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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愣在这儿了,我想这些鱼够吃了,走吧。”绝情提醒道。
凌通赶入村庄,只见四处血迹殷然。萧灵举着火把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夜色已经很深了,村中很寂静,惟有象征着猎村的一棵古老大樟树之下,篝火映红了天幕。
凌通知道,村中人正集合在樟树之下,这是为死者送行的仪式。凌伯的尸体也在这里火化,然后再送入山中掩埋。
凌通的心不由得拉得很紧,死者究竟是些什么人呢?萧灵的眼睛却湿润了,她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离他而去,将她丢在这陌生的他乡异地,怎不叫她悲从中来呢?
凌通听到萧灵的饮泣之声,立刻明白她的心情,不由得伸过手来拉起了她的小手,怜惜地道:“不要伤心,还有我呢,你便将我当作是你哥哥吧,我一定会送你去江南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萧灵忍不住心酸地问道。
凌通一愣,想了想道:“因为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便对你好啰!”
萧灵见凌通说得那般真诚,忍不住又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想哭,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多不好意思?你别让我出丑好吗?”凌通用衣袖擦了擦萧灵的眼泪道。
萧灵果然止住哭泣,有些怯怯地随在凌通的身后,向那老樟树下行去。
“通通,通通回来了!”老樟树下传来一阵惊喜的欢呼。
“通儿,你没事就好,快来向几位叔婶行个礼!”凌跃一见凌通仍是活蹦乱跳的,心下大喜,忍不住有些激动地唤道。
凌通见父亲身上缠满了纱布,母亲在一旁神情憔悴,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中稍定,乖巧地唤了声:“爹、娘,可把孩儿担心死了!”说着拉着萧灵挤入了人群。
“我们还一直在担心你,翠花说你与一位老先生一起回来,可是后来,我们只见到老先生的遗体,还以为你也被恶贼害死了呢!”吉龙抢着道。
凌通望了他一眼,见他肩头兀自流着血,想到萧隐城之死,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若非这位老爷子舍命相阻,只怕我真的是见不到爹娘了。”
众人想到那些贼人的凶狠,不禁仍然心有余悸。那些人的厉害实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若非倚仗树林的机关埋伏和山洞之类的,只怕根本就不能防守得了贼人的进袭,而凌通只不过是个小孩,如何能够与那些贼人相抗衡?是以众人都以为凌通会遭到毒手。可此刻见凌通活蹦活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受了伤,也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而凌通说是萧隐城舍命相救,自然信而不疑。但却为萧隐城的死而微感黯然,也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凌通愣了愣,一把拉过萧灵,介绍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女萧灵,老爷子临终前,叫我好好地照顾她,大家就叫她灵儿好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清秀而气质高雅的小女孩,只是此刻眼角挂着两行泪珠,让人怜惜万分。
凌二婶更是充满了怜爱地伸手轻抚萧灵的秀发,怜爱而伤感地道:“闺女,你别伤心,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好了,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就跟大妈说,大妈和这里的乡亲都会帮助你的。”
萧灵禁不住拉紧了凌通的手,眼泪“哗啦啦”的便掉了下来。
“灵儿,别哭,我娘说得对,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凌通安慰道。
“灵儿不要,灵儿要回家……”萧灵忍不住哭出声来道。
众人不由得相视愕然,却不知这小姑娘的家在何方,但感对方乃是凌通的救命恩人之孙女,谁也不会怪她。
“通通,这闺女的家在哪里呢?”乔三忍不住问道。
“她家是在南朝杭州西子湖边!”凌通回应道,神色间有些迟疑地望着乔三。
“什么?她是南朝的人?家在西湖?”凌跃骇然问道,像是听到最稀奇之事一般。
“哇,这么远,怎么去呀?”吉龙和众村民都附和道。
乔三的眉头微皱却并没说话,隐隐地知道这之中定有别情,否则对方怎会自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儿呢?
凌通咬了咬牙,捏紧萧灵的手,坚决地道:“灵儿别哭,我会让你回到家中的。”
萧灵这才勉强收住了哭声,却仍是伤心欲泣之状。
“闺女,你先去休息休息好吗?我看你是累了。”乔三温和地道。
凌二婶疼爱地唤道:“闺女,跟大妈来!”
萧灵也的确是累了,却仍向凌通望了望,似乎这么多人之中,她惟一可以依靠和相信的人是凌通一般。
凌通心下一片黯然,也微有些感动,更涌起了男人天生的侠义心肠,不由温柔地道:“灵儿,你先去休息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萧灵这才默默地跟在凌二婶身后行去,不时回头望望凌通,倒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通通,你先向几位叔婶上几炷香,磕几个头吧。”凌跃吩咐道。
凌通含泪拜过之后,想到几位平日与自己相处极好,又极疼他的人,却在一日之间就不能重聚,禁不住涌起了满腔的仇恨,问道:“三叔,那些恶贼是你们赶跑的吗?”
“不是,是你鸿之哥带了官兵从小道赶到,这才将贼人杀退,他们已去追击贼人了。”乔三道。
凌通不由得向翠花望了望,翠花却摇了摇头,显然是剑痴并未出现。但既然官兵已到,自然是更为放心,也只有官兵才能使这群流匪害怕。但他禁不住又想起管严那批人,那些人也被杀了吗?
“点火吧!”乔三强压住悲愤,有些无力地道。
众人全都黯然泪下,大樟树下一片凄惨。
乔三向吉龙吩咐道:“去准备一些酒菜,明日招呼那些官爷!”
吉龙点了点头,道:“我待会儿立刻去办!”
火光下,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能请得田宗主光临,可真是天之大幸呀!”昌义之与韦睿同时欢颜道。
“二位太过客气了,我们三宗本可说是同气连枝才对,今日能再次相会,确有一种过境沧桑之感,还得感谢祝宗主的一番美意!”金蛊神魔悠然一笑道。
祝仙梅很冷静地坐于一旁,那斗篷依然未曾摘下,并不能看见她面部的表情,但谁都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欣慰。
“今日有田宗主相助,天下又有何事不可成?这真是太好了!”韦睿欢声道,旋又记起了什么似地问道:“那么徐家的小辈便不用去费心啰?”
“不,徐家之事依然要办。要说到当世医道之精,当然无人能与陶弘景相比,但徐家的医道也绝不能小觑,徐文伯那老匹夫的医术连我都得敬他三分。更何况,徐家世代行医,其家中藏药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就是皇宫药库之中也不一定会比它全,若由徐家这个内奸出面的话,我们所需要的任何药物便容易得到了。目前谁也不知道蔡伤所下是何种毒药,也许,所需的药物会很难寻得,但有徐家这一着伏笔,许多难题,便能迎刃而解!”金蛊神魔淡然道。
昌义之不由得惊奇地向祝仙梅望了一眼。
祝仙梅一声轻笑,道:“二位不必惊讶,这之中的细节,我早对田宗主讲过了。所以,他对这之间的事情很清楚,你们不必再费神重复了。”
“如此更好,那便省了我们许多口舌,既然田宗主如此说来,那么徐府的事便依旧进行下去了。”韦睿悠然一笑道。
“办这件事情的人是谁?”祝仙梅平静地问道。
“石泰斗!”韦睿自信而又有些欣慰地答道。
“嗯,年青一辈中,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奇才,有他办事,我便放心了!”祝仙梅语气之中多了几许赞赏的调子。
昌义之也“呵呵”一笑,道:“这年轻人的确与众不同,韦兄有如此弟子,倒真让我好生羡慕,花间宗有继了!”
韦睿忍不住得意地一捋胡须,嘿嘿一笑道:“泰斗这孩子的确让人感到很欣慰,能有今日之成就,也的确不是侥幸得来。当初,我所选择的一百名根骨极好的童子,在我的训练之下,能够过关的,只不过十余名而已,而最先闯出‘十八层地狱’的人,却是这一个当初我认为资质最差的,他足足比第二个闯出‘十八层地狱’的青年早上两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就是老夫当初入门之时,闯出‘十八层地狱’,也花了十六年,而他却只花了十四年半,单凭这一点,他已足够有实力问鼎江湖了!”
“哦,这一点,我以前倒没有听韦兄提起过,听说有史以来,本门中人闯出‘十八层地狱’的,最少也得用十五年,却想不到泰斗居然能创出这样一个先例,倒的确是可喜可贺,他日之成就定会在韦兄和我们之上了!”昌义之笑道。
“昌兄客气了,现在的天下,应该让年轻人去闯了,我们都已经老啰,壮志虽存,但雄心可不若当初哦!”韦睿笑道。
“韦宗主客气了,二位应该说是老当益壮啊!”金蛊神魔笑道。
四人不由得全都开怀地大笑起来。
稍顷,昌义之声音变得沉重地道:“不知几位宗主曾听说过《长生诀》这个名字没有?”
“《长生诀》?”金蛊神魔和祝仙梅全都惊问道。
“不错,正是《长生诀》!”昌义之补充道。
“我听说《长生诀》乃是当年黄帝的师父广成子所著的一部奇书,得者可修成正果,荣登仙界,难道世间真的有这部奇书的存在?”金蛊神魔骇然问道。
“田宗主所言的传说的确是广为人知,我也曾听说过!”祝仙梅补充道。
“那并不是一个传说,而是一个事实。事实之上,世间的确有那部奇书的存在。当年宋武帝刘裕曾获此奇书,却并未悟透其中奥妙。相传,宋武帝之书是为葛洪所遗,葛老神仙就曾悟出此书之中的一部分奥秘,终能达至羽化飞升之境。据闻,葛老神仙也并未完全悟透这部奇书,否则,便是他的躯体也可随之而去。当然,这只是传言,而这部书的确一直存在。而且当年一直存放于皇宫的宝库之中,直到宋明帝之时,这部宝书便不翼而飞。明帝昏庸,也不知宝书的重要性,并未就此追查。但后来,有人探得,这部奇书却是落在北魏广灵刘家的手中,没有人能够破译出其中的奥秘,当靖康王萧正德引北魏之兵攻梁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广灵刘家竟然愿与他联姻,而且答应以这部奇书作为嫁妆!”昌义之认真地道。
“昌护法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金蛊神魔和祝仙梅不由得异口同声问道。
“这消息的来源是郑王及刘家的密探,应该说是准确,而郑王与我更是来往极为密切,他和靖康王有隙,更想得到此奇书,叫我为他定计。因此,这之中的情节我了解的比较清楚,才会得知《长生诀》可能会作为嫁妆来梁!”昌义之认真地道。
“哦,如果《长生诀》传闻属实的话,岂不是可以和本门的十卷《天魔册》相媲美吗?”祝仙梅极有兴致地道。
“何止与本门的《天魔册》相媲美,若是能全部悟出《长生诀》之上的奥秘,便可以长生不老,永登仙界,与天地同寿。《长生诀》乃道家至宝,其上自然记载着道家最为高深的武学。广成子、黄帝都是上古之神,全源自这部《长生诀》,可见其中的奥秘有多么让人难以想象,只要能得《长生诀》,就是我们当中之人,谁能够悟通一小部分,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