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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紫衣人寸步不离天鹰,原来是有此互换的秘密存在。
苏乔问:“金福的武功,也是你爹教的?”
“嗯!”君儿道:“我的也是,我爹虽然武功尽失。却仍知道如何授予别人。”
小刀儿问:“你爹当真六脉百穴俱都被毁?而毁你爹的人,也是六大门派?”
君儿有些怒意道:“若非我爹受此重伤,六大门派又怎能奈何我爹?可恶六派掌门,全是挂羊头卖狗肉,欺世盗名之辈。”
苏乔淡然道:“你能说明白些吗?”
“以前我爹武功很高,只是嫉恶如仇,得罪不少江湖人,后来六大门派联手,将我爹六脉百穴和筋骨都挑断,然后丢入万丈深渊,不但如此,还说我爹是恶徒,企图替他们杀人找藉口,后来幸好金福赶至,以绳索垂入深渊,才救起我爹。”
苏乔闻言,喃喃念个不停,眼睛已含泪。若仔细听,可听出她念的是:“多么希望当时金福没救起他。”
为何她会如此自言自语呢?
君儿问:“对了,苏姑娘,你怎会知道我爹的名讳?”
“我……”苏乔欲言又止。
君儿又问:“你又怎会我家的功夫呢?”
苏乔不敢启口,怅然地瞧向小刀儿,说不出之悲戚与愁侧。
小刀儿静静瞧视她,淡淡地说:“他就是你所说的神鹰?”
“嗯……”苏乔流下泪来,突然激动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还活着,我更不知道他会变成那样子,我没有骗你,我没有利用你去杀人,以前的神鹰不是这个样子!”
她已别过头,掩脸啜泣起来。
在她心目中,神鹰就像一位正义英雄之偶像,她心甘情愿为神鹰复仇,更心甘情愿地崇拜神鹰,所以她才邀小刀儿,废了无怨老人及圆空大师的武功。
谁知道神鹰突然活了起来了不但活了,而且却变成如此刚愎自大,野心勃勃,残害无辜的天鹰崖教主?
这使她顿时受了严重打击,难怪她宁可让英雄的神鹰死去,也不愿卑鄙的天鹰活着。
她本可以名正言顺地替神鹰复仇,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小刀儿真像,告诉天下任何人——神鹰不是恶徒,如今活生生的神鹰是个恶徒。
她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她又如何向小刀儿交代?尤其小刀儿又为了此事而被武林视为公敌。
小刀儿苦笑不已。他又能够说什么?现在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黑锅是背定了。
他安慰苏乔,道:“我相信以前的神鹰确是如此,否则我也不会替他报仇了。”
以前的神鹰?多么让人伤心的词句,现在的呢?十足恶徒一个。
没了也安慰道:“苏乔别哭,你忘了你的外号?苏乔一哭,天下哭?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借刀杀人之徒。”
“你们相信又有什么用?”苏乔悲戚道:“小刀儿,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找那些人报仇,害你蒙上不白之冤,现在却……”
她无法说出内心痛楚和歉意,只有以泪水来发泄心中感受。
君儿突然觉得自己的爹,是否真的是如此恶徒:“我爹真的那么坏吗?”
没了道:“你认为土匪够不够坏?”
“当然够,土匪杀人不眨眼,抢夺掳掠,无所不为。”
“那好,你爹招众聚群为王,不时想征霸武林,他又如何?”
“他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报仇?”没了叫道:“哪有人如此报仇法?”他道:“你爹先养匪徒如巴谷、吴不常之流,然后又纵人掠夺公孙世家洛阳分行财产,复又勾结柳西风攻打公孙府,想霸占公孙世家财产,他和土匪又有何差别?”
“我……我……哇……”
君儿也急出眼泪,她一直都认为父亲如此做,都是为了报当年之仇,自己也欣然接受,但现在想起来,那种行径和土匪差不了多少,自己所认定的善恶感,登时遭到破坏,甚而感到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
现在她也真希望自己父亲是以前的父亲,不是现在的天鹰。
她哭泣:“我会劝我爹的。”
没了叹息不已,他知道性格之养成,须经过一段相当长久的时间,三言两浯就要说服?谈何容易。
苏乔强忍哀凄心情,安慰君儿,道:“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爹,好让他回心转意,别一再刚愎自用,那样会害了他的。”
“我会的……”
苏乔抿抿嘴唇,道:“你刚才问我为何会你家武功,那是因为以前你爹有个密友,就是春神,他们两人曾经切磋武功,后来春神希望我能替你爹报仇,才将功夫传给我,如此而已。”
她怅然道:“如今你爹已变成如此,也失去了报仇的意义,我也无须再为他而伤害别人,今后你自个要好自为之,今天谢谢你带我们出来,我想我们该走了。”
绿君儿送走三人,望着影子消逝山头,方自长叹,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新的局面。
此次行动,小刀儿虽然听到此不甚爽快的消息,但他和没了总算不虚此行,夺回了赤眼丹。
他们直奔雾山,以能替公孙楼治病。
一路上苏乔都闷闷不乐,神鹰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然而事实已是事实,永远也变不了,又怎能去否定它呢?
小刀儿也不愿再提此事,只是从她口中略知公孙府的状况,令他庆幸的是秋月寒无恙,而且姑苏慕容父子也助阵,一时之间他想该不会有事,是以欣然前往春神住处,以救治父亲痼疾。
回到雾山,一切如故,连上次被弄坏的花园,都已整理妥善,淡红的杜鹃花还在冬季里,却也先开花了,一片红嫣源,本该赏心悦目,却让人忘不了子规鸟啼泣的感伤故事。
园中只见百里奇悠然地在剪修花木,看他那般低着腰,聚精会神的样子,让人感受出他是如此雅致清闲。
他已察觉有人回来,一抬头,已见着小刀儿。喜悦道:“你们终于回来。”
小刀儿急道:“神医,我爹呢?药已找回来了!”
百里奇笑道:“为了防止你爹发病,我将他带往以前他住的屋子,让他睡着,差不多快一个月喽!”
没了狡黠笑道:“快一个月?你却做了件轰天动地的事哩!”
他指的是小刀儿化妆成百里奇模样,捣翻了天鹰崖一事。
百里奇只有笑笑,他知道若惹了没了,保证没完没了。
苏乔谈然一笑道:“还是快点治疔公孙老爷的病吧,他一定很痛苦。”
百里奇频频点头:“对!对!理当如此。”
苏乔问:“需要我帮忙吗?”
百里奇见她好像有点累,笑道:“若小刀儿带回来的是真药,其实也不须人手。苏姑娘,你长途奔波,神色不怎么好,不如先休息一下,反正还没正式治病。”
“那我先告退了!”苏乔转向小刀儿,微微挪动嘴角,道:“小刀儿,你小心些,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小刀儿关心道:“要不要让百里神医先替你诊断一下?”
苏乔笑道:“不必了,只是赶长了路而已,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小刀儿目送她走向无尘居,方自转头,目光触及百里奇也在以询问的眼光瞧自己。
他道:“苏姑娘出了点事,让她休息一下也好。”
没了道:“此事扯来话长!百里老头你还是先救人,找个时间,我再细水长流地告诉你。”
百里奇轻笑道:“有你解说,保证高潮迭起,言情并茂,扣人心弦。”
“哪里!哪里!”没了得意直笑。
百里奇却又补了一句:“可惜都灌了水!可信一分也!”
“老死头!你爱听不听。”没了霎时眦目瞪眼,像要吃下他一般。
“听!听!不听可惜,连一分都没得信了。”
“谅你也不敢不听!”
没了得意直笑。
笑声中。他们已走往以前公孙楼所住那栋木造雅屋。
三人跨进雅屋,左墙床上躺的那是个疯子,衣冠楚楚,髻发齐齐,仙风道骨的神韵,已然脱胎换骨,全然换了形样。
没了咋舌不已:“果然有点像小刀儿,尤其是鼻子和眉头,简直是一模一样,挺得很!”
小刀儿笮见父亲,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邋遢,心神也为之开朗。
“百里神医,我们何时开始!”“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转向没了,淡然一笑:“酒能误事,没了和尚,你可要禁酒三日!”
没了叫道:“笑话!我喝酒从来不醉!误什么事?”
百里奇道:“不是你误事,而是你的酒香要是剌激了公孙前辈,难保没有反应。为了避免此事发生,你要留下来看,就得禁酒,否则就到远一点的地方,灌倒了都没人会叫醒你!”
没了“呀呀”张了张口,无奈道:“好吧!戒就戒!反正以后补回来就是,把戏却只能再看一次。”
他的好奇心仍压抑了酒瘾,决心留下来了。
他们开始治疗公孙楼,手法和往常一样,利用小刀儿内功催化丹药,以溶合梦魂玉露之毒,并以金针逼穴方式渡出少许毒液,以加强雪神丹之解毒功效。
百里奇估计此次医疗最少要三天时间。
公孙飞雾仍关在黑箱子里,接受毒虫咬噬。
今天已是第四十九天,也是飞雾成功的日期。
公孙断和飞燕目不转睛地注视黑箱子,总希望飞雾能大功告成。对于公孙飞雾日益转变的眼神,和不时生食禽兽的性格,飞燕不时担心,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尤其最近,飞雾肤色已出现一种淡淡的紫斑,却又不知是何征兆。
阳光在午时,虽是冬天,仍有热度,照在黑箱,蒸腾而出阵阵带有腐腥臭味的白气。
飞雾进入箱中已有四个时辰。
公孙断黠笑不已,他也足足盯了四个时辰,额头汗珠擦了又冒,他比飞雾还紧张。
“再过一个对时,就可出关了!”
他不停地捏拳又松拳,偶而憋不住,还会走向黑箱抚摸一阵,才退回原地。
“爹,快午时了!您用点餐如何……”飞燕怕他饿着了。
“不必!等飞雾出关再一起吃!”公孙断满是欣喜:“过了今天,飞雾就可以无敌天下了。”
飞燕无奈,也陪在他身边。一个多月未曾化妆的她,本是细嫩的皮肤,如今都已泛起淡淡眼尾纹,两只手更不用说了,粗糙得和村妇并无两样。
时间就在等待中流逝。
不久,黑箱里已发出沉重像极怪兽的喘息声。
公孙断已甚悦叫道:“差不多了!就快出关了!”
喘息声愈来愈重,黑箱开始晃动。
公孙断和飞燕的心,也随着黑箱晃动而扣紧,双目睁得圆大。
蓦地——
“啪”地一声巨响,黑箱有如炸弹开花一般,四分五裂,纷射四处。
一条白影直窜高空,似要摘下太阳般,窜成一个白点。
“成了!真的成了!飞雾练成了!”
公孙断不停吼着,神情激动而疯狂。
飞燕却默默地落下泪来,一切的牺牲,如今总算有了这么一丁点的回收。
高空已传出飞雾狂笑声,震撼山岳,回音不绝,万鸟惊飞。
黑箱碎片和毒物烂肉劈啪地掉回地面,腥臭味更熏浓。
飞雾此时才潇洒地轻轻飘向地面,方接近地面时,轻而易举地慢慢如羽毛被柔风吹掠般,翻个筋斗,金鸡独立地落于地面。
公孙断大叫:“好!”已赶了过去,急道:“雾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