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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当年的‘幽灵蝙蝠’?”孔无柔声音有些惊惧地问道。
那老者微微有些惊异,愣了一下神,然后冷冷地望着孔无柔,漠然道:“你倒知道得不少啊!”
“你便是‘幽灵蝙蝠’?”尔朱文护心头大震,惊异地望着吴永明,沉声问道。
“幽灵蝙蝠早就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五台老人,而无幽灵蝙蝠。”吴永明淡漠地道。
“难怪!”尔朱文护恍然道。
“哼,你是不是怕了?咱们两个老头的架可还没打完呢!”五台老人淡然道。
“你亮出兵刃吧,看看你幽灵蝙蝠是不是浪得虚名!”尔朱文护冷然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你小心了!我可是比你要快得多哦。”五台老人悠闲自得地道,依然是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只叫尔朱文护气不打一处出。
“哼,别人怕你幽灵蝙蝠的鬼名堂,我尔朱文护却当你是狗屁!”尔朱文护怒声道。
“那也是你放的!”五台老人笑应道。众人却跟着一起发出一阵哄笑,只觉得这老头的确很有意思。
“你……”
“嘶……”一道亮丽的虹芒自虚空中闪过,竟将尔朱文护想要说的话逼了回去!
好快!快得连尔朱文护多说一个字的时间也没有。只要他不想死,他便不能再说出下一个字,否则他的身子便会和他的嘴巴一般——分成上下两片!
“叮——”尔朱文护只能够凭着感觉击出一剑,但感觉却很准,他挡住了那快若疾电的一剑。
五台老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剑便若活过来了一般,斜斜掠上,顺着尔朱文护的剑势上升,有若灵蛇一般噬咬着尔朱文护的心脏!
尔朱文护一惊,长剑一绞,但却骇然发现五台老人的剑竟似有粘性一般,吸附在他的剑上,那种攻击的形式没有一点改变。
尔朱文护心下骇然,五指微张,长剑有如莲花绽瓣一般抖了起来。
五台老人的长剑上升之势立阻,那支长剑却犹如一下子变软了,一挫步之间,又圆滑地掠向尔朱文护的腰际。同时,五台老人的身子跟着反向旋转起来。
尔朱文护哪里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法和身法?只得仓皇而退。
五台老人虽然似是老迈,可行动起来却灵活得比豹子更可怕,身子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升上天空,再旋转着飞射而下,以剑尖为中心,飘飘然若自树上滑落的飞蛇。
尔朱文护一声暴喝,手中的剑向天空中斜洒,若满天的星斗撒落,灿烂无比。
“吱吱……”撕裂气体之气不绝于耳,更有一种莫名而可怕的震撼感!
“叮叮……”五台老人的身形再一次升起,那灰布袍子在空中鼓起便如一只硕大的灰鼠,但却又显得极为悦目。
再一次落下,地上的黄沙若被暴风卷起,向四周散射而出。
狂风便从两剑交击之处开始漫起,四周的人群开始惊呼,开始后退,被这凌厉四射的杀气所逼,不能不后退。
那一剑便像是完全没有止境一般。
尔朱文护的双腿已被黄沙埋至膝盖之处,但他的双目之中却充满了野兽般的光芒!
“当……”
黄沙若满天乱窜的蝗虫,满天乱撞的苍蝇,变得疯狂起来,无比的疯狂!
满天、满眼都是,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方向。
尔朱文护一声闷哼,天空中一道灰色的身影若夜鸟一般疾掠而过,然后似乎是踩着黄沙之尾冉冉地落于地上。
良久,四周静得连一点点轻微的呼吸之声都听得很清楚。
黄沙也渐渐沉积,渐渐如雨点般洒落,空气之中,仍飘散着那种浑浊的微尘。有人捂着鼻子呼吸,但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是相同地看着一个方向,那便是望着尔朱文护,望着五台老人!
一直以来,这两个人都是最引人嘱目的焦点,一直都是如此!
大颗粒的沙石沉落了下来,那狂野的风暴,自人群那微小的缝隙之中溜走,留下的只是死寂的沉闷。如死一般,绝对没有夸张!
第三章 沧海之怒
五台老人静静地拄剑而立,微微的血丝顺着那柄长剑缓缓地滑落,这便是结果吗?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
尔朱文护手中的剑依然平举着,目光盯着五台老人,一直都没有动,他的双膝已经深入黄沙之中,似乎也没有拔出来的意思。是那般冷淡,那般专注。
五台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伤是在手臂之上,一道不长的剑痕,他的衣衫也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所有的人都依然静默在一旁,没有什么人愿意出声,似乎谁也不想惊醒这个局面。
是尔朱文护胜了吗?很多人都充满了疑问。许多人眼里充满了敬佩而又崇敬之色,刚才那一场狠斗,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虚幻而难忘的梦,是那般惨烈,那般刺激。
蔡伤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未改的笑意,那么清淡,那么优雅,可哈不图却大为不解,不由得急虑地问道:“他受了伤吧?你难道不管了?”
蔡伤并没有回答,一旁蔡新元的双目依然紧闭着,对外界的一切根本就丝毫不在意。
五台老人缓缓地移了一下身子,像是一个极为懒散的梦者,刚从梦中醒来翻了个身,然后才将长剑极为轻松地在裤角之上擦了擦,那血迹似乎成了他珍爱的纪念品,好好地保存在裤角之上。
众人对这个极为轻微的动作,却有着一种极不简单的见解,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五台老人扭头向四处望了望,似乎想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一般,摇了摇头,又淡淡而苦涩地笑了笑,只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五台老人动了,静静地向尔朱文护行去。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轻松自如地行去。
尔朱文护依然没有动,静静地立着,静静地将手中的剑平举着。
众人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极为模糊。
孔无柔心头升起了一丝阴影,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五台老人便告诉了他答案!
只见五台老人缓缓地伸出两个指头,极为优雅地钳住剑身,是尔朱文护的剑身!
尔朱文护竟没有一丝反应,目光依然直直地盯着五台老人刚才的立身之处。
所有的人全都大为惊愕,为什么会这样?只要此时尔朱文护将手中的剑一扭,便足以把五台老人的手指绞下喂野狗,但尔朱文护却没有动,甚至连动的意思也没有,目光依然那么呆直。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却是五台老人的手指在碰到尔朱文护的剑身之时,那剑身竟自己断了。
居然是一柄断剑,尔朱文护所握的只是一柄断剑,的确让人有些吃惊!
到了这一刻,许多人也明白了一些什么,那便是尔朱文护的剑是被五台老人所断!
五台老人似乎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指头,在尔朱文护的额头之上稍稍一点,尔朱文护的身子竟斜斜倒下,将脚下的沙土全都掀了起来。
尔朱文护居然就这般倒下了,他死了,静静地死了,失败者是尔朱文护,也就是说五台老人胜了。
孔无柔等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本以为来自尔朱家族的高手能为他们出点力气,却没有想到连正主儿的手都未曾碰到便已经死了,这的确让他们心寒。
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发出一声长吁,似乎在欢呼,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情死者的人,似乎并不存在,在这种嚣乱的世界之中,死人,那似乎太正常了,一切都是自然,他们的心也似乎完全麻木,完全麻木!
关外十魔神情极为沮丧,天气虽然微微有些凉意,但并不冷,可是他们的心却极凉极凉,此刻只有八人,但对敌的却是被誉为天下无敌、如神话般的高手,更有一个可怕的老者,那深不可测的两个人却这般地走在一起。
“你们可以告诉我金蛊神魔田新球在哪里了?”蔡伤的声音便像秋风一般萧瑟地道。
“他还未曾回来!”谢春辉有些艰难地摇晃着站起来道。
“那他在哪里?”蔡伤又问道。
“他的行踪一向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他很可能……”
“大师兄,要找便让他来找我们好了!”董根生打断了谢春辉的话声冷然道。
“那好,你们出手吧!”蔡伤声音显得无比坚决。然后所有的人都感到蔡伤变了。
蔡伤的确变了,就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形容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像是一柄剑,像是一把刀,或者什么都不是,便是蔡伤!
立在蔡伤身后的人全都骇然惊退,似乎在刹那之间,蔡伤的身子燃烧起熊熊的烈焰。那是一种无形,而且冰寒的烈焰。以蔡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地上的沙土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孔无柔及董前进的脸色也变得很厉害,他们很清楚地感应到源自蔡伤心内的杀机,感受到那种无形气机的可怕!
没有人会觉察到,这个世界似乎便在蔡伤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便开始改变。
蔡伤向前迈了两步,点尘不惊地迈了两步,便像是踏错了时空一般让人惊颤,让人震撼,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似乎将人的心神牵动,那细小的步子,便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上,更像是踏践着所有人的灵魂。
站在关外十魔身后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跟着退了两步,似乎蔡伤的气势早已威逼到他们,使他们不得不退。
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惊异之色,所有的人心头都无比的震骇。
蔡伤在刹那之间,在所有人的眼里,竟似乎成了一座没有人敢逼视的山峰,一座具有无伦气势的山峰!
风,从蔡伤的脚底流过;沙,在蔡伤的脚底打旋,似乎是要候机而飞。
孔无柔的手心握出了汗来,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也从来都未曾遇到过这般强劲的对手。可这已是无奈的抉择!
江湖便是如此,生与死总不能由自己控制,命运总喜欢与人游戏。这或许便是江湖的本质,没有人能够改变,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董前进的手心亦出了汗,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纯粹是骗人的!蔡伤被公认为北魏第一刀,也有人称天下第一刀!一个战无不胜的绝世高手,有谁面对这般人物,心神会不紧张呢?要知道,武功,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计算方法,技高一筹,便会占尽优势,而此刻蔡伤根本就未曾出手,未曾出手便会有如此可怕的气势,这般不可思议的威势。若是出手,那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没有人敢想象,也没有人想象得了。
这个世上惟一一个在他全力施刀之下而仍活着的人,却是一个失踪了的疯子,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刀究竟会是怎样厉害!
今天,他会不会全力施刀呢?会不会仍然有人能够活得下去呢?这一切似乎都很茫然,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蔡伤代表的似乎只是一个不败的神话,刀的神话。
他们战过蔡风,一个比蔡伤几乎小了三十岁的小娃娃,一个武功出自蔡伤之手的少年,便有那般可怕,几乎足以让天下为之大乱!无论是才智、胆识、武功都是那般超凡入圣,若不是用诡计,谁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对付的一个角色。而这位立在他们面前的人却还是这个使他们无力对付的角色之父亲!
他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