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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金蛊神魔满面惊诧不解。
“就因为我这张面具,这不仅是一张面具,更可以阻止任何毒素的入侵,它乃是出自老神仙陶大师亲手之作,此刻你该明白了吧?”梦醒冷冷地道。
“啊!”众人全都一惊,金蛊神魔更是面色灰白,喃喃道:“你杀了我吧,为什么不杀我?”
“哼,你做恶多端,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不过,我会让你死的,但不是现在!”梦醒的语调充满了杀意。
“你好狠!”金蛊神魔咬牙切齿地道。暗中运劲,再一次神色大变道:“你废了我的武功?”
梦醒似乎笑了笑,道:“对了,我已经刺破了你的气穴,从今以后,你就不可能靠武力伤人了,甚至连个八岁的小孩都可以胜过你!”
“你好毒!”金蛊神魔急怒攻心,自己辛辛苦苦修练数十载的武功竟在刹那之间毁于一旦,痛苦之下,狂喷出一口紫血,颓然而倒。
梦醒一惊,伸指在他鼻前一探,竟已气绝!显然是咬毒自杀,一代凶魔却这样死去,梦醒禁不住心头有些怅然若失。
金蛊神魔其实这些年来并没有太大的恶迹,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对正道进行破坏,自己真正出手之时并不多,除大柳塔之役外,其他的一些事情皆由毒人绝情去实施。但也的确是一个最有威胁性的人物,一身毒功以及炼制毒人之术,其可怕之处令人咋舌,但只可惜遇上了梦醒这般高手,使他的毒功无用武之地。
梦醒刚才抓住金蛊神魔的手,也是贯注了无上的罡气,那一抓几乎百毒不侵,万邪莫入,否则普通人,谁还敢真正与这满身是毒的人接触?只是梦醒没想到金蛊神魔竟然会咬毒自杀,当然,这比失去武功慢慢受人折磨要好得多,也少受许多屈辱。
梦醒之所以为之有些惆怅,就是因为这个对手其实并无什么大恶,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石中天。北方的整个天下,就是因为石中天奸谋而弄至如此民不聊生之境,但魔门与正道确是势不两力,金蛊神魔更是魔门中的重要人物,自然对正道人士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是绝对不能不除的对象。
费明眼见田新球咬毒自尽,想到散功之苦,禁不住心胆俱寒,见梦醒在沉思,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如果你想死得更快一些,就移动一下。”梦醒的声音冰凉透顶,浓烈的杀机自冰冷的面具之后透出,更有着一种异样的魔力。
费明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底,梦醒似乎完全知道他的所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但无论如何,费明已经不敢动了,刚才梦醒御剑制住赵青锋,他亲眼目睹,知道只要对方一留意,他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走,那只会激起梦醒无情地攻击。
梦醒以剑挑开田新球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胸衣,自里面“哗啦啦”滚出一大堆药瓶,更有一条三角红蛇自衣服中蠕蠕涌出。
梦醒心中暗骂田新球歹毒,顺手一剑,红蛇立刻断为两截。
梦醒用剑挑了挑药瓶,向费明冷冷地问道:“你预服的是哪种解药?”
费明额角渗出了汗水,虽然寒风凄冷,但他依然感到热不可挡,他明白,梦醒会让他试药,因为这个对手太精明了,几乎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幸好他记得田新球给他预服的药丸是什么形状和颜色,伸手指了指一个黑色小瓷瓶道:“解药好像是在那里面。”
梦醒知道他绝对不敢说谎,伸手打开那瓷瓶,几颗火红的丹药映入眼睑,但他并不能嗅出什么味道,因为他的面具的确经过特殊处理,倒上一颗递给彭连虎,淡问道:“如果是毒药怎么办?”
“哈哈……”彭连虎豪笑道:“生死由命,什么怎么办,是毒药也会有人陪我死,黄泉路上不寂寞也不错嘛!”
“好,那你就服下吧!”梦醒道。
彭连虎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虽然他知道这是在赌命,却不能不赌。
半晌,梦醒的目光才移开彭连虎的脸,因为彭连虎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呼吸越来越悠长,显然表示药已对症。
彭连虎缓缓睁开眼来,长长吁了口气,立身而起,向梦醒抱拳道:“多谢相救之恩!”
“你我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所以这类话根本就不用说。”梦醒很诚恳地道,接着将冰冷如刀的目光投向费明,冷冷地道:“带路!”
“你杀了我吧,别逼我!”费明眼中露出一丝惧意地道。
“我可以让你与金蛊神魔一样,散功而死,你信不信?”梦醒似乎极为冷酷地道。
费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散功的痛苦和可怕,脸色禁不住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没有想好吗?我可是有些不耐烦了。”梦醒毫无感情地道。
费明像是完全崩溃了一般,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彭连虎向庙外望了望,心中有些奇怪,怎么黄锐他们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也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但他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此刻,最紧要的就要去见石中天,完成武帝之令,他认为自己与这位自称梦醒的绝世剑客共同对付石中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以也不想等他们来,只是在地上留下几个印记!
凌通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知道,今晚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也是非常艰辛的一个晚上,对方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一个晚上的重要,也绝对会在这一个晚上发出最后最强烈的攻袭,这是无可避免的,苦战之局很快将会展开,因为敌人之中也有极多高手,他们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惟一能诛杀萧衍的大好机会,但所幸的是,靖康王府中这次前来的人也全都是精英,绝对有一战之力。
没睡的不仅仅是凌通,所有的王府亲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皆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今晚的形势绝对不会看不清,更知道自己的任务极端重大。
萧灵也披起裘皮大衣,陪在凌通身边,温驯得像只小鸟,看不出半丝郡主趾高气扬的样子,惹得凌通又怜又爱,虽然两小无猜,可凌通心中依然隐隐产生了那丝朦胧的感情。他们身后的四名亲兵也感到有些哑然,但他们却知道,如果今晚能够安然活着的话,今后凌通的身分就会大大不同,将来自己等人靠凌通提拔,那是极有可能的事。他们很清楚地感觉到,萧衍对凌通的看重,而凌通所表现出来的机智和谋略,也的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所能做到的,但这一切又是事实,可见凌通的潜力之深远,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也无形中成了一个重要人物。
山顶上,地方还算不错,有平台,有石有木,地方还算宽阔,凌通竟吩咐众人在山顶架起了大小二十几个营帐,每个营帐更是一模一样,只是方位不同,看似杂乱,却又能相互呼应,营帐的周围更是东插一只火把,西燃一堆篝火,照得一片光明,而火光零零落落,像天上散布的满天星斗。这是凌通布置的,猎村的众猎手曾经就是这样打猎物的,火光在别人不知虚实的情况下,会起到极大的心理震慑之效,让对方虚实难测实乃兵家之大道,而王府亲兵则伏于暗处,只要对方一出现,立刻在灯影的映射之中,形成敌明我暗之局,在这种情况下拒敌,绝对占有很大优势。
凌通并无行军布阵的经验,但却是极为聪明的猎人,世事本就相通相融,行军和狩猎相差虽然很大,但也有许多共同之处,凌通布置二十几个营帐,也就是以狩猎的方法去对待“猎物”,他记得乡亲们曾经穿上以草织成的衣服去骇猎物,众多的草人对猎物也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萧衍也不禁对凌通的布置极为满意,凌通的机智和举一反三的聪明令他十分欣赏。
全副武装的凌通,顾盼生威,此刻有萧衍与西宫娘娘为他撑腰,他更是信心百倍。陡然间,凌通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那么一点点。
火光下,他所摆设的灌木枝叶竟然移了位置,那是一根插在树梢之上的枝条。凌通明白对方若是高手来犯的话,定很少在地面上行走,是以,就在树梢之上也插上一些灌木枝叶,只要稍有一丝震动,就会掉下来。
所有布置都是凌通的杰作,是以,他会亲自出来巡视,这一切的确事关重大,对于山林间的生活,他的确是太熟悉了,就像是野兽一般灵敏。作为一个猎人,不仅仅靠身手与箭法,更要懂得如何去寻找野兽的踪迹,如何去让野兽暴露行藏。
凌通故意使脚在地上绊了一下,微微倾身却拖动了萧衍的手。
那四名护卫似乎也极为配合,扶住凌通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小心一些巡视!”凌通甩开四名护卫的手,也就在此时,弩机的弦轻响一声,一只短矢以快得无可比拟的速度,自四名亲兵的夹缝中标射而出。
四名亲兵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时,凌通已自他们中间滑退而出。
他们回头,却发现凌通已经融于一片苍茫的剑影之中,而在一块山石之后,两道身影掠空而起,更传来一声闷哼,那是在地上未能纵起之人所发。
箭矢,是凌通射出的,没有人会想到,会有如此阴险的箭矢,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更没有想到凌通竟会这样小奸巨滑。
原来,凌通故意脚下一滑,而趁机环顾四周的动静,查看敌情,根据他的判断,定是有敌入侵,但他并不想敌人知道他已经有了戒备和察觉,就故意摔了一跤,同时手上更扣紧了小弩,果然不出其所料,竟让他发现了三名不速之客的踪迹,亦毫不犹豫地射出弩箭。
事情一开始就大大出乎对方三人的意料之外,凌通的精明、反应之敏捷更是出乎他们的想象。那三人本来并不怎么重视这个大娃娃,皆因凌通从未与他们正面交手,他们更不知道这些机关之类的全是出自这个大娃娃之手,否则他们绝对不敢忽视这个大娃娃的存在。
任何小看敌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而生存在乱世中的人,所付的代价也许就是生命。
凌通的弩箭很阴险,凌通的剑更有着骇人的凌厉,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局限。
惨叫之声响起的刹那,凌通像一个浑身长满剑的刺猬,撞至那两名准备掠走的神秘人中间。
剑气逼人,那两人不得不出手,甚至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
“叮叮!”两声脆响,凌通的身子居然借劲跃起,若九天苍龙,拔起三丈来高。
那两人一惊,凌通实在是太过狡猾,刚才那一击,竟然只是个幌子,而这才是真正的杀着,他们本想全力一击,将凌通击毙,但凌通只是借劲而升,拖住他们的行动,再自高空下扑。
凌通知道,这两人能躲开众眼线溜进来,可见其武功绝对不凡,如果自己与之硬拼,结果肯定会吃亏,因此一开始他就以缠斗之法拒敌,而刘高峰所授的身法在此刻也能得以派上用场,发挥其飘忽灵异的长处。
剑若满天星雨洒下,在四周火光的映射之下,幻出一种异样诡秘的氛围,缕缕森寒的剑气似凝聚了山野凄寒的北风,刺骨的杀意无孔不入地笼罩了一丈方圆内所有的空间。
那两名不速之客心头暗惊,凌通的功力之深厚的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种苍鹰扑兔的下击之势,更助长了其狂野气势,使他们不得不全神贯注相对。
凌通的嘴角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笑意,但却并没有谁能捕捉到那似乎并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