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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女子说:“不错!听说聂少侠身怀异宝,极为黑、白两道人物的注意。”
吴三又道:“你们不是为这件异宝而来吧?”
祝家姐妹一开说:“吴长老,你怎么这样看我们?我们是贪心的人吗?”
“贪心是没有,但好奇想看看这件异宝的心思!总是有的吧!”
年长的少女笑着说:“吴长老,说的极是,要是聂少侠方便,让我们看看,我们就多谢了。”
年少的女子说:“是呀!找们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让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一翻,看看这是一件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会引起这么多的武林中人所注目。”
吴三说:“这可要令你们失望了。”
金堂主喝着她们:“别说废话了!一件异宝,岂能随便拿出来让人看的?”
聂十八忙说:“不不!我不是不愿拿出来,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宝。”
祝家姐妹愕异:“真的?”
聂十八说:“真的,我绝不会欺骗你们。”
吴三说:“不错!我聂兄弟绝不会说假话,他身上除了两件旧衣服和一些银两,什么宝贝也没有。”
“可是,江湖上的人传说聂少侠身怀异宝,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年长的少女问。
“不但我聂兄弟莫名其妙,就是我也莫名其妙。我感到这可能是一个阴谋,除了对聂兄弟不利,极有可能在江湖上掀起一次夺宝的大仇杀,我们丐帮千万不可卷入,以免为人利用。”
金堂主和祝家姐妹听了,不禁相视愕然。吴三问:“金堂主,你们来找我,有什么重要情况?”
“吴长老,属下刚刚接到长沙彭长老的来信,同时也收到了帮主的飞鸽传书,说长沙、衡阳一带,云集了不少三山五岳的朋友。”
“哦?他们都是为这件异宝而来?”
“是!”
“来的有什么厉害人物?”
“有贵州九龙门的百毒娘子、湘西言家的言寨主、江西武功山的火云道长、九盛山白云庵的无忌长老、岭南双魔连家兄弟、桂北独行大盗韦三笑、衡山镇佛寺的善化大师、七煞剑门的二大长老林中飞狐富琼花和大漠青狼石仁寿等等。就是崆峒派和武当派一些高手,也在长沙出现,人数不下一百多人。”
鬼影侠丐听了不由皱眉。从名门正派人士眼睛里看来,这些都是江湖中旁门左道的一些厉害人物,一个也不好惹。聂十八听了更是心惊胆战。什么百毒、无忌、火云、双魔、飞狐,青狼,单单这些名称,便将人吓坏了。怎么世上竟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人?什么名称不好取,尽取这些怕人的名字?
半晌,吴三问金堂主:“帮主有什么话交代下来?”
“吴长老,帮主也和长老的意思一样,认为丐帮弟子不可卷入这一纷争中去。至于聂兄弟,最好是化妆改容,别再坐这条船了,以免连累了船家惨遭屠杀。”
吴三暗暗点头,问穆老爹和聂十八:“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聂十八一听会连累了船家惨遭屠杀,连忙说:
“吴叔叔,金堂主说得对,你们别管我了,现在就送我上岸,我再也不想害了穆老伯一家三口的。”
这是出自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聂十八感到自己坐上了船后,害得穆老爹一路上担惊受险。赤壁一战,要不是那神秘的老者突然出现,穆家大船不因为自己叫人拆了。昨夜里又遭飞天妖狐劫去,又害得穆家姐妹和吴叔叔四出寻找。这一次那么多妖魔鬼怪名字的人在前面等着自己,自己怎能再害了穆老爹一家和吴叔叔?所以聂十八说什么也要自己一个人离开,不愿再拖累任何一个人。
吴三说:“聂兄弟,你一个人上岸不更危险?”
“吴叔叔,我一个人危除,也比大家都受连累好。再说,我一个人可伺机逃跑。总没那么巧,就让我碰上了他们吧?”
吴三一笑:“兄弟,你别太天真了,他们一个个都能飞檐走壁,他们要追踪你,你能逃得了吗?”
“真的逃不了,我可以和他们讲道理呀,况且我身上又没有什么蓝美人。”
“兄弟,要是他们讲道理,天下就太平多啦!”
“他们一个个总不会像黑煞神、七煞剑门人那么蛮不讲理吧?”
“兄弟,有的人比他们更蛮不讲理。”
聂十八又怔了一会说:“叔叔大不了,我和他拼了!”
“兄弟,你怎么也拼不过他们,那只有自寻死路。”
“死就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爹说,生死有命,富贵天。老天爷真的注定我要死在他们的刀下,我要逃也逃不了。叔叔,你别劝我了,总之,我不想再连累你们,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好!”
祝家姐妹说:“吴长老,让聂少侠一个人离开也好,我们可以为聂少侠改容化妆,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姐妹两人,一路上暗中护送聂少侠离开湖广。”
聂十八说:“不不!你们给我改改容可以,但不要护送我,以免又害了你们。”
吴三说:“兄弟,你先别出声,我问问船家的意思怎样,才作决定好不好?”吴三掉头问穆老爹:“船家,你打算怎样?”
聂十八说:“穆老爹,你们别再去长沙、衡阳了,就此转头回汉口吧,你们一路为我担惊受险,我从心里感谢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吴三说:“兄弟,船家是位迎风闯浪的老江湖,经验比你丰富得多,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办法呢。”
聂十八一下不出声了。穆老爹说:“吴长老,你别夸奖小老,小老虽然行船走水,见过人面不少,经历事情也多;但对付强暴,也只有逆来顺受,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不与他们相争。正所谓忍得一口气,免得百日忧。小老始终相信,老天爷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足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穆老爹这一段话,除了鬼影侠丐领会其中的意思外,金堂主等人都不得要领。的确,穆老爹所说的言外之意,就是在众目瞪瞪之下,穆家父女并不出手;就是要出手,也蒙面而行,罪恶昭著之徒,没一个能走逃得了穆家父女的利剑之下,真的是做到了“一切都报”的结果。
吴三说:“船家,我是问,我聂兄弟不再雇你们这条船去长沙、衡阳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吴长老,小老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船家有话不妨直说。”
“小老认为聂少侠原意是不想连累我一家人。其实恰恰相反,聂少侠这么一走,更会连累了小老一家。”
聂十八愕异:“为什么?”
“少侠试想一下,你一走,什么地方都可以藏身,小老的这一条船往哪里走?暗中追踪少侠的人,恐怕早已盯上小老的这条船了,不论小老的船走到哪里,他们都很容易寻来。到时他们追问少侠的踪迹,小老一家怎么回答?要是说少侠中途上岸走了,他们相信吗?一怒之下,不杀了小老一家人。”
聂十八一听,不禁又怔住了。祝家姐妹不满地说:“你这船家,怎么这般贪生怕死?明知聂少侠这一去生命不保,你却为了自己一家的安全,不理聂少侠的生死了?”
穆老爹苦笑一下:“两位女侠,小老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不同你们,一走了事。小老一家,今后还得靠行船走水为生。”
年长的少女说:“你这么为了自己,不顾他人性命,留你在世上也没用,不如杀了你。”
金堂主连忙喝道:“少梅,不得乱来!”
婷婷忍不住从后舱里冲了出来:“你们怎么乱杀人?你们既然不贪生怕死,干吗要聂少侠走?他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
年少的女子说:“姐姐,这位船家女子好凶呵!”
祝少梅说:“少兰,她不但凶恶,还牙尖嘴利,看来我们斗嘴斗不过她的。”
金堂主说:“你们两姐妹别胡说了!”他转身向穆老爹一揖说,“船家请原谅,在下两位手下信口胡言,船家别放在心上。”
穆老爹忙说:“金堂主,贵堂两位女侠侠义过人,刚才之言,也是情急脱口而说;再说小老也的确是贪生怕死,两位女侠没有说错,小老怎敢记在心里?”
祝少兰问:“那你让不让聂少侠离开?”
“聂少侠要走,小老怎敢阻拦?到时,江湖人士寻来,小老只好直说,是生是死,到时只有认命。”
金堂主说:“船家,你也完全可以放心,聂兄弟离开后,你们这条船也别去哪里了,就在洞庭湖上为生,有我们丐帮在,没人敢来动你们的。”
婷婷问:“你们是不是经常派人上船来保护我们?”
“姑娘,这却不用。洞庭湖上,不时有我们丐帮的船巡游,姑娘一家,完全可以在这里谋生。”
鬼影侠丐心里好笑,金堂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真的有事恐怕不是丐帮保护他们,而是他们来保护丐帮了。但他不能不佩服穆老爹的行为,与一般的船家毫无两样,怪不得别人看不出她们父女三人的庐山真面目了。这才是江湖上的真正隐者。便说:“好了,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轮到我说了。”
祝少梅问:“吴长老,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还问?我在问船家的意思,你一下就打断了,吓得人家以后的话也不敢说出来,我怎么吩咐你们?”
祝少梅向穆老爹一揖说:“船家请原谅,我一时无礼将你的话打断了,请你老继续说下去。”
穆老爹说:“女侠不必这样,小老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祝少梅心想:你当然没什么话啦!有我们丐帮保护你一家的安全,你还有什么说的?
吴三问穆老爹:“船家,你的意思,是不愿聂兄弟在这时离开,仍然南下长沙、衡阳?”
穆老爹说:“吴长老,小老的意思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避开总不是办法。既然聂少侠身上没有什么异宝,不如大胆去会会这些江湖人。咱们不但要理直气壮地向他们说明事理,也不妨让他们搜查,使他们真的相信聂少侠身上的确没有异宝。就可以一了百了。那么,今后小老的这条船,也可以不受牵连了。”
婷婷说:“要是他们将聂少侠带走或将我们这条船完全拆开检查怎么办?”
穆老爹摇摇头说:“他们有可能将我们这条大船拆开来搜索,但不会将聂少侠带走的。”
吴三问:“船家,你那么肯定他们不会将我聂兄弟带走?”
“吴长老,小老这事看得多了,正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小老说句不客气的话,凡是来拦截聂少侠的人,都具有贪念,自私心极重,害怕自己吃了亏,要是只有一处强人来,他们会将聂少侠,甚至将我们杀了灭口。各处群雄都来,恐怕谁也不会让谁将聂少陕带走,说不定他们之中,会有人挺身而出,护着聂少侠的。”
吴三听了不禁点头,拍拍穆老爹说:“船家,你果然不愧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看透人心,经验丰富,见识与众不同,情况的确是这样,往往越是风险浪恶的地方,只要看得准,心中有数,越是平安。反而在风平浪静、暗礁潜伏之处,就越危险。聂兄弟,我看,你就依船家的话,照样坐船南下,既剖白了自己,也可以使船家今后不受牵连,怎样?”
聂十八说:“好!那我就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