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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剑”黄海在江湖中不再存在,但谁也没有忘记那个曾被证实的典故——黄门左手剑,至少二十年来并没有多少人忘记这可怕的剑法。
人们都知道北魏第一剑尔朱荣的剑法已达超凡入圣之境,但毕竟还只是传说的多一些,绝对没有“哑剑”黄海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而蔡风此刻所使的正是“黄门左手剑”。
“嘶!”空气便在那两个蒙面人的兵刃挤入蔡风剑法之时若烙铁入水一般发出可怕的声响,劲气四散飞逸,翻腾,涌动,变得无比狂暴。
“叮叮……”蔡风的剑终于与对方的兵刃相击,那种很有乐感却紧促得没有间隙的震荡,将周围宁静的夜在一刹那间变得狂野。
那两蒙面人的脸色是看不见的,但他们的眼神却可以看得很清楚,一点都没有遗漏地收聚在蔡风那空洞得似乎在另一层世界中的目光中,那是惊惧、骇然与绝望。
蔡风的剑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狂烈和狠厉,但是完全比他们所想象的更为可怕和阴险。
蔡风的剑上似抹了一层粘液和润滑剂,那种润滑不着力的感觉,让他们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但蔡风剑上的反击力道却是大得可怕,似乎像是无数道无形的蛇从对方的剑上钻到他们的体内,震得他们经脉有一种麻乱的感觉。
蔡风的神色间很平静,像夜幕中的月亮旁边的那一幕淡黄色的天空,无比的恬静,他很成功地将对方的力道还给对方,而自己却似是在玩一种很有意义的游戏。不过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批将他击伤的人,他有一种直觉,这一批人与那一批人并不是一道的,或许可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盗,不过当他想到这些人所窃的全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时,心头不禁又有着一丝快慰。
两个蒙面人眼中显出一丝讶然、惊疑和不解之色,因为蔡风的剑法突然似失去了章法似的乱了起来,两人的压力大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加来得太突然了,使他们以为蔡风降伏不了极为厉害的杀招,而不敢贸然进攻。可是他看到了一个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东西。
那是蔡风的眼神,眼神之中多的是一片真诚,还有些许淡淡的笑意。
这是蔡风故意为他们留下的退路,他们似乎懂了,却不明白蔡风为什么要这般做,但这时已经顾不了,只能走,哪怕是假的,有机会也不可以错过。
“哎哟——”蔡风一声惨叫,踉跄着向旁一退,似是腿伤复发,更因为他的肩上的箭杆被两位蒙面人斩断,牵动了伤口。
但惟有这两位蒙面人知道,蔡风肩上的箭杆是他自己故意撞在刀上的,否则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斩断蔡风肩头的箭杆。而蔡风这一退,更为他们让开了离去之路,甚至不可能留有后招,这一下,他们再不会有什么怀疑,毫不停留地一错身,纵上院墙,逃了出去。
蔡风一声惨叫将长孙敬武也惊了一跳,也被那人一刀劈退,让敌人逸走,等到元权追过来之时,贼人尽数离去,半个也没剩。
蔡风捂着右肩,被那官兵扶着,禁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刚才那一刀,虽然并没用多大力气,可却让那箭头在肉里扭动了一下,怎会不痛呢?而这痛苦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蔡兄弟,你怎么了?”元权见蔡风满手和满脚是血,不由得骇然惊呼道。
“蔡兄弟和我在回府的途中被贼子伏击了,他中了一箭,赶快叫大夫来看一下。”长孙敬武望着满面痛苦的蔡风不由得急道,旋又对蔡风问道:“蔡兄弟,你不要紧吧?”
蔡风龇了龇牙,苦笑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那两个狗贼别的地方不打,偏要打我伤口,真是祸不单行,肩上的草标被他们给斩下了。”说着扭头望了望那半截羽箭箭杆。
“快,去请大夫过来。”元权向身边的人喝道,同时隔开官兵,来亲扶蔡风。
“大人来了!”有人传话道。
长孙敬武和元权不由得扭头向东边望了一眼,只见元浩手握长枪,大步赶来,元胜正跟在后面。
“敬武、蔡风,你们回来了。”元浩声音稍稍温和了一点沉声道。
“大人,让贼人给跑了。”元权无可奈何地道。
元浩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见到蔡风和长孙敬武一副惨样,不由得骇然道:“你们怎么受伤的?”
长孙敬武不好意思地道:“敬武和蔡兄弟从郡丞府回来之时,被贼人伏击了。蔡兄弟在杀死他们一人和击伤二人之时,被贼子以暗箭射伤,刚才又被牵动伤口,才弄成这个样子。”
“哦!”元浩有些怀疑地望了蔡风一眼,忙道:“叫了大夫没有?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快扶他回房休息。”
蔡风感激地道:“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我看这选种狗和种狼的事情恐怕要拖后几天了。”
“没关系,这个迟些再说也不要紧,你先安心养伤。”元浩拍拍蔡风的左肩笑道,旋又回头向蔡风身后的四名官兵喝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叫他明日来见我。”
那官兵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称诺。
“穆大人正在外搜捕贼子,贼子把今日白天所抓获的两人给劫走了,更在穆大人的水井之中下了剧毒。”长孙敬武淡淡地道。
元浩脸色大变,手很自然地握紧,指节“啪啪”一阵乱响,“好狂的贼子!”元浩狠狠地道。
“大人,望春、刘楠他们被害了。”元胜气愤地赶来报告。
“给我收殓好,加以厚葬,给每人家眷十两金子。”元浩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
“大人,贼子绝对不是一般的贼人,相信他们背后还有主使之人,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猖狂。”蔡风提醒道。
“嗯!”元浩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和敬武先去休息吧,不必在此,小心伤势加重。”
长孙敬武和蔡风对望了一眼,吁了口气,在几人的扶助下,向自己的房舍行去。
蔡风伤口痛得的确厉害,早有人为他端来一张软榻,蔡风静静地躺着。
“大家严加防范,小心一些,其余之人可以各自休息。”元浩沉声道,同时转身便向东院行去,留下话道:“元叔,你安排一下,我不想再发生什么不快的事。”
“是,大人!”元权恭敬地应道。
蔡风的房间里仍亮着灯,蔡风知道兰香和报春并未曾睡去。
“公子,你受伤了!”听到吵闹声的兰香和报春从屋子里钻出来,望着躺在床上的蔡风一脸骇异道。
“快去烧一些热水来。”元胜对二婢吩咐道,同时拉过一名老者,有些欢欣道:“大夫来了,蔡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蔡风苦笑道:“又痛又累,不过大夫既然来了,肯定就死不了。”说着众人又抬着蔡风走入了客厅,将软榻放在地上。
那老者拨开人群,望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蔡风一眼,似是吁了一口气道:“蔡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只要补一补,休养些日子,便无大碍。”说着接过二婢端来早已烧好的热水,细心地为蔡风洗去脚上的血水,洒上些止血的药粉。
蔡风不由得一阵痛苦的呻吟,低骂道:“狗娘养的,真狠,鞋上也带刀子。”
“蔡兄弟可看清了他们武功的路数?”仲吹烟排开众人也来到蔡风的身边疑问道。
蔡风不由扭头望了仲吹烟一眼,苦笑道:“正是今日在城隍庙里的那一群人,没法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简直比我还大胆。”
仲吹烟一惊,疑道:“又是那一批人?”
“我也不知道是否正是那批人,反正他们至少与那群人脱不了干系,全都是鬼脸,而且特别喜欢用暗箭伤人。”蔡风无可奈何地道。
“公子忍着点,我要拔箭了。”那大夫警告道,同时伸手握住蔡风的臂。
蔡风咬了咬牙,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头涌入四肢百骸,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
蔡风十分不舒服地睡了一夜,由于肩头的疼痛,使得睡眠极为不好,不过也的确太累了,迷迷糊糊睡醒之时也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窗子透过来,暖洋洋的,没有中午的阳光那般炙热和狂烈。
“公子,你醒了。”兰香很乖巧地柔声道。
蔡风见她双眼微微有了一些血丝,不由怜惜道:“你昨夜没睡?”
“公子受伤,奴婢不敢睡,便和报春姐轮流守候公子。”兰香吐气如兰地道。
蔡风心头一阵感动,淡淡地一笑道:“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吧,昨晚那鬼宴,不仅没让我吃好,还让我如此受磨难,真是可恶之极。”
“啊——”兰香不由得一惊,忙起身道:“公子你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为你做。”说完转身便行了出去。
片刻,报春端着一盆微热的水行了过来,向蔡风问了个好,以温热的毛巾,为蔡风擦了擦脸,使蔡风的精神好了不少。
“喳、喳……”一阵大咧咧的脚步声传入蔡风的耳朵后,房门口便出现了元权和元胜的面孔。
“蔡兄弟,感觉好些了没有?”元权和元胜望着眼睛骨碌碌转的蔡风欢欣地道。
“感觉有些像外面的天气,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不会变。”蔡风笑了笑道。
“那便好了,我们都担心死了。不过你还真能熬,受了这种伤居然还能够与这群恶贼交手那么久,真是不可思议。”元权赞道。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对于我来说,邯郸城的贼真是可怕得不可思议,若每个地方的贼都像邯郸城中的贼这般厉害,我看我还是呆在深山老林中与老虎野狼打交道的好。”蔡风笑道。
元权和元胜不由得一阵愕然,元胜却傻傻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邯郸城里的贼,会在一年之中变得这么厉害,我记得去年不是这样的。”
蔡风和元权不由一愣,然后爆出一阵大笑,蔡风因牵动伤口,不禁一咧嘴,笑骂道:“死元胜,在我这里学的几招幽默,迟不用早不用,硬要对付受伤的我,岂不是和我过不去吗?”
元胜也不禁一呆,苦笑道:“天大的冤枉,我这可不是故意要整你哦,谁知道幽默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连不怕虎狼的蔡风都受不了。”
蔡风无可奈何地狠瞪了元胜一眼,却不再说什么,倒是元权低骂道:“收敛一些,别影响了蔡兄弟的休息,否则伤口再裂开,大人不把你的嘴撕成八瓣,看他饶不饶你。”
元胜吓了一跳,对元权的话却不敢不听,只得扮了个鬼脸退到一旁。
“蔡兄弟可知道黄海这个人?”元权不经意地问道,双目凝视着蔡风。
蔡风心头一颤,但脸色如恒,反而装作惊异地反问道:“难道昨晚这些神秘贼人是这个什么黄海派来的?”
元权不禁有些失望,只是淡淡地笑道:“不,我们还不能肯定这批人是与谁有关系,不过很快便会有结果,只是我见蔡兄弟左手的剑法使得这么好,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便是那个叫做黄海的?”蔡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同时双目一副狐疑地望着元权。
“正是,这个黄海最精擅使左手剑法,一手黄门左手剑,当年打遍天下几无敌手,可是后来却销声匿迹了,几乎有十八九年未曾听到这人的消息。昨晚见蔡兄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左手剑,不由得让我想起这个人。”元权吸了口气,淡漠地微笑道,望了蔡风一眼,旋又道:“既然蔡兄弟不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