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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四想了想,道:“如果没有这批财物,可能鲜于修礼的起义会夭折,可是若我们能获得这数百万两银子作军费,的确是一个极强的支持,定会使我们实力大增,因此,夺取这些银子有利也有弊,只是我仍算不出利与弊究竟是谁大。”
葛荣浅饮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老四分析的并没有错,但是却没有想到,鲜于家族能在北六镇有如此地位,不仅仅是因其家传武学之高明,更因在北六镇鲜于家族的财力可以排名第一,所以连破六韩拔陵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虽然后来鲜于修礼依附了破六韩拔陵,但其家产并未给破六韩拔陵的义军,他也定不会傻到将家产无私地奉献给破六韩拔陵,否则,他只会在破六韩拔陵面前失宠,因此,他定是将家产藏于了某地,抑或转移,但绝不会埋于内丘,而高欢既说内丘所埋的乃是鲜于修礼派人盗来的金银,那就定不会错,我估计,鲜于修礼没有这一批金银,也定能起事,只是能否长久的问题,可我们所要的结果并非他长久,而是他只要起事成功便行。若是让他得了这样一批财宝,说不定将来真的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不想养虎为患!”
游四脸上微显不自然,但迅即道:“庄主是让我将他这批金银劫回来?”
葛荣没有作答,只是淡漠地道:“这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需要什么便自行安排,一切小心行事,最后不要泄露自己的身分!”
游四立身而起,道:“庄主放心,游四定会妥善办理!”
“好,我就喜欢你这雷厉风行的作风!”葛荣满意地笑了笑道。
出现的人竟是刘傲松,这让费明震骇欲死。刘傲松明明已死,怎会又在此地出现呢?而且其中一箭正是费明所射,他亲眼见到刘傲松和那一群家将一个个倒下,可是此刻这些人竟全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该是如何不可思议的事啊,但事实就是这样,容不得任何人不相信。
秋月没有死,海燕也没有死,包括那一百多名家将。
赵青锋的脸色铁青,谁都想不到算来算去,终还是被人算计了,本以为自己是大赢家,谁知真正的赢家却是北魏四大家族的刘家,的确让人有些丧气。
“真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被你们这群后生小子给算计了。”刘傲松似乎极为开心地道。
“但是你们还是赢了。”赵青锋不带半丝感情地道,脑中却在不停地思忖着脱身之计。
刘文卿极为潇洒地步入毒区,似乎根本不将令许多人丧命的毒雾放在眼里。
尤无心有气无力地望着刘文卿,虚弱而痛苦地问道:“这些毒是你们下的?”
刘文卿怜悯地望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到死仍然不能醒悟吗?要你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是他们!”说着向赵青锋和费明一指。
尤无心不答,只是狠狠地望了费明和赵青锋一眼,有些丧气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哼,看你无知到这个程度,我就告诉你,他们乃是魔门中人,不过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你们南朝大乱!”刘文卿漠然道,并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又道:“不想死便服下!”
“请给……我……一颗……”还有二人竟仍未死去,在生死的边沿听刘文卿如此一说,忙也出声讨药。
刘文卿又掏出两颗药丸。
尤无心三人接药服下后,虚弱地道了声“谢谢”,便闭目运功。
“你们在这雾中做了手脚?”赵青锋神色极为难看地问道。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没什么,只是在你们所放的‘落魄香’中掺合了其它几种药而已。”刘傲松轻松地道。
“你们怎会知道我施放的是‘落魄香’?”赵青锋的脸色再变,目光在身边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错,我是奸细!”那人并不否认,他的刀极快极快地切入他身边两人的体内,在鲜血激喷之时,他的身子若灵燕一般,退入了刘家的家将队伍中。
“当!”一块石子横飞而过,击落了赵青锋甩出的袖箭,一切的一切都在刘傲松的算计之中。
“赵青锋,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说话者正是刚才那名魔门奸细,也就是数日前被绝情处罚时斩下一只小指的陈悦。
“陈悦,你干得很好,回去后定会重重有赏!”刘傲松赞赏地道。
“谢谢松佬的提拔!”陈悦恭敬地道。
赵青锋充满杀意地道:“任何背叛本门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陈悦,你就等着好了!”
“哼,我陈悦从来都不是你们魔门中人,在魔门之中,我已经受够了。你莫忘了我乃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也只有你们这样一群没有脑子的蠢才方会看不出。”陈悦不屑地道,直视赵青锋的目光无比坚定,更燃起无尽的战意。
赵青锋哑然。的确,他不应该忘记陈悦乃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韦睿会用这么一个人,但此刻他却发现面前的陈悦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所有的人都小看了这个陈悦,包括赵青锋、韦睿,甚至绝情,可却不能不佩服陈悦深藏不露的功夫。
“松佬,我想单独向赵青锋挑战!”陈悦毫不畏惧地道。
刘傲松先是一愣,后淡淡一笑,道:“好,我允许!”同时又转向赵青锋道:“只要你胜了陈悦,就可以安然离去!”
赵青锋也感到有些意外,想不到刘傲松如此爽快,更似乎对陈悦充满着坚定的信心,难道这陈悦真的十分厉害?但他却在考虑刘傲松的话可以相信几成!
“哼,我刘家人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愿战就战,不愿战便拉倒!”秋月的话意有些不忿。
赵青锋纵观眼下的形式,若是不战,那只会是死路一条,单凭刘傲松的武功就不是他所能对付的,虽然他在魔门之中乃是出类拔萃的,可是面对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老一辈高手,他只有认败一途,就是韦睿或昌义之亲来,今日一仗也只有败亡之局。赵青锋很清楚地自他的下属脸上找到了中毒的痕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眼就知道陈悦乃是奸细,因为陈悦对毒雾根本毫不在意,只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有问题。而在这一群人之中,相互都受着极为严密的监视,惟有陈悦曾被绝情下令放纵二日,若是没有奸细,对方绝不会知道自己在雾中施放的就是“落魂香”,也就难以对症下药,轻松解毒。
想到陈悦这个奸细坏了他的大事,赵青锋忍不住杀机狂涨,双眼定定地盯着陈悦,狠声道:“陈悦,我会让你后悔这一决定!”
陈悦丝毫不避赵青锋的眼神,自信地道:“我陈悦从来都不会做后悔的事,也绝对不会后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今日之败,并不是偶然,魔门始终难成气候。邪不胜正,乃是古今不变的至理!”
刘傲松向身后挥了挥手,那些箭手的箭头偏开赵青锋,更后退两丈。
赵青锋也向陈悦踏进了几步。
陈悦没有动,只是冷眼望着赵青锋,淡淡地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即使是你败了,心中也定不服气!”说着自怀中摸出一颗药丸,与刘文卿所掏出的药丸一模一样。
“这是解药,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地全力投入,我不想占任何便宜,那样即使赢了你也没意思。”陈悦毫不在意地道。
赵青锋更为惊讶,心中忖道:“难道陈悦真的有足够的实力打败自己?否则怎会如此大方地赠送解药?”但他刚才见过刘文卿掏出的解药,再无怀疑,当陈悦将解药以指力弹过来之时,伸手将之接住就毫不犹豫地直吞下肚。
费明却痛苦地唤道:“师兄,放开我,一定要为我报仇!”说着以无力地眼神狠狠地盯了陈悦一眼。
“我会的!”赵青锋说得很坚决,杀意也在刹那之间狂涨。
“我在比试之前还有一个问题相询,不知你们可否解答?”赵青锋扭头向刘傲松问道。
“你想问为什么我们会死而复生吧?”刘傲松悠然问道。
“不错!”赵青锋没有否认,这也是费明及所有魔门中人都想知道的,禁不住一齐凝耳倾听。
“哈哈,这很简单!”说着刘傲松身边的一名家将已经拉开了上衣。
“藤甲!”赵青锋忍不住惊呼道。
“不错,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这种东西,现在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吧?”陈悦淡然道。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演戏!”赵青锋有些愤然道。
“不,应该说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属于我们的猎物到来。”刘傲松冷漠地道。
赵青锋默然,的确,如果这些人都是身穿藤甲的话,劲箭射不死那是极为正常之事,要知道,这藤甲乃是以天山极好之藤九蒸九晒,再以油浸之后才能用作编甲,不仅可在战场上抵抗普通刀剑,更可抗拒远处的劲箭,比之铁甲、银甲更为有效,而先前虎谷之中,都是在远程射箭,只要他们挡住头部便行,是以,这些人全都只是装死。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以刘傲松和刘家家将的武功,怎会比那些南朝普通兵将还先死呢?刘傲松的武功绝不会比萧传雁差,可他在虎谷之中表现得极为低调,且还早早死去,这完全不合常理,代忠祥也太小看刘家实力了。
赵青锋不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陈悦的眼睛。
陈悦竟笑了,笑得微微有些邪意,在脸上似乎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且不断地扩大,竟似乎无休无止,无边无际。笑的涟漪融入虚空之中,似乎依然有波有纹,给人的感觉清晰无比。
“你竟是白莲社的后人?”赵青锋骇然问道,眼神却眯成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不是因为怕光线强,而是为了避开陈悦那邪异无比的笑意。可陈悦却仍是漫不经心地望着他。
“你的见识倒挺广。”陈悦悠然道。
“佛魔鬼脸,只有白莲社笑面佛的后人才天生具备,你若不是笑面佛的后人,如何具备这张佛魔鬼脸?”赵青锋神情变得无比肃然,他清楚地感觉到陈悦的战意似乎随着那邪异的笑容在扩大狂升。
当初笑面佛在白莲社中排名第三十三,其可怕之处并不是武功,而是无人能及的战意,因为他天生具备一张邪异的脸,在他想杀人之时,就会泛起神奇无比的笑意,而他的战意也会随着笑意而无穷无尽,除非流尽最后一滴血!
赵青锋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就听说过江湖中各种独特的奇门武学,自然知道佛魔鬼脸的存在。
陈悦踏前一步,轻轻的一步,极缓极潇洒,也极为神奇的一步!
就只这么一步,赵青锋感觉到陈悦这个人完全变了,变得有些陌生,有些恐怖!
那是自心底升起的一种感觉,不是因为陈悦在刹那间变得恐怖而丑陋,而是那狂升而起的气势和自信在未战之前就让人先生一种气馁之感。
赵青锋料不到陈悦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的确,一直以来,他都低估了这个小人物。
赵青锋不想再处于被动状态,他出手了,利利落落地出手了!
轿帘掀开一角,那是极为纤细的五指,有若春葱,单凭这露出的几根手指,就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暇思。
但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会注意,因为这春葱般的五指并不是场中最为惊心动魄、最为震撼人心的物件。
最让人惊心动魄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