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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痴痴地望着秦宝宝的绝顶轻功,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了。
秦宝宝离了河岸,径直向“六和居”走去,一边走,一边偷笑,演戏可真好玩。
他走在人群中,人们不由啧啧称奇,谁家这么有福气,生出这么个玉人似的孩子来!
对众人惊奇的目光秦宝宝早就习惯了,反正看又看不去一块肉,索性就大大方方地给人看。
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他就到了“六和居”。
“六和居”是夫子庙最大的茶楼,装饰就不用说了,茶点味道好。
秦宝宝不喜欢喝茶,可是对点心大感兴奋,什么千层糕啦!鸭血汤啦、汤圆啦,简直不够他吃。
他一高兴,就会把所有的点心都点了一份,至于吃多少呢,那就不用提了,反正每样点心咬上一口,其他的只好搁在那儿了。
一到楼上,秦宝宝就感到楼上的所有人都在注意自己,小脑袋晃了两晃,忽地又想起个点子来。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啪”的一声,丢在桌上,这个举动立惊四座,谁见了黄澄澄的黄金不眼红?
我们的秦宝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好恨啊,好恨!”
一边喝茶的茶客中,有四五个武林人物,其中一个佩刀的大汉问道:“小朋友,恨什么啊?”
他是吃饱了喝够了,闲着无聊,见秦宝宝怪异的举动,于是有此一问。
见有人上钩,又是个江湖人,正合心意,秦宝宝于是一指金叶子,问道:“这是什么?”
佩刀大汉笑道:“当然是黄金。”
秦宝宝道:“黄金算不算好东西?”
佩刀大汉笑道:“当然是好东西,是最好的东西,又可以买衣服、买酒,甚至还可以买女人。”
秦宝宝暗暗点头,小道:“嗯,又不是一个好东西,又是酒,又是女人的,正好是合适的人选。”
当下一抹鼻子,秦宝贺装出痛苦的样子,嘤咛道:“可是,就是这些好东西害得我家破人亡、兄弟离散。”
佩刀大汉虽好酒好女人,但这是江湖人的本色,其实心地也不算太坏,侠义之心还是有的。
当下一拍桌子,道:“小朋友,不要哭,有什么苦衷尽管对我说,在下”霸王刀“周通为你报仇。”
秦宝宝止住悲声,眨了眨乾巴巴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能帮助我?”
“霸王刀”周通一拍胸膛,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恶人,周通上前就是一刀。”
秦宝贺叹了一口气,一副轻视的样子,道:“哎,算了,你恐怕是口头说说而已,心里哪肯帮我,我和你萍水相逢,你又何必为我和人拼命呢?”
说罢,又掩起脸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通是个急脾气,见面前这个小孩不相信自己,若是个大人,早就劈面一刀,面对小孩,却又不好发作。
他一见秦宝宝哭得伤心,更是心烦,胸中一口气没法出,“砰”的一声,一拳把桌角打碎。
秦宝宝闻声一惊,抬头一看,道:“这桌角怎么碎了?”
周通被他问得不好意思,讷讷地道:“是我打的。”
秦宝宝奇怪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桌子,桌子碍你什么事了吗?”
一席话把大汉说得笑又不是,哭又不是,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秦宝宝又问了一句道:“真的是你打的?”
周通大声道:“是又怎样?”
刁钻古怪的秦宝宝,把他问得无言以对,说这几个字时,已憋了一肚子气。
秦宝宝却很开心地笑道:“这桃木桌子这么硬,却被你一拳打碎,你的功夫可真不赖。”
周通一肚子气马上又化为洋洋得意,笑容满面地吹嘘道:“牛皮不是吹的,别说这桌子,就连三块大青石垒起来,我一掌也能把它们击碎。”
秦宝宝啧喷称赞道:“真是好功夫,瞧你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二了。”
周通是江湖人,知道这顶大帽子烫头,若传了出去,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须知江湖人最重虚名,别说你自称天下第一,就算你自称金陵第一,别人听了也会不服气。
用通慌忙挥手,急道:“可别瞎说,传了出去,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秦宝宝点头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的武功真的还可以,若是帮我的忙,估计没有问题。”
把金叶子一堆,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两个人,这些东西就全归你。”
周通见了金子,早已动心,舔了舔舌头,问道:“找两个人?什么人?”
原来秦宝宝担心和尚、道士武功厉害,还想为大哥卫紫衣找两个帮手,所以用计钓周通上钩。
秦宝宝叹了一口气,又编起故事来,道:“哎,一言难尽,我本来有美好的家庭,父母、姐妹一大堆,虽然太热闹,但日子过得也蛮开心的。”
这句话不免触动心事,想起自己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唯有大哥卫紫衣对自己极好,但自己总是个孤儿,想起来,不由眼圈一红,更增加故事效果。
秦宝宝很感伤地又道:“可是因为家里太富不免遭人眼红,有一个和尚、两个道士趁夜洗劫全家,家人皆被杀害,若不是我由一个老家人掩护,如今哪有命在。”
说罢,用力一摆头,愤怒道:“那和尚、道士害我全家,奈何我人小力单,报仇无望,我曾发誓,若有人为我报仇,便把所有的家财献出。”
周通听着听着,一方面深为同情,一方面颇为秦宝宝的决心感动,另一方面更为金子动心。
当下一抱拳,道:“小朋友,你若信得过我,周通和我的兄弟一定为你报仇。”
他瞟了一眼金叶子,又道:“至于酬劳,分文不要,行侠仗义乃江湖人本份。”
漂亮话他自然会说,见秦宝宝孤身一人,金子肯定赖不掉,又行了侠,又得了金子,岂不两全其美?
秦宝宝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跪下来似的。
周围众人见一个孩子如此义举,怎不感动?立时又走过来几个真正行侠仗义,不要金子的好汉。
秦宝宝见计策顺利,心中好不得意,于是便将和尚、道士的相貌形容一番,然后又叔叔伯伯地甜甜地叫了一气。
周通见人一多,金子恐怕不够分,深恐别人先报了仇得了金子,连忙走出“六和居”,一路上,见到和尚、道士就拼命地瞅,恨不得所有的和尚、道士都变成秦宝宝所说的那样子。
第五回 鸣玉坊遇险
且不管一群人纷纷嚷嚷地满城找和尚道士,再说卫紫衣,自从到了金陵城,就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下。
深知此行艰难,住下后,他和席如秀到一处叫“来不得”的酒楼。
这是“金龙社”在金陵的一个秘密据点,因为金陵偏离总社较远,无力顾及,所以只设一个据点,而没有建立分舵。
金陵的首领姓王,叫王临空,善用飞索、铁锤,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兵器,到了他的手上,却成为杀人的利器。
表面上,王临空是“来不得”的老板,手上十个伙计中,只有五个是“金龙社”的人。
见到大当家到来,王临空自然喜出望外,将卫紫衣和席如秀领到秘室,又吩咐准备了极为可口的酒菜。
喝了一杯酒,吃了一点菜,卫紫衣问道:“王首领,本社有十一名弟兄,连同侠盗方自如皆在金陵失踪,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王临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关于这件事,我为了一份报告送往总社,大当家想必没有见到。”
卫紫衣道:“我一接到金陵失事的消息,就立刻下了子午岭,你的报告我没有见到。”
“这就难怪了!”王临空道:“这件事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个弟兄在临死前来到我这里,我从而得知了这一切。”
卫紫衣道:“你说。”
王临空道:“方大侠跟踪柳随云来到这里,忽地在一间妓院中失踪,也就是说,柳随云自进了妓院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卫紫衣皱眉道:“所以方自如也进了那间妓院,想一探虚实?”
王临空道:“不只是方大侠,有七位兄弟也化装成嫖客一同进了那家妓院。”
卫紫衣道:“另外四位兄弟呢?”
王临空道:“另外四位则化装成各式小贩,在门口守候,可是他们从清晨等到深夜,也没见八个人出来,到了午夜,为了避免怀疑,他们不得不撤离,在回客栈的路上,却遇到了截杀,一名弟兄在同伴掩护下,得空放出笼子里的鸽子,他在放鸽子时,其他的三人已死。”
卫紫衣深深地震惊了,虽然王临空只是寥寥数语,但当时战况的惨烈已可想而知。
王临空也在深深地叹息,道:“那名兄弟见其他人死去,遂拼命杀出,想尽方法摆脱追杀,到了我这里。”
席如秀道:“那间妓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王临空道:“秦淮河边,妓院如林,但最有名的一处却是”鸣玉坊“。”
席如秀曾到过金陵,自然也知道“鸣玉坊”的名字,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当家,看来我们要去”鸣玉坊“一趟了。”
王临空连忙制止,道:“”鸣玉坊“中,已损失八个人,望大当家三思。”
卫紫次微微一笑,道:“方大侠虽在那里失踪,但我去并没有关系。”
王临空道:“为什么?”
席如秀接口道:“方自如他们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在跟踪柳随云时必为对头所察,故而失手,而我们来这里并无任何人知道,除非”鸣玉坊“不做生意,否则,我和大当家去,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王临空笑道:“”鸣玉坊“日收斗金,怎舍得不做生意。”
从“来不得”走出来,席如秀忽地想起一件事,问王临空道:“王老板,你这里为何叫”来不得“?”
王临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古里古怪?”
席如秀笑道:“这个名字是古里古怪,我若不感到奇怪就不会问你了。”
王临空道:“连你都奇怪,别人自然也一样,一奇怪,就想来看一看,看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其实还不错,是可以来得的,这样,本店的生意不就好起来了吗?”
席如秀和卫紫衣不由相视一笑,看来这个王首领对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
谈谈笑笑,正准备离开,忽听有人叫道:“前面那个穿紫衣的和那个胖子,快我站住!”
卫紫衣微微一惊,停下了脚步,初到金陵,对手就知道了吗?那这对手也实在太可怕了。
卫紫衣先用目光示意王临空进去,因为他不想让金陵的这个点有所暴露。
王临空会意地离去。
卫紫衣缓缓转身,凝目一看,只见从巷口里走出三个人来,一个和尚和两个道士三个人的年纪都已不小,和尚发眉皆白,倒也宝相庄离,两个道士虽着一身破袍,但目中却精光外露。
一瞥之间,卫紫衣已明白对手的武功非同泛泛,轻轻吸了一口气,劲力已布满全身。
席如秀仍是笑嘻嘻的,无论对付任何对手,他总是保持笑容,因为笑容会使对手松懈。
如果他知道三个武功很高的对手竟是秦宝宝唆使而来,不知还会笑否?
和尚和道士都是一副喜气洋洋之色,他们皆庆幸运气不错,不到一天时间就找到了香主师兄交代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