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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素姑道:“鲍老怪共有三个弟子,大的叫曹慧莲,老二叫汪慧玲,最小的名薛慧菊,其中的曹慧莲最富心计,汪慧玲深沉,很难看出她的心意,至于三弟子,则天真未泯,处事也比较浮躁。”
“姐姐说得不错,她已被我断去一臂!”
“整天刀子眼中钻的人,断一臂又算得什么,倒是曹慧莲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
“你和她感情很好是吧?”
“说好倒也不见得,只是她在想利用我,便不得不把一部份实情对我说了。”
“既知她要利用你,为何还要接近她?”
“她想利用我,难道我就不能利用她?”
“她拉摆你的用意至明,因为她想接近五月枫的人,而你又是独当一面齐总带如夫人的亲侍,这种良好的关系,当然她不愿轻易放过,而你要利用她的地方,便令人难以想像了!”
“你的想像力倒不错!”素姑微微一笑道。
“不要忽略横行骡道的五月枫,竟对一个怪老头非常顾忌,难道不该打听一下吗?”
“哦,原来如此!”季豪恍然道:“看起来你比她要高上一筹!”
“也不见得,她在陈庄主那里也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她才甘愿替五月枫卖命!”季豪道:
“不过我仍想不透,以双旋罡煞的性格,怎肯让五月枫轻易在此建立庄院?”
“你觉得奇怪是吧?”
“确有这样想法!”
“三点也不奇怪,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素姑小嘴一撇道:
“天下人不论他个性如何怪,武功如何高,却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喜欢别人奉承,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而已。”
“五月枫是怎样抓到机会呢?”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在此之前,不仅五月枫的属下不知有这一号人物,即连江湖上的老一辈算上,也早就把鲍步通忘得一干二净!”
“可否说出来听听?”
“你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耐心!”
素姑揶揄似的说着,终于不愿拂季豪之意,又叙述出以下的经过。
原来在两年之前,五月枫已在西陲有了良好的基础,逐渐向东一天天扩展下去,而陈财便是派往安西的人物之一。
不想陈财在白龙堆沙漠中错过宿头,只好连夜赶路,在沙漠中,除白天的恶鹰对行人是一大威胁外,夜晚的狼群,也是一大患。
这次陈财便是如此,所幸并非大狼群,否则,不等鲍老怪来救,早就被野狼撕吃光了,更不会有今天。
就在陈财危急之中,恰给鲍老怪看到,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随运用他那双旋罡煞掌,驱散狼群,把陈财救回无底洞。
陈财被派的地点,本是安西,因为那里不但可控制天山南北两路,同时也是进入中原的要道,可是一有了鲍老怪这点关系,便不愿予以放过。
于是在百般奉承之下,以永远伺候老怪为借口,要求在洞外建立庄院,暗地里则串通曹慧莲,在入洞口下不足一丈处,另开了一条暗道,直达大庭之内。
同时在暗道内,又建了不少密室,也就是在上面叙述过,米琼英姑娘在找季豪时,所发现的那条暗道,现在不再叙述。
实际上,陈财的用心却非常毒辣,就连心计颇高的曹慧莲说上,也不见得能全部了解其中用意。
“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季豪突然问。
“现在当然清楚,只是为时已晚,假若我俩能不死的话,就是你不追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以你现在的功力,不信能奈何得了鲍老怪?”
“现在不行,难道将来也不行?”
素姑娇嗔着白了季豪一眼,伸出手来,又在季豪额间戳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小腰肢一扭,边走边说道:
“我所知道的,已全部告诉了你,走!快详细看看,这里留的都是些什么武功?”
季豪怔了一下,只好随之而起,却噤然一笑道:
“你说的这些,是先前就知?抑是到此地之后,才打听出来的?”
“咦!怎么对我也发生怀疑?”素姑讶然说:
“早知如此,根本就不告诉你,让你永远闷着!”
“只不过随口问问,怎敢怀疑到姐姐身上。”
“言不由衷,其实你对我的怀疑,绝非始于今日,恐怕从认识时起,一直怀疑到现在了。”
“姐姐明鉴,小弟不敢否认,能否明白告诉我,与‘昆仑老人’温老前辈,究竟是什么渊源?”
“谁告诉你的?”素姑吃惊的问。
“温老前辈自己嘛!”
“瞎扯,什么时候,在哪见到?”
“不信是吧,注意,这个身法可认得?”
季豪的话声方落,身形便腾空而起,身不动,膀不摇,直看得素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然而季豪用的,正是“昆仑老人”独步武林的“挪移大法”,不由她不信,随轻喟一声道:
“他老人家也太过操心了,难道我长了这么大,还不能照顾我自己!”
季豪闻言,不禁惊喜的一跃上前,双手拉住素姑道:
“我的判断果然不错,你真是温老前辈的后人!”
素姑微点下头,正欲说出详情,忽闻“轧轧”一阵大鸣,鹦鹉架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定一位云鬓高髻,服式奇古的美艳夫人!
在她身旁,尚有两名丫环分左右而立,手中各捧着一个洁白晶莹的番盘,一个内面放了一个紫檀木盒,一个内面盛着一把翠玉壶。
季豪与素姑在吃惊之余,正欲上前施礼,不料刚向前跨了一步,那美艳夫人连两个丫头,竟如鬼魅一般,幌了两幌,便闪入石壁中不见了!
最奇怪的是,石壁仍完好如初,不仅没有门,甚至连一点缝隙也找不到,她们是如何而来?以及如何回去的?不但未看清,连道理也想不出?
所剩下的,除惊疑之外,唯有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所以然,不知是人?抑是鬼?因何来无踪去无声?
第十九章 无相真解
季豪与素姑面面相觑了一阵,方听素姑迷惑的道:
“豪弟弟,我们是真的已死,还是活着见了鬼?”
“待我想想看!”
季豪答着,便又沉默了一阵,显然对生与死也失去了信心,忽然眼前一亮,立刻向素姑道:“姐姐先站回原来的位置看看?”
“这和站立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你先试试再说,这不过是小弟的构想!”
素姑依言后退了一步,可是石厅内并未再有古装美妇及二婢的出现。
于是季豪又向素姑低声道:“你注意那里,待我动一动看!”
“你是怀疑地上有消息?”
“除此以外,别的想不出道理!”
说话中,季豪已退了一步,回到原来的地方,然而非常失望,踩遍了每一寸土地,也无法促使美艳夫人出现。
但素姑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随口笑道:“这下子把道理想通了吗?”
“不必取笑,相信总有想通的一天!”
“总有一天,未免太不着边际!”素姑道:“这就等于有肚子饿的人向你讨饭吃,你便回答他:‘请等一下,待我种谷子去’是同样的令人失望!”
“我这临渴掘井既然嫌慢,那你定是成竹在胸了?”
季豪这时说话的态度,显然有些愤慨,意思即是:“你既能想得通,何不说出来听听,单在一旁唱高调,对事实又有何补?”
当然,以素姑玲珑心窍,那会看不出这一点,随微微一笑道:“哎哟,我的‘白虎神煞’,好大的脾气,说句笑话,便脸红脖子粗起来!”
她在说话中,已走至季豪跟前,伸手拉起他一只手,又在他额角亲了一下,温语有加的续继道:“要想出困,唯有携手合作一条路,若再斗意气,便将含恨终身,你说是吗?”
季豪自从离开家门,从没人对他如此温存过,虽在姐妹谷黛绿姑娘裸体以见,客栈中与米琼英细语绵绵,但在感受上,均有赐与的滋味存在。
现在经素姑如此轻轻一亲,便如游子投进慈母怀抱一般,觉得是那么安全和温馨,久藏于心底的那股真情,便不禁油然而生。
于是,一向不流泪的季豪,此刻忽然如断线珍珠般,扑簌簌沿腮而下,双臂一伸,陡然将素姑紧紧抱住,不停的饮泣道:“姐姐对我太好了,有生之年,永远不再离开你!”
“傻孩子,将来的事,只有到时才能决定,现在不必谈它,你先看那是什么?”
素姑一面说,一面即挣开季豪紧抱的双臂,往横里跨了半步,左手紧捏着季豪的一只右手,右手却指向一旁的鹦鹉架。
季豪循着她的手指望去,不禁惊喜的道:“啊!她们又出来啦!”
“是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又要出来吗?”
“小声点!”季豪拘谨的说:“被人家听到多不好意思。”
“放心她们可不像你,修养好得很呢!”
“你们以往并不认识,涵养好与坏,你怎么知道?”
“不妨试试,假若我猜得不错,就是骂她们几句,也绝不会见怪!”
“姐姐又要捉弄小弟了,闯进别人清修之地,已经大不应该,再无故骂人,还成什么体统?”
“真看你不出,什么时候也学会讲起理来!”
“你以为我是蛮不讲理的人吗?若如此说,不怕损了小弟的自尊?”
季豪说话中,面色变了几变,虽未发作,却显然有些不快,直看得素姑有点想笑,觉得此子的心理还算厚道,并不像传说那样恶毒。
故芳心中闪电似的一转,即微笑道:“看,又要着恼了,这样容易恼,以后连句玩话都不敢说啦!”
这样一说,顿使季豪满脸通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然而素姑此刻却换了姿态,温婉的道:“算啦,以后对人应该含蓄一点,才不致锋芒太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现在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很难说,只是从情形看,既不是人,恐怕也不是鬼,因为她们自出现以来,根本就未再动过!”
“完全是个幻影,当然不会动。”
“幻影?”
“你不相信吗,放开手看看!”
素姑说着,便将握于季豪右手上的一只左手,缓缓松了开来。
果如素姑所言,随着他缓缓松手之势,那美艳夫人与两名丫环便渐渐消失不见。
季豪惊讶的望着人影消失之后,方道:“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素姑却微笑着道:“这位老前辈心思颇高,而且功力也达到物我一体的地步,我仅是听一位前辈说过,他说的虽是一种传说,但证诸现在的事实,实在与传说也相差无几!”
“如何说法?”
“传说如何,先不必谈它,还是说我们当前的难题吧,得想办法取下她们手中的东西,不仅有了出路,甚至连这石厅中的各项武功,都可迎刃而解!”
“取下她们手中的东西?人既是幻影,东西怎么能变成实质?”
这些话,季豪像是对素姑说的,实则是他的喃喃自语,在百思不解中,不自觉的独说独念起来。
素姑见他失神的情形,即道:“天下事,很多出人想像的,比方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洞掉下来,竟会没有摔死,能说这不是奇迹吗?”
季豪闻言,心中暗暗一笑,知道她是由于吓晕,不但对洞中的红网不知,即连如何进洞,也是茫然不觉。
于是顺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