄几颗大还丹试试。”
小刀儿不再坚强,整个人就快不听使唤地瘫在椅子上。沉沉的、懒懒的、重重的,像吃了迷药,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场中散发着忠仆金福尸腥昧,一股气息直贯众人脑际,震慑的是金福随身携带炸药,无时无刻准备做最后牺牲的忠贞勇气。
春神紧抱天鹰尸首。那副吡牙裂嘴,已沉失在纯善谈笑之中,竟也和孩童一般可爱。她搂得更紧,深怕他会突然消失,纵使仍是一般沉睡的躯壳,二十年的思情,她已觉得足够回报了。
场中一片宁静,各自聆听自己心跳声,卜通一遍,像是冲锋陷阵战鼓般捣入肺腑。
无心已匆忙奔出大厅,众人眼光已落在他手上那封旧黄快要发烂的信笺。
他长叹道:“我们误会了神鹰!”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各大门派心灵兴起的问号。
“我就知道神鹰是清白的!”此乃小刀儿他们快要脱口而出的喜悦。
无心道:“敝师叔留了一封信,说的正是神鹰蒙冤经过!”
他将信笺摊开,黄纸黑字:
致少林三十六代掌门:
余虽想致力一生无过,然拖此凡人之心,何能无过?思量往日数十凡生,唯对神鹰一事深感罪大恶极,竟蒙心智,将其杀害。
申五年腊月围剿神鹰,经奈多年查探,方知乃恶徒仇三因败于神鹰之手而设计陷害。余和数位掌门一时不察,中其奸计,造下此孽,沉痛之心无以弥补,乃想寻其孤骨以葬之,然搜尽断崖,不见尸骨。唯天不绝好人,神鹰幸免予死,是以终日闭关悟悔,等待神鹰前来索仇,以偿冤债。唯恐少林弟子复又思寻报复,故留此笺,以正其因,掌门阅信之后,须约束弟子及昭告天下,还予神鹰清白。
原来圆空早已知道神鹰未死,是以才留话小刀儿,以能明此冤情,难怪当时他会自断心脉而死。
无心平静道:“师叔留信,冤情已明,二十年前之神鹰乃清白无罪之人,公孙小刀和苏乔姑娘代其报仇,自属正当,何况敝师叔乃自绝而亡,过不在公孙小刀,少林弟子更不能强索仇冤,而后不准再寻此仇!”
少林弟子全体肃然应“是”,以表明立场。
木阳子亦道:“既然神鹰无过,本派弟子也不可记仇!”
接着各大门派都下令不得寻仇以报复。
没了已欣喜直叫:“本就该如此,我兄弟哪会乱杀人?圆空师伯早就慧眼识英雄,只可惜小刀儿太慢说出来……”见着小刀儿痛苦模样,他也笑不起来了,感伤道:“要是早点说出来,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刀儿抽动嘴角,这大概就是他的笑容了。
无心又道:“至于神鹰变为天鹰,所犯罪行,理当以武林公道索讨,如今主仆已亡,冤仇自该告解!不知神鹰夫人有何索求。”
君儿对天鹰感情较深,已嗔叱道:“哪有这么简单,血债血还!我要替爹报仇!”
“君儿不得无理!”春神喝住她:“你爹是做错了,而且现在又伤了他们不少人,也是不小心摔跌而亡,一切就此了断吧!不要再强索仇,娘需要你!”
“娘——”君儿反扑春神,哀泣恸哭。
场中许多人都感受那股悲凄,没了却不敢耽搁小刀儿伤势,急忙转向无心。道:“掌门师兄,小刀儿中了毒,是否能赐几颗大还丹?”
无心移目小刀儿,不久道:“本派对少侠一度误会,还不断加以追捕,对他造成无比伤害,唯今也该补偿他!”转向弘月道:“师弟去拿三颗大还丹。赐予公孙小刀儿。”
弘月应声离去,不久已拿出一紫色小瓶,交予没了。接过手后,没了急奔小刀儿,道:“有无效用,服了再说!”
他马上喂药让小刀儿服下,大还丹功能起死回生,增强功力,十分珍贵,却不知能否解了阴勾爪之毒。
他马上又道:“我们快去找百里老头!”
苏乔道:“不能回星寒山,该到公孙府,百里神医说好最慢两天会来找我们,现在可能不在星寒山了。”
没了急道:“有人就好!快走!你看他邪样子,还能挨多久?”
二话不说,背起小刀儿,告别无心,已窜出大门。
“娘!我们也走吧!”苏乔枨然道。
君儿道:“我们回水晶宫,爹生前最喜欢那里!”
苏乔道:“可是……那里己被公孙断霸占了。”
君儿忽然十分怪异地笑了起来,道:“公孙断……都是你害死我爹!我要你粉身碎骨!娘!我们回去,那里有条秘道!可以直通后宫。就把爹葬在那里吧!”春神感伤道:“也好!能为你爹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去了那里,说不定还可以拦住百里神医,以免他岔了道。”
百里奇只答座要救治天鹰,至于是否会去公孙府,则无一定可能。
三人抱着天鹰尸首,悲切离开少林寺,步往太行山方向。君儿仍不停怪异冷笑,不知她为何有此反常现象?一定想到了什么?
群雄各自收拾残局,也已散去。
公孙断早就到了公孙府,柳源也已为他准备大一倍的太师椅,摆在大厅前院广场,威武巳极,俨然一派之尊。
秋月寒只有苦笑,他已尽了力,如今只希望小刀儿能回来。
公孙断喝道:“秋月寒你出而反而,说什么七天之内交出职权,分明是在等待求救!”
坐在长了龙头角的椅子,身份就不同,面对前面的秋月寒,似在审人犯似的。
柳源也备了两张较小的椅子,给秋月寒和慕容天,但他俩并没坐下。
秋月寒淡然道:“二弟,你该明白,公孙小刀也是本门一份子,他有权力干涉府中任何一件事。”
公孙断道:“他没有权力,他只是个奴才!这是你的藉口。”
秋月寒不说话,保持缄默。
飞雾吼道:“他在哪里?叫他出来!我要杀了他!”
公孙断冷笑道:“对,杀了他,什么事都没有了!叫他出来!”
秋月寒道:“他不在,走了。”“我不信!”公孙断冷喝。
柳源洪手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