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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听江湖散人道:“无论如何,有他老人家插足其间,虽不一定亲自出面,相信必一有安排,不然,既伸手管了,又何必虎头蛇尾的顾虑行迹呢?必然是托附有人,他仅在后面策动而已!”
江湖散人这番话,直听得季豪佩服不已!
只是他不愿将素姑的事说出来,因为一旦走露了风声,她立刻就会进入险境,何况已有人对她发生怀疑了呢?
大家沉思了一阵,江湖散人忽然严肃的道:“小老弟,你可懂得什么叫‘引龙出海’之法?”
“当然就是逗引它脱离窝巢之意!”
“正是如此,现在我来替你决定可使得?”
“但凭老哥哥吩咐!”
“今天晚上,出手千万不可留情,不管他是真窝也好,假窝也成,彻底毁了,使他们在甘肃境内无法立足,增加他对你的仇恨!”
“这是‘戳蜂窝’的事,今后就不要想有一天安稳!”
米琼英一向是不主张多杀的,所以首先提出反对。
但江湖散人把眼一瞪,不悦的道:“你知道什么,怕危险,你就仍和云长老去!”
“你把我说成什么样人,只是担心他惹下仇人太多,将来没有好结果!”
“我是他的老哥哥,难道我会故意把小老弟往火坑内推?”
米琼英仍欲反驳,季豪已开口道:“英姐不必多虑,先听老哥哥说完。”
“一个已经够狠了,现在再遇上一个帮儿,真是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米琼英愤然说着,就赌气走到一边,干脆不听了。
江湖散人哈哈一笑,即道:“既然成了帮凶,咱就一帮到底,干脆闹他个天翻地覆!”
“老哥哥尽管说吧,不必顾虑那么多!”
“反正有你这位正凶在,我还舍不得这把老骨头?”
江湖散人豪迈的说着,忖思了一下,随道:“这种办法,虽看去很危险,实际上,却较畏首长尾要安全的多!”
“事完之后呢?”
“立即赶返中原,给他来个远走高飞!”
云山立刻隐忧的道:“这样一来,可能要增加我们今后的困难!”
“恰巧相反,他们吃此大亏之后,绝对不会甘心,必然大举追到中原,到那时,哼!就不怕他不现出原形!”
“依照你这么说,我们反而轻松了?”
“一点不错,假若情况允许,不妨连他们的老巢也捣了它,使其进退失据。”
“老哥哥的办法固然不错,若不幸今晚失败呢?”
“更是要一走了之,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千万恋战不得,不然,这把老骨头可真要丢在此地了!”
“老哥哥,你可知道中原已有人向其效命吗?”
“是不是已有发现?”
“是的,昨晚就是在此地。”
季豪说着,就把昨晚遇到封乔等的经过,说了一遍。
江湖散人听后,又沉思了一阵,方道:“以古凤岚的为人,会甘愿居下了?”
“这就很难说了,因为小弟对他们都很陌生!”
“无妨,反正我们下一步是先去找你师父的,他对各门派的情形,又较我熟悉的多,说不定他还有更好的安排呢?”
“师父若不愿过问怎办?”
“不会不过问,他仇人之多,可以说是普天下,现在再有你这位出色的弟子,照顾唯恐不周,哪有不管之理!”
“不能单凭揣测,假若真的不管怎办?”
“我就和他拚了!”
“那现在就如此决定,不过我还有一点要求,他们之中,有一位名唤素姑的姑娘,千万要关照些!”
“小娃儿家,那来这么多情孽牵缠!”
“老哥哥不要乱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哩!”
季豪说着,就把他在沙漠中的经过,说给大家听,至于一驼双跨的绮丽情调,则略而未谈。
即是如此,亦启发了徐梅兰不少疑窦,只是碍于在场的人多,不便细问,所以仅淡然一笑道:“这位姑娘人长得一定很美,而且胆量也大得吓人,将来有机会,定要结识一下这位巾帼英杰!”
“看剑,待我先杀个你们看看!”
这是米琼英的娇喝,使众人闻声而惊!
但惊怔未毕,接着就是半声惨叫!这叫声很脆嫩,显系发自女孩子之口。
季豪忙叫了声:“捉活的!”
随着叫声,身形陡然而起,猛向米琼英跟前扑去!
耀眼的剑,沾满了血迹!
树林边上,躺着一位黑衣少女。
那少女年岁不大,顶多有十一二岁!
看情形她的武功,平庸得很,在米琼英一剑之下,即中剑倒地!
不过她还未死,只听她破口骂道:“卑鄙无耻的贼泼妇,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向人偷袭!”
不错!她确是在米琼英偷袭之下倒地的。
因为米琼英赌气离开后,即向树林的边缘独自走去。
到了林边之后,便坐在一棵树荫下在伤心。
谁知当她一抬头,见有一个小姑娘,身后背了把短剑,蹑手蹑脚慢慢朝树林里走来,态度非常鬼祟。
米琼英在气头上,心里已充满了恨意,心想:“好呀!敢情是追到此地来了,他们既然准备杀,我就先杀一个让他们看看!”
心内这样想,人便忙把身形掩起,直到那少女走近,便猛扑而出,一剑向来人的胸前刺去!
这种事先不打招呼的偷袭行为,为不论黑白两道,都列为大忌。
可是米琼英在气头上,只想到捉一个倒霉的出气,根本就未考虑到别的。
所以当少女如此一骂,反而再也提不起勇气去刺第二剑,呆在那里面红耳赤,连话都答不上来了。
季豪闻声而来,见到目前的情形,狠狠的向米琼英瞪了一眼,一句话未说,忙伸手点了那少女几处穴道,止住正往外流的鲜血。
那少女似是要说什么,但被季豪止住道:“小妹妹先不要开口,等裹好伤口再说!”
恰在这时,江湖散人已跑过来问道:“小老弟,到底怎么回事,是捉到一个吗?”
“有刀伤药吧,先拿给小弟一用!”
“有!有!”
江湖散人连声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季豪道:“这种药是半吃半敷,我到河边去取水去!”
那少女似知伤势颇重,翕动了几下嘴唇,方道:“你是季小侠吗?”
“是的,在下季豪!”
那少女凄惋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道:“这一趟没有白跑,总算见着你了!”
“还是等下再说吧,伤得不轻呢!”
“不,等下就……就说……不成啦!”
季豪见她气息微弱,语音不继,忙伸手按在她的“命门穴”上,把真力缓缓输去。
那少女经季豪汹涌澎湃的真力相助,精神立刻为之一振,随舒出了口气道:“我是奉素姑姐姐之托而来的,不想到了敦煌一问,说你们已经走了,后来还是向蔡店主相询,才知你们走的是这个方向,所以……”
那少女大概因为说的太急,故说至此已经接不下去。
季豪见状忙道:“不要急,慢慢的说,素姑可是托你带有消息?”
“是的,她……”
“她说些什么?”
“三更前……到,迟了就……”
那少女断断续续的说至此,语音低得已无法听辨,仅见嘴唇尚在翕动。
正在此时,江湖散人已匆匆提水而来道:“快点服药,我来替她敷!”
“不必白费气力啦,已经来不及了!”
江湖散人伸手摸摸她的心口,见已停止跳动,随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可说些什么没有?”
“来给我们送消息的!”
季豪冷冷的答着,显得非常伤感。
季豪抬头望望天色,随道:“时间还来得及,先把她埋了吧!”
这时徐梅兰已泣不成声,米琼英却呆若木鸡似的,两眼望天,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站在那里不言不动。
两位云长老大概怕米琼英走极端,所以分站在她的左右。
蓦地!
米琼英发出一连串冷笑,那笑声简直比哭还难听,充满了伤感和怨愤!
季豪冷峻的望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剑法不错,大概觉得很满意吧!”
“满意极了,不想我也有杀人的勇气!”
季豪正想再讽刺她几句,可是话尚未出口,忽见米琼英长剑一横,猛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云山和云灵早料有此一着似的,一个夺剑,一个已顺手点了她的晕穴。
江湖散人凄然一叹道:“这是何苦,一错已经够后悔一生了,难道还想犯第二个错?”
季豪的脸色非常难看,一言未发,便举掌猛向地上击去。
他的宝羽固然利害,掌力也不可小视,每发一掌,地上即现出一个大坑,好像无知的土地,就是他的世仇大敌一般,要把满腹怨愤,都发泄在泥土地上。
仅一阵工夫,坚梗的土地上,已被他劈出一个大坑,足可埋下那死去的少女而有余。
他劈完之后,即将那少女抱入坑中,喃喃自语道:“静静的安息吧,希望你芳魂永在,助我等揭开他的真面目!”
季豪在站着默祷,江湖散人已用土掩埋起来,不一阵工夫,已拢起一座土坟,可是等他准备立石时,才想到一个问题,随忙问道:“小兄弟,姑娘的芳名可知道?”
“就称她‘全义女侠’吧!”
“你没来得及问姓名?”
“正话都未说完,那还顾及这繁文褥节的事。”
“好吧,全义女侠倒是满好听的!”
江湖散人说着,就找来一方大石,运指在上面写着:“全义女侠之墓。”
下面并齐列着:“白虎神煞季豪,江湖散人韩笑天同立。”
一切处理就绪,江湖散人方向云山道:“云长老,我也不怕你见怪,今晚的事,在兄弟的计划中,未将贤昆仲列入!”
“这是什么话,莫非对愚兄弟不放心么?”
“绝无此事!”
“定是嫌愚兄弟造艺不精,成为你们的累赘!”
“若是徐姑娘如此说,我会完全承认,至于说六月桂的长老造艺不精,那造艺精的武林中恐无几人了。”
“不论怎么说,今晚是跟定了。”
不大喜欢讲话的云灵,此刻也慷慨激昂的道:“愚兄弟在大的方面,不敢一定说有用,但摇旗呐喊,给两位助威的事,自信尚办得到。”
“两位请不必见疑,兄弟不想让贤昆仲参加,两位姑娘需人照料,固为原因之一,但最主要则是贤昆仲不能与我们兄弟俩相较!”
“韩兄可是说的功力,来,现在咱们就先打一架,胜的参加,败的……”
云山显然是发了怒,看样子若再争执下去,定要先闹窝里反。
所以江湖散人不等云山讲完,即双手违摇道:“两位且慢激动,完全会错我的意思了!”
“你就先说说看,若合理,自当完全听从。”
“不合情合理,敢对两位说吗?”
江湖散人说着,忙加解释道:“两位是有地盘的人,不比我们兄弟,事情一完,抽腿就走,这一点,我想贤昆仲不会否认吧?”
这一说,把云山说的心中一动,但云灵仍坚持道:
“就是拚上血流五步,也不会畏缩不前!”
“云兄这份豪气,确实令人佩服,只是目前不是你我个人的事,为着整个大局着想,贤昆仲最好不要参与,免得因个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牵扯整个局势。”
“难道叫我俩袖手旁观?”
云灵这一说,显然已被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