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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透出的霸气和傲气,给人的感觉更多的却是沧桑。
冉长江和叔孙长虹远远地便感觉到了一阵极阴寒的杀气逼了过来,你是空气中流动的风,那般真实而又有感觉,但却像是来自心底,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十几名已负伤累累的好手也似感觉到了那逼人的杀气和战意。
那虎皮披风所罩住的汉子,便像是来自地狱的战神,给人一种异样的冰寒。
“老爷子你要亲自动手吗?”归泰龙极为恭敬地询问道。
那虎皮披风罩住的汉子目光中射出一缕淡漠的幽然,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大步向冉长江跨来。
步子极缓,但却极有节奏,每一下便若锤在冉长江与叔孙长虹的心上,那种可怕揪心的感官使冉长江与叔孙长虹想大声呼叫,于是他们只好从那坑中跃出,跃出之后那种感觉只由地底传来而不是由四面八方涌至,稍稍要舒服一些。
归泰龙与长生诸人跟在那虎皮披风罩住的汉子身后,神情之中多的是一丝嘲弄与怜悯。
叔孙长虹受不住那种锤心的压力,大吼一声,弦上的箭便像流星赶月一般射向那虎皮披风罩住的汉子,冉长江也极为配合,因为他知道对手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若来个先下手为强,以两箭同发,不怕你不伤上一点。他对自己的力道极为自信,他可以用手中的箭将箭靶射得粉碎,而这么近的距离便不相信你可以躲得过。
但他还是失望了,他太小看别人了,他看见那两支箭以他肉眼极限的速度刺至那汉子两尺远时,他们的心便像是泡在蜜中一般舒爽,可是他喜悦和欢呼表露出来之时,只看到一片淡淡的黄影掠过。
竟是那汉子的虎皮披风拂动了一下,那两支劲箭便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毫不见踪影,甚至连那汉子的脚步都未曾停下,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得便像是这拂过的轻风。
冉长江的脸色变了,变得比死灰色要好看一点点,叔孙长虹的眼睛都差点绿了,他从来都未见过比这更轻描淡写的人,那种轻微的动作,便像是在拈一朵美丽的花,怕伤害了它的温柔一般,但这轻微的动作却是如此有效而惊人。
冉长江脸色变的原因不仅仅是这轻描淡写的动作,而是由那汉子身后坠落的六截断箭,那两支劲箭竟被那汉子在无声无息之中截成六截,他更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人,才会如此色变,那截箭的手法他听师父讲过,那个天下独一无二的人,于是冉长江禁不住骇然惊呼道:“哑剑黄海!”
叔孙长虹这一次真的发了呆,在眼神之中充满绝望和惊恐,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当世之中那近乎神话般的三大高手,会有其中一个人来对付他,来要他的命,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所以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那汉子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欣赏,但瞬间又变得清澈无比,像那深邃湛蓝的天空一般,让人莫测高深。
“不,不可能,黄海早就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是黄海呢?”冉长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地道。
那十多名叔孙家的好手全都呆住了,他们本想动手,可是他们竟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传说中挑战天下而未逢敌手的传奇高手,他们的心便冷了,全都冷了,很凉很凉。
冉长江目光再一次盯在那汉子的脸上,却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嘲弄之色,更多的却只是怜悯之色。
“哼,你便是黄海又怎样?我冉长江从来都没的怕过谁!”冉长江有些气虚地道。
那汉子却笑了,笑得极为灿烂,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的闹剧一般,笑得冉长江心底直发毛。
冉长江感到的只有愤怒,因为对方的笑而感到愤怒,虽然心底直发毛,仍然忍不住会愤怒,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高手,本来极受人尊敬的高手,但这一刻在对方眼里竟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子。这种感觉无论是谁都会生气,无论是谁都感到心理不平衡了,也在这笑声之中,他知道对方的确是黄门左手剑剑法的主人,“哑剑”黄海,那是因为对方的笑声之中那一点点不同。
冉长江一向都极为自负,便是在十几年前,他与师兄一起遇上刚伤愈的蔡伤时都没有畏缩,只是在后来,他师兄告诉他蔡伤只用了两招半便将他击败,他才相信蔡伤那无敌的神话。他师兄胸口的那道刀疤便是极好的证明,那正是最后半招留下的印痕,若是最后一招使全的话,他自然便无法见到他师兄了。但黄海是否有蔡伤那么厉害呢?冉长江很早便有挑战这种高手的野心,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他并未真正的败过,所遇的高手有蔡风,但并未与蔡风真正交过手,只是硬接了两招,他根本不知道蔡风的武功深浅,而眼前这个人却是蔡风的师父,因此,他愤怒了。
他出刀了,冉长江的刀也很雪亮,像骄阳下一片白茫茫的雪,亮丽得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几乎颤了一下。
叔孙长虹这才发现,原来冉长江的武功比他想象的更好,刀法比他想象的更神气,更有力度。
一道凛冽便若凄寒北风的杀气由叔孙长虹的身边划过,于是冉长江竟然不见了。
冉长江竟会不见了,这一变极为突然,也极为快捷,一切都来得这般凌厉。
长生和归泰龙不由得同时喝好,因为冉长江的刀法的确好,好得他们不能吝啬一句“好!”
冉长江的身子完完全全地被自己的刀芒吞没,整个身子亮成一团刀球,无数道刀刃在这团亮丽的刀球外飘突。
那十几名叔孙家族中的人竟也忍不住叫好,他们的心里感觉到一丝奇怪,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冉长江这一旋竟会这般厉害。
黄海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一切都显得那般平静和自然,对于眼睛前面的一切都像是在看空洞的空气,看一些并不真实的虚物。
叔孙长虹额头上竟出了汗,他紧张得出汗,连手心也都有汗冒出,他的确很紧张,紧张冉长江这一刀是否可以将黄海杀死,紧张黄海那不知藏在何处的剑,其实他的紧张只是黄海给他制造的,是一种来自身体的气势。黄海的身子本就是一柄极为奇特的剑,他虽然没有出剑,但谁都感觉得到他的剑是无处不在、无处不存的,似乎早已在虚空之中布下了一道密密的剑网。
冉长江的刀推到了黄海身前两尺远的时候,黄海依然没有动一下,便像是屹立的巨峰,也像是一棵参天而起的大树,给人一种苍奇而岸然的感觉,但是所有的人都在为黄海担心,都难以想象以冉长江的这种刀法逼至两尺之内会是什么样一种结果。
明白结果的人只有两个,那便是两个当局者,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对于冉长江和黄海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冉长江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感觉到了黄海那柄剑的存在,但却并没有任何方位,那柄剑的的确确是存在,存在在哪里?冉长江却不知道。他每一个预料这柄剑一定会出现在它最该出现的地方,那便是破击这一刀的杀机和所有的后招。
离黄海越近这种感觉越清晰,那柄剑也越来越真实,真实……真实……
“当!”一声轻脆得有些让人吃惊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的确,这一声轻响是由每个人的心头升起来的。
脆响之后,便是一切都恢复正常,冉长江依然是冉长江,他的身子已经不是在进,而是在退,狂退,很慌张的狂退,像是有一个索命的鬼在追逐着他,使他不得不退,更似乎是越远越好,有多远便有多远,在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惊惧。
冉长江的身子在众人的眼中,变得清晰之时,黄海的身子却不见了。
至少在那些旁观者的眼中,黄海的身子便像是突然淡化了一般,只不过冉长江看到了黄海的笑脸,那有些可怕但又那么真实的笑脸。他也弄不明白黄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得这么近,于是他又感觉到了黄海剑的存在。说实在的,他根本就未曾见到黄海的剑,不知剑从何处来,也不知剑往何处去,他知道剑的存在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知道这剑的存在。
冉长江知道自己必须出刀,不能再退,绝对不能,退只有加速他的死亡,他清楚地感应到自己绝对不会比黄海跑得更快,不会,所以他必须停下身子出击。
冉长江的身子说停就停,停住之时便像是钉在地上的钉子稳定得叫人心里吃惊,也显得极为古怪,叫所有的旁观者都大大地吃了一惊,最吃惊的就是叔孙长虹。冉长江跟随了他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冉长江竟会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传说,那便是萧衍身边的金牌信使,他隐隐地听说过在萧衍身边的几个金牌信使之中有个叫冉长江的,而眼前之人难道真的便是那个冉长江?叔孙长虹的心里打了个寒颤,因为冉长江的武功的确高得让他从来未曾有这么个想象。
“叮——”没有人看到黄海的剑从哪里出来,只是有一道微闪的电芒亮了一下子,便又重新归于寂静,而冉长江的身子却被抛了出去,像是一团肉球一般。
冉长江闷哼了一声,但他的身形很快便停了下来,也很快便改变了角度,在他起身之前,踢出一脚,是扫向黄海的下盘。
这一脚极快,像是一道水磨般的幻影,满地都是脚,但谁都知道,真正的脚只有一只。
冉长江却一声惨嘶,身子又疾翻而出,因为在他踢出这一片脚影之时,便有一道不知由哪儿射出的电芒标射了出来,那般突然、那般强劲、那般狠辣、那般快捷!
冉长江的脚流了血,不多,只有三道剑痕,这只是他见机得快,否则,恐怕他的一条脚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冉长江的确没有想到黄海竟可以从这种角度下手,而让他发现不了这柄剑是在哪里,这种可怕的程度几乎快让他发疯了,想到一个人满身都可以出剑,满身都是杀人的剑,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冉长江也是这样。
冉长江想到了他师父郑伯禽的话,天下有四个人你惹不得,那其中便有黄海、蔡伤、尔朱荣,而另一个却是葛荣,只是到了后来他才从他师兄彭连虎那里知道葛荣正是蔡伤的师弟,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受到黄海的可怕,只是此刻他已是欲罢不能,黄海的气势早已经将他完全锁定,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不停地攻击,而且速度总比他想象的更快,连让他还招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可悲。
冉长江知道他绝对不是黄海五招之敌,虽然他与彭连虎对蔡伤的刀法精要一起研究了很多年,进展快得几乎是以前的好几倍,可悲的仍然不是对方五招之敌。
冉长江的自负源于他从未败过,而令他连连受挫,斗志不由大消,但作为一个高手求生的本能,他的身子一退的同时,又像弹簧一般,迅速弹射而回,以双手握刀,以命搏命的架式向黄海的脑袋上疾斩,拖起一道风雷之声,气势极为惊人。
黄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冉长江立刻感到不好,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黄海竟然逸至他刀势之外,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黄海在哪里,这的确是一件极为要命的事。
冉长江的身子竟在空中连翻,向刚才位置的反方向冲去,但仍忍不住惨叫一声,天空中飞洒下几点鲜血。
黄海也没有想到冉长江竟会在空中换气,竟逸出这一招本来可能要他命的一剑。
冉长江今日的表现的确出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