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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传进白发仙翁的声音道:“人龙,你找到了那本秘笈了么丁”
骆人龙道:“找是找到了,只是文义艰涩,一时难明。”
黑发仙翁道:“夺天地造化之学,自是不易领悟,如果谁都看得懂,还称什么绝学,你且把他牢记心中就是了。”
骆人龙道:“我们不把它带走么?”
黑发仙翁道:“你能记在心中,岂不胜似把它取走,须知怀壁贻祸,何况,前贤绝学,应归有缘。”
骆人龙肃然受教道:“侄孙敬领教诲。”
于是骆人龙化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那篇文章熟记不忘。
以骆人龙的绝世才华,都化了如许时间,才能记住,可知那秘笈的艰深玄奥了。
待骆人龙记熟全篇秘笈,物归原处,走出石洞时,已是夜色茫茫了。
黑白双仙早巳在附近相好了一座干净的山洞,供作骆人龙参研秘笈之用,大有非悟彻其中道理,不让骆人龙下山之势。
骆人龙虽是惦念三堡四派的安危,可是,也能深体二位老人家的至意,只有努力不懈的全力以赴。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骆人龙差不多已把那篇秘笈背诵了几万遍了。
所谓熟能生巧,加上骆人龙的绝世聪明,终于,在第四十五天上,被他在灵机一动之下,悟出了全篇至理。
原来,这篇秘笈讲究的是:以平制奇,以正制反,以实制虚,是一种驾凌招术变化以上的武学原理,其精微之处,在于无形胜有形,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是一种超脱的境界,已进入形而上学的范畴了。
水涨船高,骆人龙的武学造诣,因此又迈进了一大步。
飞快的时光,眨眼又是数十天过去,骆人龙大功告成,以至,黑白双仙纵是联手合击,也已不是骆人龙的对手了。
第十四章 不期而遇
骆人龙埋首深山,苦练绝学之际,江湖上三堡四派,也就在这些日子里,发生了骆人龙预期的变化,由钢铁般的团结,分化成了一盘散沙。
三堡四派起先是貌合神离,各自召回了驻会代表,继之,便彼此公然指摘攻讦,他们间的友情,已荡然无存了。
导致三堡四派分裂的原因,从表面看去,自是骆人龙一手所造成,但实际说来,要没有是非老魔潜伏在各堡各派的内奸,暗中推波助浪,和落星堡田大堡主在骆人龙授意之下大闹
其意气,以三堡四派数代的交情,当不致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往嵩山的官道上,安步当车地走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文士。他秀眉倒卷,神情沮丧,一身近乎褴褛的灰色儒衫,’使人一见之下,不难想象出,他是一位龙门失意,阮囊羞涩的
落魄书生。
这书生不是别人,原来正是那位悲天悯人,化私仇为公愤的骆人龙少侠。
原来,骆人龙在西天目山艺成之后,黑白双仙留给他一付人皮面具,便即飘然而去。
黑白双仙何去何从?他们既没有说,骆人龙由于知道了他们的脾气,便也没有出口相问。
不但如此,就是骆人龙的行止,黑白双仙也没替他提出任何一个主意,大有考验他的意味。
骆人龙也意会到了黑白双仙一点心意,那就是他们给了骆人龙一个以深山学艺为口实的掩护,暂时可以脱离是非老人的监视,以另一种身份,去安排对付是非老人。
骆人龙自己也有他的计较,于是,出现在前往嵩山的大道上。
他为了怕引人注意,所以白天在路上走得极为缓慢,同时,也只出现半天的时间,留下半天时间,作为调息之用。到了晚上,才展开一身功力,加速赶路。
骆人龙这种方法赶路,在快到河南境内时,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是差劲!我怎会想出这种欲盖弥彰的笨主意来!”
因为,他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蹑上了他。
要知,骆人龙这种赶路之法,白天路上虽是走得缓慢,但是一夜奔驰后第二天出现的地点,其距离之远,总在四五百里以上。
最初,也许没有人注意到他,日子多了,难免就落在江湖人物眼中了。
三堡四派的分裂,已经引起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
行踪诡密的骆人龙,当然更使某些人疑神疑鬼。
骆人龙明白了自己弄巧反拙后,除了苦笑之外,便只有提高警觉,以不变应万变了。
这天晚上,骆人龙已经进入了河南境界,他展开身形,在那大树之下停了下来,正要作片刻休息,忽然一阵衣袂之声传来,路上又出现了两条人影。
骆人龙下意识地猜想那二人或许也会来这煳之—F休息,于是念头一转,纵身上树,隐住了身形。
果然,那二人经过煳旁边时,其中一人道:“我们这一路赶得够急的了,休息休息吧!”
另一人笑道:“我看你大约是烟瘾发了,要不让你抽一口烟,等会一定使不出功夫来,好! 以一袋烟为限,时间长了,恕难奉陪。” 二人走到树下,倚树而坐。
一道火光冒起,一个黑黑胖胖的和尚,燃起了手中旱烟管。
借着火光,骆人龙看出另一个人也是和尚,那和尚虽不抽烟,可是从他神情看上去,一样没有出家人的气质。
骆人龙看得眉头一皱,忖道:“少林寺怎会有这样的弟子?”一念甫了,只听那抽烟的和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道:“邬兄,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一次一共出动了多少人?”
那姓邬的似是一怔道:“老芮,你竟敢妄论公事,难道不要命了么?”
那姓芮的不大愉快地道:“咱们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随便谈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里就只我们二人”
那姓邬的声音一冷道:“你再胡言乱语,莫怪我姓邬的要对不起老朋友了。”
那姓芮的见姓邬的板起了面孔,显然,也有点怕了,忙央求道:“好!好!小弟错了,请邬兄看在三十年的交情份上,多多包涵,我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公事了。”
那姓邬的语声一缓,叫了一声:“芮兄……忽然一顿,言未尽意的一声“唉!”道:
“我们快走吧!”
二人一声不响地身形疾起,向着西北方向,奔了下去,霎时间,便看不见人影了。
骆人龙已经看出那二人明明不是和尚,必是有某种图谋,被自己撞上了,同时,更看出那二人身后,有极大的压力,使他们二人都不敢多说,不由引起了好奇心,决心跟了去一察
究竟,于是,便循着那二人所行方向,展开身法,电闪赶去。
大约走了十多里地,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骆人龙略一打量,便向森林之内掩入。
骆人龙身法原就非常奇妙,自悟通武道,功夫更上—层后,那身法之快速,更是不可思议,非功力绝高之人,就是从他身边掠过,也不易发现他。
别人看不见骆人龙,骆人龙却发现这密林之内,藏有不少僧道高手。
更怪的是,这些武林高手,似是都被人点了穴道,失去了知觉。
骆人龙不禁暗惊道:“是谁?能有这高的功力,制住这多武林高手。”脸上现出了迷惑之色。
蓦地,从密林深处,隐隐传来阵阵兵刃交接之声。
骆人龙不及多想,连忙循声赶去。
林中有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有—座禅院,月色正照在门匾上,现出“清源寺”三个金色大字,那交战之声,便是从禅院之内透了出透了出来。
骆人龙越墙而入,隐身暗处,只见院内广场上,人影闪动,混乱的打成一团,里面有和尚,有道士,也有俗装之人。
细细看去,又分不出到底是和尚对道士?还是道士对俗装之人?
因为,其中有和尚对和尚,道士对道士,道士对和尚,和尚对俗装之人,俗装之人又对道士,简直无法分出谁和谁是—边?谁和谁是敌人?
骆人龙这时就是想管这闲事,也有无从伸手之感。
就在骆人龙无所适从之际,只听大殿一声厉吼,接着,便见一个和尚从后殿内滚了出来,倒地死去。
敢情,大殿之内也有搏斗之人。
同时,殿内又传出一声:“阿弥陀佛”,道:“老僧要大开杀戒了!”
又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老和尚,我看你还是认命吧!”
骆人龙暗叫了一声:“不好,那是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闪身入了大殿。
殿内,除了少林掌门人和一个白发老人打得难解难分外,还有两个老年道士和两个白发老人拚斗着。
此外,东边剑拔弩张的站了五道四僧,少林枯禅禅师便是其中四僧之一,可见这五道四僧是和少林寺二起的了,西边磨拳擦掌的一排站了高高矮矮的十个老人,那一定是外来的敌
人无疑。
这时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相斗中的一僧二道三老身上,谁也没有发觉骆人龙的掩入。
相斗中的三对,骆人龙也只认识其中的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 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素有泰山北斗之称,其掌门人的武学修养自是高手中的高手,非比等闲,但那白发老人
竟能和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出手拚斗得不相上下,其人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再看另外那两对相斗主人,又何尝不是功力绝高之士,简直和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不相上
下。
骆人龙默察全殿情势,拚斗的三对,要分出胜负来,当不是一时一刻之事,至于未动手的双方高手,一眼便能看出少林这一边,显然落定了下风,要不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也就不
会亲自和人先行动手了。
因为,首脑之人动上了手,在未分出上下时,双方弟子和属下,是绝不会擅自出手的,这样,也就等于保全自己的门下弟子。
现在,骆人龙开始考虑自己出手助阵的时机了。
他觉得要帮忙得马上出手,否则,殿内虽然一时分不出胜负,而殿外的少林弟子们,必定会遭到极大的伤亡。同时,来袭之人,是否另有后援,尚在不知之数,如果,等到他们后
援涌到,那就不堪没想了。
骆人龙当机立断,气纳丹田,以天震之声,发出一声玩世不恭的怪笑,道:“好呀!这场热闹可给小生赶上了!”
骆人龙这天震之声,乃是悟通武道之后,应合数家之长,所发而出,听去声音不大,但自有—种慑人心魄的威力。
大家心头都是一震,想不到殿中来了更厉害的高手。
但见那话声一停,跃出一个三十左右的穷秀才,摇摇摆摆,向着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的那一对走去。
因为双方都不认识他,故都以为他是对方的帮手。自然,都不容许他接近。
一边是枯禅禅师,另一边是—个秃首老人,两条人影一闪,同时奔向骆人龙。
骆人龙双手一分,朗目一瞪道:“你们要干什么?”
随着话声,劲力发出,一分为二,枯禅禅师和那秃首老人都不由地晃身退了一步。
骆人龙一声轻笑,人已游到了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和那相斗正酣的白发老人面前,猛然单掌“独劈华山”,向二人之间,直落而下,一股无与伦比的劲力,逼得少林掌门人痛禅上
人和那白发老人不遑相搏,各自退了五步。
少林掌门人痛禅上人修养功夫极深,退身之后,合什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即神色夷然,静中待变。
那白发老人功力虽高,但那修养方面和痛禅上人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当时巨目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