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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佛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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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会做的!”
  “好,我们父子不能公开在一道,以便隐秘你的身分,有事我会派人连络……”
  “爹,还有件事……”
  “什么事?”
  “关于开封府求亲……”
  “家破人亡,不谈那些了。孩子你珍重,为父的要走了!”
  话落,人已飘然而逝。
  徐文想起“天台魔姬”说过,她曾在锦饱蒙面人头上留了记号,自己适才却忘了查证,当然,对父亲生疑是很可笑的事,但应该把这事告诉他才对,他也可以凭这点找出冒充他的人……
  骨肉离散,有家难奔,这实在是人世间最凄惨不过的事。
  他痴痴地兀立昏暗的林中,极力整理如乱麻般的思绪。
  父亲的计划是什么?
  自己该如何采取行动?
  何处去探寻母亲的下落?
  元凶上官宏匿身何处?自己已经知道他是父亲的对头,却任퓐地救了他,实在是荒唐,如果自己早有现在的思想,当不致铸此错事?
  想到仇家,他不禁大感沉重,已知的,每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要谈报仇确非易事,而父亲却又似有什么隐衷,不肯道出结仇经过……
  他也想到了红衣少女方紫薇,本来他对红衣少女与“聚宝会”少会主白衣少年的交往,既愤且妒,现在这意念消失了,因为方紫薇自承是“卫道会”半个主人,而“卫道会”的一帮人物,是血洗“七星堡”的凶手,那方紫薇当然也是仇人之一,情与仇是不并存的。
  于是,他不期然地想起了蒋明珠,他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了蒋明珠所赠的翠玉耳坠,凭这耳坠,可以在大河南北钱庄行号,随意取钱,说起来,这是无价之宝。
  他到此刻,才看清了这耳坠并无出奇之处,与一般玉坠并无二致,反复审视,依然看不出奥妙所在,难道蒋家不怕有人仿造这耳坠行诈?
  蓦地——
  一条人影,电闪掠来,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有如幽魂鬼魅。但徐文并非庸手,几乎出自本能地施出了杀手,人影连停都未停,疾闪而逝。
  徐文为之心头巨震,忽然发觉手中的翠玉耳坠,业已不翼而飞。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耳坠如落入江湖宵小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可能对方早知蒋明珠赠耳坠的事,暗中窥视已久徐文大喝一声:“鼠子敢尔!”
  身形猛地弹射而起,向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时在黑夜,林深树密,视线模糊,要追一个具有如此身手的人,根本半丝希望也没有。
  追出林外,大地一片迷蒙,哪有半丝人影。
  徐文气得浑身直抖,沮丧地停了身形,但更多的却是骇异,第一次,他的杀手失了作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作何高手,除非不中,中了必无幸理,然而这人影意外地全身而退。
  除了父亲之外,他想不出江湖中还有谁能在中了自己杀手之后,仍能不毙命当场的,这未免太可怕了。
  是谁,能无视于自己的杀手?
  莫非又是“卫道会”中人的杰作?
  那人影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分辨对方的身形。
  将来如何向蒋明珠交代?
  这是最大的问题。
  知道自己持有这耳坠的,只有“天台魔姬”一人,然而“天台魔姬”并不能抵当自己的杀手。
  他后悔当初应该拒绝接受,然而已于事无补了。
  正自六神无主之际,耳畔突传破风之声,只见一条人影,从数丈外飞驰而过。
  徐文心中一动,大喝一声:“站住!”
  人影应声而停,徐文扑了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对方赫然又是“天台魔姬”,这真有些阴魂不散了。
  “天台魔姬”脆在生地道:“兄弟,若非你发话招呼,我们就错过去了!”
  徐文心中正烦,没好气地道:“大姐是追我来的?”
  “是呀!”
  “有何见教?”
  “你似乎很不高兴?”
  徐文心念忽地一动,想起她师父青衣蒙面妇人,耳坠被夺,莫非是那妇人所为,以对方的莫测身手,的确大有可能,而且知道这秘密的,只她一人,难保她不告诉她师父,财帛动人心,那耳坠可说是无价之宝,当下冷冷地道:“令师呢?”
  “家师?”
  “嗯,那青衣蒙面的女人!”
  “兄弟,家师生性怪僻,会场外林中所发生的事,请勿介怀!”
  徐文心里冷笑了一声,口里淡淡地道:“小弟并未放在心上。”
  “那就好了!”
  “请问令师尊号?”
  “这一点请你谅解,家师不愿提及她的名号,她已数十年不履江湖了。”
  徐文一窒,毫不放松地道:“然则令师此番东山复出,是有所为的了?”
  “是的,不过,那是她老人家的私事。”
  这一说,徐文不便再追问了,一转话题道:“令师仍在山中么?”
  “不,她老人家与‘丧天翁’那怪物大打出手,事后即离,没有参与宴会。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有一点!”
  “可以告诉大姐我吗?”
  “日前蒋明珠姑娘赠与小弟的翠玉耳环,刚才被人夺走了。”
  “什么,夺走?”
  “是的。”
  “有人敢从‘地狱书生’手中夺物,是活得不耐烦了。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徐文双目在暗夜中闪出寒星般的光芒,直照在“天台魔姬”的粉面上,似乎要看澈她的内心,看她是不是故作姿态,抑是语出至诚。口里不疾不徐地道:“那人身手惊人,我竟然看不出对方的身形容貌!”
  “天台魔姬”声音中充满了骇异之情,道:“那会是何路人物?”
  “小弟想不透。”
  “对方可能知道那耳坠的价值,不然不会下手……”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天台魔姬”若有所感地道:“兄弟,莫非你疑心是家师所为?”
  “我没有这么说。”
  “兄弟,这一点大姐我以生命担保,家师决不屑为。”
  对方的郑重态度,使徐文不能不信,他本待说出那人影在自己杀手之下,夷然无损这一节,但顾及泄露本身秘密,只好忍了回去。
  “天台魔姬”低头一阵思索之后,道:“兄弟,那人影是否身法奇快?”
  “是的,有如幽灵鬼魅!”
  “难道……会是他?”
  “天台魔姬”略一沉吟之后,道:“你听说过‘妙手先生’其人否?”
  徐文一颔首道:“听说过,据说此人行踪飘忽,精于易容,很少见过他的真面目……”
  “论身手,当今之世,能与‘妙手先生’匹敌的,恐怕没有几人,而且他的一双空空妙手,简直可偷星摘月,一身功力,也是诡异莫测。”
  “大姐认为是他所为?”
  “只是臆测。”
  “如何才能寻到此人?”
  “很难,但……
  “怎样?”
  “天台魔姬”皱眉苦思了片刻,道:“要找他的确难如登天,只有迫他自动现身……”
  “如何迫法?”
  “挟人为质!”
  “什么,挟人为质?”
  “除此别无他法。”
  徐文思索了片刻之后,道:“这有失正道……”
  “天台魔姬”不由格格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那一对不加缠扎,任其自然挺突的玉峰,随之晃动。
  徐文有些意乱情迷,面色一肃,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可笑?”
  “天台魔姬”强抑住了笑声道:“兄弟,你我的外号,在别人心目中似乎并非正道武士,何必故作姿态?”
  “别人的看法是另一回事!”
  “兄弟,这是你的事,大姐我只是提供意见。”
  “徐文不由语塞,暗忖,自己目的在寻回失物,并无其他不良企图,对方能出手抢夺,自己挟持一个人质何妨。心念之中,话风一变道:“大姐,何人为质?”
  他这一声大姐的称呼,并非出自本心,只是因时乘势而已,一个良知未泯,但性格因后无的熏陶而倾向于恶时,便常有这种矛盾现象,有时行事乖张残狠,不择手段,有时又不自觉地流露正道的思想,徐文目前便是处在这种矛盾之中。
  “天台魔姬”又是一声轻笑,向徐文靠近了两步,匿声道:“兄弟,别见怪,我赞成你的看法,虽然别人以‘魔姬’目我,但人我自为之,任性并非大恶,你以我为魔姬,我便以魔姬的态度对你……”
  “大姐,还是说正事吧。”
  “你认为此法可行?”
  “是的。”
  “好,好我告诉你,这是一桩武林秘辛,除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妙手先生’有一个外室,住在……”
  “外室?那他是有家室的人?”
  “听我说,他的外室住在正阳城中,她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大约十岁了,他爱此子有如性命……”
  “大姐如何知道的?”
  “两年前我有事到正阳,因追敌人而误入一所巨宅中,发现这巨宅的主人,仅是一双母子,手下人全是女的,而排场却相当不小,可巧一个佝偻老人,舍正门而不由,越屋而入,身法快如电闪,起初我认为是鼠窃宵小,结果大谬不然,从对方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那老人便是名震江湖的‘妙手先生’……”
  “佝偻老人?”
  “那并非他的真面目,当时,我想到一个少女不宜探别人隐私,便悄然退了出来。这一发现,使我想出了这个办法!”
  徐文凝声道:“大姐的意思是劫持他的爱子?”
  “不错!”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我们到那巨宅,碰上最好,碰不上来个守株待兔……”
  “你把‘妙手先生’低估了,他化身无数,机智绝伦如不捏住他的要害,一切休想!”
  “好!我们这就赴正阳……”
  “慢着!”
  “大姐还有话说么?”
  “我来找你另有要事……”
  徐文一怔道:“什么事?”
  “记得关于‘石佛’的事吗?”
  “‘石佛’!怎么样?”
  “红衣少女方紫蔽已把‘石佛’埋藏的地点告诉了‘聚宝会’少会主陆昀。”
  “那白衣少年叫陆昀?”
  “不错。”
  “告诉又怎么样?”
  “‘石佛’是传说中无价之宝,势将落入‘聚宝会’之手……”
  “不见得!”
  “为什么?”
  “以‘卫道会’那些不可一世的高手,难道坐视‘聚宝会’得手?”
  “问题并不如此,陆昀自称是徐州故府尹之子,方紫薇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而他使尽手段诱惑万紫薇,目的是为了‘石佛’,他两人业已相偕下了桐柏山,方紫薇命运很难预料,‘卫道会’高手再多,恐也一时不会发觉?”
  徐文眼前浮晃着仙露明珠般的红衣少女方紫薇的倩影,他暗自警告自己,对方是仇家,死活与自己无关,然而,潜意识中,似有东西在蠢动,使他不能自持,白衣少年陆购的卑鄙,令他不能忍受。
  但“天台魔姬”巴巴地连夜上路找自己说这件事目的又何在呢?
  她该恨方紫蔽,因为她是她的情故。
  心念之中,不禁脱口道:“大姐,你的意思要我救她脱离陆昀那小子之手?”
  “是的。你不是很爱她吗?”
  徐文愣了一愣,反问道:“大姐,你不恨她吗?”
  “我为什么要恨她,我只替她可怜!”
  “可怜?大姐怎地可怜起她来了?”
  “因为她被人玩弄而不自觉。”
  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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