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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伤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他今日前来,的确是没有打算好好地与之谈判,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敌人过得很愉快!
蔡伤和铁异游并没有下马,而是策马缓入侯府,这一举措,似乎立刻吸引了府院内众家将的目光。
这些人全都是江湖老手,察颜观色的本领绝不差,一看蔡伤和铁异游的架式,就知来者不善,纷纷向两人包抄过来!
铁异游根本就不曾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来者请下马!”一名领头的家将拦在马首之前沉声道,语意中稍稍有些不客气。
“去把昌义之叫出来!”铁异游更为不客气地喝道。目中无人之态,只将这些家将气得心火乱冒,但看这两人气势不凡,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竟不敢得罪。若是得罪了大人物,侯爷怪罪下来,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不由得耐着性子问道:“不知二位找我们侯爷有何贵干?可有拜帖?”
铁异游望了望那十数名家将,冷冷地道:“我们是要他交出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拜帖。”
“朋友,这里可不是酒楼茶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那家将首领冷哼道,眼中充满了敌意。
“的确,这里不是酒楼茶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但像我这种人却是可以——”
“以”字方落,铁异游已比那家将首领抢先一步出手,那人也是个硬手,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是以想先下手为强,但他快,铁异游比他更快!
那人的剑刚刚刺出去三尺,想划断铁异游的马首,但却发现剑已经动不了,竟是铁异游的两根指头,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剑身,而铁异游的眸子中射出无比冷厉的精芒!
那人骇然之中犹未回过神来,就觉得双目一痛,眼前一暗,禁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铁异游的两指已经插在他的眼中,口中冷哼道:“有眼不识泰山,要之何用?”
“呀……”众家将想不到铁异游竟如此凶残,一出手就废掉了老大的眼睛,顿时全都如发疯的野兽一般扑了过来。
铁异游一声冷哼,那家将老大手中的剑竟极为灵活地到了他的手中,有若灵蛇般闪过一道青芒,荡向攻来的兵刃,而脚下不断地踢出,快若疾风,在众家将还来不及后撤之时,竟被踢翻了五人,而他们手中的兵刃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铁异游并没有存心要这些人的性命,是以出脚并不是很重,但却足以使他们毫无再战之力,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铁异游这一举措震住了剩下的几名家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对手竟是如此可怕,举手投足之间就重创六人,他们哪还敢再战?自知再战只会落得同伴的下场,倒不如不战。
“你到……到底是什么人?”那几名家将声音有些颤抖,怯怯地问道,一脸戒备和惊惧之色。
“你们还不配问,快去叫昌义之出来答话,否则就烧掉他这狗屁侯府!”铁异游狠厉地喝道。
若不是在侯府,这些人定会四散而逃,而眼下是人家找上门来的,不可能有逃走的机会,再说也不能逃。众将家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道:“我们侯爷有事仍未回来。”
“那你们府上谁还可以代替昌义之说话?”铁异游冷声问道。
“有贵客光临,真是我府之幸,只是我们侯爷有事未归,不知二位有何要事,就由我代办也是一样!”一个苍迈而雄浑的声音自府内小院传来。
铁异游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向那小院门口望去,却见一红光满面的老者大步行出,似乎极有气势,身后跟着一队充满杀气的家将,显然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那老者刚一走出小院之门,立刻斜眼向铁异游与蔡伤瞅来,但只行几步,他脸上的神色瞬即变得惨白,禁不住骇然呼道:“蔡伤!”
这两个字一呼出,犹如惊雷在众家将耳中炸开来一般,那本与铁异游只相隔丈远的几名家将,骇然再次倒退数步,像是遇到瘟神一般,惊异地望着铁异游与蔡伤。
“你这老儿倒是还有眼力,想来也不会是没有身分之人,你就将金蛊贼魔田新球交出来吧。”铁异游冷冷地瞟了那老者一眼,无情地道。
那老者在四丈外停住脚步,却不靠近铁异游,声音有些惧意地道:“什么金蛊贼魔,我根本就不认识。”
“你少跟我装蒜,今日若是不交出金蛊贼魔田新球,就烧掉这狗屁侯府,杀个鸡犬不留!”铁异游充满杀机地道。
老者抬眼望了望蔡伤,吸口气定了定神,道:“堂堂天下第一刀,岂是不讲理之辈?我们根本不知道金蛊贼魔是谁,如何交人?若是知道,一切自然好说。”
“那好,你就把祝仙梅交出来也是一样!”铁异游沉声道。
那老者的神色微微一变,掩饰不住内心之惊骇,却故作平静地道:“真是好笑,我们侯府倒像是专为你养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了,向我们要一些连我们根本不认识的人,岂不让天下同道耻笑吗?”
“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你到底交不交?”铁异游大步向那老者逼去,冷酷而充满杀机地道。
那些家将刚才吃了铁异游的苦头,这一下竟不敢轻迎其锋,骇然倒退。
“哼,我们侯府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我尊重蔡伤是个人物,若是你欺人太甚,就是明知斗不过,也不能任人凌辱!”老者声色俱厉地道,一副不愿屈服的架式。
铁异游对这种表现刚强之人不知见过多少,怎会在意?冷冷地道:“对于一个没有诚意的人,我不想说得太多,那似乎只是在浪费口舌!”说话之间,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老者知道冲突已是不可能避免的,不由得一声低喝道:“你欺人太甚,我也不用给你面子了,上!”
那些家将虽然知道铁异游很厉害,但碍于老者的威仪,也不得不飞扑而上,众多兵刃自四面八方一齐攻到。
铁异游脚步一挫,身子一旋之际,长剑绕身而划,洒下一片如伞般的芒影。
“叮叮……”一串脆响过后,铁异游竟像滑溜的游鱼一般自兵器的缝隙之间穿了过去。
那些家将一阵惊愕,铁异游已经再次出剑,却并非攻向那一群家将,而是攻向那老者。
那老者也心下骇然,铁异游动作之利落,运劲之巧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始终都以为最可怕的敌人只是蔡伤,却没想到铁异游也会这么难缠,武功高得可怕。老者身后的几名家将一直都是冷眼旁观,对铁异游刚才穿过第一批家将的身法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但铁异游的这一剑,却让他们心神大震。
铁异游知道,最厉害的对手就是那老者,至于众家将,他根本就未曾放在眼里。是以,在他击出这一剑之时,绝对与对付那些家将的手法不一样。
老者依然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根本用不着他出手,自然会有人对付铁异游的攻势,虽然铁异游的剑法极为独特,也极为可怕,却并不怎么放在他的眼中,这是他对自己的信心,也是出于心底潜在的一种傲气。
“嘶……”出手的是四名剑手,四位家将。老者身后的十大家将只动用了四位,在他们认为,这似乎足已成了铁异游的荣耀,能迫使四人同时出手,的确是很难得的。但铁异游的心中却感到有些不屑!
这些人的武功的确是有极为独到之处,甚至算是异常厉害,但他们仍是小看了铁异游。
四柄自四个方向攻来的长剑,织成四张剑网,跳跃闪动之间,大有削骨靡肉之气势。
剑气之声,犹如滴入热锅中的冷水,发出蒸腾细响。
空气被扰得浑浊一片,铁异游竟如云雀般冲天而起,然后再倒射直下,手中的长剑,洒下一幕光雨。劲风激射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铁异游的身形再次被弹起,四剑合击之力的确不同凡响,这几名家将的身手确实是先前那些家将所不能比拟的。
铁异游的下击之力,也大得骇人,竟使四名剑手踉跄倒退,只差点没一屁股跌坐于地。
那老者的眼中显出一丝惊骇,但他身后的另外四名家将也在此同时飞了起来,各人手中兵刃挽起无数绽放的剑花,倒像现在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春天。
蔡伤依然安坐于马上,根本就不在意眼前的一切打斗,也似乎对铁异游的生死并不关心,满含笑意的眼神,却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铁异游一声长啸,手中的长剑竟裂成无数碎片,然后喷射而出,拖起一阵铁啸,刺入那一片剑花之中。
“叮叮……”碎片之下,那千万点剑花闪没、淡去,露出四张惊骇的面孔。
一缕缕若有若无的剑气割破所有碍手碍脚的空气,在四人的面前幻出一朵奇花。
这才是铁异游的剑,一直藏于他身上而不为人知的剑,但这一刻却以无与伦比的形式,爆射而出。
空中的四名家将骇然疾坠,他们不想死,所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闪避。但铁异游的剑早在他们心中深深地烙上了死亡的阴影。那种似乎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气劲,已经自他们的肌肤蹿入他们的体内。冰寒的杀意,冻僵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铁异游!”那老者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他并不认识铁异游本人,但却认识铁异游那独一无二的武功!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他并没想到这不显眼的中年人,竟是曾在南朝红极一时的铁异游!他知道,若对方是铁异游,他若还不出手,那么这四条人命,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绝不会有第二条路好走,因此,他不能不动。
老者出手,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快”,包括他的身体,都化作一道碧芒,插入了铁异游的剑式之中。然后,只有一声沉闷得让人耳鼓发麻的暴响,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铁异游的身子如陨石一般坠落地上,那老者却飞出数丈之遥才飘落于地,白须飘飘,脸上泛起了一阵异样的红潮。
“总管,你怎么了?”那几名家将骇然惊问道。
老者缓缓抬起一只手,示意众人不要担心,也不要说什么,自己却并不开口,定定地望着铁异游。
铁异游心中也有些骇然地打量着眼前这能够硬挡他一击的老者,语气有些凝重地道:“你是碧箫书生昌凤府!”
“你是铁异游!”那老者再次肯定地道,显然已平复了心头翻涌的气息。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分,就知道任何谎言都是无济于事的,金蛊贼魔与祝仙梅究竟去了哪里?”铁异游又逼近了数步,冷冷地问道。
“我说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昌凤府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更不受别人威胁!人死也不过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别说是你铁异游的问话,任何人来问都一样!”那老者极为硬气地道,神情极为坚决,眉目生威。
铁异游冷酷地一笑,寒声道:“既然你坚决要与这两个贼魔同流合污,我也不用客气,你接招吧!”说完,大步紧逼而上。
那八名家将知道厉害,也知道今日之局只有惨败一途。单单眼前这被称作铁异游的人就如此可怕,还有那安坐于马上的天下第一刀客蔡伤根本没有出手,岂会有胜算之理?不由得呼道:“总管,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昌凤府也知道今日若是苦战下去,只要蔡伤一出刀,自己只会有阵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