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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前辈吩咐,小的们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故违,但不知‘白虎神煞’那小子,老前辈如何处理了。”
“如何处理,那是我的事,你们快滚!”
“是!是!是!”
那人说着,即在场中巡视了一遍,尚未死的,仅不过七八个人,互相搀扶着,狼狈向西而去。
可是江湖散人可忍不住了,忙从地上爬起,弹了弹身上的灰土,一抱拳道:“在下韩笑天,敢问老前辈如何称呼?以及我那小老弟现况如何,尚祈一并见示是盼!”
“你能逃过我鲍不同的‘双旋罡煞’,足见你的功夫尚有点根基,趁老夫现在高兴,快逃命吧,若再多问,小心我连你的小命也一齐留下。”
“哈哈,我韩笑天年长八十八岁,死了也不算夭折,倒真想再见识一下阁下的‘双旋罡煞’。”
“既存心要死,老失绝不使你失望,接着!”
话声方落,陡见他双掌左右同时袭出,平地里荡起两个旋风,一快一慢,猛向江湖散人疾旋而至。
江湖散人见状,忙把力贯全身,扎稳脚步,一面护住正在晕迷中的徐梅兰,准备硬受掌风一击。
因为以他的经验,尚未见到过如此霸道的掌力,更使人难以应付的,是掌风激起的两股旋风,系由两个不同的方向而至,自己夹在中间,成了腹背受敌之势。
假若应付前面,后面绝难兼顾,应付后面,前面便要硬挨,与其如此,就不如不加抵抗,任由掌风袭击。
正当他思忖未毕,忽觉背后如受锤击般,突然一震,暗叫一声“不好”,便仰面朝天一个踉跄,便往前倒去。
但就在将倒未倒之中,胸前又是一击,身子陡然后仰,立感喉头一甜,便仰面朝天倒地失去了知觉。
“嘿嘿嘿嘿,你在此挺尸吧!”
双旋罡煞鲍不同余怒未息的说着,便转向身后的黑衣少妇喝道:“走,找五月枫算帐去,竟耍花样到老夫面前来了!”
说完,双手拉起另两名弟子,风驰电掣般,迳往正西奔去,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迹。
枫扬庄的废墟,整个笼罩在愁云惨雾里,入眼一片荒凉,往日的繁华,只有从梦中去回忆!
残垣断壁,尸体纵横,令人难以卒睹!
“咕咕咕咕妙,哈哈哈哈妙!”
一只肥硕的鸱雕,正在断壁上呜叫,不知是呼唤同伴来进食?抑是在替已死的人哀啼?
就在鸱雕叫的正有劲时,突然一点寒星掠过,鸱鹃扑拍了一阵翅膀,堕落墙角而死!
接着便听有人在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也跑来凑热闹!”
话声方落,只见从一座墙脚下,接二连三走出一群人来。
啊!是齐总带领着七少奶,后面跟的有陈庄主,喀啦湖四豪等人。好长的命,他们怎么会未死?真是太不公平了!
只是他们活的并不舒服,你没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宛如死了爹一般,那么的伤心。
他们朝地上纵横尸体扫视了一眼,便听喀啦湖四豪余悸犹存的道:“这老狗的掌力真厉害,假若我们要露面,此刻躺在地上的,恐怕也有我们在内。”
齐总带闻言,哼了一声,冷然道:“眼下虽逃过一死,以后的活罪,不知比死要难过多少倍哩!”
“哎哟,到现在我才知道,齐大爷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早知如此……”
这是七少奶怪声怪气的语调,不料还未说完,便被齐总带推得一个踉跄骂道:“臭婊子,你少在我面前说风凉话,假若不是你的纠缠,我能落到这步田地?”
“好呀,齐济时,老娘伺候你舒服了是吧!”七少奶反辱相骂道:“不要认为当了总带便目空一切,老娘要你今天死,保没人敢留你到明天!”
“再叫,齐大爷就先毙了你!”
“你敢?”
“不要仗着和‘葛藤’有一腿,便认为别人不敢把你怎样,惹烦了就是老天爷,我也要和你碰碰。”
“那就请齐大爷成全我这臭婊子吧!”
这七少奶还真的相当泼辣,一面说着,一面便把小腰肢一挺,硬向齐总带跟前逼来。
似此情形,就是一个泥人也应该有几分土性,何况是齐总带,所以见状之后,立刻拂出一掌,猛向七少奶击了过去。
这一掌要是击实,不死也得重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陈庄主突然拉住七少奶一只右臂,猛往后拖了五尺,方算避过这一掌。
但接着便听陈庄主道:“大家都在气头上,应该少说一句,不然岂不成了窝里反!”
“陈财,你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假若换上你,自问能受得了吗?”
“总带说得对,但也应该想到,七少奶对素姑是情同骨肉,现在出此意外,心里也是非常难过呢!”
“她损失了一名丫头,就觉得难受,我的手下死亡这么多,难道能好受吗?”
齐总带说的也是实话,随来的那么多人,现在仅以身免,其内心难受的程度,是可以想像的。
结果还是喀啦湖四豪出言阻止道:“不要再斗吧,快转回‘千丈峪’将情形转告‘大树’定夺,至于这里虽还有破洞,但窥诸情势,已无法再耽下去,况且还有姓季的小子,是否已死,也值得令人忧虑!”
“莫老大说得对!”陈庄主道:“当前还是设法应付鲍老匹夫要紧,至于那姓季的小子,大家尽可不必多虑!”
“陈庄主能断定他已是死了吗?”
“虽不敢十分断定,但据鲍老匹夫的大弟子说,此洞曾费了他毕生心血,都没法知道究有多深,现在那小子摔进去,试想还能活吗?”
“只可惜素姑给他陪了葬,实在令人难安!”
“不要再提这些伤心的事了,还是赶快去见‘大树’吧!”
喀啦湖四豪说着,便领先往西而去。
齐总带见他们已走,即向七少奶道:“你损失了一名丫头,却找我来出气,来,我就暂充你的丫头,请快上道吧!”
七少奶本并不十分气,此刻见状,却故意矜持道:“笨手笨脚,谁要你这个丫头!”
她话虽如此说,但一个娇躯,早向齐总带身上靠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庄主却望着他们冷笑了一下,急向喀啦湖四豪追去。
陈庄主一走,七少奶也在齐总带半拖半抱之下,也往西而去。
五月枫的人刚走没好久,便听庄南传来数声:“豪弟弟!”
“豪弟弟!”
接着便见匆匆跑来一位白衣少女,一面哭喊,一面奔跑,形同疯狂一般。
她来到场中之后,星目流转,神情似乎一呆。
但这仅刹那间事,一掠即逝,便又娇唤:“豪弟弟,你在那呀?”
她虽然不住的喊叫,却无一点反应,良久,方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发自尸体堆内,假若不细心查看,根本就不易发现这点声音。
这点声音是在说:“米姑娘,快叫四长老来,我在此地呀!”
来人是米琼英吗?不错,正是米琼英。
她与云灵,依照他们的事先计划,藏于庄南的暗处,但对于场中的一切,早看得明白,无奈云灵不准她声张,以致不能脱离。
及五月枫的属下中,狼狈而逃时,米琼英的一股恶气,便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仅宰了两个,其余的仍与云灵在周旋,她便抽空向场中奔来。
也幸而她有这一阵耽搁,不然,若早来一步,必然要吃大亏,更说不定在齐总带气愤之下,还会丢了生命。
她自到场中之后,因急着要找季豪,所以对于三长老云山的呼唤,根本就没有听到。
就这一阵工夫,云灵也跟来了,他不理会米琼英,两只眼睛却不停的在满地尸体上巡视。
蓦然眼睛一亮,猛把一具尸体抱起,急道:“三哥,快冷静些,现在伤势怎样!”
“不要紧,快把疗伤药给我一颗!”
云灵闻言,忙从怀中掏出两粒纯白色丹丸,填于云山口中,立即力贯双掌,按在云山命门穴上,助他输力疗伤起来。
谁知就在此时,米琼英叫道:“四长老快来,徐姐姐和韩老前辈都未死!”
本来云山在双旋罡煞第一掌下即受伤倒地,及第二掌时,他仅不过是身子掩了一层黄沙,对伤势并无大的妨碍。
徐梅兰与云山的情形差不多,甚至可以说还要轻些,因为她仅中黑衣少女一掌,假若不是在久战力疲之下,不要说一掌,就是十掌,料也不致受伤。
虽说原来受伤不重,无奈距离双旋罡煞太近,所以受伤之后,又加重了一层。
至于江湖散人更不用提了,幸而他未曾抵抗,硬挨了一掌,才算保得性命,不然一条老命,将就此完蛋。
他和徐梅兰本在一块的,所以米琼英一发现就是两人,她先看到了徐梅兰,是由于徐梅兰虽受了伤,但经这一阵之后,现在已能蠕动之故。
现在云灵一听米琼英喊叫,就忙把手中白色丹丸递给她道:“先把这个给他们服下后,立刻点住他的‘腹结’ ‘乳泉’ ‘脑后’三穴,过一阵即会自动醒过来,待我先疗好家兄后,立刻就来!”
米琼英虽觉得云灵有点自私,但在如此情况下,实在也不便说什么,只好依照云灵吩咐,逐个处理完毕。
良久,方听江湖散人叫道:“米姑娘,谢谢你啦,总算我乡巴佬又捡回一条老命,只是洞内你可曾看过?”
“尚无暇细看,洞内有什么蹊跷吗?”
“不要管我们,快下去瞧瞧,季老弟恐怕还在洞中受困哩!”
“真的吗?”
“我岂能骗姑娘,甚至还可能已经完了!”
江湖散人这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无异一个焦雷,立刻使米琼英浑身起了一阵颤抖,连话来不及问,便涌身下了地洞。
米琼英是如此,徐梅兰何尝能例外,她早就知道,而且心中急欲要找的程度,并不亚于米琼英,无奈有重伤在身,不要说下洞,连挪动一下身子的力量都没有了,唯有干着急的份儿!
江湖散人看在眼内,随叹口气道:“徐姑娘尽管放心,假若我乡巴佬观察不错,小兄弟绝非夭折之像,顶多受点折磨而已!”
“但愿不至于像老魔所说,受点罪算什么?”
“老魔说了些什么?”江湖散人吃惊的问:“我怎么没听到!”
“因为刚才你晕迷不醒!”
“他怎么说?”
“他说已将季小侠打下无底洞!”
“无底洞,你相信这洞真的无底吗?”
“谁能信他的鬼话,顶多不过深邃一点而已。”
“如此说来,小兄弟绝不至于死,徐姑娘尽管放心!”
“老前辈有什理据吗?”
“他有宝羽在身呀!”
江湖散人说着,就断断续续的把季豪在玄冰峰的一切经过,说给徐梅兰听。
当徐梅兰听后,立即又隐忧的道:“假若真的如老前辈所说,如何上来呢?总不会生出两只翅膀吧?”
“这……”
江湖散人只知季豪已往的经验,不至于摔死,对于上来的问题,他压根儿都未曾想到,故现在经徐梅兰如此一说,便答不上话了。
良久,方听江湖散人自我解嘲的继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绝困不住他的。”
“但愿如此!”徐梅兰幽幽一叹道:“只可恨那死丫头趁我筋疲力尽之际,凭空来和我硬对一掌,不然,现在就下去瞧瞧!”
“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呢,直到现在,仍然觉得那少女来得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