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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原谅可以,但你必须将那堆狗屎给我吃下!”尔朱天佑冷笑道。
绝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上的杀气也愈来愈浓,整个石室之中几乎都快成了冰窖,几名管监的弟子都打起冷颤来,绝情没有发作,只是将目光投向金蛊神魔田新球,却是询问之色。
尔朱天佑亦紧张了起来,他明白,此刻绝情一旦发作起来,他完全没有把握胜得了对方,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绝情,世上能是他对手的人已经太少太少!
金蛊神魔田新球歉意地向尔朱天佑道:“不好意思,绝情有失礼节,还请多多包涵!”同时对着绝情喝道:“三当家既然已经说了,还愣着干嘛?”
绝情身上的杀气突然间全敛,温和地应了一声“是”,这才站起身来,缓缓地行向那堆狗屎,伸手毫不犹豫地抓起来,放入嘴中,竟像是吃美味佳肴一般吃了起来,那手臂之上的血渍滴在狗屎之上,更显得肮脏不堪,可是绝情似乎丝毫不觉,也似乎嗅不到臭。
一旁望着的金蛊神魔、尔朱天佑和几名亲卫,不由得全看傻了,随之忍不住全都低头呕吐不止,那种恶心的感觉,似乎吃狗屎的人不是绝情,倒好像是他们自己。这一吐,几乎连肚子里的黄胆都吐了出来,更别说是吃过的饭了。
“不要再吃了,不要再吃了!”尔朱天佑实在受不了这个场面,不由得呼道。但他的话并不管用,绝情根本就不听他的,仍然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
“不要再吃了!”金蛊神魔田新球虽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可哪里见过绝情如此品鲜一般地吃狗屎之法?呕吐之余只得呼停。
绝情这才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才优雅地立身而起,用手擦了擦嘴,再将手在一旁的水桶中洗干净,又洗了洗嘴,方温驯地立在金蛊神魔田新球身后。
“真要恭喜田宗主,拥有如此衷心的属下,真叫天佑羡慕不已!”尔朱天佑认真地道。同时,也在另一只桶中捧了几捧水嗽了嗽口。
金蛊神魔田新球充盈着喜悦之情,道:“我的属下也便是大宗主的属下,咱们还不是一家人吗?三当家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好了!”旋即又转身对着绝情道:“今后,跟三当家便是一家人了,三当家若有什么用得上你的地方,你也一定要尽力去做,明白吗?”
“是!”绝情恭敬地应道,然后向尔朱天佑抱拳道:“今后若有用得上绝情之处,还请三当家的吩咐,绝情绝不会退缩!”
“好!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尔朱天佑高兴地道,同时又向金蛊神魔田新球伸出大拇指赞道:“田宗主用毒之术真是让天佑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能炼出如此毒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三当家过奖了,这只是师门秘术而已,也是这万里挑一的种子才会有如此效果!”金蛊神魔田新球欢快地道。
“绝情一切与常人无异,可真是难得。好!我们今日应该去好好庆祝一番了!”尔朱天佑也欢快地道。
“那便由三当家做主了!”金蛊神魔田新球谦恭地道。
“大哥此刻正在堡中,我想不如让绝情与我大哥见见面也好,看看我大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绝情去做,试试绝情的办事能力也好!”尔朱天佑提议道。
“哦,大宗主也来了朔州,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金蛊神魔田新球喜道。
“眼下,战乱纷起,朝中已无大将可用,岂能不靠我们几大家族撑起门面呢?我尔朱家族更是四族之首,明帝小儿无能,焉有不乞我尔朱家族之理?”尔朱天佑得意非常地道。
“那这岂不正中大宗主的下怀了?”金蛊神魔田新球意味深长地问道。
尔朱天佑心照不宣地放声大笑起来,金蛊神魔田新球也陪着一起大笑起来。
蔡伤见胡太后莲步行入,目光立刻变得无比温柔地道:“秀玲今日仍有空过来吗?我还以为你这几日定是被俗务缠身呢。”
胡太后微微一笑,道:“就算是俗务再忙又如何?这里可是秀玲的下半生幸福,我能不来吗?更何况我一日未见伤哥,心中便不踏实,总似乎少了些什么。所以,我怎能够不来呢?”
胡孟、蔡新元等诸人立刻知趣地退下了,惟留下两人静静相对。
“是呀,这的确是关系到秀玲下半生的幸福,只是让我心里很是不安。”蔡伤语气有些忧郁,更稍带几许伤感。
“伤哥,你有心事对吗?有什么话不能够对我说的呢?”胡太后温柔地偎入蔡伤的怀中,娇柔地问道。
蔡伤的手将怀中的可人儿搂得更紧,却仰头望向虚空长长一叹,似乎无限的凄苦在这一声长叹之中尽吐而出,然后才伤感地道:“今日是风儿失踪一周年的纪念日,大柳塔最后一面都未能相见,也不知风儿是生是死,这一年来却没有一点消息!”
“原来伤哥想着风儿,唉,这一年多来,如果他仍在世上的话,怎么也应该有个信。算了,伤哥,我们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好吗?让我们多想想将来,岂不是更好?”胡太后笑声有些干涩地道。
蔡伤苦涩一笑,轻轻推开胡太后的娇躯,缓缓踱步至窗边,背负着双手,低低一叹道:“风儿本是我这一生之中最大的希望,可是上苍总喜欢与我蔡伤开玩笑,难道这就是命吗?”
胡太后神色有些黯然,从背后紧搂住蔡伤粗壮的熊腰,幽幽地道:“可是你还有我呀!”
蔡伤黯然地反手抚摸着胡太后的俏脸,依然是那般嫩滑、温润。感激地道:“秀玲对我真好,让秀玲陪着我一起过那种粗茶淡饭的生活,可真让蔡伤心中不安呀!”
“只要能与伤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锦衣玉食有什么好?人只要心头舒坦、快活,其它的又算得了什么?”胡太后认真地道。
蔡伤依然极为苦涩地摇了摇头,道:“现实和理想完全是两回事,现实之中,一切都是那么实在,痛苦就是痛苦,艰难就是艰难,没有丝毫可以转变的余地!”
“伤哥是不相信秀玲了?”胡太后仰起俏脸,眼中露出让人心碎的凄迷之色。
“不,我相信秀玲,在这个世上若连秀玲也不能相信的话,大概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了!”蔡伤肯定地道。
“那伤哥还有何顾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胡太后不依地问道。
蔡伤咬了咬牙,诚恳地道:“我只是想让秀玲三思,你真的要这样决定吗?你可知道这种决定,可能会拖累很多很多人,你想过吗?”
“我想过,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以为我都是在为那些血腥的战事而烦恼吗?不是!我这些日子只是在想,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到哪些人和事,但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改变。我今日的决定,难道伤哥还不明白吗?”胡太后坚决地道,旋即又道:“这假太后保证不会有人识破,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敢去怀疑她,更没有人敢去验证。何况,她的举止、言谈都与我几乎无所分别,对我以前的事所知也不在少数,定不会出什么纰漏。朝中又有郑俨、徐纥诸人支撑,这些人也糊涂得可以,只懂得讨好拍马屁,这便减少了许多可能发生的情况。这两人更是我一手捧起来的,这一点我岂有不知之理?他们正是我预留的后路。只要我们过一段日子,便让假太后升天,一切将会变得神鬼不知了。”胡太后沉声道。
蔡伤心头一震,道:“那样可能会弄巧成拙。”
“伤哥怎会有这种想法呢?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胡太后诧异地问道。
神池堡,朔州最大也是让人最敬畏的城堡,只因为神池堡正是秀容川尔朱家族的产业,更为尔朱家族一个重要的发展基地。
江湖之中,很少有人知道神池堡的内幕,便像是没有人知道尔朱家族到底有多大潜在实力一般,只因为尔朱家族的确有那种不让外人得知的实力。
神池堡今日似乎气氛要比往日好多了,那是因为尔朱荣今日竟亲临朔州。
尔朱荣亲临,并带来了朝中请求让尔朱荣出战的消息,这将会让尔朱家族在军中的地位更大幅度地上升,对尔朱家族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大好的一展身手之机,这自然会让尔朱家族的任何人都振奋不已。
金蛊神魔田新球等人行入大厅之时,尔朱荣已端坐于太师椅上,淡淡地品着茶。
这是一个武人,看上去如雄狮一般,高大威猛,坐在太师椅上,很自然地便成了这大厅之中的主要风景。
但让人心颤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种若隐若现的气势,不用任何做作,不用任何表示,那种气势便深深地自他的体内散发出来,那是一种自然而恬静的内涵。
这位似粗野的武人,却有着极为优雅的品茶动作,是那般自然,那般悠闲,似乎是在赏花观月一般,深具诗情。
就在金蛊神魔田新球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尔朱荣抬起了头,那双亮得不能再亮的眼睛,却没有逼人的光芒,反而是一种温柔得让人禁不住想亲近的感觉,这很不可思议,的确很不可思议,这几乎是两种极为矛盾的表达方式,但这却是事实。
金蛊神魔田新球的心头一惊,立刻变得无比恭敬,抱拳道:“见过大宗主!”
“田宗主有礼了,备茶!”尔朱荣立身而起,极为客气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但他的目光却不是落在金蛊神魔田新球的身上,而是落在行于金蛊神魔田新球之后那始终冷漠如冰的绝情身上,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些无比的惊诧和讶异。
“还不快见过大宗主?”金蛊神魔田新球向绝情喝道。
绝情忙上前几步恭敬地道:“绝情叩见大宗主!”
尔朱荣的身形突然出现在绝情的身边。
好突然,好突然!谁也没有见到他是怎样行过两丈距离的,甚至连一阵风也没有,或许他本身便已经在绝情的身边了。
金蛊神魔田新球来不及惊呼喝止,绝情已经出手了,因为尔朱荣先出手。
“砰……砰……”两下闷响,绝情的身子与尔朱荣的身子都未曾移动分毫,在所有的旁观者都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二人已经重重地交换了两招。
此刻,所有的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那溢散出来的劲气,凌厉得竟将那附近的木椅全都绞成粉碎。
“咝……”尔朱荣的手指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射出一缕乳白色的朦胧之气,纵横交错成一张巨大的网。
绝情的双掌在空中虚斩,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让那被织成的一张巨网全都被无形的气劲撕成粉碎,在抵达绝情身边之时,已经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尔朱荣神色一变,一声低啸,十指齐出,无数乳白色的气柱便如交缠飞舞的狂蛇向绝情扑去。
绝情的神色也变得无比沉重,身形一错之时,便如幽灵一般倒射而出,在虚空之中再奇迹般地拔升而起,双手连搓,两道赤红的厉芒,竟自肉掌之上闪出,然后大厅之中的气温立刻陡升!
“不得无礼!”金蛊神魔田新球骇然惊呼道。
升入空中的绝情听此一呼,立刻再改方向疾冲而出,竟顶破瓦面,蹿了出去。
“噬……”无数声细响,尔朱荣指上的劲气竟将那坚硬的灰砖墙击出无数个小洞来。
“啪……”天空之中坠下一只被射出三个小洞的鞋子,然后,绝情的身子才随着碎瓦而落下,神色依然是那般冷漠!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田宗主能得如此少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