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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老者再一拳击空,距神秘人的面门只有三寸,却没能击中。那奔涌的劲气使神秘人头顶的竹笠掀动了一下,但并没有使他露出真面目。
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二人动作快到了极点,一进一退是那般有规律,那般默契。
“轰!”一块石头被老者踢得粉碎,但却并未踢中神秘人的下盘,而是自神秘人的脚畔擦过。神秘人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地避过攻击,那步子总是恰到好处。
“轰!”这一拳,正中神秘人胸口,神秘人整个身躯晃了一晃,那老者也晃了一晃。
“三招已过!”神秘人终于冷冷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并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老者开碑裂石的一拳居然无法让神秘人受伤,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甚至不可能!刚才他们亲眼见过那老者惊世骇俗的功力,可是此刻……
清楚这之中原因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那老者,一个是神秘人,另一个却是坐在地上的尔朱复古。
尔朱复古跌坐于地,所以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老者最后一拳的确击在神秘人的胸口上,但神秘人的胸口却是一柄刀。
不,应该说神秘人的胸口横着一柄刀,在狼皮衣服下面,横出一截乌黑的刀鞘,尔朱复古看到的是这些。
其实,那并非刀鞘,就是一柄刀!一柄乌黑阴沉无锋的刀,那个老者更感觉到这柄刀是以一种奇异的木头所做,是一柄黑木钝刀。
普天之下,拥有黑木钝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慈魔蔡宗!
夹道上的神秘怪客正是在临城出现的蔡宗!
他来泰山不为别的,就为叶虚与蔡风之战。有些事情,有些人永远都不会错过,而蔡风绝对不会错过明天的那一战!
叶虚,一个爱出卖朋友的人;蔡风,一个代表中土年轻一辈主流的人物。是以,蔡宗怎会错过这一场盛会?
当然,也许蔡宗还有另外的目的,这就是别人所无法知晓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谜,一个似乎无法解开的谜。
蔡宗的手,也很粗糙,不过更重要的是它的宽与厚,一双天生就是握刀的手。
尔朱复古有些惊讶于这么一双手,蔡宗的手,似乎比那老者的手更为神秘,更有韵味,一直藏在衣袖之中,到此刻才伸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代表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
出刀的手法无比利落,无比优美,那种精挑细琢的弧度就像是流星轨迹,灿烂而奔放。不过,他手中的只是一柄黑木钝刀!
蔡宗的功夫一向是以力道称著,天生神力再配以后天的运用,使其具备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可怕,这是一种无形的资本。
那老者的确吃了一惊,他也应该吃惊,眼前这个敌人的狂傲完全出乎他的想象,竟然敢让他三招,如果这不是故意对他的污辱,那就是眼前这位神秘人真的比他意料中更为可怕!
风再起,不是因为老者,而是因为蔡宗的刀,让人心惊胆寒的刀!
阴森森的刀,惨烈至极的杀气,拖起浓烈的血腥,划破虚空,划破拳影,向那老头劈头盖脸地斩去。
“嘭!”一声沉闷如雷的暴响,那老者和蔡宗同时飞退,似乎谁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沙粒激射,四散的劲气比山风更强烈十倍,几乎刮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看见了一柄刀,蔡宗手中黑沉沉的刀!
刀形只是一瞬,在眨眼之时,又变成了一幕暗云,吞噬了蔡宗自己,也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线。
好狂、好猛、好烈的一刀,如同刮起一阵强劲无伦的旋风,飞沙走石。
当暗云吞噬那老头之时,众人便听到了连珠炮般的暴响。沉闷的撞击之声,犹如巨杵击在众人的心头,来自内心的压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功力稍弱一些的,脸色全都变得苍白无比。
有人捂住耳朵,有人捂住心口,但这种声波是无形的,也是无孔不入的。
方知子的脸色也稍变,但瞬即即好。其他崆峒弟子除方尘子之外,几乎全都变了脸色,不过还可以支撑,但有些江湖人物却在呻吟,向山下撤离。
方尘子的目光斜扫尔朱复古,尔朱复古并没有异常的变化,眼睛是那般专注,似乎可以穿透那暗云直逼交手的两大高手。
“扑!”“砰!”蔡宗与老者再退。
蔡宗疾退五步,那老者却背撞炼心石,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为诡异。
“好,真是痛快!”蔡宗说话之间,头顶的竹笠竟然裂成两半,整整齐齐,断口如被刀切一般。
不错,竹笠正是利刃所切,几缕乱发在风中轻舞,随即被卷得不知所踪。
“你的刀法很好!”老者挤出这样一句话。
“你的剑也好狠、好毒!”蔡宗傲然道。
那老者笑了,笑得依然那么诡异。
“剑?”方尘子和方知子有些茫然,他们不知蔡宗口中的“剑”是何指,不过,他们却为蔡宗的年轻而震惊,蔡宗看上去并不太年轻,那满面沧桑的感觉极为清晰,只是浑身散发出的活力证明他是一个年轻人。
拥有如此功力的年轻人,的确值得任何人惊叹,只是那种装扮有些另类,加之一身狼皮制成的衣服,更显得怪异莫名。
人怪,刀也怪,在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曾想到,发挥出如此惊人力量的竟会是一柄钝木刀,不仅钝,而且还是木制的。一柄黑沉沉的、阴森森的木刀,更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那老者吸了口气问道。
“这个问题,我似乎也问过你一次。”蔡宗并不买账地道,眼中更流露出一股无比强悍的战意。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好在你死后为你立个墓碑!”老者有些狂傲地道。
“那还是免了吧,倒不如先为你自己准备好墓碑为佳!”蔡宗的语气更为狂傲。
尔朱复古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似乎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豪气所染。
众江湖人士都大声叫好,虽然刚才的战局之中谁占了上风并没有人看清晰,但蔡宗并未处在完全的下风,甚至还隐隐在气势上胜了一筹,众人自然对蔡宗寄有极大的期望。他们对这挡路的老者没有半丝好感,所谓好狗不挡路,江湖的规矩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要是多管闲事,自然就是惹厌的家伙。
那老者邪邪一笑,斜斜跨上一步,手掌微抬,右掌扬起,竖起食指与中指,其余三指紧扣掌心,左掌平抬腰际,掌心向上。
一个古怪的起手式落在方知子和方尘子眼中,二人大感惊异。
这分明是一招剑法的起手式,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剑法,但他们本身就是用剑的行家,一看其手势便知与剑法有关。此刻,他们立时想到蔡宗刚才所说的“好狠,好毒的剑”。
“难道这老头的杀招真是剑?”方知子和方尘子暗自想道。
“哼,你终于还是要用剑,来吧!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剑狠,还是我的刀利!”蔡宗冷哼了一声,漠然道。
无风,山风似乎突止,当然,这只是在蔡宗与老者之间。
其实,山风依然未减,甚至在增强,只是所有人的心神全都系于这一场战局之上,更为场中那绷得无法再紧的气机所牵引,心神完全顾不了山风的存在,抑或可以说是对其它的一切都不再敏感。
气机越绷越紧,杀意也越来越浓。山间的云雾也似乎渐渐浓厚起来,淡淡的雾气,在两大高手之间相互缠绕,使得场中更添了几分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蔡宗轻轻移了一下步子,十分缓慢,似乎在试探着什么,那种小心谨慎就像是一只偷食的老鼠。
当然,蔡宗绝对不是老鼠,也绝对不像老鼠。
蔡宗移步,那老者便立刻出招,一道惊鸿刺穿淡淡的云雾,带着耀眼的亮芒,一闪便越过了两丈虚空。
“扑!”黑木钝刀准确无比地横截住那道亮芒,并完完全全地承受了这一击的所有力道。
“呼呼!”蔡宗两脚连续踢空,那老者的身法若绕花彩蝶,快得让人只能看到一幕白色的幻影。
“扑扑……嘭……”蔡宗与老者竟换了一个位置。
黑木钝刀犹如神助,每每在紧要关头,准确无比地截住那轻灵飘逸、刁钻无伦的剑,最后两人各交换了一掌才结束第二回合的较量。
“轮到我了!”蔡宗大喝一声,声若惊雷,说话间,双足在炼心石上重重一点,整个身子旋转成一个巨大的陀螺,黑木钝刀更幻成一根粗大的黑木柱,向那老者撞去。
沙石也因蔡宗的旋转而狂乱起来,全都打着旋向黑木刀上凝聚,松针似乎承受不了这股无形力道的牵引,而纷纷坠落。
尔朱复古脸色疾变,方知子和方尘子也大为惊讶,这大概是他们平生见到的最可怕的刀!
当然,那老者的剑法也让他们吃惊,其手如此粗糙,竟然也是个用剑的高手,而且剑法之神妙,的确让人难以想象,若非蔡宗所逼,只怕谁也无法估料这老者能够将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难道这年轻人就是蔡风?”有人在猜测着,传说蔡风是年轻人中最好的使刀高手,武功更高得可怕,但却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因此许多人都在猜测,猜测这不知身分的刀客究竟是什么人?
方知子和方尘子也似乎在这么想:天下间除了蔡风之外,还有谁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刀技呢?也只有蔡伤才能够调教出这样的人物来。
惟尔朱复古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绝对不是蔡风!
在神池堡,见过蔡风的人并不少,虽然那时候人们只知道他是绝情,但拥有蔡风的容貌这是毫无疑问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刀法极为可怕,但并非与蔡风一路,而且年龄也相差极大,二人本身的气势和内在风采也大相径庭。
“轰!”石裂沙飞,这一刀并未能击中那老者,却将地上的石阶击碎五级,疯狂的气势如龙卷风般夹着碎石松针四逸而飞。
一旁围观的人都大惊失色,纷纷挥舞兵器,抵挡碎石松针,惨哼之声不断。
木刀未断,蔡宗的身子着地后,便若射出的蝮蛇,腰身略曲,改变角度再次旋转而出,依然是疯狂无比。
那老者有些狼狈,白衣已有几道裂痕,他无法抵抗那奔涌的刀气,尽管险险避开了刚才致命的一击,可也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就不敢与蔡宗硬拼,同时更没有把握能够抗拒蔡宗这一击,只因为对方年轻!
年轻,是一种本钱,一种值得骄傲的本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年轻更可贵。
老者错步疾退,蔡宗的连环猛击让他显得极为狼狈,他根本无法估量蔡宗的潜力。此刻,他倒有些后悔阻止蔡宗的通过,不该招惹这样一个煞星。
“轰!”这一击,老者避无可避,惟有硬接一途。
也只有硬接他才更进一步认识到蔡宗的可怕!
那一刀之中所蕴含的不仅是无坚不摧的杀伤力,更有一种深深的死亡之气,死亡之气似乎来自地狱,潜伏了千百年的冤气在刹那间完全迸发,而形成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毁灭的力量,似乎是由千万条小蛇疯狂地噬咬着老者的每一寸肌肤,这是一种以他手中之剑无法抵挡的感觉。老者从来都没有想过世间会有这种刀法,也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虽然他明知道这种感觉是虚幻的,可他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