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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果然聪明,三叔的确是要问这小姑娘的事。”乔三定定地望着凌通,认真地道。
凌通思索了一会儿,就将今早出村一路上所遇之事,直到村中萧隐城身死,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得乔三和凌跃皆目瞪口呆,但又觉得好笑不已。凌通并没有隐瞒萧灵的身分,到后来,几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
“通通有什么打算?”乔三想了想道。
凌通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凌跃和凌二婶,欲言又止。
“通儿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不妨跟你三叔说说,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做出决定,爹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凌跃深沉而又认真地道,目光中露出信任之色。
凌通忍不住一把抱住凌跃的老脸,亲了一口,喜道:“还是爹好!”
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凌二婶望着凌跃伸手去摸被亲的脸,禁不住掩口笑得弯下了腰。
“你,你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凌跃好笑地问道,心中却是乐滋滋的,望着这渐渐长大的儿子,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一招无师自通,嘿嘿……”说着凌通竟自个儿笑了起来。
乔三大为羡慕地望了望凌跃,由衷地道:“要是海儿有通儿这么乖,三娘她定是高兴得要发疯了。”
“老三可不能太夸这孩子,那他肯定会被宠坏的。”凌跃笑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来听听通通自己的决定和打算吧。”乔三吸了口气道。
凌通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几人一眼,认真地道:“我想送灵儿回家!”
“什么?你……”凌跃和凌二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望着凌通。
乔三出奇地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从这里至西子湖,少说也有三千余里,你们俩加起来也只不过算是个大小孩,你有没有考虑到其后果会是怎样呢?”
凌通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西子湖与蔚县相隔有数千里之遥,本还以为只用几日时间就可以到达,但若是数千里,那恐怕就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了。而这一路上,两个小孩子,所要遇到的问题实在难料,心下不由得踌躇起来。
凌跃见凌通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得出言道:“是呀,这几千里路,就是我们大人日不停蹄地赶,也要近二十天才可以走完,何况现在已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不像夏天,在山洞野外住住还没关系,可这寒冬腊月,若是在山洞野外住,不冻死人才怪。再说你又不熟悉南行的路,如此盲目地南下,我们岂能放心?你们两个小娃娃,更经不起长途跋涉,一天就是走上百多里路,那小姑娘也会受不了。是以,这去南朝少说也要用一个月的时间,这还需平平安安的,途中不能有半丝差错。而眼下,四处战乱纷纷,北有元真王杜洛周,更是盗匪横行,你们两个孩子此行真是危险重重呀!”
凌二婶本还没有想得这么严重,可听凌跃这么一分析,不禁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可更加不放心让凌通前去。不由得出言相劝道:“通儿,我看还是不要去算了吧,你对那闺女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你看那闺女人长得既漂亮,又可爱,想必她也很喜欢你,不如留她下来给你做媳妇好了,再过两三年,我和你爹就为你张罗……”
“娘,话不能这么说,通儿岂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我知道爹和娘都是为我好,说实在的,灵儿的确很可爱,但男儿大丈夫立身处世,要像大伯、爹和三叔一样,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灵儿她叔公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且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他好好照顾灵儿,就不能有违他的意愿。灵儿既然要回家,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就不能不答应她,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她死去的叔公。”凌通打断凌二婶的话,认真地道,自然而然地涌起一股男儿的豪气。
凌二婶想不到凌通会有这一番道理,凌跃也愣了半晌,正要说话,乔三却首先拍掌赞道:“这才是好通通,这才是好男儿。为人处世,要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说得好,我们的通通真的已经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凌通似乎下定了决心,正容道:“爹,娘,孩儿已经能够照顾自己,想想蔡风大哥不也是如此年轻,在外面叱咤风云吗?男儿应志在四方,孩儿也应该出去闯一闯,还望爹娘同意孩儿此举。”
凌二婶依然想做最后的挽回,出言道:“通儿,闺女的叔公只是叫你好好地照顾她,但却没有叫你一定要将她送回家乡呀,只要你将来能好好地待她,也不算是有负人家所托了。”
“娘,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灵儿从小长在贵族家中,生活更是锦衣玉食。虽然这一年多来,我们村改变了许多,但与她所处的环境还是相差很远,更何况一个小女孩,身在异乡,既想爹又想娘,你说她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吗?我既然答应要好好地照顾她,就得让她过得开开心心,那便只有送她回家。这不仅是为她好,也当是通儿做一件好事,积些阴德吧。”凌通坚持己见地道。
凌跃叹了口气,知道凌通心意已定,刚才他说过凌通已可以自己决定一些事情,因此,并不想凌通决定的第一件事情就提出反对,那样定会打击凌通的信心,对今后独立生活和思考绝对没有好处,这正是医道中意志和精神的重要所在。凌跃并非一名寻常猎户,跟凌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读了许多典籍诗书,当然能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可仍然幽然道:“通儿,你可想过这一路上的难处和危险?”
凌通想了想,豪气干云地道:“我不怕!”旋即又想到这将会让父母牵肠挂肚,豪气为之一滞,口气有些缓和地接着道:“我知道爹和娘定会担心,其实这些也是没有必要的,雄鹰翅丰总会翱翔天际,搏击长空,也只有广阔的天地才能够酿就出鹰的气势,只有在风雨雷电中去飞行,才可真正地使这只鹰的斗志永不磨灭。那梦醒前辈也曾说过,以我的武功可以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了,何况他还赠我神丹,再过一阵子,我就会成为一个极为厉害的高手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更何况,现在丽姐独行江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十分想去帮助她,有我们姐弟俩在一起,相信事情定会好办一些。我这次送灵儿回家,也是想顺便找找丽姐与蔡风大哥。”
众人听到凌能丽和蔡风,心头不由得微觉伤感,但若凌通真能找到凌能丽或蔡风,当然是一件美事。可是凌通毕竟只有十四岁,仍是一个孩子,若说让他独行江湖,远涉南朝,的确让人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如今战乱纷争不息。
对于凌通的武功来说,也许还可勉强自保。但在乔三和凌跃看来,比凌通武功高明的人不知凡几,至少蔡风、神秘的怪客梦醒,与今日出手相救的蒙面人,没有一个不是武林高手,是以,他们对凌通的信心不免大打折扣。
凌通顿了顿,他知道家中之人仍有疑虑,但是想到可以闯荡天下,心中又禁不住雀跃起来,更恨不得立刻就去闯出一个名堂,立刻去找蔡风与凌能丽,但仍极为平和地道:“我知道你们还不放心,可是你们想想,江湖中那些厉害人物怎会是欺负小孩的人呢?欺负小孩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既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那对付他们自是绰绰有余。我更不会怕别人下药,有大伯教我的那些医术,及这一年所学的药理、所认识的药物,自己照顾自己哪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们猎村的人,只要哪里有山,有树林子,就不会饿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打不过人家,逃跑是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乱有乱的好处,别人定不会太注意我这个小孩子,我只要把灵儿送了回去,她家中之人定会很感激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会派人送我回来也说不定呢,那样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通通所说的也有道理,看来通儿真的是长大了,年轻人的确应该出去闯闯。”乔三感慨地道。将大手搭在凌通的肩上,语重心长地接着道:“昨晚你对那怪人讲得好,世间只有猎人和猎物之分,做任何事,都要拥有兽的警惕,猎人的沉稳,那就能安全过关。通通,万事必须小心谨慎!”
凌跃神色仍有些难以缓和,但他极为尊重乔三,既然乔三如此说了,他更不好打消凌通的信心。
“可是……”凌二婶始终放心不下。
“二嫂,孩子大了,是应该让他出去闯一闯了,通通比鸿之他们几个都有志气,将来也定会有所作为的,我们不应该阻止他,是鹰,终究会飞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朝。”乔三劝道,旋又回过头向凌通道:“通通,三叔支持你!”
凌通心头一阵激动,感激地道:“谢谢三叔,通通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们失望的!”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看那些江湖奇人对你很好,将来有机会不妨向他们多多请教,这样对你会有很多好处。”乔三嘱咐道。
“是呀,通儿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比你厉害的人不知多少,不能逞强的,就千万不要逞强。要记住,没有打虎技别向虎山行。爹没有走过江湖,也不知道江湖中的险恶,但爹却是个猎人,知道对付猛兽是不能力敌的,为了生存,没有人会怪你不择手段。这个世道乱,有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最好是与人为善,要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跃语重心长地道。
“爹,你放心好了,通儿很明白这个道理。”凌通保证地道,脸上露出极为自信的笑意。
凌二婶一阵沉默,既然凌跃和乔三都支持儿子的想法,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通儿执意要去,娘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不宜远行。我看就明年再出发吧,等天气变得暖和了,也好赶路些。”
凌通一愕,想了想道:“灵儿这次北上,乃是为了大事,虽然已经不能成事,但并不是不能补救,我既然做好人,不妨好人做到底,早一些送灵儿回家,让灵儿把消息告诉她的亲人,早作准备,可能就可以少损失一些。这点很重要,要是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只怕事情变动会极大,那就很容易坏事。因此,这些事当是越快越好,我想过几天便启程。”
凌二婶一愣,茫然道:“这么快?”
凌跃与乔三也相视望了一眼,想到问题的确可能有些棘手,自是早解决为好,不由得微微点头,表示凌通说得对。
“那就如此吧,你们这几日准备准备,我去弄清楚路线,到时通通与灵儿再出发,免得四处乱窜。同时,该带什么全都带齐,免得一路上多吃苦头。”乔三关心地道。
“就依三叔。”凌通欣然点头道。
“世情粉薄扰清梦,夜半弦惊落魄人……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为何物……”
“小姐!”一声极为娇脆的呼唤将刘瑞平自幽思之中唤醒。
刘瑞平扭过那张微显憔悴和伤感的俏脸,眼神之中有些凄迷,望着唤她的小婢,却见那小婢一脸关切和无奈,不由得苦涩一笑,安慰道:“海燕,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小婢的脸上也笼上了一层深深的忧郁,有些伤感地道:“小婢明白小姐心里想什么,虽然小婢比秋月姐要笨,可也不希望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