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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无法想象。
想到“痛禅和尚”的功力,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贯主人说要借在下之手摧毁‘卫道会’?”
“不错!”
“为什么?”
“很简单,敝主人也想解除这份威胁。”
“可是在下没有这份自信?”
“敝主人已有安排。”
“什么安排?”
“你可以自由出入‘卫道会’总坛,且是该会上宾,是吧?”
“在下不否认。”
“所以,你可以成功……”
“朋友不要再绕弯子了,干脆说出来吧?”
“并非绕弯子,而是话必须先说清楚,你下手之时,得选最适切的时机,‘痛禅和尚”
与‘卫道会主’必须同时在场,毁了这两人,其余的不足虑了。”
徐文既振奋又困惑,激动地道:“如何下手?”
陌生汉子目光朝四下一扫,然后从贴身取出一个小布袋,道:“你自己看吧。”
徐文接了过来,拉开袋口,向内一张,骇然道:“‘五雷珠’!”
陌生汉子阴阴一笑道:“不错,正是‘五雷宫’镇宫利器‘五雷珠’,此珠威力谅来你已知道,三丈之内神仙也难幸免!”
徐文持袋的手有些发颤,这的确是毁灭仇家的极佳利器,此珠在手,何畏“痛禅和尚”
的“先天神功”,如果机会凑巧,“卫道会”一干高手,将无一幸免。
俊面上满是杀机,内心充满了快意恩仇的愉悦。
这神奇而诡计的转变,又是始料所不及的。
他已无暇去分析对方的动机,报仇,是自己的唯一大愿,只要能报仇,付出些代价又算什么,何况母亲被劫持在对方手中,即使对方没有提出这两利的条件,而另索苛酷的代价,自己一样莫奈其何。
“贵主人说事成之后,还家母的自由?”
“一点不错,还公开一切秘密。”
“有什么保证?”
“只此言语便是保证。”
“这……”
“姓徐的,如果敝主人有意玩弄奸谋,任何保证都是空的,第一、令堂在我方控制中,第二、你明我暗,第三、掌握了你的来历,便是掌握了你的生死!”
徐文悚然而震,对方说的全是事实,不容否认,猜想对方主人,必是个不可一世的恐怖人物,假自己的人,除去了劲敌,佛心又已落入对方手中,一旦练成佛心所载神功,势将天下无敌,对方的野心雄图,已不言可喻了。
陌生汉子又道:“‘五雷珠’威力极强,如使用的时机得当,稳赢不输,用时只消用力掷落即可。”
“这一点在下省得!”
“如此祝你马到成功,再见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掠而逝,身法玄奇得惊人。
当初,他以为“妙手先生”的身法是当今第一,现在看起来却未必了,对方一个手下人已具如此身手,其主人可想而知,的确,武林中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把“五雷珠”小心翼翼地置入怀中,心里上似乎有了一层保障,此去桐柏山,将是最后一次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向“轿中人”等抖露身分,否则这目的将难以达到。他想到“痛禅和尚”手接“五雷珠”的一幕,不由不寒而栗,如果自己企图败露,对方有备的话,成败就很难说了。
母亲知道自己此次的行动吗?骨肉天性,他不禁潸然泪下。
此次如果不幸失败,必横尸桐柏山无疑。他并不怕死,父亲死了,多少家人死了,多少“七星帮”弟子死了,自己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血海深仇岂能让它沉沦呢?
上官宏、“卫道会主”、“痛禅和尚”是主要目标,自己如何制造机会,使三人无一漏网呢?
即使目的达到应付其余高手,无疑的是一场艰苦酷烈的搏战。
不久前,被“五雷宫”破坏了前关,业已恢复旧观,势派反而更宏伟。
徐文甫抵关前,一个蓝衣人迎了上来。对方,正是“卫道会”总管古今人,徐文在该会第一次开刑堂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由于他,徐文想起“七星堡”总营方炳照,身分败露,被按律处死的那一幕,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头翻涌起来。
古今人一个长揖,笑吟吟地道:“少侠辛苦了,区区奉命迎接!”
徐文心头一动,暗想,看来“轿中人”已经如约安排自己与上官宏见面了,心中又是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谦恭的神色道:“不敢当!不敢当!”
古今人侧身摆手做出一个肃客之状,道:“少侠请!”
“阁下请!”
“请勿拘利,区区是奉命迎宾?”
“如此有僭了!”
穿过头关,关门外已备了两骑骏马,徐文略作谦让之后,翻身上了马,拦缰向总坛方向奔去,心中却有如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想着,此去该如何措辞,因为“轿中人”对自己的身分业已起疑,“痛禅和尚”是否已经回山?自己该以什么办法促成仇魁聚在一起,以便下手?
顾盼间,来到总坛之前,有人接过马匹。
徐文在总管古今人陪同之下,直入客舍大厅。
“卫道会主”早已迎侯,落座之后,“卫道会主”向古今人道:“古总管,准备酒筵,并请各位客座及护法作陪!”
“遵命!”
古今人施了一礼,并向徐文道了声:“失陪!”退出厅去。
徐文内心暗地振奋,这的确是求之不得的事,机会不招自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下手场面了,只不知所谓客座与护法是否有“痛禅和尚”在内?自己所知,“轿中人”、“无情叟”、“丧天翁”、“彩衣罗刹”这帮怪物是在数的。“轿中人”
从未露过面,不知今天是否以真面目出现……
“卫道会主”沉缓地开了口:“小友来意本人业已知道,只是有个问题盼小友坦诚相告?”
徐文镇定了一下心神,道:“会主有话请提出!”
“卫道会主”平板的面目一无表情,声音却微显激动。徐文既已知对方是易了容的,并非本来面目,便也不在意。
“上官宏曾受小友救命之恩,他本人没齿难忘,小友坚持要见他,说是为了与‘七星帮主’徐英风一段恩怨,所以,不得不请问小友,小友与徐英风到底是何渊源?”
徐文面对仇人,不由暗地切齿,但,他现在不能抖露身分,否则此次的计划便将幻灭了,当下沉缓地道:“这一点可否容在下见到上官宏之后,当众宣布?”
他提出这要求是有深意的。
“卫道会主”皱了皱眉,道:“不能先对本人透露么?”
“在下认为时机不适切。”
“时机?小友这句话似有深意?”
徐文心头一凛,道:“可以这么说!”
“好,本人不勉强小友,不过,本人倒想先代上官宏说说恩怨经过……”
这在徐文正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即道:“在下洗耳恭听!”
他期待这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机会,他所知的是上官宏与父亲有杀妻灭嗣之仇,至于实情,却不得而知,他也问过父亲,但父亲却讳莫如深,现在,对方主动提出,正合心意。
“卫道会主”眼中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沉重而缓慢地道:“事件回溯到二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个芳名四播的美人,叫祝艳华,她,便是上官宏的妻子,男才女貌,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同道……”
徐文想及上官面上的疤痕,疑惑地“噢”了一声,以他的记忆,女貌不知,男才却未必。
“卫道会主”顿了一顿,又道:“有一天,祝艳华忽地失踪了,上官宏起初不以为意,认为她有什么事出外耽搁了。可是,一连数天不回,上官宏感到事非寻常,夫妻婚后,形影不离,这说明了她业已发生了意外,而且,祝艳华这时业已怀了数月的身孕……”
“哦?”
“于是,上官宏丧魂失魄地浪荡江湖,寻找他的爱妻,内心的悲痛,实在非局外人所能想象。不久,他得到了线索,祝艳华被‘七星堡主’徐英风掳劫……”
徐文的面色变了,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自觉地又“噢”了一声。
“卫道会主”咬了咬牙,继续遭:“‘七星帮’人多势众,‘七星堡’在武林中犹如遗世绝域,徐英风功力深不可测,上官宏要想救出妻子,比从虎口里夺羊还要困难,伉俪情笃,而且妻子腹中孕有上官氏之后,他在万般无奈之中,毁容变貌,投入‘七星堡’……”
“以后呢?”
“他入堡之后,处处小心翼翼,博取徐英风的欢心,以他的才华,当上了‘七星堡’的师爷,与原来的七大高手,并称为‘七星八将’……”
徐文呼吸也为之急促起来,他虽身为少堡主,但因从小被隔离教养,对堡中的一切,懵然无知,这听起来,有如秘辛珍闻。
“一晃数年,上官宏业已侦知妻子被徐英风占为第三夫人,他悲愤妻子的失节,徐英风的卑恶,但,内外一院之隔,他始终无法与妻子谋面,又念及那已出生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婴孩,如不见她一面,的确死不甘心,他只有等待,忍耐……”
徐文忍不住脱口道:“这是事实么?”
“卫道会主”目中闪射出栗人的恨火仇焰,切齿道:“当然!”
“以后呢?”
“有一天,机会来临,他与妻子见了面,才知道爱妻忍辱偷生,是为了上官氏一点骨血,也希冀能见丈夫一面……”
“上官宏有后人留在堡中?”
“起初是一个谜……”
“谜?”
“祝艳华临盆之后,婴孩随即被带走,她本身也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骨肉是生还是死,为了这,她苟活下来。那一次与丈夫见面,事为徐英风所悉……”
“啊!”
“徐英风的确够毒辣,够残忍。他当场没有发作,事后设宴与上官宏谈判,他答应让他夫妻破镜重圆,并承认自己是一时之错……”
说到这里,“卫道会主”面上的肌肉起了急剧的抽搐,声调也变得暗哑,但那恨毒之气,却流露无遗。
他是激于义愤?抑是……
徐文的内心起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波动,一方面,他感到仇恨的紧压,一方面又因父亲的生前作为而感到羞惭。
“卫道会主”似乎也在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接下去道:“上官宏内心并不稍减夺妻之恨,只是他不得不低头,这席酒,在异样的气氛中过去。散席之后,徐英风命‘七星八将’之首的周大年送上官宏出堡,明是相送,实则是要周大年取上官宏性命……”
“结果上官宏没有死?”
“嗯!周大年与上官宏私交极厚,为人也与其余六将不一样,十分不耻徐英风所为,于是,他揭露了这毫无人性的谜底……”
“揭露了什么?”
“徐英风杀害了祝艳华,那一席酒便是人肉之宴……”
“砰!”茶几被击成一堆木屑。“卫道会主”目瞪如铃,惨厉地吼道:“小友,这是豺狼之行,是人,怎能做得出来!”
徐文全身起了一阵寒栗,真是事实么?父亲真的如此无人性么?这的确是前所未闻的惨酷行为,以人肉作宴……
“卫道会主”的眼珠几乎脱眶而出,以痛极呻吟的音调道:“小友,上官宏吃了他爱妻的肉……”
徐文脱口狂叫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徐堡主不可能做这酷毒的事!”
“可是事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