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面具,如被血所染,一袭蓝衫在秋风之中泛起秋叶之色,修长的身材如枪杆一般立于林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若仙风道骨,又犹如玉树临风,更似孤崖苍松。尔朱荣记不起眼前之人是谁,凌能丽也从未见过此人,但她却感到一股勃勃生机在体内滋生,也激活了她的每一道血脉,被尔朱荣所封的穴道不解自开。
当然,这股力量来自神秘怪客之手。
“大司马真是健忘,你不记得我,也应该记得我这张面具呀!”神秘来客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尔朱荣一愣,他搜肠刮肚也无法记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不由得冷笑道:“你别再给我装神弄鬼,报上名来,是友便不要管我的事,是敌就少啰嗦!”
“哈哈哈……”神秘来客一阵哈哈大笑,似乎有些怒意,半晌笑声才竭,道:“好个尔朱荣,演戏的水平倒不错,那日咱们比剑未分高下,今日我倒想再来会会你尔朱家族的拿手绝技,你出招吧!”说话之间,神秘来客将凌能丽送了出去。
凌能丽只觉一阵轻风托着她,毫不费力地被送到五丈开外,她安然着地,穴道已经解开,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不过,她心中却惊骇莫名,眼前的神秘人物竟说他曾与尔朱荣比剑之下未分胜负,那就是说眼前神秘来客的武功至少与尔朱荣在伯仲之间了。可天下间除了义父之外,又有谁能够与尔朱荣平起平坐呢?
“难道这人是义父?”凌能丽心中思忖着,同时心中大畅,暗道:“若是义父回来了该多好。”
“你是黄海?”尔朱荣突然有所悟,神色微变,惊问道。
“哦,你记起了吗?看来大司马日理万机,已经记忆力衰退,回去得好好补补脑子了!”黄海冷冷地讽刺道,他认为尔朱荣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只是在鄙视他。
来人正是黄海,他本想去北台顶看看老朋友达摩,他知道达摩到了北台顶,但却在半途中听到田新球的长啸,这才刚好赶到了这里救下凌能丽。黄海一眼就认出了尔朱荣,他本与尔朱荣誓不两立,尔朱荣的事他当然要破坏,而且他还认识凌能丽,破魔门的眼线极多,江湖中发生的诸般事情,没有多少可以瞒过黄海的耳目,所以他早明白凌能丽的身分,只是凌能丽不认识他而已。
凌能丽倒吃了一惊,同时也大为欢喜,如果眼前之人是黄海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想到眼前的神秘怪客就是将蔡风自小带到大的黄海,凌能丽不知自己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黄海也就是义父平生惟一的知己和兄弟,心里不自然地升起一股崇慕之情,那是一种尊敬,是一种爱戴,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有一点小意外让她稍微分了分神。
凌能丽似乎看到田新球动了一下,只那么一下,是在黄海叫出“尔朱荣”名字的那一刹间,但后来凌能丽仔细看时,田新球又没有了动静,她就当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不再注意。
尔朱荣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他也受了伤,不可否认,田新球的那十二击也的确够重够狠,尽管田新球事先受了重伤。
黄海并没有因为尔朱荣的受伤而减去半分杀意,他必须将尔朱荣除去,这是一个不能存留于世的凶魔。那次他本以为“道心种魔大法”纯属虚幻,这才没在意,可是后来听达摩再次述说后,才知“道心种魔大法”确有其事,黄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尔朱荣练成那可怕的魔功。因此,他击杀尔朱荣绝不会因为对手受伤而手软,就像对方并没因为凌能丽是弱质女流而不伤害一般。
黄海已经不用出剑,剑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就像蔡伤已经没有用过刀一般。
剑,毕竟是身外之物,将之称为剑早已落入了俗流,真正的剑手反而手中没有剑,无剑在手,剑却无处不在。
指,就是剑;人,也是剑。剑随心生,由物演化,但黄海已将剑演化成了物,这是剑道的另一个境界。
尔朱荣诧然相问,黄海说出了一个名字,这是由他自己命名的境界——无物剑道!
尔朱荣的脸色变了,就因为这四个字,他似乎看到了黄海内心的另一个层次——视万物为无物。在虚无中搜取漂渺的灵意,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所不在,这也能够成为剑?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问话之时,而是展现的时候,尔朱荣必须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宿敌黄海。
两个并存于世的剑道宗师,所展开的是前所未有的剑道霸主之争,抑或是代表道魔两宗最高境界的接触。
尔朱荣首先出剑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润之中,有点空灵的青影,淡而实在。
凌能丽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居然看出了尔朱荣的手中无剑。
以气化气,贯空而出!
黄海一声轻啸,身形化为一道虚影,几片枯黄的败叶在他的立身之处打了几个旋儿,然后化为虚无。
黄海出现在尔朱荣的左侧,那是一柄巨剑,无锋无刃,淡黄而优雅的巨剑。
无锋无刃,更具皇者霸气,杀意也更甚更强,如滔天浪潮,只让人心血浮涌。
叶飞、枝折、鸟惊。
数道剑气自凌能丽的身边射过,穿透树干,没入远处,森寒的杀意让五丈开外的凌能丽犹如站在一个冰窖之中。
“哧……”兔起鹘落之际,两人已经交换了数击,劲气卷起一阵狂野的旋风,如风暴一般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扩展。
败叶,在田新球的尸体四周打着旋儿,凌能丽已经看不清黄海与尔朱荣的身影,二人纵横腾掠之间,尽是剑气风声。
当凌能丽看清两人的身形之时,已是两人跃离分开之际。
“你不是尔朱荣!”黄海低喝了一声,目光透过那面具间的两孔,变得无比锋利。
尔朱荣退开身子,又是一阵轻咳,有些讶然地问道:“何以见得?”
黄海有些疑惑,此际,他脸上的面具竟自中间裂开,化为两半。
凌能丽一呆,她看到了黄海的一个侧面,一张极其俊秀的脸,她更似乎可以捕捉到那眼神之间的沧桑。
黄海没有在意面具的变化,只是仔细地审视着尔朱荣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看不出半点不妥。那只是一种感觉,他觉得眼前的尔朱荣极为陌生,并没有上次交手时的熟悉感觉,也许,这只是一个错觉,眼前尔朱荣的武功,似乎比上次更为深厚了,剑道也进入了另一个境界,虽然受了伤,但黄海却没有占到半丝便宜。
“你刚才用的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心法吗?”黄海神色凝重,有些惑然地问道,尔朱荣刚才的最后杀招的确邪异莫名,若非他的速度快,只怕此刻也已如脸上的那张面具一般变成了两半了。自这一点上,黄海也感受到尔朱荣的狡诈,那突然的杀招的确够狠够辣。
尔朱荣脸色也变了变,表情古怪地笑了笑,道:“你还真识货,既然你能说出它的名字,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黄海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更多了分几洒脱,半晌才道:“尔朱荣,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就凭你,也想练成‘道心种魔大法’?虽然你刚才那一剑有些名堂,但就凭你这个样子想让我见识一下,大概还办不到!”
尔朱荣正被黄海说中了心事,心血浮涌之下,再也压制不了体内的伤势,“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堆鲜艳的血,他伤得的确太重,刚才最后使出的那一记杀招居然没有伤着黄海,这的确大大超出尔朱荣的意料之外,他自己反因未及时疗伤,又强催功力使得加上加伤,几乎没有再战之力,但这一切却没能逃过黄海的眼睛。
“尔朱荣,你只好认命了!”黄海有些可惜地道,失去一个真正的对手,会使人多一分孤独,尤其是已达到黄海这种境界之人,是以,他分外珍惜每一个对手,但是对于尔朱荣,他绝对不会手软。
尔朱荣再次接连呕出两大口鲜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目光之中有些落寞之意地问道:“你真的一定要杀我?”
黄海感觉尔朱荣的话有些好笑,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必须死,这是命运!”
尔朱荣惨然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迹,阴狠地道:“你会为你的这个决定而后悔的!”
黄海有些异样,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讶异地望了尔朱荣一眼,淡然自若地道:“我黄海做事从不会后悔,即使错了也会让它继续错下去!”
尔朱荣不再说话,只是仰天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你就试试吧!”
黄海有些惊异,他在刹那之间似乎发现尔朱荣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无法揣度和看透的人。
“难道他还有什么绝招不成?”黄海心中忖道,凌能丽的手心却渗出了汗水。
剑,尔朱荣的剑,青幽而窄短。
尔朱荣竟用了剑,在刚才交手之时,尔朱荣根本就未曾用过它,此刻却自袖中滑出。
一剑在手,尔朱荣顿如崇山峻岭一般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势,只不过,这完全是一种死亡的气机。
天与地、人与自然似乎全都要在这股死亡的气势中毁灭。
凌能丽的心在发颤,她从来都没有这一刻如此深切地品味到死亡,那是一种实在而遥远的感觉,可是她清楚地感受到死亡脚步的逼近,这一切,只来自尔朱荣的剑——死亡之剑!
死亡的气息,浓如酒,黄海深深触动了一下鼻息,似乎是在嗅这浓浓的死亡之气,不香、不臭,这是一种不能用语言来阐述的气息,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
从精神上死去,最先死的人,是尔朱荣。此刻的尔朱荣已经没有一丝生气,因为他已将自己的精神灵魂全都毁灭,只有以自身的死亡为代价,才能够驱动这死亡之剑而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传说中,天魔门有两大镇门之宝,一是《天魔册》,另外一件却是得自魔界的死亡之剑。数百年来,那几乎是人们淡忘的一个传说,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死亡之剑,所有见过死亡之剑的人都已死去,而用过此剑的人也没有一个活着。这是一个传说,神秘的传说,但黄海曾听说过。不过,此刻的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剑,而是在意尔朱荣的那种意境,死亡的意境。
“你手中的就是死亡之剑?”黄海有些惑然地问道。
尔朱荣没有任何表情,语调也变得生硬而怪异:“它将会同我在今日一起毁灭!”
黄海和凌能丽禁不住同时心头发凉,他们已听出了尔朱荣口中必死的决心。
“你想要与我同归于尽?”黄海冷然不屑地问道。
“看来你并不傻。我忘了告诉你天魔门中的三大神功是什么,在你死亡之前,我不妨告诉你一些。天魔门的三大神功,第一就是本门的无上宝典《天魔册》中的‘道心种魔大法’,第二就是古往今来只有三人练成的‘不归剑道’,第三就是‘天魔神舞’……”
“你所练的就是‘不归剑道’?”凌能丽骇然问道。
尔朱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漠然道:“我就是那三个练成‘不归剑道’的人之一,这是幸运,也是不幸。不过,从今以后,这个世间就再也不可能有人能使出‘不归剑道’了。而你们也是最后几个见识过‘不归剑道’的人,你们是不是感到荣幸?”
黄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芒,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冷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