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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手扔出大堂门外石阶上,触动了机关,一丛带毒暗器顿时激射而出。也在这剑手一声惨叫和暗器出后的刹那间,穆家姐妹似电闪般飞出去了。
在同时间,钟离雨连人带剑,化成一道华光,直击熊梦飞。钟离雨这疾如迅雷般的行动,令熊梦飞目瞪口呆,张惶不知所措。闵子祥和元风双剑齐出,拼死护着熊梦飞。他身后的三名剑手更是一齐跃出,齐刺凌空而来的钟离雨。钟离雨在空中剑光一闪,这三名剑手不是手断剑飞,就是剑折人亡。这是越女剑法最凌厉的一招,“潜龙腾飞”,能凌空杀人。因为这三名剑手一挡,熊梦飞按了座椅上的按钮,不但壁上的字画合并,也射出一丛乱箭,而钟离雨机灵地闪到一条横梁上,避开了这一丛乱箭。这一丛乱箭,又将两名受伤未死的锦衣剑手射死了。但却让熊梦飞、闵子祥、元凤逃入了大堂的地下通道里去了。
接着大堂无论柱子、四周墙壁和地上各处机关一齐发动,各种暗器齐射,纵横交错形成了一道暗器的网,就是大堂里的一只苍蝇,也难以逃过这一阵四处横飞的暗器。
聂十八在听到钟离雨叫自己小心时,知道钟离雨要出手了,将一向奇厚的太乙真气暗运出来,形成了一道紫气隐现的光环,护着自己的全身,震偏震飞了各个方向射来的各种不同的暗器。跟着双掌拍出,一座十分坚固的铁罩,给他一身真气和掌力震得四分五裂,四处横飞。聂十八闪身出来,问梁上的钟离雨:“雨弟,你没有事吧?”
“十八哥,我没事。”
“好!雨弟,我们破屋顶而出。你跟着我,小心了!”
“好的!”钟离雨见聂十八一身不可思议的真气,竟然能将一座铁罩震得四分五裂,向四处横飞,惊奇得不得了。他还想等这一阵暗器射出以后,想办法再将聂十八救出来。现在不用他救了。至于那个一心要死的司马武,早已死在各种暗器中了。
聂十八运用了自己十成的功力,双掌凌空向屋顶拍去。这十成的功力,别说是屋顶,就是一块万斤重的铁板,也能给聂十八这一股震今烁古奇厚的掌力掀开击飞。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大堂整个屋顶也被聂十八拍飞了,断木碎瓦冲天而起,向四面飞溅,聂十八和钟离雨,似一双凌空冲起的矫燕,从屋顶飞了出来,飘然落到了空旷的草地上。穆家姐妹看得又惊又喜又担心,一齐奔了过来:“你们没受伤吧?”
聂十八说:“我没事。”
钟离雨眨眨眼皮反问:“你们看,我受了伤吗?”
婷婷笑了起来:“你当然没有受伤啦!”
“我怎么没有受伤了?”
“你要是受了伤,还能这么打哈哈吗?你呀!任何时候也不会正经。”
娉娉问聂十八:“你怎么从铁罩里跑出来的?”
聂十八还没有答,钟离雨便说:“他是这么一抖动,双掌一拍,铁罩就自动散裂,便走了出来。要知道这个铁罩像面条似的,我就不用替他瞎担心了。”
聂十八问娉娉:“你和婷婷也没受伤吧?那时我真担心你们呢!”
娉娉说:“我和婷妹没事,就是担心你们。怎么轰然一声,你们从屋顶飞了出来?”
钟离雨说:“大堂四周石阶。都有机关,我们不破屋而出,又从哪里出来?”
婷婷说:“这么一个满布机关的大堂,我们毁了它才好!”
聂十八说:“好!让我来毁了它!”
钟离雨说:“我也来。”
他们郎舅二人,各暗用真气,连续几掌凌空向大堂的墙壁、门扉、柱子拍出。这座坚固的大掌、屋顶早已掀去,失了支撑和拉力的作用,给他们连续几掌,“轰”然一声,全倒塌了。大堂所有的机关,全都给埋葬在这一堆废砖、断椽之中,地道口也给乱石砖堵塞了。
婷婷说:“我们找熊老贼去,别让他逃跑了。”
钟离雨说:“对对!这老贼叫我们服毒药,我们没有服,叫他服下泥土石灰也好。毒不了他,让他胀个要死要活,尝尝难受的滋昧。”
大堂一带的房屋一倒,这处堡中之堡的深宅大院所剩的房屋也不多了,不是一些亭台楼阁,就是低矮的房舍。他们四人,怕里面还有机关,便见一处毁一处,高的楼阁就放火烧。熊耳山庄最后一隅的房舍,也给夷为了平地废墟,再也没一间房屋了。到了这时,熊耳山庄才真正荡然无存,在江湖上消失了。
聂十八等人找遍了熊耳山庄的废墟,不见熊梦飞的踪影,知道这个老贼从地道逃走了,便离开了这里,去与吴三、邢天燕等人会合。
再说熊梦飞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妖小子在自己满布机关的大堂里,竟然不顾生死骤然出手,行动的迅速几乎令自己措手不及,自己身受剑伤已行动不便,要不是那三名护身的剑手舍死相护和闵子祥、元凤的横剑接挡,自己的一条命,真的给那妖小子要了。
熊梦飞转入地道时,又怒又恨,命人开动了所有的大堂机关,要将那个什么木头人和妖小子射成刺猬一样才解恨一可是他听到一声巨响,在暗洞观察大堂情景的人向他报告,说那木头人不但没被射死,一身真气又将铁罩炸开了。跟着又是第二声巨响,就是在地道下,也感到地动山摇,听到屋梁、椽木、瓦片“哗啦”倒塌下来的响声。在暗洞观察的人又向他报告,说木头人和妖小子双双破屋顶飞了出去。
熊梦飞惊震了,问:“什么?他们都逃走了,没受任何的伤?”
“是!他们没有受伤。”
闵子祥问:“司马三爷呢?”
“三爷已壮烈死在射出的暗器下。”
熊梦飞歇斯底里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没受伤呢?你再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中毒死了?”
元凤为了安慰熊梦飞心理上的满足,喝着那人:“你还不去看看,他们中毒死了没有?”
“是!小人马上去看。”
可是,他已经不用去看了,轰隆几声巨响,整个大堂都已倒塌下来,成了一堆残木碎瓦乱砖,不但观察的暗洞没有了,连大堂出入的地道口也封死了,不能出去。跟着地面上所有的房屋全部给夷为平地,其他地方的地道出入口也全部给封死。
熊梦飞听到报告,眼睛也直了。他已是感到了绝望。在一刻钟前,他还带着复仇的笑容,相信穆氏一家已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生死由自己来定,想不到转眼之间的变化,煮熟了的鸭子会飞。不但会飞,反过来啄得自己体无完肤,最终失败的还是自己。
元凤说:“师父,只要我们走出去,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报仇?还能有机会报仇?以前的七煞剑门人多势众,有一座坚如磐石的熊耳山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眼前的五个人,自己身上的伤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够完全恢复过来,连天魔神剑也不是穆氏一家的对手,还能报仇吗?
熊梦飞长叹一声,摇摇头:“祥儿,凤女,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跟随我了!你们也别指望报仇,从此隐姓埋名,别再在江湖上出现。”
元凤问:“师父,你老人家呢?”
“老夫留在这里,让老天埋葬了这副老骨头。”
元凤大惊:“师父,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你老人家留下来,要走我们一块走,要死,我也要死在师父身边。”
闵子祥说:“师父,我们走吧!师父不走,弟子也不走了。”
元凤又哀求说:“师父!我们一块走,就是师父退出江湖,我和六哥将伺候你老人家终身。不然,弟子立刻死在你的跟前。”
熊梦飞又是长叹一声:“凤女,既然这样,我们到了夜里再出去好了。”
熊梦飞的这一番话,是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一种哀鸣,他的凶残本姓并没有改变,有机会,他又何尝不想复仇?他眼见自己的大势已去,身又受重伤,顿时疑心闵子祥、元凤会不会再跟随自己,忠于自己,便以言语试探,要是闵子祥、元凤稍有露出离自己而去的念头,他会毫不留情骤然杀死了他们的。
幸而闵子祥、元凤是一心一意追随他,他才略放了心,一些魔头,有的在临死之前和绝望之时,会良心发现,悔悟自己的罪行,有的就至死也不会悔过,熊梦飞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攻悔的魔头。
在聂十八等人彻底推毁了七煞剑门,将熊耳山庄夷为平地的过程中,四周的群雄目睹这一事的过程,知道七煞剑门这一门派从此在武林中除名了,熊梦飞就是不死,也会活埋在瓦砾之中,何况他还身受剑伤,能走得了吗?便高兴地放心离开了熊耳山。一些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物,感到穆氏一家的行动太过分了,想想他们在与那一伙黑衣武士的血腥交锋中,大肆歼戮,不留一个活口:就是一个活口逃入大堂,也穷追不舍,非得赶尽杀绝不可,以后更是毁了所有的地方,仍四处寻找活口杀戮,这太没人道了,不是侠义人士的所作所,又是几个魔头似的人物将在武林中崛起,甚至比熊梦飞更为凶残和霸道,武功更惊世骇俗。他们更认为那个小商贩打扮的所谓木头人,口讲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言语和行不一致。何况他们不是为正义而为,是夺取蓝美人,追踪飞天妖狐而来。这不过是黑道上人互相的拼杀而已,与侠义两字扯不上关系。他们于是摇摇头,带着一种不安的心情离开了熊耳山,各自回去向他们掌门人报告了。
这些名门正派和所谓的侠义人士,虽然目睹了七煞剑门覆灭的经过,但没有身历其境,不了解穆氏一家为什么要大肆歼杀那一伙失却人性人的黑衣武士,更不了解大堂内那生死间的搏斗的原因。他们自认为自己出身名门正派,是人间正义的化身,侠义的代表,只要不是出身名门正派,便用一处歧视眼光对待。当他们看见穆氏一家作风不顺眼,邪气的,认为他们的行为过火时,就将穆氏一家划入邪派人物中去了,他们将真正的侠义人物推到敌人一边去,自己为自己树立敌人。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糊涂的观念,往往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令有识者叹息不已。
聂十八不了解这些名门正派人的心理,而钟离雨和娉娉婷婷,就没将这些所谓名名正派的人看在眼里,像邢夫燕一样不理他人说长道短、流言非语。要是这些名门正派的人无理取闹,也会给他们一点教训,叫他们别自以为是。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群雄们袖手旁观而不插手的原因,有些人想插手也插不上来。双方的武功都那么的好,自己武功不济,插手徒叫人笑或自讨没趣。身怀上乘武功的侠义人士,又认为这是邪派人的互相火并,是黑吃黑,谁胜将来对自己都没有好处,说不定会是自己将来潜在的大敌。所以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最喜欢是两败俱伤。因而在这一场交锋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人卷进去。当他们看见七煞剑门彻底覆灭时。并没有很高兴,认为不过是一雄死、一雄起而已,他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夜幕来临,熊耳山显得分外的静谧,再也没有以主那种刀光剑影、人影出没的紧张气氛了,熊耳山恢复了它原有的自然的宁静。夜风带着一股寒意,掠过山峰,穿过树林,越过山谷、溪涧,抚弄着野草而远去。半边残月,从云端里露了出来,又将山野、森林、溪水装饰得如银样的光华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