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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呢,直到现在,仍然觉得那少女来得十分可疑,你可发觉到吗?”
“老前辈可是指那黑衣少女而言?”
“正是此意!”
“一个贼丫头,有什么可疑!”
“你可记得七少奶之言?”
“标准的贼婆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狐媚透顶!”
“不是指她本身,而是听她们方才之言,分明那位七少奶死了一个丫头,而这位丫头,恐怕正是她的哩!”
“是她的又怎样,不要是一个,就是十个八个,死了也毫不可惜!”
“可知这小兄弟有个恩人,也正是七少奶的丫头吗?”
“啊!素姑!”
“想起来了吧!”
“但愿不是她,不然,我会后悔终身呢!”
就这一阵工夫,云灵已经扶着云山走了过来,在地洞口附近找了一处地上坐下,方向江湖散人道:“韩兄的伤势好些吗?”
“哈哈,还死不了!”江湖散人答:“但不知台端的疗伤圣品是如何调制的,效力竟会如此高!”
“实不相瞒,这是敝主母依照古法配制而成,只是成品不多,敝兄弟每人仅赐五粒,今天即用了一大半!”
“转去之时,就请代向贵主母致谢,将来有用得着我乡巴佬之时,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将来定将韩兄的心机转告敝主母。”云山说着将眼一转,继道:“米姑娘哪里去了?”
“已下地洞,云兄快下去瞧瞧吧!”
江湖散人手指地洞说着,但话音方落,便听云山叫了声:“怎能如此冒失?”
余音尚在空中飘荡之际,人已涌身而下,显见他对米姑娘的安危,确是十分关心。
不料云山刚刚踏人地洞,即见米琼英从已烧毁的破墙脚下,匆匆走了出来,气急败坏满身大汗。
江湖散人见状,即诧然问道:“咦,你是从哪里出来?”
“你这死乡下佬,豪弟弟到底哪里去了,累人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她这答非所问的气愤之言,听在江湖散人与徐梅兰耳中,已经明了了个大概,随互相对望了一眼,遂道:“看来洞中必另有洞?可能连老魔头都未去过!”
“怎么?你们先到过?”米琼英接口说:“洞中不但另有洞,而且还不止一个,只是其中有一深不见底的洞,投个石子下去,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不见底的洞,情形如何?先说出来听听?”
原来洞并不十分深,从洞口下去,经十余丈便到了底。
就底向左右一般斜斜的磴道,尽头处,洞势一转,靠右面有个石门,内面便是一个十余丈圆的石室。
石室内,除进口的石门之外,另有石门三个,分占石室的三面。
三个石门中,除两座完整,面已空无一物,一座已七零八落,像是被掌力震碎,地上尚有不少石块。
这座破坏的洞门中,便是一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穴,究竟有多深,米琼英也投了一块碎石下去,良久还一点回音都没有。
后来准备出洞时,则在离外洞口下方,约一丈处,发现一座石门,只是这座石门做得巧妙,假若不细心察看,或不触动它,根本就不易发现。
米琼英也是在上纵时,由于力量不够而触动了洞壁,才发现的,不然,便不可能看出。
她是急着找季豪,有洞便钻,至于自身的危险,早完全置之度外。
及走近旁洞,内面情形,与下面所见完全不同,不但有浓浊的烟火气,且有几座室门敞开着,从室内又有微弱的灯光透出。
米琼英见状,以为室内有人,便立即运功戒备,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可是出乎意外的,不仅空无一人,而且内面零乱不堪,显见原住的人,由于走得匆忙连灯都来不及息。
米琼英进洞之后的一切经过,叙述至此,江湖散人立刻接口道:“由于这种种迹象看,那双旋罡煞与五月枫的人确非同道,只是有一点,却令人觉得非常奇怪?”
“哪一点觉得奇怪?”云山问。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云长老以为如何?”
“也许是双旋罡煞后来强占的!”
“不可能,以这种怪人,绝不会为住的问题,而向别人用强。”
“狐鼠同穴,一点也不稀奇,我们何必操这些闲心!”徐梅兰不耐的道:“倒是季小侠失踪的事,应该快点着手寻找才对!”
“徐姑娘不用急,这我就下去看看。”
其实,云山比他们更急,眼看乃弟下去之后,迄今未见上来,虽说敌人已去,谁又能担保不出意外?
他经过这一阵休息之后,伤势已好了一大半,基于手足情深之下,便再也忍耐不住,要下洞去亲自察看一番。
当他走到洞口,正向下观察时,便见云灵急的满头大汗,从洞底一跃而出,并向云山叫道:“三哥,内面已没有米姑娘的影子怎办?”
“你希望我快死是吧!”米琼英不悦的道:“我死不了,不会趁你的心。”
云灵闻言一怔,正想责问,云山已先开口道:“米姑娘走另一条道早上来了,倒是季小侠,可曾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怎么没有!”云灵愤然道:“尺余厚的石门,除季小侠和双旋罡煞之外,谁能把它震得破?”
云山正想再问,江湖散人已毅然道:“不要多费心了,我们都不必强装英雄,伤势虽暂可行动,但要想痊愈,恐怕还须一段时期休息,我看就在此住他几天吧!”
“很好,我也正在作此打算!”徐梅兰道:“一方面可以养伤,另一面也可等待季小侠的消息!”
“假若双旋罡煞回来怎办?”
“云长老放心,短时间内他不会回来,五月枫的人更无此胆量,况且我的预计是住旁洞呢!”
“好,大家随我来!”米琼英说着领先往破墙走去。
第十八章 洞里洞天
不言江湖散人等,暂居枫扬庄的地洞中,一面养伤,一面在等候季豪的消息,因为他们都一致坚信季豪绝不至于死去。
但季豪是否真的会死呢?不妨回过头来,再说季豪的一切遭遇。
原来江湖散人所见季豪已跌下地洞是真,只是却并未受伤,而是出于季豪的有意安排。
他是趁拦阻的两名大汉,钢刀下砍之际,便用出新从昆仑老人学来的“挪移大法”予以避过。
而且他在临腾身之际,尚猛踢出两脚,把两名大汉踢死,自己则趁这眨眼的工夫,便头下脚上,涌身向地洞中扑去。
这种不顾一切的下扑,不但要有决心和勇气,而且在行动上,更须要快,才能躲过那强弓弩箭。
地洞并不十分深,但快到底之时,便凌空一变身形,即站稳了身形。
谁知尚未来得及打量清楚洞内情形,即觉一股劲风袭体,冷森森从背后袭来。
季豪涌身入洞,既下了最大决心,自然早就把“神功”运足,所以闻风知警,右手宝羽向后一挥,便闻一声“哎呀”惨叫。
同时藉这一挥之势,人也跟着过来。
至此他才看清,另有一条七八丈长的斜形灯道,一位黑衣少女,正仓皇沿磴道往内急奔。
季豪正在气头上,哪还管什么男的女的,不由分说,即纵身追了上去。
只是当他跨过七八丈蹬道时,那前奔的黑衣少女,已扑进一座石门中去了。
但他在气愤之中,那里肯舍,连念头都未转,即跟踪而入。
及一脚刚踏进石门,一股颇为强劲的力道,便猛向自己胸前撞来!
假若换上别人,这猛不防的一掌,即可能当场受伤,然而倔强的季豪,却不管这些,仅身形稍微迟滞了一下,脚步一错,便避了开去。
不过至此他才看清,向自己袭击的,系一位银发麻服的老者,看上去少说也有百岁以上,正以一双精光灼灼的双目,在朝自己逼视,干瘪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神色。
在他的身后正有两位黑衣少人,在替一个黑衣少女包扎右臂,那受伤的黑衣少女,虽背朝着自己,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却看清她是断了一只手,那是自小臂以下,被齐肘而断的。
至于另两名黑衣女人,除其中一位,即是与自己见过二次面,且较量了一次功力的黑衣少妇外,另一位则不曾见过。
季豪微怔神观察之际,那两名黑衣女人,已替那黑衣少女包扎完毕,便见那黑衣少妇向老者道:“师父,这就是我和你老人家说过的‘白虎神煞’季豪,他不但‘无羁神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且手中那根鸟翎,更是霸道异常,师父千万不能放过他,好替菊妹报却断臂之仇!”
“莲儿不必多说,我们‘无底洞’的人,岂能任由人找上门来欺侮。”
“哼!有其徒必有其师,本少爷是怕不来!”
“年岁不大,豪气倒不小,只是遇到我‘双旋罡煞’就不同了,算是你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样?我看你还是自尽了吧!”
“少吹大气,你这‘罡煞’遇到‘神煞’,恐怕要死定了,只是我要先问你一声,可敢据实回答?”
“嘿嘿,老夫生长百多岁,还未见到过如此狂妄的小辈,不过看到你这般不长死的份上,姑让你多活上一阵,快点问吧!”
“既如此说,本少爷不问了,等打败你之后,想不说都不成。”
“说你狂,反而拿起躇来了,老夫特给你个便宜,能逃得过三掌不败,破例让你平安离去。”
“呸!不让少爷离去,莫非想当祖宗孝敬?”
“小狗可恶!”
双旋罡煞鲍不同的话音方落,便陡然双掌左右一扬,先后击了出去。
季豪看得不禁暗笑,忖道:“这是什么掌式,那有掌力向左右分击,而能击中敌人之理?”
不料忖念未毕,陡觉身后一股刚劲的掌风,猛往自己背后撞来。
季豪吃惊之余,以为是身后被人暗击,随骂道:
“好个无耻的老不死,竟暗算你家少爷!”
喝骂中,左手猛然向后撩了一掌,身形便随之而起,右手“宝羽”疾挥,身形合一猛向“双旋罡煞”扑去。
就在他身形刚起,一股其猛无比的劲力,又照定自己的胸前撞来,而且尚有一种急旋的力道,使自己身不由己的朝右边石门上撞去。
这一来,顿使季豪大吃一惊,连念头都来不及转,便功运全身,准备用千斤坠工夫,急使身形下坠。
可是一步走错,便注定吃亏的命运,眼看就要撞上石门,哪还能来得及,忙羽掌齐挥,向石门击去。
季豪这一着,并非欲劈石门,而是想借反弹之力,将身形稳定下来。
然而他却未想到,单是自己的宝羽,即可削金断玉,再加上已运出全身功力,威势更是无坚不摧,不要说是座石门,就是铜墙铁壁,也必被击成粉碎,何况还有双旋罡煞的两股刚猛的力道相助其势呢!
所以就在季豪的掌羽刚出,便听“轰隆”一声暴震,在碎石粉飞中,已不见了季豪,唯有双旋罡煞的喋喋怪笑声,令人锥心刺骨!
而季豪呢?此刻更是急得冷汗直流暗道:“完了!”
“完了!”
“这下可能真的完了!”
原来石门之内上儿是个四周滑不满足,深邃无比的石洞。
自破门而入之后,便如腾云驾雾般,只觉耳边劲风呼呼,以一泻千里之势,直往洞底堕去。
人是下沉,心也跟着下沉!
寒风吹得有点凉,而一颗心更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