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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刘家的可怕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难怪能列入四大家族之中,暗自庆幸的同时,更为刘瑞平的情意所感动。
“所以,你就再也不想隐瞒了?”绝情轻叹了口气问道,不知是为自己突然少了一分威胁,还是为刘瑞平的真情而叹息。
“在知道你不是蔡风,而正是绝情时,我就一直告诫自己,你是在骗我,我们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也因此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感受,可这却使痛苦一分分地加重,加重!在欺骗自己之时,更不能自拔地越陷越深,所以我多么希望你继续骗我,至少我仍可以找到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望着矛盾异常的刘瑞平,绝情脸上的表情却逐渐缓和,变得十分平静,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能一下子就肯定我不是蔡风而是绝情呢?”
刘瑞平稍稍收拾情怀,不好意思地道:“蔡风在我的船上并没有喝过茶。”
绝情不由得恍然,心想这的确是一个疏忽,若是对方有意,只一试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的真伪。
刘瑞平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盒,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颗透明的小丸,晶莹剔透可爱至极。
绝情神色大变,惊问道:“这就是无色无嗅的'三分天下丸'?”
“不错,这就是奇毒无双又无药可救的'三分天下丸'!”刘瑞平的神色十分平静。
“你们家人让你用这个来对付我?”绝情漠然问道。
“嗯!”刘瑞平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将碗中的酒注入锦盒,顷刻间,那透明的药丸不见了踪影,完全融入酒水之中。
“啪!”锦盒被抛了出去,酒水也洒了一地,落地的酒水并未使地面变湿,反而略显焦黑一片。
“好毒的药!”绝情也禁不住色变地道,同时也完全明白刘瑞平此举的用意。
“那你如何向家人交代呢?”绝情有些怜惜地问道。
“你还要让我回去交代吗?”刘瑞平幽幽地问道。
绝情一呆,刘瑞平的话如此直接,除非他是个傻子,否则绝不会听不明白。
“我不想欺骗自己,生在我这种环境,一切全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似乎命运早就被人安排好了,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这一些浮华空虚的日子。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做一个飘泊于江湖中的浪子,愿在乡间海外的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天空寻觅属于我的快乐,你能明白吗?”刘瑞平有些激动和愤然地接着道,目光中充满了憧憬的梦幻之色。
绝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元叶媚的生活与刘瑞平的生活可以说是几乎相同,但两人的性格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却有着极大的共同之处,是以,绝情很理解她们的感受。
元叶媚虽然表面上极为活泼一些,但实际上所受的思想束缚更深,而刘瑞平虽然很温柔文静,但一旦把握住了机会,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两人的性格一个外刚内柔,一个外柔内刚,迥然相反,却使得元叶媚已经后悔了一次。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可以远去他国,如新罗、高丽、扶桑,我知道在咱们的南北朝之外还有很多地方,我就不相信金蛊神魔会抛开魔门的事远赴海外寻找我们!”刘瑞平激动地道。
这的确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愿望,有如此绝世美人相伴,又有何憾之有呢?更何况如此美人婉言相求?
绝情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握得更紧,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谢谢瑞平如此看得起绝情,其实绝情何尝不想呢?但他会有办法让我死得很惨。这之中的道理我也无法明白,更无法解除,无论我走到哪里,死神都会守在我的头上,这样只会害了你一生。”
“我可以让他先你而死!”刘瑞平突然显得极为坚定地道。
“如果这样,在三个月之后,我同样会跟着他死去,这是我记忆之中永远都存在的戒条,绝对假不了。”绝情严肃地道。
刘瑞平一下子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无力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心中却忖道:“蔡伯伯所说的果然没错,看来这毒人的确十分邪门!”但却暗自庆幸,自己果然赌正确了,这样半真半假的坦白,竟真让绝情相信了,到此刻她才明白,绝情产生怀疑后,才会出言试探,以退为进。
两人都是演戏的天才,就这样拿感情来斗法倒也刺激。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瑞平的情意绝情一定铭记于心,现在我仍要先办一件事情,然后再慢慢上路好吗?”绝情深情而无奈地道。
刘瑞平极端无奈地道:“一切就听从你的吧!”
“谢谢!”绝情竟捧起刘瑞平的手,轻轻吻了一口。
刘瑞平的心禁不住一阵触电之感,颤了一下,俏脸菲红,可心中仍有着一丝失落。
绝情松开刘瑞平的手,眼睛扫了一下客栈之外的官道一眼,猛地将一碗酒一饮而尽,轻柔地道:“我要去杀一个人!”
“你要杀人?”刘瑞平一惊,低问道。
“嗯,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绝情很坚定而自信地道。
在刘瑞平显出一丝无奈的时候,竟也隐隐听到官道之上传来了一阵极为轻脆的马蹄声。
掌柜的虽然在一心拨弄着算盘,但仍极为注意官道上的情况,生意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但他在想了想后仍一个劲地拨打着算盘,明天就是除夕,做生意也不在乎这么一天,何况伙计都回家了,客多反而难以招呼,少挣几个钱也无所谓,反正这年头说不准挣多了钱也没命花。
绝情给自己再倒了一碗酒,刘瑞平居然也再要了一碗,只让绝情感到惊讶莫名。
“你不胜酒力,还是不要喝了。”绝情温柔且关切地道。
“不,人生难得一醉,就让我放纵一下自己,醉一回好吗?”刘瑞平低声求道,语意之中充满了苦涩。
绝情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知道刘瑞平是因为他刚才的回答而心头不快,更是对命运感到无可奈何的一种痛苦,的确是需要发泄一番,不由得怜惜道:“瑞平,等会儿让我陪你醉,好吗?”
“你陪我醉?”刘瑞平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陪心爱的人醉一场,难道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吗?”绝情坚决地道。
刘瑞平苦涩一笑,向窗外斜眼望了一眼,道:“是他们来了吗?”
“嗯!”绝情根本没有扭头外看,就肯定地点点头,同时缓缓立身而起。
官道之上,十数骑扬起一道尘龙,骑者行色匆匆,迎着凛冽的寒风,皆一脸风尘,虽有长袄裹身,似乎仍无法忍受如刀子割肉一般的寒冷。
“嘶……”几匹坐骑低嘶了几声,吐出一串串白气。
“这鬼天气真冷,幸亏此地有家店,咱们歇歇再赶路吧。”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还是继续赶路,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得将这吊玩意送给他们作礼物呢,若是去迟了,他们走了,咱们明日可就赶不回来团圆啰。”另一个声音接着道。
“他妈的,真是没了天理,这个时候,如此的天,偏要找老子麻烦,送什么劳什子玩意儿。”
绝情的神色微微显出一丝异样。
“谁叫咱们倒霉,撞到那么一批瘟神,不把这个劳什子玩意儿送去,就得赔上自己的小命,真他妈踩了马粪,倒霉透顶!”
“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有人问道。
“谁知道,不过好像有股血腥味,该不会是死猪肉吧?”另一人大惊小怪地道。
“去你妈的,一堆死猪肉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劳师动众吗?
马上众人正说话间,突然发现路上如幽灵般多了一个人。
极年轻极年轻,但又浑身散发出一种邪异魅力的年轻人,正是绝情!
“妈的,今天真是撞见鬼了,走路也要遇到鬼!”说话者是一名一张马脸的汉子。
“明天真要好好回去烧烧香,拜拜佛。”其他众人似乎也感觉到自绝情身上散发出的充满压迫感的气势,一带马缰想从一旁绕过。
“唏律律!”众马竟人立而起,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似的,根本不敢自绝情身边绕过。
那十几名汉子狼狈不堪地一把抱住马脖子,口中大骂道:“人倒霉起来,连畜生都要戏耍我们,他奶奶的真是没天理了!”
“邪门,这群畜生邪门!”
“你们送的是什么东西,又是送给谁的?”绝情终于出声了,他根本不屑对这几人动手,因为这些人不配!他们似乎只是一群江湖中最不入流的人物,那狼狈样与怨天怨地的骂法倒让他有些好笑。
这些人好不容易才定下惊魂,听绝情这么一问,全都横眉冷目以对,只是刚才他们深深感觉到绝情身上那种凌厉无匹的杀气,心寒之余,隐隐猜到马匹受惊与绝情有关系,但却根本有些不明究竟。
“这关你什么事?”一名汉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若不是他被绝情的气势所慑,只怕早已破口大骂起来,今天的倒霉事接连发生,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
“我再问一遍,你们手中的是什么东西,送给谁?”绝情声音中飘出一丝淡淡的杀机,冷冷地问道。
其中有几人似乎见识较广,知道眼前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不由得压低声音温言道:“其实我们也没敢看里面的东西,他们只是吩咐我们送到王河古庄,也不知道是谁要这劳什子。”
绝情听到王河古庄,眉头一皱,道:“拿来我看看。”心中却暗自奇怪,这些人为什么送东西去王河古庄呢?他们怎会知道主人的住处?
那些人有些为难地道:“这个……这个,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如果不拿过来,我此刻也会照样割下你们的脑袋!”绝情的话斩钉截铁,霸气十足。
绝情并不想杀这些人,是以只以气势压迫对方,这些人虽然不是武林好手,但却也非盲流,对这种无法喘过气来的杀气和气势体会却极深极深,哪里还敢反抗?一名汉子慌忙自马后拿出一个小木箱,急道:“有话好说,慢慢商量,何必动怒?这就是那份礼物!”
绝情并不伸手,淡淡地吩咐道:“打开!”
那人不敢有违,只得用刀子掀开木箱。
“呀!”一声惊呼,那汉子一下子拿捏不住木箱子,竟让箱子摔落地上。
众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木箱之中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显然是刚斩下来不久。
“尤无心!”绝情的双眼微眯,显出一丝迷茫之色。
“公子,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杀的,真的不是……”所有人一下子慌了,见绝情念出一个人的名字,忍不住慌忙辩解道。
“谅你们也没这个能耐杀他!”绝情不屑地道。
“对,对,我们没能耐,没这个本事,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杀人啊……”这些人忙应合道。
“这人头是什么人给你们的?他们又在哪里?”绝情沉声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在前面的山头将这个木箱交给我们,还说点了我们死穴,只有将这个箱子送到王河古庄,那里的人就会给我们解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一个稍稍年长的人怯怯地道。
绝情眼角一扫,意外地发现木箱之中有一张用血写成的字条,伸手便拾了起来,却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
“知君忧心此人坏事,特将此人会说话的东西送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