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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卫紫衣,连忙一个大转身,斜跨步,同时手在腰间一触,已解开了银剑。
一柄精光四射的宝剑从身边刺过时,卫紫衣已一剑反撩,削向对手下盘。
这一剑削出,形势大为改观,身后那人已急忙撤剑身退,卫紫衣也已霍然转身。
身后正是那个少年道士,少年道士因偷袭不成反被逼退而气得满脸通红。
卫紫衣爽朗一笑,道:“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小师父何必如此激动?”
少年道士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咬着牙,一字字地道:“卫紫衣,少要伏芒凌人,在下纵死在你手,今日也要讨还一个公道。”
“公道?”卫紫衣轻轻叹息,道:“不知卫某何时得罪阁下,致令阁下大冒无名之火?”
少年道士凌空子道:“你总该记得”三眼太岁“风陵火这个名字吧?”
“风陵火?”卫紫衣眉头已皱起,这个名字他怎能忘记?
“金龙社”初创之际,社中鱼龙混杂,一片混乱,致使一些邪诡之徒乘机而入,风凌火正是其中一个。
风陵火本是四川人士,“三眼太岁”是因为他为人多诡诈,而使江湖人士为他取了这个绰号。
风陵火初时是一个山寨之王,后因山寨被敌所据,不得已而投奔“金龙社”,“金龙社”当时正在用人之计,遂收录了他。
不想事过不久,风陵火故态复萌,竟勾结“金龙社”当时的一个大对头,杀得“金龙社”一个措手不及,几令“金龙社”丧失元气。
卫紫衣对这个人又怎能放过?
当下,卫紫衣淡淡地道:“在下平生手刃恶人无数,唯风陵火最为该杀,这个人我怎会忘记?”
凌空子双目如毒,一张俊脸涨得紫红,大叫道:“杀父之仇不报,何为人子?卫紫衣,我和你拼了!”
剑光腾起,刺向卫紫衣的咽喉。
卫紫衣已看出这一剑因起手过急而造成一时抬得过高,这样,胸口空门已露。
此时,卫紫衣若一剑剌出,凌空子必死无疑。
但卫紫衣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轻轻地一挥,避过此招。
梅冰艳早已停止悲伤,目不转睛地注意这边的动向,在她眨眼之际,卫紫衣和凌空子已交换了七招之多。
梅冰艳武功不甚高,上次救卫紫衣时,那招长鞭刺扫,纯属情急而已,如今见卫紫衣和凌空子争斗,不由大感奇怪。
那卫紫衣竟是一副步步退守,无力进攻之势,而凌空子却剑气如虹,势不可挡。
卫紫衣这是怎么了?是伤势末愈而无力招架?抑或是卫紫衣心有不忍而故意放……
第二回 陵墓奇遇
卫紫衣的确是不愿伤害凌空子,风凌火固然该死,凌空子却不该死。
一个人为报父仇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不仅值得原谅,而且值得尊敬。
所以,虽然卫紫衣随时可以一剑洞穿凌空子的咽喉,却并没有那样做。
凌空子手中剑使得泼风似的,但总是被卫紫衣轻描淡写地化解掉,凌空子自己也看出,卫紫衣是在让自己。
凌空子是个性格倔强,且心高气傲的少年,他将卫紫衣的相让曲解成一种轻视。
轻视就是污辱。
凌空子暴跳如雷地叫道:“不要你让我,卫紫衣,有本事你刺死我吧!”
卫紫衣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天帝击鲧而留禹,何意也?”
卫紫衣说的是一个典故,洪荒时代,因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地倾,大水,鲧受天帝之命治水,盗息壤而用,致使水患更厉,天帝怒,杀鲧,鲧死,生禹,天帝仍用禹而治水,水患遂除。
卫紫衣的话实际上是说,父亲有罪,儿子无罪,又何必杀儿子呢?
可惜他的一片好心在被仇恨之火完全毒化了的凌空子身上,是毫无作用的。
凌空子此时心中除了报仇,再也没有别的。
卫紫衣落入两难境界,杀固不忍,不杀则自己永无宁日。但卫紫衣很快想到,自己的仇人多得很,杀不胜杀,反正那种天天生活在危险中的日子自己已经过惯了。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见凌空子一剑刺来时,便一搭一绞,凌空子的长剑已脱手而出,“嗡”的一声,如青龙入海,落入深潭中。
手中失了剑,凌空子一下子愣愣地立在那里,满怀着刻骨仇恨的眼睛盯着卫紫衣,久久才道:“卫紫衣,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这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
卫紫衣淡淡一笑,道:“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不怪你,只是以你的武功,今生难以超过我,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怪你。”
凌空子黯然无语,默默地看了卫紫衣一眼,目光中,已不仅仅是仇恨。
他没想到卫紫衣会不杀自己,没想到卫紫衣会说出那种话来。
默默地走入森林中,凌空子坐在一棵大树下发呆。
他想得很多,想起儿时父亲的慈爱,练武的艰辛,还有那日日啃噬心脏的刻骨仇恨。
他记得自己乍听到父亲的死讯是在十岁时,十岁的孩子已经很懂事了。
从十岁起,仇恨就深深地刻在心中,从十岁时,凌空子就不再有童年了。
仇恨,促使他每天很早起来,伴着星月朝露苦练,有时练得浑身发麻,有一次雪夜练剑,还差一点死掉。
可是,这十年来所做的努力,简直是毫无用处,卫紫衣的武功高深如海,也许真如卫紫衣所说,自己再练个一辈子,也毫无用处。
为人之子,却不能替父报仇,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十年艰辛,毫无作用,自己分明无用到了极点,活在世上岂不徒遭人取笑?
凌空子想到了死。
一想到死,凌空子的心灵微微一震,像他这样年纪,本不该想到死的。
可是他现在已万念俱灰,不死又能怎样?
解下腰带,系在树上,换了个活扣,凌空子黯然神伤了一会,喃喃地说:“父亲,孩见不孝,今生报仇无望,不如早早随父亲去吧!”
只因从小性格偏激,此时一旦受挫,立时想到了死,凌空子已将脖子伸入绳套。
脚下一蹬石块,绳扣立刻勒紧,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立刻让凌空子后悔了。
死,原是这般痛苦,凌空子对即将来临的死亡顿生恐惧。
忽觉脖子一松,身体“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凌空子大喜,为死而复生而大喜。
有人救自己,真该好好谢谢这个人。
他上吊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上去就下来了,却是从死到生走了一遭。
此时他睁着眼睛,急欲寻找自己的恩人。
恩人是个小孩。
哇,好一个粉雕玉琢、雪肤玉肌的玉娃娃!
额头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殷红欲滴,一头长长的黑发束在头上,上面还嵌了一块人世罕见的“苍犀角”,眼睛又黑、又大、又亮,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精灵古怪和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
这自然是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的秦宝宝。
凌空子愣愣地看着秦宝宝,心里觉得好生奇怪,这里是莽莽森林,怎会有小孩?
瞧这小孩的装束、举止、相貌,也分明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不是山里的野孩子。
莫非天底下真的有神仙?而这小孩就是个小神仙?
秦宝宝嘻嘻地一笑,道:“小道士,你是不是怀疑我是神仙呀?”
凌空子极为惊骇,更坚信了这一点,不是神仙,又怎知自己的心中所想?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秦宝宝更加得意了,大眼睛灵光闪烁,笑道:“嗯,在这样一种地方,忽然看到一个原本在城里才能看到的小孩,自然会胡思乱想了,告诉你,小道士,我可不是神仙,当神仙可不好玩了,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里,多没意思。”
凌空子本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刚才从死到生转了一遭,一时想不过来而已,此时心中一定,便恢复了智慧。
凌空子极为诚恳地道:“不管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
秦宝宝笑道:“小道士可真有意思,你刚刚明明是自己想上吊的,这说明你死志已定,我救了你,原来准备挨骂的,可是现在你居然对我称谢,说明你对上吊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有时候可就来不及了,看来古人所说凡事须三思而后行是很有道理的。”
凌空子越听越奇,觉得面前这个小孩真不可以常理视之,他还是一个智者呢!
江湖中,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个天才儿童来?
饶是凌空子也是舌绽莲花的人物,一遇到秦宝宝,也只有受训的份了。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个孩子,尤其是在自己上吊的时候,凌空子觉得自己并不总是倒霉的。
只是,秦宝宝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原来,自张散之遭无名刺客刺杀身死后,秦宝宝顿觉万念俱灰。
张散之既死,裕贞子又找不到,秦宝宝认为,自己已是无药可救了。
他躲到自己的屋中哭了半天,忽然想到,自己在临死之前,可一定要见一见大哥。
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念头一起,就悄悄地溜下了少林寺。
对于溜走的经验,秦宝宝可丰富得很,再说少林寺又不像子午岭那样戒备森严。
溜下山后,不知到哪里去找卫紫衣,忽地在街上看到一张布告,便按照布告上所说的卫紫衣可能藏身的方向追了下去。
如此一折腾,离毒药的发作期已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对于死,秦宝宝想得并不严重,毕竟是小孩子,对于死亡的恐惧,还不如老年人来得真切。
年纪越大,就越怕死,换言之,年纪越小,就越不怕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所谓的义气,在少年人中最可推行的缘故。
少年人可以轻生死,年老人却不行。
虽然离死只有三天,秦宝宝也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哭过几回,倒没怎么深想。
他只是心中渴望见大哥罢了。
唯一遗憾的是,纵是如愿以偿,见到了大哥,也只是最后一面,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秦宝宝的悲哀,也大多源于此了。
凌空子向秦宝宝再次道谢后,问道:“恩人,请问你一个人来这里所为何事,在下是否可以帮忙?”
秦宝宝道:“我是来找大哥的,我找了好几天了,总是没见到,这你倒是可以帮我忙的,据说我大哥就在这附近,也许你真见过。”
凌空子道:“你大哥长得什么样?”
秦宝宝将卫紫衣的相貌叙述了一遍,凌空子不由极为震惊。
他脱口而出,道:“你大哥就是卫紫衣?”
秦宝宝道:“不错呀!”
卫紫衣既是这小孩的大哥,那这小孩必是秦宝宝无疑,人家都说卫紫衣有一个宝贝弟弟,人见人喜,不想竟是面前刚刚救了自己的小孩。
凌空子顿时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中。
江湖中人都知道卫紫衣对秦宝宝爱逾生命,若想对付卫紫衣,利用秦宝宝,无疑是个好方法。
可是这个方法对凌空子来说,决心就不容易下了,秦宝宝刚救了自己,自己又怎能翻脸无情,不利于秦宝宝呢?
但是,父仇深似海,对卫紫衣的仇恨不可不报,自己若不利用秦宝宝,便无法可想。
一时之间,凌空子不禁踌躇起来,良心和仇恨交战着,令凌空子迟迟拿不定主意。
他这边在沉默不语,脸色明暗不定,早引起了秦宝宝的怀疑。
“这家伙看上去不像个好人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