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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担心,自己报仇的正事,还一点头绪没有,又引出了《天魔宝录》的麻烦,万一弄得不好, 自己又成了武林公敌,那时要想报仇,岂不更是困难了。
他这时思潮如涌,也不知想了多少,忽觉船身一震,抬头望去。,快艇已靠在岸边一块便于上下的大石旁边了。
雷超朗声招呼他道:“马少侠,大约还有半天路程,我们就可以到达了。”言罢,身子一起,跳到了岸上。
骆人龙随之登岸后,那快艇便由船夫划走了。
雷超带着骆人龙,疾行了一程,忽然转入一处山谷,山谷之内,有一座极大的庄院,依山而筑,气势极是雄伟。
雷超指着那庄院道:“马少侠,那就是红柳庄了。”
他们看到了“红柳庄”,而“红柳庄”中的人,也早就看见了他们,只见从庄内扬起一片尘头,奔出五匹快马,五匹快马中,有两匹驮着空鞍。
顷刻间,五匹快马便到了他们面前,从马上跳下三位老者。
骆人龙向那三位老者望去,只见他们年纪都在五十至六十之间,都是老秀才打扮,面容也甚是清秀,从外貌上看,不容易看出他们是江湖人物。
那三位老者立身路旁,迎着雷超笑道:“劳动老当家的大驾,愚兄弟实是惭愧万分,迎接来迟,尚请宽恕。”
雷超见三位庄主亲自出庄来迎,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幸不辱命,总算为三位庄主把马少侠请来了。”接着,便替双方介见。
骆人龙这才知道这三人乃是二庄主卓剑群,三庄主卓剑辉,四庄主卓剑平。
大家进入庄中,大厅内早已摆好筵席,请雷超坐了首席,骆人龙坐了次席,开怀痛饮起来。
骆人龙只想马上把心中的疑团揭开,几次想开口相问,都话到口边,又忍了回去。只好陪着吃了一顿闷酒,不觉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原是不会喝酒的,所以比谁都醉得快。
散席之后,三位庄主请骆人龙与雷超转入一间静室,骆人龙意识到,疑团可能马上就要揭开了,心中不觉微微有点激动。
献过香茗,二庄主卓剑群打量了骆人龙一眼,抱拳道:“愚兄弟有一事请教马少侠,尚请直言见告。”
骆人龙笑着还礼道:“庄主太客气了,晚辈敢不从命。”
二庄主卓剑群单刀直入道:“《天魔宝录》的得主不知是不是马少侠?”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三位庄主莫非也有问鼎《天魔宝录》之意?”
二庄主卓剑群笑道:“少侠放心,愚兄弟绝无恶意,只不过想证明两件事情罢了。”
骆人龙回头望了雷超一眼,雷超倒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热血汉子,立时接口道:“少侠不用多心,红柳庄虽说不上正道门派,但却是黑道君子,绝不会沽名钓誉,牺牲别人以立声威,如果有什么过份的地方,老夫一定站在你的一边。”
骆人龙哈哈一笑,随即面色一正道:“不知三位庄主要证明的是两件什么事情?”
二庄主卓剑群朗声道:“第一件,是要证明我们老大是否因《天魔宝录》而死,第二件事情,是要证明日月叟骆大侠是否受了冤屈的实情。”
骆人龙心中暗震,忖道: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是真心之言,这种朋友倒可以一交。
二庄主卓剑群又道:“愚兄妹不但无意染指《天魔宝录》,并且可向少侠保证,绝不将今日之事浅漏只字!”骆人龙见他说得如此恳切,纵有疑心,也不能不表现一些风度,当时毫不犹豫地朗声一笑,道:“晚辈甚是佩服二庄主的灼见!”
红柳庄三位庄主真想不到骆人龙答应得这么爽快,这原是他们极愿听的话,只因骆人龙说得太爽快,反而使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俱是一怔。
雷超出面邀请骆人龙,完全是凭的江湖义气与情面,事前不知道内容,这时,听他们谈到招忌惹祸的《天魔宝录》上,也不禁有点心神不安,同时又怕骆人龙年轻识浅,少年气盛,不知厉害,信口开河,当时提醒骆人龙道:“马少侠,请你注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骆人龙探怀取出《天魔宝录》,“拍”放在桌上道:“各位请看!这是什么东西!”
三位庄主见了《天魔宝录》,霍地离座站起,向骆人龙一揖,由二庄主代表说道:“少侠如此相信我们兄弟三人,实使我们既感荣幸又觉汗颜,从今天起,马少侠便是我们红柳庄的过命好友,日后,马少侠如果有用得上愚兄弟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请马少侠快把《天魔宝录》收起来,愚兄弟有话请教。”
骆人龙大方到底,并不马上收回《天魔宝录》,坦然道:“三位庄主不是要用《天魔宝录》证明两件事情吗!如须翻阅其中内容,尽可请便。”
二庄主卓剑群摇手笑道:“少侠乃是至诚君子,肝胆相照之人,有你一句话,便足够愚兄弟采证了,这《天魔宝录》,还是请少侠立即收起,以免万一落入别人眼中,另生枝节。”
骆人龙只得收起《天魔宝录》道:“三位庄主如此抬爱,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经此一来,双方都已建立了无比的信心,谈话的空气,便轻松得多了。
二庄主卓剑群笑道:“马少侠的《天魔宝录》,可是从我们大哥手中取得的?”
骆人龙在黄山时,曾听菁儿说过那被他收埋的老者,就是她的大伯,这位二庄主所说的大哥,指的当是同一个人,于是便把当时的情形,照直说了一遍。”
卓氏兄弟愤容毕现,同声道:“那我们大哥确是死在三堡四派手中的了!”
骆人龙并不知道当时争夺《天魔宝录》的情形,是以不便插口。
二庄主卓剑群接着又问骆人龙道:“请问马少侠,这《天魔宝录》是不是一册残本?”
骆人龙点了一下头,表示“是”,同时好奇地问道:“二位庄主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
二庄主卓剑群道:“这是江湖上的传言,听说《天魔宝录》中缺了一篇半……” 骆人龙一笑接口道:“一篇内功,半篇计谋!”
二庄主卓剑群点头道:“江湖传言,正和少侠所说的一样!由此可见日月叟骆大侠当初确未修习《天魔宝录》,完全是吃了名高见嫉的亏。”
骆人龙一面听,一面暗忖道:“这江湖传言,想必是两位盟叔不愤三堡四派一错再错,故意传播出来,先为我复仇争取同情的!”他心中是这样想着,口中却有意问道:“《天魔宝录》!共有五篇,仅缺了一篇半,似乎并不能证明骆大侠没有修习《天魔宝录》!”
二庄主笑道:“老夫从一本古籍记载上,得知《天魔宝录》的内功武学!别走蹊径,如不以内功为甚础,根本就不可能习成天魔武功,少侠是得过《天魔宝录》的人,当能证明老夫之言不虚。”语音微顿,接着又道:“从少侠神宁气和上看,也知少侠虽然得到了《天魔宝录》,却未习得《天魔宝录》上的武功!”
他说得肯定之至,倒惹得骆人龙为之暗笑道:“你看走了眼哩!”不过,由于“天元心法”并不为世人所知,骆人龙还很是佩服对方的见识的。
骆人龙又提问道:“三位庄主苦苦求证这件事情,想必是骆大侠的知心好友吧!”
二庄主卓剑群摇手道:“愚兄弟与骆大侠非亲非故,且因我们出道稍晚,与骆大侠谋面的机会都未曾有过,只是心仪其人,代抱不平而已。”
骆人龙亲耳听到黑道人中对自己父亲如此崇敬,心中有说不出的受用和舒畅,哈哈一笑道:“三位庄主有这种胸襟看法,晚辈至为钦佩,只不知三位庄主今后准备如何……”
二庄主卓剑群庄容正色道:“三堡四派做出这种掩尽天下人耳目之事,正派中人,竟无一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愚兄弟不才,倒想利用这种机会为黑道中朋友一吐历来屈辱之气,也叫他们三堡四派看清事实,所谓“正义”二字,并不是自高身份的人包办的。”
雷超忽地一掌拍在桌上,跳起来,大声叫道:“好!好一个黑道君子,老夫决以就木之年,追随各位,为我黑道朋友吐气扬眉!”
骆人龙只听得热血奔腾,不可抑止,仰天狂笑道:“呵!呵!想不到江湖上并非完全都是瞎子!”
对骆人龙的失态,卓氏兄弟和雷超先是一怔,继之同声道:“原来马少侠也是有心之人,我们又多了一个同道了!”
骆人龙猛然一惊,这才知道一时失态,几乎泄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当他进一步想到卓氏兄弟说的话,句句言出肺腑,没有故设圈套的企图,自己又为何不可坦诚相对,将来也可借助他们的大力,合斗三堡四派,报仇雪恨。此念一生,骆人龙也就平静下来,悠悠一叹道:“晚辈深受三堡四派之迫害,岂仅是同道之人!”
雷超忽地二把抓住骆人龙的双臂,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骆人龙也不挣扎,正要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那知二庄主卓剑群已是一阵朗声大笑,道:“雷老,快快放手,不要惊扰了骆少侠!”
雷超缩手不迭,张口结舌道:“他……他是骆少侠?!你们,你们怎会知道的?”
骆人龙也是心头暗震,觉得红柳庄这三位庄主实在高深莫测,雷超的问话,也正是他想问的,遂静静地等待二庄主卓剑群说明。
二庄主卓剑群微微一笑道:“骆少侠从黄山下来,在骆公墓前痛哭失声,哀毁逾恒,后来又作了芜湖吴员外的上宾,这种种事实还不足以证明他是骆少侠了么!”
骆人龙更是惊懔,心想:这些行踪如果落在三堡四派眼中,那还了得,不觉有些忐忑不安。
二庄主卓剑群似是看出了骆人龙的不安,含笑道:“骆少侠尽可放心,三堡四派并未窥破你身份,是以也未派人监视你的行踪。”
骆人龙吁了一口气,道:“红柳庄确是有心之人了。”
二庄主卓剑群笑道:“本庄确实派有人守在黄山,守候的也确是骆少侠,不过当时未能肯定你是骆少侠,只知你是马少侠罢了。正式证实你是骆少侠,是在你到达芜湖以后的事。”
骆人龙肃然道:“佩服!佩服!”
雷超白眉一挑,大声问二庄主道:“你说黑煞手郑昆那恶贼,又和骆少侠有什么关系?”
二庄主卓剑群道:“这话请你问骆少侠好了。”
骆人龙接口道:“雷老前辈可知郑伯伯过去三十年在何处安身?”
雷超摇头道:“郑昆此人诡计好端,谁也不易摸透他的行踪。”
骆人龙笑道:“不瞒雷老前辈说,郑伯伯这三十年从未离开过寒舍一步。”
雷超愕然道:“你是说郑昆那老贼后来是追随令尊,改邪归正了!”
骆人龙道:“郑伯伯—心归隐,要不是先父遭到不幸,怕他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出江湖了!”
雷超喟然叹道:“真是!我还骂他哩!原来他比老夫觉悟得更早,我真是把他看扁了,没得说,前恨一笔勾销,老夫真的和他交交了。”
骆人龙转向卓氏兄弟道:“老前辈如何对我郑伯伯知道得这样清楚?”
二庄主卓剑群笑道:“红柳庄虽然不成气候,但卧榻之旁,却也不容外人酣睡,要不是摸清了郑大侠的根底,怕不早就和他武力相见了。”
骆人龙“啊!”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雷超抢先道:“红柳庄崛起江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