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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聪明人,永远只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因为得意而忘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想跟我蔡风斗,你还差得太远!”蔡风说完抚胸猛地咳嗽几声,再次咳出一小口鲜血,这是叶虚掌力所留下的后遗症,说穿了,他今日所受之伤也的确太重了。
鲜于禅的眼中显出一丝希望,忍不住狠声道:“哼,即使中了你的算计又如何?对付你们两个半死之人我还是卓卓有余!”看到蔡风咳血的样子,鲜于禅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如今的蔡风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反击之力。
“哦,是吗?”蔡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
“哼,老子就杀了这小子再来找你算账!”鲜于禅说完踉跄着向趴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的三子行去。
“你最好不要行出第三步,如果让剑上所擦的毒液流入心脏,可不要怪我不曾警告你哦。”蔡风冷冷地出言道。
“哈哈……”鲜于禅有些中气不足地笑了起来,他伤得也不轻,腰际为命门部位,伤了腰身对其活动及发挥功力绝对不利,最多只能击出平时的一成真气,但就只一成功力他也足够杀死三子和蔡风。
“你还想骗我?老子不会再让你的当了!”鲜于禅狠声道。
蔡风望了望鲜于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呀!”鲜于禅一声惨呼,身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七窍之中竟喷出血来,这是他在走出第四步之时。
望着鲜于禅如一瘫烂泥般在地上抽搐惨嚎着,蔡风禁不住再次摇头苦笑,自语道:“我告诉过你的,我的话并不是每一次都在骗人……”话说到一半,蔡风的脸色大变。
远处,竟出现了一点火光,而且就在山谷之外,那是十多支火把组成的队伍。
又有人来了,这的确是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蔡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去想,似乎命运老是与他过不去。
“那里有火光,快!三公子定在那里!”远处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让三子和蔡风激动得掉下泪来,刚才的担心和绝望也全都一扫而空。
说话者竟然是无名五。
“风,你在哪里?”元定芳那焦虑惶急的声音荡漾于山谷之中,蔡风忍不住喜极而呼:“定芳,是你们吗?”
凌通醒来,天色已大亮,萧灵一脸焦虑地望着他。
凌通只感到肩上仍有些火辣辣的痛,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睁开眼乍见萧灵,禁不住顽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萧灵一惊,喜道:“通哥哥,你醒了?太好了,都快把我给吓死了。”说着蹲身倚在凌通的床前。
“那杀千刀的刺客可真够凶狠的,不过我福大命大,又有灵儿为我祈祷,我自然没事。”凌通笑道。
萧灵禁不住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凌通一愣,立刻明白,原来萧灵刚才真的为他祈祷,心头不由一阵温暖,禁不住心生顽意,笑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萧灵信以为真,将头低下,耳朵凑了过去。
凌通却微微抬头,轻轻地在萧灵脸上吻了一口,赞道:“真香,真香!”
“好哇,你竟然欺负我……”萧灵立刻明白,娇嗔地挥拳直擂凌通的胸口,小脸羞得通红。
“唉哟……”凌通一声惨叫,二人打闹又牵动了伤口,痛得他脸都变色了。
萧灵吓了一跳,连忙收手,惶急道:“通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若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了,又怎会是你的好哥哥呢。”凌通淡然一笑道。
萧灵松了口气,问道:“你饿不饿?”
“现在什么时候了?”凌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已近中午了。”萧灵轻松地答道。
“啊,那今日不能到翰林院去了。”凌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呀,王叔已经去翰林院讲了原因,皇上也知道了,还让你安心养伤呢。何况有十七皇姑关照着你,你急什么急?”萧灵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道。
凌通突然笑了笑,伸手抓住萧灵的手,道:“灵儿在吃醋啊!”
“谁吃醋了?我才不会呢。”凌通嘟囔着嘴辩道,但俏脸却红到了耳根。
“灵儿在撒谎!”凌通似笑非笑地望着萧灵道。
萧灵被凌通那怪怪的表情看得窘迫不已,不由道:“撒谎就撒谎……”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辩道:“我没撒谎!”说完羞急地挣开凌通的手,向屋外跑去。
凌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对男女的感情仍是朦朦胧胧,可这斗嘴的乐趣却可尽情享受。
萧灵冲了出去,门口立刻进来几个婢仆,端进几盆热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最近凌通可是经常享受这以前连做梦都没享受过的美味,是以只要鼻子一嗅,就立刻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了。
凌通躺在床上,立即有人以热毛巾为他轻拭面部,一连换了三条毛巾,才总算洗完了脸。
凌通不由得大感好笑,想不到此刻连洗脸也要别人伺候,不过却也舒服至极,心道:“难怪人人都想升官发财,原来升官发财竟有这么多好处。”
“让奴婢伺候公子喝汤。”一名俏婢莲步轻移,端过汤碗,移至床边,再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围在凌通脖子周围,动作轻柔至极。
凌通大感受不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山中狩猎,深居简出,没想到此刻老母鸡变成了小鸭子,连喝汤也要人喂,洗脸穿衣皆要人帮,这可让他极为不习惯。前些日子他虽住在王府之中,也享受到贵宾的待遇,但今日一旦受伤,才真正体会到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享受。
正当凌通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安黛公主到……”
包向天已经在大厅之中来回踱了七十二趟,包问心里暗自数着。
晏京和包问从来都没有见过包向天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即使当年与无敌庄火拼,包向天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可是如今……
包向天抬头望望屋顶,再望望远方的虚空,窗子和大门都是敞开着的。
苦心禅肃立于一旁并未做声,不过面部表情却无比的难看。
“你说杀死阿机和阿巧的是一个叫陈楚风的老头?”包向天突然将目光再次转向苦心禅,冷声问道。
“这是黄尊者说的,我后来又找了几名客栈之中围观的人,他们也是这样说。”苦心禅无可奈何地道。
“陈楚风竟然还活在世上?”晏京和包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老鬼虽然厉害,但却是人单力薄,只要多派几名高手,自可让这老鬼死上一百次!”苦心禅极为自信地道。
包向天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思考着。
“是啊,只要我们多派些人手,陈楚风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用啊!何况无敌庄早毁,那老鬼没有了靠山,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包问道。
“无敌庄虽毁,但葛家庄却在,若是这老鬼与葛家庄联手,那结果又会不同了。”包向天担心地道。
晏京无语,他知道,当初能一举攻破无敌庄,就是因为陈楚风被尔朱荣杀死,使包向天少了很多后顾之忧。若是当年陈楚风在无敌庄之中,只怕包向天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陈楚风在江湖中被人尊为棍神,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鲜有人知道他与无敌庄的关系,天下间知道陈楚风与无敌庄关系的只有少数几人,包向天是其中之一。
陈楚风的身世其实还要追朔到百年前的北燕。(注:北燕乃淝水之战后冯跋建立的十国之一。)
当年北燕冯跋立国之时,有三员开国大功臣,一为陈思亮,一为包庆,一为关庄古。
冯跋极为爱惜这三位开国功臣,自立燕天王后,同时也将陈思亮、包庆、关庄古封为一方之王。
后冯跋病故,其弟冯弘立刻杀死冯跋诸子自立燕天王,而支持者却是包庆。本来陈思亮、包庆与关庄古之间的感情极好,就是因为如此,三人关系决裂,关庄古和陈思亮极度不满冯弘之举,而受冯弘之忌恨。
就在冯弘自立为王的第二年,为了巩固王位,冯弘要削去关庄古之王位,而关庄古不服,更自立为王。冯弘便命陈思亮和包庆联手攻打关庄古,陈思亮思前想后,竟然自己辞去王位,告老而归。冯弘大怒,但却不敢激怒陈思亮,皆因顾忌陈思亮的绝世武功,只得命包庆去攻打关庄古。
包庆所忌的也只是陈思亮,既然陈思亮主动交出兵权,便再无顾忌,更不念当初共打天下的情分,挥军攻打关庄古。
关庄古兵败,携带财宝潜入北魏境内,但却有极多的内眷为包庆杀害,因此关家和包家反目成仇。
关庄古举家迁至河北,凭借多年聚敛的钱财,很快便成为河北一大富户,但其所居之地并非取名为关家庄,而是取名无敌庄!
后北燕被北魏攻破,冯弘被迫逃往高丽,但包庆却搜罗无数财宝打通北魏的关系,竟在内丘建立起包家庄。
陈思亮隐居,后其子游侠江湖,罕有敌手,与无敌庄关家常有往来,甚至无敌庄的许多武学都是来自陈思亮一脉。后来陈思亮之子在邪宗和冥宗那一场武林浩劫之中失踪,而陈思亮之孙,也就是陈楚风,却在浩劫之后横空出世,继而以棍称雄江湖,被尊为棍神。而关庄古谪系关汉平则称陈楚风为师叔,陈楚风甚至比包向天还要大一辈,只是因为包庆当年不念兄弟旧情,使得陈思亮与包庆断绝往来,更恨包庆助冯弘杀害冯跋诸子,于是便全力支持关家。如此闹得三家分成两派,包家庄与无敌庄也便成了宿敌。
最初两庄交战之时,包家庄始终处于挨打的局面,直到二十余年前蔡伤杀败陈楚风,包家庄才抬起头来,后又传说陈楚风死于尔朱荣的剑下,再也没有出现江湖,包向天方全力展开反击,无敌庄失去了陈楚风这绝世高手强有力的支持,竟一连败过几次,更在十年前为包家庄所灭。
谁也不曾想到,死去了二十多年的陈楚风竟然再现江湖,这又怎能不让包向天为之心惊?此刻,他并不怕陈楚风,甚至有信心杀败陈楚风,可是若陈楚风与葛家庄联手,那后果就无法想象了。
包家庄的实力虽强,但与葛家庄相比,却相差太多,何况葛荣更有数十万大军,若再加上一个熟知包家庄内情的陈楚风,没有人能够预想,那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即使包向天也不敢揣测。
包问和晏京岂有不明其中曲折之理?葛家庄要对付包家庄已是势在必行之举,而包家庄与葛家庄的矛盾只是由鲜于修礼的起义所激发。
葛荣的可怕,苦心禅已经讲得很明了。昨夜临城被攻破,早已让内丘的军心大动,谁也没有料到,葛荣竟舍柏乡而先攻临城,更以奇兵一举夺城,无论是谋略抑或是运兵之灵活,确实大出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内丘与临城相隔不过数十里之遥,若要攻打内丘,只需两个时辰便足可兵临城下,大军压境,包家庄虽然厉害,又怎能抗拒千军万马呢?
包向天低估了葛荣,更错估了时间,他始终认为,葛荣若想攻下柏乡和临城,至少大概在二月之后,那时包家庄的实力已有足够时间转移,可是如此一来,包家庄根本没有时间转移太多的资产,而与鲜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