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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不从心,比陆上慢了半拍,这更成为钟离雨和娉娉进剑的好机会。黄家姐弟越战心越寒。黄雪云在身中一处剑伤后对兄弟说:“快!我们快跃回岸上,别与他们在水中交手。”说时,她自己先纵身跃上岸。娉娉紧追不舍,说:“姓黄的,你还想走吗?凭空跃起,凌空一剑向黄雪云刺去。黄雪云突然转身一剑,剑尖对准了娉娉的胸口。这时娉娉如离弦利箭,想闪身避开也不行了。娉娉咬着牙说:“我们一块死吧!”剑进人进。
黄雪云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惊恐地说:“丫头,你不要命了?”因为她这一剑虽然能刺穿了娉娉的心胸,自己也将丧在娉娉的剑下。
群雄们只见一道鲜血飞溅,洒落池边,两条人影都同时倒了下来。娉娉倒进了池水之中,黄雪云却尸横池边,双方的人都看得大惊失色;这时,娉娉却一下从水中跃出。她竟然没有死!又叫群雄惊愕不已。这位蒙面女侠怎么没有死?难道她练成了一副金刚不坏的身躯,刀剑不入?群雄哪里知道,娉娉身穿了点苍派的甲鳞蟒蛇皮宝衣,任何宝刀宝剑也刺不入。就是娉娉在那一刹那间,也没有想到自己身穿了宝衣,只打算与黄雪云同归于尽。但黄雪云这一剑的刺出,剑劲极大,加上宝衣的反弹力,将她震飞到池中去了。
也在同时间,钟离雨一剑将黄步云刺成重伤。黄步云在水面上已不是钟离雨的对手,一见自己姐姐丧命,更心慌意乱了,便更叫钟离雨有可乘之饥。钟离雨不但出剑击落了他手中之剑,重伤了他的右臂,还骤然出手封了他的穴道,一手将他携了过来,扔到了婷婷和冯少武的脚下,说:“二姐,你看位这天魔神剑了!”便奔到娉娉跟前,“大姐,你没事吧?”
娉娉呼出了一口气:“我没事,这贼妇人的剑劲是强,几乎震得我喘不过气来!”
“大姐,你也没受伤?”
“受伤,我还能从水里跃出来吗?现在好了,我们终于打发了他们两个。”
他们姐弟这一战,令三个天魔神剑的两个,一死一重伤受擒,的确惊震了所有天魔教的人,也惊震了群雄。
婷婷也在这时一手将黄步云的面具揭了下来,冯武一看说:“不错!他正是黄步云。”
黄步云这时面如死灰,闭目不语,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想断舌自杀也不可能,因为他全身已不能动了。
猛然间,群雄中又是一阵轰然,婷婷等人展目一看,只见聂十八也将那一个天魔神剑击伤了,面具也揭了下来。这是一个颇为英俊潇洒的中年人,年纪在三四十岁之间。虽然他面目英俊,却隐藏着一种阴鸷之气。这时他却惊恐、困惑地停下来问聂十八:“你怎么也会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了?”
因为聂十八伤他的一招,也是太乙剑法中的一招“斜日飞花”,聂十八更以摘梅手法揭下了他的面具。这时聂十八也停下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蓝美人在哪里?”
冯武扬声高喊:“聂少侠,你不必问他了,他就是托镖的那一个神秘的华服人。”
聂十八说:“原来你就是华服人,你干吗用心这么的歹毒?将蓝美人抛出来,制造江湖上一连串的血腥屠杀,死了那么多的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心里不感到难过么?”
其实,对一个存心要挑起江湖仇杀的恶魔,死人是他所望的,死的人越多越好,他会感到心里难过?这简直是白问。
华服人不答,反问:“你姓聂?”
“不错!我姓聂,我就是给你们害得九死一生的聂十八,几乎在广州白云山下死去了!”
除了九大名门正派掌门人和老叫化、慕容白等少数人知道聂十八外,其他群雄都不知道。因为老叫化曾叮嘱过他们,千万别将聂十八的真相说出去,以免惊震了天魔教的人,不然就不会有这一场白龙池畔比武交锋了。所以群雄一听,更相视惊讶、愕然。江湖上不是传说这个无辜老实的青年猎人早巳死了么?怎么他现在却活了下来,还练成了这一身夺天地造化的武功?群雄更在议论纷纷了。
群雄的疑问,却由华服人问出来:“你怎么能活下来,而练成了这一身绝技?”
“是黑豹他老人家救了我,也是他老人家传给了我这一身的武功。同时也是他老人家打发我出山,追查蓝美人事件的真相。”
“那么说,最近在江湖上出现的黑豹……”
“那是我,是我以他老人家之名,在江湖上出现。”
华服人一怔:“你是近来出现的黑豹?”
“不错!就是我。”
群雄一听,又是惊讶不巳:原来他就是近来在江湖上出现的黑豹,怪不得天下无敌的天魔神剑也败在他的手上了。其实群雄还有很多的疑问,但已不及去问,也不及去多想,一个个都变屏息静气听他们双方的对话。
华服人好像为自己战败挽回面子,点点头说;“原来你是新黑豹,看来我败在你的手上也算不冤。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怎会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了?”
娉娉在聂十八身边说:“他是黑豹亲传的弟子。黑豹他老人家武学渊博,何派武功不晓?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不过就是太乙门的剑法,他老人家又怎么不知?就连吴老前辈也知道,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时钟离雨、慕容白、穆家姐妹和吴老叫化,都奔到聂十八身边来了。因为什么小神剑、小魔剑等天魔教一批高手,都涌了出来,护着华服人。他们既是护着华服人,更想看看自己教主的真容,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天魔神剑的真容。
婷婷却对聂十八嚷起来:“你怎么这般老实,人家问什么,你答什么?现在战败了的是你吗?战败的是他们,你应该盘问他们才是,哪容他来问你?”聂十八一想不错,便问华服人:“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要这么干?现在蓝美人在哪里了?”
“蓝美人,我送回皇宫去了。”
钟离雨问:“什么?这么一件武林异宝,你会送回皇宫去?你骗得了哪一个人?”
吴老叫化这时说:“这一点他没有说错,他真的送回皇宫去了。不过蓝美人身上没有什么武功秘笈,那份秘笈,早巳给他取走了,甚至在他托镖之前已取走了。”
慕容白点点头:“老前辈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把蓝美人送回了皇宫。因为皇帝心血来潮,要玩这个蓝美人。东厂的范公公火速催他将蓝美人送回去,不然就有欺君盗宝之罪,他不敢不送回。现在的蓝美人不过是一个皇帝玩的古董,已不是武林人土的奇珍异宝了!”
钟离雨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吴老叫化说“这就是我老叫化和慕容白老弟为什么去京师走一趟的原因。”
华服人怔了怔:“大闹京师、夜闯东厂提督府的是你们么?”
吴老叫化问:“你以为是什么人了?”
“我还以为是黑豹。”
“你们可冤枉黑豹了!”
华服人板着脸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大罪?”
“你想吓我老叫化吗?你们私自从国库中将蓝美人取出来,取走它身上的武功秘笈,还抛到江湖上去,挑动江湖上夺宝人的互相残杀,罪不更大么?我老叫化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一事件的真相,有什么罪了?可惜我老叫化夜探东厂时,看见你在密室与范公公谈话,还不知道你就是天魔神剑,也不知道你就是广州武威镖局托镖的华服人,害得我老叫化和慕容白老弟一直从京师悄悄跟踪你来到了大洪山。”
华服人又是一怔:“你们一直从京师跟踪我?”
“要不,我老叫化怎么在大洪山出现了?可是一进大洪山,你一下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害得我老叫化和慕容自在大洪山一带瞎扑腾,不时还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蒙面人的偷袭。现在我老叫化什么都明白了,华服人是你,真正的天魔神剑也是你,这里是你们天魔教的秘密总坛。蓝美人的事,是你和范公公一手策划出来的;一切江湖上的动乱,都是由你这个东厂第一号杀手挑动的,那些为争夺蓝美人的人死得太冤枉了。他们就算得到了蓝美人,也得不到蓝美人身上的武功呀!”
华服人一声冷笑:“那也是他们贪心所致,咎由自取!”
华服人这一句话,像一根大捧,敲醒了妄图夺取蓝美人的人的脑袋,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暗幸自己没有一开始便卷入这一事件中。而其他的人,尤其是黑道上的人物愤怒了,他们的一些兄弟亲友,都枉死在蓝美人事件中。这时他们群情汹涌,忿恨吼出:“杀了这个天魔神剑,还我们亲人的命来!”就是天魔教的一些人,也离心了。他们感到这样为天魔神剑去送死,太不值得了。
吴老叫化对华服人说:“现在你们与穆氏一家人的交锋,已是败了!你打算是跪下投降还是自断而死?这可是你们双方订下来的规矩,我老叫化只是秉公处理。”
华服人冷冷说:“现在还不是最后结果,是胜是负还没有定。”
聂十八问:“你还打算和我们战下去?”
“当然要战下去。”
聂十八看看他,又看看他左右前后拥着的一批天魔教的高手,问,“你打算继续与找单打独斗决生死,还是叫你们的所有人来?”
华服人说:“不必了!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的好,不然,不但你们一家人,恐怕在场的所有人,绝大多数都会惨死在这白龙池一带的乱石丛林里。”
钟离雨说:“这就奇怪了,战败的反而叫战胜的投降,你不会是伤得糊涂了,大白天里说梦话,连胜负也颠倒了过来?”
慕容白说:“他没有说梦话,而是真的。”
“哦?”钟离雨仍故作不明地问,“天魔教的人,还有本事杀得了我们?莫非他们请来了天兵天将?”
“不错!他们真的请来了天兵天将。埋伏在宝珠峰和悬钩岩的山峰山坡上,除非他不下令,一下令,我们和所有的群雄,真会惨死在白龙池畔。”
华服人顿时愕然:“你知道了?”
慕容白一笑:“在下去了南京一趟,调来了一些火药,又怎么不知道?”
华服人说:“你们知道了更好。在宝珠峰和悬钩岩上,的确埋伏了一批带有攻城火炮的官兵和一批弓箭手。你们想不令群雄枉死的,最好投降。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再神奇的武功也没有用。”
群雄一听,顿时又骚动起来。聂十八说: “你的心怎么这般的狠?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群雄什么事了?”
“所以你最好别乱动,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
聂十八说:“就是这样,我也要先杀了你,为天下百姓除害。”
聂十八刚一说完,突然宝珠峰上“轰”然一声巨响,一颗殷红的火球落到了白龙池中,掀起了一股冲天的水浪。跟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又有人也站不稳了。群雄中虽然没任何人受伤,可也吓了一跳。池中的鱼,有的随着水浪冲起,有的却震翻了肚,浮在水面上。这一炮,不知是峰上的官兵不小心走了火,还是有意试放一炮示威。
聂十八等人却变色了,暗想:难道吴三、邢天燕和丐帮的人,没有解决掉山峰上的官兵?华服人也有些讶异,因为这一炮不是他下令放的,暗想:这样也好,让群雄先知道火炮的巨大威力。他狞笑着问:“这下你们看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