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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枯骨般干瘦,却又似泛着金属光泽的手,像是自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散发着一种妖异的邪气。
凌通的身子狂震,所有未能承载的力道全都由坐下的骏马承受。
“希聿聿……”骏马只发出最后一声长嘶,然后便颓然瘫倒在地,口鼻喷血。
凌通的屠魔宝剑竟然斩不断对方的手。
其实,凌通也并不感到奇怪,这似是他早已料到的结果。
凌通飞退,对方那蓄势一击的确不是他所能抵抗的,虽然他平添了数十年功力,却是事出意外,根本无法运气还击。
凌通退,但那道身影却如鬼魅一般穷追不舍,在火光的映衬下,所有人都看到了对方的黑袍之上,绘有一只鲜艳的火鸟图案。
来人正是邪宗的两大尊者之一不死尊者!
“噗噗!”两柄钝刀毫无阻隔地斩在不死尊者的双肩上,但却并没有阻止他的冲势,反而两手探爪自下疾掏。
“刺他的眼睛!”萧灵也认出了来人,对那晚的战局仍然记忆犹新,知道这是一个刀枪不入的可怕对手。
另外一名护卫本要斩对方的腰部,但萧灵这么一喊,他又立刻改变攻击方位,刀斜掠而上,向不死尊者的双目间划去。
“呀呀!”那两名刀手被不死尊者抓住抛飞而出,腹部鲜血狂喷,竟差一点儿被掏出了肾脏。
“叮!”不死尊者并不是不想掏出对手的贤脏,而是他不得不回手挡开那划向他眼睛的一刀。
任何护体神功都无法让眼睛也刀枪不入,眼睛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分之一,是以他伸指点向那斜掠而上的刀锋,同时在虚空之中,他踢出了一脚。
凌通大惊,顾不得查看那受伤的两名兄弟,他必须出手解救另外三名护卫的危机。
“咝……”一道黑蛇划破虚空,凌通双足在身后马首上一点,袖中滑出一根软索。
索身的杂毛根根竖起,犹如一根木棍,标刺而出。
而凌通的身子更若陀螺一般旋撞而出。
“啪!”一溜旗花冲天而起,四下顿时一片混乱。
不死尊者一惊,没想到仅仅一个月时间,凌通的武功增长如此迅速,无论是功力抑或是动作方面,都与上次交手时不可同日而语。
那名斩击不死尊者的护卫,身形倒翻,不死尊者的那致命一脚在他的胸前点了一下,但力道却不足以让他受伤,只不过将他吓了一大跳,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死尊者并不是一个喜欢手下留情之人,他的脚上力道,只是被凌通那根软索缠住,在最要命的时刻,软索救了那护卫一命。
不死尊者若受伤的孤雁般重重坠落,脚下一绷。
“裂!”那软索竟然断成两截,而凌通的身子和剑也在这一刻袭至他面前。
“哼,小儿之戏!”不死尊者极为不屑地说了一声,也便在此时,双掌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上滑。在千钧一发之时,竟然夹住了凌通的剑身,两股强霸的劲气自他手中送出,沿着剑身袭向凌通。
凌通不惊反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死尊者在捕捉到凌通那狡黠的笑意之时,一股温热的气流自凌通口中拂在他的面门之上,顿时只觉头脑一昏。
“轰!”凌通的脚已重重踢在不死尊者的胸口上。
不死尊者一声闷哼,竟控制不住身形,被迫松开钳住的剑身,倒退几步撞得地摊四散。
惊呼之声不绝于耳。
凌通的手臂发麻,不死尊者自剑身传过来的劲气几乎让他有些受不了,但不死尊者还是上了他的当。
“他中毒了,大伙儿一起上,缠住他!”凌通呼喝道。
众人精神一震,迅速提刀扑上,凌通更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的事正是他所喜欢的。
不远处,官兵呼喝着向这边奔来,凌通诸人心头大喜。
“好卑鄙的小子!”不死尊者一声怒吼,伸掌击开凌通的剑,身子一个倒翻。
“轰!”一声巨响,不死尊者竟然撞塌身后的房子,顿时尘土四射,残砖断瓦飞溅。
凌通一呆,想不到对方说走就走,而且采取这种形式逸走。但却无可奈何,尘土之中,没有人敢贸然出击,谁也不能肯定不死尊者已没有了反击能力,皆因对手实在太可怕了,拿生命去冒险不值得。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一队官兵疾奔而来。
“啊,平安郡主!”那官兵头目迅速跃下马来叩见。
“快抓刺客!”萧灵向那倒塌的屋子一指道。
“听到没有,还不快抓刺客!”官兵头目扭头朝众属下吩咐道,同时转头向萧灵讨好道:“让郡主受惊了,小的定当将刺客抓到!”
“刺客武功极高,吩咐兄弟们小心一些,快带这三位靖康王府的兄弟去治伤。”凌通冷声提醒道。
那头目见地上受伤的三名护卫,忙呼喝几人,顺手找来几副担架迅速抬走。他对凌通却是有点敬畏的。
近日来凌通在建康城中可是名声大噪,更胜过那些王孙贵族,谁都知道这个大孩子不仅得靖康王的宠爱,更得皇上的恩宠,而且很快就会成为京城第一大赌坊的老板,这的确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人敢不服气。与凌通相斗,就是与皇上争斗,这是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情。
“请郡主和公子移驾后面,免得刺客趁乱伤了郡主和公子。”官兵头目恭敬地道。
凌通有些好笑,心中却暗叫好险,刚才若非以迷香喷在对方脸上,那后果只怕不堪设想,不由忖道:“好险,这家伙的武功,连师父都不能取他性命,还让他带人趁机逃了。可见其武功的确比我高明很多,能够侥幸赶走他还真不易。”
“通哥哥,你没受伤吧?”萧灵关切地问道。
“没有,那贼乌龟真厉害,中了我的烈性迷药还能够逃走。”凌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通哥哥才是真厉害呢,居然能把那贼乌龟打跑。”萧灵笑道。
凌通一听,禁不住笑了起来,道:“差点被贼乌龟要了命,还说我厉害,厉害个大头鬼呀。”
“通哥哥这么年轻,那贼乌龟的年纪已很大了,比起来自然是通哥哥厉害啰。”萧灵自四名护卫中间跳下来,拉住凌通的手笑道。
“算你说得有理,对了,刚才你怕不怕?”凌通笑问道。
“有一点慌,却不怕,这才有意思呢。”萧灵顽皮地道。
凌通不由得大感好笑,也为之愕然,他倒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
“大家不要靠近这里,免得伤及无辜。众官兵,挡住部分过往的行人!”凌通呼喝道。
“郡主和公子饶命呀,这不关小人的事,不关小人的事,小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量你也没这个胆子。放了他吧!”凌通打断那位卖花灯之人的话,向官兵头目吩咐道。
“是!”官兵头目恭敬地应了一声,冷冷地望着卖主,叱道:“还不谢谢郡主和公子,否则你就是十颗脑袋也不够斩!”
“谢谢郡主,谢谢公子,谢谢,谢谢……”卖主几乎是感激流涕,让凌通有些受不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明日给郡主送几只最好的花灯,就算是将功补过,听到没有?”凌通叱道。
卖主刚开始一听活罪难饶,心中就凉了半截,谁知活罪却只是做几只花灯而已,不由喜道:“一定,一定,明天我一定送去最好的花灯。”
萧灵和凌通不由得相视一笑。
花灯影摇,对明月,话凄凉,闹沸寒意东风不至。一壶烈酒,慨叹世间情仇,刀横心头,却染游子泪。
元宵节,喜气沸扬,但人世之间总有阴暗的一面,不可避免。
其实,在最热闹的地方,才能够找到最孤寂的人,才能享受到最落寞的心情。
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赌坊、青楼和酒楼。
青楼之中,在节日里醉生梦死的只有那些心中极度空虚之人,他们需要一种放纵,一种毫无顾忌的放纵。
赌坊之中的人,却是想借一种异样的刺激来解脱自己心头的空虚,甚至忘记自己的存在。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能不想尘世间之事,不想任何让人心烦的事。当然,赌坊、青楼中也并不全是这类人。
酒楼内孤寂的人,是想寻找一种异样的孤独,他们在品酒,但知情的人却知道他们是在品尝孤独,品尝寂寞。
临城,氐河之畔,南太行以东,与柏乡和内丘成犄角之势。
战争的烽火很快就可以烧到这里,葛荣的大军攻下了高邑、宁晋,城犄角包围柏乡,战局之紧,犹如箭在弦上。
临城并不稳定,就像是街头所悬的花灯。风吹过,影摇曳,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倾覆。
北方的这个时候,风依然很寒,尖杀如刀,割肉生痛,夜不能眠的人很多,更有很多是自柏乡逃出的难民。毕竟,战争并不是一件好事。
战争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它犹如水火一般无情。
几百年来,没有宁日的百姓,厌战的情绪是不可否认的。自三国至两晋,至十六国,再至南北朝,数百年间烽火不息,从都没有让百姓真正过上一段安定的日子,这本身就是一种残酷。
风雨飘摇的临城,给人的只是一种衰败没落的印象。
几条街巷,都是那么凄凉,虽然花灯挂了很多,可是街头角落里偎缩的难民却使这种氛围破坏无遗。节日的情调也消失了很多,自街上穿过之人多半是土豪地主的公子哥,抑或是鲜卑族的外戚,趾高气昂,呼喝扬鞭,不可一世。与那些偎缩于寒风中发抖的难民却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酒楼依然不会很空荡,任何时候,人都不能不吃饭,有人认为,世间如果没有酒的话,男人也就不怎么像男人了。酒便像是女人的胭脂水粉,女人少不了胭脂水粉,男人少不了酒。有人把酒排在色之前,酒的重要有时候更甚于色。因此,只要你卖酒,不管好坏都会有人喝。
飞雪楼,在西街交叉之地,是东西与南北两街的中心,位置大概可算是临城最好的。
飞雪楼的位置是临城最好的,而飞雪楼的名气也是临城最大的,因此,飞雪楼的生意自然更是火爆。
其实,在临城并没有几座像样的酒楼。也许,是喝酒的人并不在意喝酒的地方吧,只要有酒,在哪里喝都是一样,除非是想品尝孤独的人。
飞雪楼中,有这样的人。
东北角,一个黑暗的角落,光线似乎很暗淡,但却并不影响任何人喝酒。
喝酒并不需要眼睛,只要用嘴巴和手配合就行。
那张桌子并不大,靠着一个以纸糊着的窗子,一个人坐着品酒的确还算清静。
这人的脸面有些模糊,或许是因为光线略显暗淡的原因吧。
喝酒的人身旁放着一顶竹笠,静静地端着碗,半天才喝上一大口,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尝着。这人所用的菜极为简单,一大盘熟牛肉,一大盘水花生,便如此而已。
“兄台,可借点光吗?”一个极为热情的声音让闭上眼睛品酒之人睁开了双眼。
“这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借也借不去,坐吧。”那品酒者道。
“一个人喝酒不闷吗?”那人淡笑着问道,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是一柄描金玉扇。那人这才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是因为闷,才会一个人喝酒。”喝酒之人依然喝酒,答话也是爱理不理的。
“这种喝法,酒是苦的!”那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