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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探子的脑子合起来的确很灵觉,他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城北城隍庙。
在城北的城隍庙,众人发现了那黑黑的地道入口,但城隍庙也已塌了一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塌去一角只是近日之事。
彭连虎的身分非同小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他们这些人都会掉脑袋,虽然他们知道彭连虎的武功十分可怕,但那只是传说,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以这些人惟有拼命地寻找!
在城隍庙两里之外,他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塌方,泥土下陷,显然在最初底下一定是空的,惟有空的,才可能塌陷得这么厉害,根据这些探子的经验,可以肯定这塌方是近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抑或与彭连虎诸人失踪的时间近似,甚至与那城隍庙塌去的一角的时间吻合,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却没有人知道,谁也弄不明白,难道是彭连虎诸人干的?抑或是他们被埋在地底?又或是彭连虎诸人早已离开了这个地方?这几种都有可能,甚至还有更多的可能性,但猜测毕竟是猜测,任何猜测都必须以事实来证实。
这些探子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他们先自城隍庙的地道口进入其中,后来因通道被毁而退出,但地道的大致方向的确与这塌方相同,是以他们立刻开始动手挖开土方,反正人力众多,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试一试。
在一般情况下,他们知道以彭连虎为首的六大护卫绝对不会无故失踪,而不与他们联系,至少在两三天来不与他们取得任何联系已经极为反常,不是说彭连虎要向他们报告什么,而是彭连虎要听他们的报告,这才是主要的。
彭连虎等人死了吗?
没有人能想象他们仍活着,在那巨大的塌方之下,岂会有存活之理?深埋地底的人又如何能活呢?除非他们是蚕虫,是蚯蚓,即使是蚯蚓也无法在深层土壤之下生活。
彭连虎是人,黄海是人,尔朱荣也是人,但他们的确没有死!
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世间之事又有多少能够凭人的思维去判断准确呢?
世间万物,有太多的神秘,有太多难明之处,更有数不清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而这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结局就构成了世界的丰富多彩与神秘莫测。
彭连虎的确没有死,还有黄海和尔朱荣,甚至情仇二佬诸人都没有死,而追风、逐月等五人却身受重伤,包括尔朱荣身边的另外几名高手。
在这毁灭性的塌方之中,能够活着的确是一个奇迹,受点伤那太正常了,就连尔朱荣和黄海也不例外。
所有人的神情都极为委顿,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灰头土脸,早已失去了高手应有的从容不迫,这的确是难以避免的,可是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暗呼侥幸。
原来,那日石中天发动了毁灭性机关之后,地道顶端的土石受不住强烈的震荡,纷纷下落。
而在地道中被困的全是当世之中的高手,虽然面临死亡,却绝没有人畏怯,反而心中变得更为恬静,嗅觉也无比敏感,就在整个地道塌陷的前一刹那间,那关闭他们的铁闸也松动了。
铁闸虽然牢不可破,但毕竟是依地形所造,与这里的土壤息息相关,一旦地道之中的土壤全都松脱,这铁闸自然也就失去了凭藉。
黄海、尔朱荣、彭连虎诸人无一不是顶尖级高手,又岂会错过如此良机?三人同时出手,汇聚三大高手的劲气竟然一举震开铁闸。
地下室中只有一条通道,就是石中天走出的那条地道,众人以最快的身法掠入那道门中,黄海与彭连虎还夹住追风等五大护卫。
在生死的关头,众人全都放弃敌意,只顾逃命,或许众人都知道只要有一点点耽误,就可能葬身于地底,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还会顾忌到太多?
这条生路并不是很宽敞,功力浅些之人,跑不动,立即被落下的石块、土块砸伤,但却并没有致命的伤,可是众人仍然迟了一些,在快要抵达出口之时,仍被封在地道之中,这并不是地道中心那股强烈震荡的力量不够猛,而是石中天自这里出去之后,就封住了地道口,这是尔朱荣与黄海诸人所始料不及的。
幸好这里的土质极为坚硬,又离地道中心较远,所以并未曾塌下,倒是为他们留下了一席之地,但一路上自飞落的土块石块中穿过,都耗去了他们极巨的功力,追风、逐月诸人也全被带了出来。
在最后大家几乎绝望的时刻,尔朱荣并不想再制住他们的穴道,因此他们有活动能力,只是中了迷香而功力大打折扣,也便伤得最重,不过在这里仍有一丝生机,没被活埋已经算是幸运了。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道之中,连空气也是那么稀薄,更不会有食物和水,更有着呛人的尘浪向这边涌来,若是不能尽快打通地道破出地面,只怕仍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众高手只得顺着洞沿摸索,连火都不敢点,若点着了火,只会使洞中的空气迅速烧完,所以没有人敢打着火石,黑暗之中,众人分头乱摸,凭借自己的感觉去发现,也天幸被困者都是一群功力超卓之人,在洞中呆了不知多久时间,当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之时,黄海和尔朱荣转为龟息,此乃一种内功呼吸心法。两人借助那微薄得几乎没有的空气,运转着,支持着继续摸索。
彭连虎竟极为意外地在洞顶发现了一块潮湿的泥土,禁不住欢呼地道:“这里的土壤竟是潮湿的,肯定离地面不高,要么便有地下河!”
黄海和尔朱荣迅速赶至,伸手触摸,果然是一片潮湿,禁不住心头大喜。
只要泥土是潮湿的,说明这里定有与地面相通之处,所有人的颓丧神情一下子被激活了,至少他们又有了希望,在黑暗之中慢慢的等待,的确使他们的斗志尽数消磨,更似乎感觉到死神一步步地逼近,绝望的感觉是那么清晰。
彭连虎的发现,的确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众人一齐动手,用各自兵器一直向上挖掘这一片泥土。
众人的功力高绝,以兵刃作工具,又是为生存而卖力,其速度之快,十分惊人。
泥土越来越潮湿,甚至可以感觉到水的存在。
当然,众人也越来越心惊,若这上面是一条地下河,洞顶一开,只怕河水会猛灌而下,到时候,众人不仅不能出去,反而还会被冰封在洞中。
“且慢!”在最紧要的关头,黄海突然道。
“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彭连虎问道。
“这上面定是一片水域,若是这样打开,我们绝不可能一下子就可以上去,若要等水注满这条地道,只怕我们之中有些人无法等到就会没命了,因此我们还需要做做准备!”黄海提醒道。
“如何准备?”尔朱荣疑惑地问道。
“我们先将这条地道能通水的空间变小,我们便可早一些冲上去,否则等水注满这条地道,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黄海分析道。
众人一想也是,立刻将挖下的土石向两边一堵,惟留住众人容身的那块不大空间,以确保水源尽快注满这片空间。
黄海和尔朱荣再次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漏洞,于是众人同时来到潮湿的洞顶之下,凝聚功力,同时出掌。
“轰……哗……”泥土四飞,一股水注猛泄而下。
冰凉的感觉使每个人的精神大振。
雪花纷飞,杀气激扬,风若刀。
风本就是刀,凄寒无比,是这些苦行者的戒刀,也是慈魔的黑木刀。
为了对付慈魔,敌方的确投入了很多的人力,六天前,慈魔被这些人逼入林子之中,六天之后,慈魔再一次重新面对这些人,那似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式。
戒刀尽数落空,慈魔竟带着黑木刀沉入雪堆之中。
这些人来自雪堆,但却无法阻止慈魔钻入雪堆。
慈魔的黑木刀本就有着一种超强的心理压力,使得那些苦行者不得不让道。
费天的两只手掌自天空中劈下,满天都是黑铁般的爪子,劲风在飞旋的雪雾中若吞吐的龙爪。
“噗!”一柄戒刀若斩在败革之上,却无法切入费天的掌中。
费天嘿嘿一声怪笑,双腿犹如乳燕张开后翼,向两边攻来的苦行者踢去,完全无视那锋利的戒刀。
那个一刀斩在费天手上的苦行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费天这般不怕刀枪之人,当他回过神来之时,一股大力已自刀身涌了过来,戒刀竟被震得脱手而飞。
“噗噗!”两声闷响,两柄戒刀挡住了费天的脚,但却只割破了费天的裤管,在他腿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根本无法伤其皮肉。
虽然如此,费天仍吃了一惊,这些苦行者的武功倒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竟然能够以刀挡开他这两脚。
“呼!”地面之上暴出一簇灿烂的花朵,纷飞的白雪,像是百花齐绽一般溅飞虚空。
慈魔自雪底蹿了出来,那乌黑的钝木刀,如撕云裂雾般劈出。
汹涌的刀劲澎湃扩张,雪花狂舞纷飞,空中的温度在刹那之间骤降,寒意却是自人的心头升起。
慈魔绝对不是手软之人,杀机既起,便惟有以杀止杀!没有别的选择。
“扑!”慈魔的对手未能避开他的凌厉一击。
毫无花巧的一刀,却凝聚了慈魔所有的功力,在野性的狂潮之下,猛然暴发,激涌着无限的摧毁力,完完全全让他的对手承受。
戒刀被砸得飞了出去,那人也被震得飞跌而出,慈魔的身形陡旋,靠转臂扭腰之力将刀横扫而出,这一刀击出,顿生千军万马之气势,他不再是以手臂运刀,而是以腰劲运刀,使刀势更增进一倍。
“扑……”一刀之下,慈魔解开了所有攻势,在费天的相助之下,竟然击溃了这群苦行者的包围。
“走!”慈魔毫不犹豫,这群苦行者的可怕不在其武功,而在其无间的配合,靠一种阵法将他们的威力陡增数倍,慈魔就在这阵法之中吃亏上当。上次是这群人故意留下一个缺口,将慈魔逼入树阵之中,希望饿死慈魔。
慈魔六天前上过一次当,知道这阵法的可怕,自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这次合费天两人之力打乱这种阵式,慈魔自然不想再被这群可怕的苦行者包围着,是以立刻叫费天一起走。
费天也知道厉害,刚开始他那两脚算得极准,本以为可以击伤对方两人,但却没想到那些苦行者配合之精奇,真是不可思议,若非他有不死金身,只怕两条腿已经没了,此刻也不想再作任何恋战。
慈魔横刀一划,以一道极为优美的弧线平平击出。
平平淡淡的一刀,却让费天心头大震。
慈魔竟将这普通一刀化腐朽为神奇,幻化成强横无比的气势,那种角度、速度、力道与完美的弧度,所表现出来的像是一种绝世艺术,但费天没有多想,也击出了疯狂的一招,他们要乘对方乱了阵脚之时,再添上一些混乱,这才有更多的机会离开此地。
众苦行者惊退,慈魔击出这避远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刀,他们惟有退,因为慈魔的刀,是邪魔之刀。
沾满邪气的刀,他们惟有退!
慈魔一声长啸,双腿猛扫,雪花漫天狂舞,像是形成了一道灰暗的屏幕,他与费天的身形完全被这一片屏幕所掩。
众苦行者大惊,全都舞刀回护,生怕慈魔乘乱狠下杀手。
但是这次他们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