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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放下的便是依阿娜与阿雁,我希望你能够代我好好地照顾他们,将阿雁抚养成人。我的儿子要做突厥第一勇士,明白吗?”
众人一惊,惟有突飞惊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闪烁着泪花的眼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莫名的激动,不由得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答道:“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有负你所望,阿雁定会成为我塞外有史以来最崇高的勇士,你放心好了!”
“依阿娜是个好妻子,我相信有你与她一起教导阿雁,他一定是一个很出色的勇士,不过,我的死是我自找的,绝对不怪谁,叫他不要想着报仇,知道吗?”毕不胜惨然道。
在场几人全都呆立着,眼神中鼓动着恨意,但却更多的是无奈,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毕不胜的儿子阿雁再如何勇猛,都不可能有望胜过蔡风手中的剑。
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烙上了这种可怕剑式的痕迹。他们从来都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招,七人联手都无法破入蔡风剑招的攻势之内。甚至在两三招之中便让他们狼狈不堪,如此剑法,便是完全综合了七人的武功,依然是无济于事,他们自然明白毕不胜语意中的意思。
蔡风依然目无表情,冷得便像是坚冰,眼前的一切都似乎与他并无多大关系。在他的心中填塞的只是凌伯的仇恨!那个极善良而又随和的老人。他心中翻涌着的,也是凌能丽那生死未卜的行踪,是否在受苦受辱?而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些人干的,罪魁祸首虽然并不是他们,但他们却是直接的凶手!
他是猎人,自从再一次从那小村中出来之后,他便成了真正的猎人,猎人都知道,对狼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更何况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用凶手的血来祭凌伯的在天之灵。所以,他绝对没有半丝不忍的感觉。
土门花扑鲁冷冷地瞥望了蔡风一眼,有些悲愤地道:“老毕,你放心去吧,我们知道如何去做,也明白你的意思!”
毕不胜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拍了拍土门花扑鲁那娇秀的肩膀一下,有些感激地道:“你一直都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只要是真的对我们族人有利的,你们千万要以大局着想,不可以因些小事而误了整个族人的幸福,明白吗?”
土门花扑鲁极为坚强地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没有?”蔡风冷冷地道。
土门花扑鲁脸色微微一变,回头怒叱道:“那你连我们也一起杀死好了!”
蔡风并未发怒,手中的剑缓缓垂下,插入脚下的黄沙,冷冷一笑,道:“每个人都有朋友、亲人,每个人都会有感情,我已给了你们机会,而且是有利你千万族人的机会,而你们却给过别人机会没有?你们在杀死别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别人的亲人和朋友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呢?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无论是谁所造的孽,都必须承担本应有的责任。我蔡风虽然不是一个好杀的人,但若是谁想对付我蔡风,谁杀了我的朋友与亲人,我也绝不会手慈心软,无论是谁,我都会要他加倍奉还。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多杀几个人,少杀几个人那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大可不必对他手软!”
土门花扑鲁一呆,而其他几人也都呆住了。
毕不胜脸色有些黯然地笑了笑,声音亦有些惨然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蔡风依然极冷地望了他一眼,木然地道:“我自然要废去你的武功,再带到那小村之中的坟墓前以你的血去祭那位老人的在天之灵了!”
“你要废掉他的武功?”突飞惊骇然道。
“我曾说过,他不会比鲜于修文好多少。”蔡风像是主宰生死的判官一样,冷漠地道。
“好!”“咔嚓!”
“老毕……”几人一齐悲呼,禁不住全都抓住毕不胜颤抖的躯体,眼中的泪不自觉地滑落出来。
毕不胜竟然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
“我跟你拼了!”巴噜一声狂吼,手中的大刀若一道光墙般向蔡风劈去。
“巴噜……”毕不胜有些虚弱地一声惨呼,那无力的手轻轻一带巴噜的衣角,却毫无作用,哪里可以能阻止得了他的去势?
“巴噜……”土门花扑鲁也娇叱道,但谁也来不及阻止巴噜的动作。
蔡风的脸色依然极为平静,就像是在看风景一般。对于巴噜的举动根本就没有丝毫在意。
巴噜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杀机,像一只粗暴的野兽,似乎连自己的生命都根本不在乎了。
这一刀的气势极烈,几乎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机全都融入了这一刀之中。
刀越来越近,但蔡风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风中的风衣极为自然地轻摆着,是那般优雅,那般宁静。
五尺……四尺……三尺便在这一刻,地上的黄沙发生了一点变故!
只一点点而已,那本来流动飞扬的黄沙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双手,一双极为精巧,却又极为有力的双手。
这双手出来得极为及时,便像是早就算准了巴噜在这一刻,这个时候会行到这里一般!
“嘭……”便在巴噜的刀距蔡风不到两尺的时候,那一双手便已经与巴噜的腿相遇。
蔡风的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土门花扑鲁却一声惊呼,但她还未来得及呼出声来。
黄沙却在刹那之间如海上扬起的巨浪,“轰”地一声暴响。
巴噜一声闷哼,整个身子便像是一颗沙漠中的淘沙,向空中弹射而起,同时空中更有一道黑影,也跟着冲天而起。
“呀……”
“哇……”
一声惨哼,那道黑影,在漫天黄沙之中奇迹般地追上巴噜那硕大的躯体,一脚重重地踢在巴噜的腰间。
空中飞洒出一片红霞。巴噜在全无反抗的情况之下狂喷出一口鲜血,像西边那惨红的夕阳。
“巴噜……”数声惊呼,土门花扑鲁与突飞惊若两只大鸟一般向空中飞坠的巴噜迎去。
“扑……”土门花扑鲁与突飞惊两人竟接了个空,巴噜的身形横着直飞出近四丈才重重地落在黄沙之上,黄沙很快便掩埋了他的血迹。
“巴噜……”几人来不及看那正从天空之中冉冉而降的人一眼,全都向巴噜扑了过去。
“咳……咳……”巴噜咳出两大口鲜血,神情极为萎顿。
土门花扑鲁忙扶起巴噜,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毕不胜苍白的容颜上泛起一阵微红,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不是说过不伤害他们的吗?”
蔡风冷漠地一笑,道:“我是没有伤他们的意思,但他却要杀我,这是另一回事,留下他一命,这已经是够仁慈的了,若不是看在他是一条热血汉子,是因为友情而愤怒得出手的话,恐怕此刻他已经是两段,而不是你所见到的可以说话的人了!”
从空中冉冉降下的人,正是长生,只见他一脸冰冷,便是任何东西都难以烤化的坚冰。
“这只是一个警告,人不能只凭着一时冲动便可以贸然行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用脑子去考虑,一个莽夫是成不了事的。既然你们已占有了这个机会,便要好好地珍惜,若是谁还想要试一试的话,不妨先从我的手底下过去!”长生神情中有一丝淡漠地道。
土门花扑鲁恨恨地瞪了长生一眼,那几人目中也全都充满了愤怒,但他们心中亦暗惊长生的武功。
巴噜的武功本不差,而在长生手下却若纸鸢一般毫无动作地便被击倒,虽然事出有些突然,可刚才长生所露出的那一手轻功,便足以让场中所有人为之震慑。
长生静立时的那种气势虽不若蔡风那般有霸气,但那一派高手的风范,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特别是那充满灵性与野性的眼睛,更具有一种慑人的魔力。
巴噜眼中尽是痛苦与愤怒,但却无可奈何,他根本就无法再有动手的能力,而蔡风的身边像长生这种神秘的高手不知道还有多少,若是蔡风要杀死他们七人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手,只要有两个如长生这般身手便足以收拾他们了。他们从开始到结束,根本就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本钱,蔡风能给他们选择的条件,已经是极给他们的机会了,但这个机会,他们能感激蔡风吗?但是这又能恨蔡风吗?
这本是一件极为头大的事,恩怨本就极为难以分清。
蔡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淡漠地道:“我本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恨谁的理由都没有,但若你们要怪我,我也无所谓!”
土门花扑鲁望了蔡风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那公子现在可否讲出合作的方法呢?”
蔡风向长生打了一个眼色,长生极为利落地将鲜于修文的躯体抛开,蔡风这才开口道:“其实也很简单,你们并不需要出多大的力,不如我们到帐篷之中细谈吧。”
长生以极为熟练的手法编织好帐篷,才转身过来,对扶着毕不胜的突飞惊淡漠地道:“请把他交给我!”
突飞惊眼中射出无比愤怒的神色,有些悲哀地望了毕不胜一眼,但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毕不胜有些怆然地道:“你放开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去,不必为我难过,只要你能为我好好地照顾依阿娜和阿雁,我便心愿已了!”
突飞惊与土门花扑鲁及众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但眼下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长生伸手将毕不胜一提,偌大的躯体,便像是一片鹅毛般离地而起。
“你怎能这样对他?”土门花扑鲁气得粉面煞白地怒声道。
长生扭头淡漠地道:“这已经是对他最仁慈的做法了,当初你们杀死那老人的时候,可曾让他痛快地留下遗言?你可曾在抓走凌姑娘之时想过她的心情?”说着,并不理会几人的表情,提着毕不胜大步而去。
蔡风扫了剩下的六人一眼,淡漠地道:“这件事情所牵连极广,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们之中最好先只能有一个人知道,在这里我相信的便是土门姑娘,因此,只能相烦几位在外面相候了!”
“你想耍什么诡计?”突飞惊愤怒地吼道,同时禁不住扭头望了脸色有些难看的土门花扑鲁一眼,其余几人的神色也极为难看。
“对你们,我没有必要耍任何诡计,若说得不好听一些,人绝对不会对小蚂蚁有什么诡计,那是因为太不值得!”蔡风毫不客气地道。
六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堪,虽然这是事实,可谁也难以接受这种露骨的说法,这几乎有些近乎污辱之意。
土门花扑鲁望了众人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漠而又似乎有些矛盾地道:“你为什么只相信我?”
蔡风哂然一笑,有些傲然地道:“因为我很难相信一个莽夫!”
几人不由得一呆,蔡风的回答的确干脆,但也将几人全都骂了,虽然几人极不服气,却是无可奈何之事。
土门花扑鲁不由得望了众人一眼,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去!”
蔡风极为欣赏地转身向帐篷中走去,但眼角间不经意地又流露出一丝忧郁之色。
“我们也该去了!”烦难睁开那似空洞又似有无限深远的眸子,平静得没有半丝杂音地道。
蔡伤似从梦中悠然醒来,眼神中似乎多了几许伤感,几许无奈。因为他知道,这一去,将会再也难见到这如慈父般养育了他多年的师父。但他却知道,追求天道,超越轮回,却是每个武人都梦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