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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身形向院外疾掠,此刻他倒有些后悔亲身犯险,虽然他的八大护卫也随之而来,但却无法呼应,是以,他必须退身而出,这里已经属于他的国土,只要出了这个院子,一切都好说。
但是,他能出得了这个院子吗?绝情和蔡伤会让他离开吗?抑或绝情本来就是蔡风,他的神志早已恢复。
不管怎样,总会有人不想让萧衍离开,这人不是蔡伤,不是蔡风抑或绝情,而是独臂石中天!
石中天的身法快得犹如鬼魅,让萧衍都吃了一惊。
在空中,石中天以一道无法抗拒的掌力将萧衍拂落于地,也就在萧衍落地的前一刻,石中天掌化满天指影,重伤之下的萧衍似乎做了一场恶梦般,转眼就被制住了全身的筋脉。
石中天的武功竟会可怕到如此程度,从萧衍背后数丈远追来,却在瞬息之间就落到了萧衍的前面。
萧衍知道,即使自己未曾受伤,身法和手法想达到这般,也需要付出全力。
“吧嗒!”萧衍的身体重新自他撞碎的那个窗子之中飞落入房中,
似乎连蔡伤都感到大为意外,萧衍去而复返,而且如此狼狈,大概萧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他乃一国之君,是何等威风,何等尊贵,但此刻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狗。
绝情没有动,他似乎完成了所有应该完成的任务,只是静静地立在房子中间,甚至连看都不看萧衍和蔡伤一眼,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石中天优雅地推开房门,烛火摇曳了一下,门又被关上了。
“中天,是你!”蔡伤的声音中充满了欣慰。
石中天的脸上似乎泛着一丝诡秘的笑意,并不答理蔡伤的话,甚至连眼角都不瞧瞧蔡伤。
“绝情见过主人!”绝情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行了一礼道。
蔡伤和萧衍同时大惊,忍不住惊呼道:“你……你……”但却全都没有了后文,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将话说下去,事情变化之突然的的确确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石中天不无得意地向两人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蔡伤的心在发寒,语气也有些发冷,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兄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若说真让萧衍成功了,他也许还不会如此心痛和难过,但做出这件事情的却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
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使他心痛欲裂,但萧衍的话更让他心头发凉。
“石中天,你想背叛朕!”萧衍的话是那么坚决和忿怒,但却清楚地告诉了蔡伤一件事——石中天是萧衍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蔡伤的头皮在发麻,如果说石中天是萧衍的人,那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也难怪萧衍如此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金针插进神藏穴也能知道,可是石中天为什么要对付萧衍呢?他忍不住愤怒地道:“中天,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萧衍仰天一阵长笑,但牵动了身上的创伤,竟又咳出一滩鲜血来,这才道:“蔡伤呀蔡伤,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呀。中天在二十多年前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吗?”
蔡伤的心像沉入了万丈玄冰之中,声音冰冷冰冷地问道:“什么身分?”
萧衍淡淡一笑,道:“郑伯禽的师弟,圣刀门的最小弟子!”
“圣刀门的弟子?”蔡伤目中暴出一团寒芒,惊骇地问道。
石中天没有否认,他认为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否认的必要。
“一直以来,他都一直在我身边充当你的奸细?”蔡伤愤怒地道。
萧衍见石中天并没有答话,虽然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虑,但仍然应道:“不错,因为你表现得太优秀了,任何人想北伐,想吞并北魏,就必须除掉你。在战场上你是无敌的猛将,你的战术根本就让人无法揣摩,想在战场上对付你,所付出的代价那连我都不敢去想,所以只好从战后寻机对付你。打一开始,我就命他取得你的信任,在适当的情况下,给你最致命的一击,他的确做得很好!”
蔡伤的眸子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就像快要燃烧,快要爆炸的样子,惊人至极,但谁都知道,他已经没有动手的能力了。
“还记得十九年前,我命临川王北伐,而却用昌义之与韦睿来对付你吗?那一次的确是我的失误,但惟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顺利将你这块最大的绊脚石给除去了,虽然我付出的代价也极惨,以四万人对你几千人马,不过那一役若没有中天出力,只怕你便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也许你已经是什么镇国大将军,进封王公之类了,因此,那一次,中天所起的作用几乎比那四万军马更有效,你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吗?”萧衍阴阳怪气地笑问道,似乎此刻对生死又变得十分淡然了。
蔡伤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石中天的脸上。
石中天悠然一笑,并不否认,徐徐地道出了当年的内幕:“不错,那次你让我去搬救兵,我非但没有搬来救兵,还散布谣言,说你举军投降,在北朝想你死的人也很多,只是碍于孝文帝对你的宠信,及宣帝元恪也对你极有好感,且皇后又多为你说好话,才没有人敢动你而已。而你举军投降经我证实之后,就连宣帝元恪都深信不疑,那些希望你死的人更是加油添醋,使得宣帝与皇后想保你都不行。皇后自然不知道我见过宣帝且作证人这一举动,可笑当时刘家还执刀为你辨护,却遭到满朝大臣的攻击,连宣帝都将之责斥一顿。有些人虽然不相信,但又怎拗过得过鲜卑贵族?因此,当时不仅没有人给你兵力支援,反而派出大军对你正阳关蔡府进行围歼,灭你满门,而蔡府之中的布置我都了若指掌,有多少高手我也清楚得很,因此,所有围攻蔡府的人物都由我选定,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你蔡府上下所有的高手。只可惜,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使得十大家臣竟有六人突围而出,但黄海侥幸没死已是幸运,对付他的人物全都是拔尖高手。铁异游孤身一人,是以逃得最快,杨擎天与陈保春及余天三人护着大公子,竟也逃了出来,但始终无法躲过追兵的袭杀。陈保春与余天终为掩护杨擎天而战死。颜礼敬、徐飞血战而出,但徐飞终还是死在暗箭之下。惟蔡艳龙与王银桃护着二公子双双杀出重围,几已精疲力尽,而我却赶了上去,可笑他们还以为我是来救他们的,而将二公子托付给我,于是我又顺手将他们两人送上极乐世界。除十大家臣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逃出那数百高手和近千官兵的围戮。可是后来,战场之上居然传来你阵亡的消息,说你血战到底,以三千人马让敌军损失数万之众,宣帝这才知道后悔,皇后更是大发脾气,几要斩杀所有当初围歼蔡府的官员。刘府之人更是再也不上朝,这十多年来变得极为低调,宣帝也不再重用尔朱家族的人,皇后亦似乎恨极尔朱家族,是以尔朱家族除几个边关的大将军之外,朝中几乎没有尔朱家族的人上朝。满朝文武更是心惊胆颤,生怕元恪和皇后拿他们出气开刀。”
石中天顿了顿,又接着道:“闻说你战死,宣帝几乎是病榻半个月,传说皇后也病了一个多月,满朝凄凉,那场面好不有趣。当然,他们更四处派人查找我的下落,那些大臣们当然不敢说见过我,因为他们都怕落个与我勾结的罪名,那可就是操家灭族之祸。宣帝更不想让皇后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怕皇后怪他信任外人,而不信任她,追杀我时只是秘密进行,他们自然不可能找得到我,此事也便不了了之。宣帝知道定是南朝主使,就将气出在南梁之上,大举南征,不过那全都是意气用事。何况北朝因为你的死,正阳关蔡府被操,军心大丧,几乎所有的边关将士都不服,泄了锐气,斗志消减,以数十万大军竟攻不下钟离,反而遭到宣帝继位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因为你的死,梁军反而斗志大盛,那一役,魏军死伤二十余万,生擒者五万,沿淮水百余里,尸体遍布,所丢粮草器械堆积成几座小山,牛马驴骡更是不计其数,因此,宣帝更是病根深种,才会在数年之后归西。”
蔡伤禁不住听得呆了,眼角竟缓缓滑落两行清澈的泪水,为他死去的战友,为他亲爱的家人,也为死去的宣帝元恪,更为没落的北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石中天这么一条离间之计,竟使整个北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造成了如许之多的遗憾,酿成天下如此乱局,他更没有想到自己在北魏朝中起到了如此大的影响,比他所想象的更甚。
他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骄傲还是应该感到悲哀,命运总会跟人开这样或那样的一些玩笑,但世人又不得不顺应命运的脚步去走。如果不是他,眼下的北魏或许便不会像今日这般战乱纷起,如果不是石中天和萧衍的毒计,柔然军也不敢侵犯北部六镇……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石中天,而蔡伤自己当初又是那样的信任他,没有什么词语可形容他心中的愤怒和悲痛。
萧衍似乎微微感到一丝歉意,苦涩地一笑道:“我之所以想出这样一个策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短短的两年时间,你就夺下了我三座重镇,身为一国之帝自然会将你视为心腹大患,如果不除去你,无论是军心还是国力都会受到极大的折损,我也想与你在战场上拼个鱼死网破,但世上的事情全不是这样,两军交锋,各用其谋,各凭手段……”
“你不用说了,我很明白你的处境,换作是我也同样会如此做的!”蔡伤突然变得十分冷静,打断萧衍的话道。
萧衍微微一愕,悠悠地吁了口气。
“只可惜,他也同样背叛了你,而且还将你陷入了一个死局,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蔡伤突然又笑了起来道。
萧衍黯然,这也是他心中的疑虑,为什么石中天竟敢背叛他?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显然十分迷茫,冷冷地道:“你可曾想到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石中天冷酷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八大护卫就在外面,更曾想到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因此,为今日之举我已经策划了十多年,但天助我也,今日却给了我一个大好机会。这只能怪你将自己的武功自视过高,也不该孤身进入这个院子,更不该犯蔡伤所犯的同一个错误,太过相信别人的话!”说着石中天自怀中缓缓掏出一张蝉翼般透明的皮膜,在众人面前缓缓蒙在脸上。
“啊!”除绝情之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的眼前赫然出现了另一个萧衍!
萧衍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照镜子一般,自头顶一下子凉到了脚跟。
“怎么样?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有几分气势?”石中天得意地笑问道。
“你这逆贼,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萧衍差点没气晕过去,石中天竟早有替代他的念头,制出了如此精致的人皮面具,的确让人有些难分真伪。
“嘿嘿,你似乎还忘了一点,任何人都可以易容成他,惟独你却不可以!”蔡伤冷笑道。
“哼,也许我的确不可以,但他却可以!”石中天一指绝情,悠然道。
“他?!”萧衍和蔡伤同时惊愕出声。
“我只要由他代替萧衍离开这里就会有办法,抑或我根本不需要他戴这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