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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紫衣此时心中焦躁,对老板的失常表情并没有在意,他坐了下来,取了一双筷子给老板,道:“一起用吧。”
老板脸色一变,忙道:“我还有事,客官自己用吧,我……我去去就来。”
卫紫衣微微一愣,对老板的态度大为不解,刚才那么热情,此时为何这般生硬?
想来老板必有烦恼之事,卫紫衣倒也不放在心上,于是目送老板离去,重新取筷、斟酒,筷子夹住了一个珍珠丸子。
刚把丸子送到嘴边,忽听“啪”的一声,一条长鞭卷来,卷向卫紫衣的手腕。
卫紫衣冷笑一声,反手一夹,夹住了鞭梢,此时他心中有火无处发,遇到袭击,正好发泄。
筷子上已布满内力,鞭子被震得寸寸断裂,一股浑厚至极的内力从鞭上传去。
只听“啊”的一声,门口有人仆地而倒,听声音,竟是一个女人。
卫紫衣回头一看,不由愣住,倒在地上的,竟是梅冰艳。
卫紫衣好生奇怪,急急走了过去,见梅冰艳已从地上坐起,一张粉脸变得惨白,强自笑道:“卫大侠好浑厚的内力。”
卫紫衣心中歉然,他刚才一夹之时,内力如狂涛传出,梅冰艳一定受了内伤。
卫紫衣歉然地扶起梅冰艳,道:“你怎么会往这里?”
梅冰艳声音柔弱,轻声道:“我是来给你传讯的,却正好看到有人在厨房里逼老板在菜中下毒,所以才挥鞭打你。”
“那菜上有毒?”卫紫衣大为震怒。
“不关老板的事,是一个恶人以老板的妻儿相威胁,所以才迫不得已下毒。”
这时老板从内屋急急走出,叫道:“客官,菜中有毒!”
见卫紫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话,老板垂下了头,满脸歉然。
卫紫衣道:“那恶人呢?”
老板涨红了脸,道:“他已走了,所以我才敢来。”他的声音已如蚊子哼了。
卫紫衣一心想追恶人,又担心梅冰艳,便挥挥手对老板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去吧!”
老板内疚地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卫紫衣沉吟了一下,道:“你这里有没有僻静的房间?”
“有,有,有。”老板有了赎罪的机会,连声答应着。
卫紫衣抱起梅冰艳,不顾店中人骇然的目光,随着老板走入了一间静室。
老板躬身退出,卫紫衣将梅冰艳放在床上,发现梅冰艳脸上已如涂了胭脂一样红。
卫紫衣心中一震,道:“是伤得厉害吗?”
“不是。”梅冰艳欲言又止,心如鹿撞,“怦怦怦”地跳个不停,不好意思面对卫紫衣关切的眼神,索性扭过头去。
此时她心中有如潮涌,起伏不定,想道:“我今生能有缘得他一抱,也不枉此生了,我该满足了才对。”
卫紫衣哪知梅冰艳此时的绮思,以为是内伤过重,或梅冰艳有怨己之意。
他心中歉疚更深,恨不得倾全身之力为梅冰艳治好内伤,却没想到梅冰艳伤固然不轻,心病更大。
当下卫紫衣柔声道:“你且放松身体,我要用内力助你疗伤。”
梅冰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卫紫衣已将右手贴在了梅冰艳的后心。梅冰艳觉得一股淳厚的内力从后心源源传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坦的。
梅冰艳痴痴地在想道:“若是这伤永远治不好多好,他就能天天伴着我,天天这样对待我了。”
心中胡思乱想,体内的真力就到处乱窜,卫紫衣柔声道:“不要乱想,收敛真气,免得走火入魔。”
梅冰艳心道:“若是我伤重不治,他一定会内疚一生,一辈子不快活,我岂能害他!”
当下忙收敛心神,卫紫衣的内力已渐渐将梅冰艳纷乱的内力一一调整好。
两人全神贯注地疗伤,不一会儿,已入忘我境界……
忽听有脚步声轻轻传来,门已被轻轻推开,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持剑的白衣人。
卫紫衣头上冒着紫气,疗伤已到了紧要关头,此时稍有分心,必然走火入魔。
白衣人的剑,已扬起。
剑光一闪,疾刺向卫紫衣的后心,卫紫衣纵是着急,也不敢分心迎战,他勉强地挪动身形,剑已从肋下穿过。
剑一抽出,血就跟着射出,那血受体内内力之逼,更加如飞矢般冲激而出。
持剑人大笑,连足内力,又一剑向卫紫衣的后头刺去。
这一刺挟带风声,势道极劲,梅冰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深知此时若出击,必使卫紫衣内力无从宣泄,会受重伤,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剑光闪动。
卫紫衣内力不停催促,想尽快完成疗伤,同时眉头一耸,迎向剑锋。
剑挟巨大内力从卫紫衣肩头穿刺而过,卫紫衣咬牙承受,将剑上力道化为己力,双手一堆,内力轰然而发,梅冰艳立刻坐起。
疗功因一剑之助,得以成功。
卫紫衣更不迟疑,后脚踢起,持剑人猝然不及防,已被这一脚踢出了门外。
剑刃自肩头滑出,剑锋磨砭着骨头,卫紫衣心力交瘁,更加支持不住,软软地倒在梅冰艳身上。
梅冰艳大急,忙一手贴住卫紫衣心处,内力源源不断输出。
卫紫衣内功浑厚,经梅冰艳内力之助,猛然惊醒,梅冰艳此时已是珠泪涟涟。
“你没事吧?”卫紫衣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着梅冰艳。
梅冰艳鼻头一酸,心中柔情楚楚,不由地趴在卫紫衣肩上“嘤嘤”哭了过来。
卫紫衣强打精神,封住肋下和肩头的穴道,止住了出血,轻轻推开梅冰艳,走到门口。
那个白衣人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已是气绝身亡。
卫紫衣点了点头,顿感大脑一昏,心神恍惚地见明月、明理、明智冲了过来。
明月叫道:“卫施主,怎么了?”
卫紫次微微一笑,道:“没事。”
──明月、明理、明智得来的消息很是不好。
明月道:“那看见宝宝的人叫李三锤,不过李三锤此时已经死了。”他双手合十,喃喃念着经文。
明理道:“师兄说得不对,李三锤此时未必死了,只不过快要死了而已。”
明智道:“二师兄说的也不对,李三锤根本死不掉,因为我临走时给了他一颗小还丹。”
明理大奇,道:“你给他小还丹,我怎么没见到?”
明智得意洋洋地道:“你的猪眼大而无光,别人就算偷了你的钱包,你都看不到的。”
“放屁!”明理大叫。
明月连忙制止,道:“出家人岂可骂人,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佛祖莫怪,明理非有心也。”
明智幸灾乐祸地道:“明月说得有理,明理犯了戒律,该送戒律堂处置。”
明理不服,道:“是你先骂我,我才正当反击,要进戒律堂,该你先请。”
卫紫衣被三个活宝弄得头昏脑胀,清了清嗓子,对明月道:“明月,你说说事情的原委。”
明月是三个人中较为持重的,由他来说较为合适。
明理和明智见卫紫衣开了口,只好闭嘴,只是望着明月,大有不服之色。
明理忍不住,悄声对明智道:“明月的口才还不如我好,干嘛要他说?”
明智一撇嘴,道:“算了吧,你连”金刚经“都念不完,还说口才好呢!”
明理气得一咬牙,明智一瞪眼,两个人看上去,似乎马上又要吵起来了。
卫紫衣苦苦一笑,对明月道:“明月,你快说。”
明月清了清嗓子,端容道:“我和明理、明智赶往洛阳城,去找李三锤……”
“不对!”明智忽地插言。
明月道:“明智师弟,小僧又有何不对?”
明智理直气也壮,洋洋地道:“我们去洛阳城时,根本不知他叫李三锤,你说去找李三锤,岂非不对?”
明月点头道:“师弟说得有理,当时我们的确不知他叫李三锤,但现在为了叙述方便,暂且叫他李三锤好不好?”
明智没有说话了,明理抓住机会,小声笑道:“找碴没找碴,反而去了脸。”
明月继续道:“我们一直找到了”太白酒家“,见李三锤正和一个人恶斗,那李三锤的对手是一个少年,手持东瀛武士刀,武功非常厉害,李三锤一招”大流星飞云“式,却被少年看出胸部破绽,一刀刺胸,李三锤急忙撤锤时,因用力不均,被少年横手一挑,将铁锤挑飞……”
明理忍不住插言道:“我们见李三锤危急,立刻冲了上去,虽然我们不想以多胜少,但为了救李三锤,也就顾不得了。”
卫紫衣点头道:“事出非常,不可以常理论之。”
明理听见卫紫衣称赞,洋洋之色溢于面上。
明智哪肯落后,急忙道:“可是我们三个和他也只不过打了个平手,那李三锤在旁忍不住,又冲了上来和少年厮杀,不想少年一个奇招,将李三锤右肺刺穿,那少年还大叫:”少林寺就会倚多胜少,真正丢脸。“……”
明理急忙道:“我和明智大怒之下,责备了他几句,那少年却哈哈大笑,口不迭声地骂个不停,明月欲和他理论,但少年太厉害,抽不出空来讲话。”
他一口气说下来,差点气喘不过来。
明月悠悠地接着道:“小僧见李三锤有性命之危,不愿恋战,奈何少年武功太高,抽身不得,恰在此时,悟明师叔恰好赶来……”
明理接道:“悟明师叔一见少年就破口大骂,想必以前曾吃了少年一次亏,那少年心虚,一见师叔赶到,就越窗而逃,我深知穷寇莫追,就任他去了。”
明智缓过劲来,又急忙道:“我急忙去救李三锤,连声询问,李三锤终于说出秦宝宝在何处失踪。”
卫紫衣心道:“我的老天,说了半天,才说到正点上。”
明理十分激动,慌忙道:“宝宝是在少室山后坡那个瀑市前失踪的,据李三锤说,是被一个道士推下地洞的。”
明智道:“我们一听他说出宝宝下落,立即赶回来,临走时,我给了他一颗小还丹,师叔在那里照顾他,我就和大师兄、二师兄雇马赶到这里。”
卫紫衣一听到“道士”两字时,心中已是一沉,心想那道士定是凌空子了,凌空子和自己有仇,难怪要陷害宝宝,宝宝和他相遇,恐怕是凶多吉少。
卫紫衣心中愁思百转,沉声道:“我们速速赶到少室山后去,快去搭救宝宝!”
此时他心中已是惘然,宝宝纵不被凌空子害死,也会被体内毒药毒死,反正都是一死,宝宝你……
卫紫衣不忍再想下去,大步走出小店。
梅冰艳关切地问道:“卫大侠,你的伤……”
卫紫衣轻轻皱了皱眉头,忍住身上的剧痛,自然地道:“这点伤不算什么。”
明理惊呼道:“卫施主,你受了伤了,啊,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对不对?”
他急忙取出小还丹,递给卫紫衣。
这小还丹是治伤良药,卫紫衣感激地一笑,取过小还丹,纳于口中。
五个人遂急匆匆地赶往少室山的山后。
──秦宝宝带着两个俘虏又回到了大厅。
此时凌空子和白衣人已成了倒空了的口袋,倒在地上,都望着秦宝宝,希望他能有个好主意。
秦宝宝仍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道:“你们不用担心啦,我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大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
秦宝宝的大哥就是卫紫衣,这在江湖中已是众人皆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