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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深厚的内力,一把纸扇只是一把纸扇,只可以摇扇生风除热,成不了兵器,根本不能与人交锋。凡是以纸扇作兵器的人,有两种可能:一是纸扇扇骨用精钢打成,暗藏机关,一按动机关,每支扇骨就成了尖利的暗器,激射而出,杀人在骤然之间。要是扇骨中淬有巨毒,就更为可怕;二是一身真气十分深厚,纸扇在真气的贯输之下,成为一柄坚硬如钢的短兵器,合可当短铁棍使用,专打对手的奇经要穴,张可以当成一面盾牌,可挡任何兵器和暗器。扇,在武林中是一种奇门兵器,变化万千,招式与所有兵器的招式都不同,一会儿是短棍,一会儿像铁笔,一会儿是盾牌,往往令对手难以适应,无从招架。现在这个青衣秃土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者两者都兼备,就更为可怕了。邢天燕面对这个突然而来的秀士,不能不小心了。
青衣秀土说:“在下人称无踪鬼秀土。”
邢天燕面色一变:“什么?鬼秀士?”
鬼秀土微笑:“邢小姐没听闻过在下这一绰号么?”
“你就是武夷山上来去无影的室中人鬼秀士?”“原来在下的贱名,邢小姐也知道,我们之间好商量了。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邢小姐在北,在下在南,南北之间,相距何只千里。想不到我们不期在这里相会,可见我们十分有缘。”室中人,原姓石,名中赢,是黑道上一个可怕的淫贼,不知道他轻功极俊,还是有某种奇功异能,往往在守备森严的重重楼阁中,悄然出现在千金小姐的闺房中,不知沾污了多少良家妇女,又令多少妇女饮恨上吊自尽,因而成了侠义人士誓要追杀的对象。可是这个室中人大过诡异了,追杀他的侠义人士,不是死在他的铁扇之下,便是让他逃得无踪无影。他有时躲在富豪人家的闺房中,有时藏身于青楼女子的床底下,这又是侠义人士十分忌讳去的地方,于是他在江湖上有了室中人鬼秀士之称。他不藏身在深山老林里,专藏身在繁华市镇的闺房中。的确,也有些青楼女子和千金小姐,贪恋他的风流潇洒,甘愿献身,从而掩护了他。可是最近几年来,他一下在江湖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邢天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为侠义人士追杀的采花淫贼,今夜会突然出现。但让邢天燕放心的是,这个淫贼并不是一身真气深厚的人,交锋时,提防他手中的铁扇就是了。
此时的邢天燕含笑说:“不错,我们能在这里相会,真是有缘了。”
鬼秀士大喜,他误认为邢天燕也是一个风流不羁的江湖女子,爱上了自己风流潇洒的仪表,说:“邢小姐,看来我们不用动手了,你跟在下走吧。”
“我跟你去哪里?”
“你跟在下去信阳吧,不会有人来麻烦你的。”
“我们这么就走吗?”
“邢小姐的意思是……”
邢天燕一指千面观音:“你想我跟你走,你就杀了这千面观音。”
鬼秀士看看千面观音,为难地说:“邢小姐,这又何必,将来你与她是一家人了!”
“哦?你也投靠在七煞剑门下了?”
“不不!在下是阴阳门下的西路使者。”
“原来你是天魔教的人。天魔教与七煞剑联盟,叫你杀这千面女魔,实在令你为难。”
“邢小姐明白就好了。”
“既然你不杀他,你想我跟你走,只有第二个办法了。”
“邢小姐,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你将你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什么?你要在下死?”
“是呀!你舍不得?当今江湖,不知有多少比你还俊俏的公子,都愿意死在我的石榴裙下,还认为是一种荣幸。你不想这种荣幸么?”
鬼秀士一笑:“在下的确消受不了这种荣幸,只有愚蠢的人,才愿意为一个美貌的女子去死。”
“那么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了?”
“不错,只有女子为在下去死,在下不会为女子死的。”
千面观音说:“西路使者,你以为这妖狐真的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女子么?她是一只笑面心冷的狐狸,至今仍守身如玉,你想得到她,真是打错了主意。”
鬼秀士笑着说:“这样的女子,在下更想得到。”
“是吗?西路使者,我就看你用什么方法得到她了。”
鬼秀士对邢天燕说:“邢小姐,你是逼在下出手了?”
邢天燕问:“你就是用这个办法么?”
“在下这个办法,往往十分灵验,令多少贞洁的女子不能不就范。”鬼秀士说完,骤然出手,一柄铁扇,直打邢天燕的要穴,想一招就制服了邢天燕。
邢天燕似燕子般飞开了。鬼秀士说:“好轻功,怪不得江湖上人称你为飞天妖狐,那我们就比试轻功。”
鬼秀士也身形如电,纵身追来。邢天燕骤然回身一剑,“当”的一声,给鬼秀士的铁扇挡了回去,他说:“妖狐,你想一下就要了在下的一条命?”
“其实你这一条命,早应要了才是。我不知道天老爷怎么不长眼,让你活在世上继续坑害良家妇女。”
邢天燕说时,一连进了六七招,都叫鬼秀士一一破解了。鬼秀士一回手反击,几乎打中邢天燕的要穴。这个天魔教的西路使者,武功在千面观音之上,也在华山派高手冷剑侠西门璐之上,似乎他出手,并不想取邢天燕的性命,而是将邢天燕制服,活擒过来。所以他打的要穴,只是令人不能动弹的穴位,而不是取人性命的死穴。这个淫贼,的确是一位打人穴位高手,怪不得一些去追杀他的侠义人士,都死在他的铁扇之下了。
这时,三个活下来的武士,又再联手进攻小雪了。他们似乎也是想活捉了小雪。邢天燕只好施展自己的轻功,在闪开鬼秀土的招式时,出奇不意跃到小雪的身边,猝然挥剑,刺死或挑伤其中的武士,暂时给小雪解围,然后又去进攻鬼秀士了。
千面观音在一旁看见鬼秀士一时制服不了邢天燕,反而叫邢天燕机灵地左纵右跃,放翻了自己的两个武士,便说:“西路使者,我来助你活擒了这妖狐!”于是一鞭凌空飞来。千面观音这条软鞭,不再是以前那条用牛筋、细钢丝织成的软鞭,那条软鞭,早已给娉娉丢进了火中烧毁了。她现在用的只是一条麻绳,威力不大。但她与鬼秃士联手,的确叫邢天燕不太好应付。
千面观音一边出手,一边命令元梓,与只剩下的那个武士联手围攻小雪。这样,邢天燕自顾不暇,小雪便危险了。
娉娉在隐蔽处看得清楚,披上黑袍,蒙了半边面孔,似幽魂般蓦然出现,轻出两剑,便削去武士的一条右臂,挑翻了元梓,解了小雪之危。跟着又似流星般,跃入邢天燕交战的圈中,一招两式,逼退了千面观音和鬼秀士。
千面观音一见又是蒙面的黑衣女子,脱口而问:“又是你?”
娉娉说:“千面女魔,没想到我真的又回来吧?其实妖狐不走,我会离开吗?我和你们一样,得不到蓝美人,是不会放手的。”她转头故意对邢天燕说:“妖狐,我算是两次救了你,这下,你可不许再逃跑了。就是你想逃跑也不可能,因为还有一位高手在暗中潜伏着,并且还有几名杀手,伏在林子的四周。”
邢天燕惊问:“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听我的话,站在那棵树下别动,或许可以保全你们主仆两人的性命。”
娉娉的话,是一个暗示。因为聂十八早已鬼不知、神不觉地隐藏在那棵树上了。鬼影侠丐吴三.却在村外警戒着,看看还有什么人赶来。因为娉娉所说的那位高手和几名杀手,是在邢天燕与鬼秀士对话时,从远处悄悄扑进村子来。邢天燕一心在与两人打斗,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娉娉在隐蔽处却听出来了。娉娉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从千面观音的口中听出,这个几乎成为自己剑下游魂的女魔,竟然不畏惧自己的出现,必定有一两位上乘高手伏在暗处,专门来对付自己。不然,这个女魔不敢对邢天燕说出那样的话,说自己也同样跑不了。
娉娉初时,还以为高手是这个鬼秀士。然而静心倾听四周动静,才知道远处还有人悄悄扑过来,这个从远处扑来的,才是专门对付自己的高手,鬼秀士不过是对付邢天燕的。
在娉娉与邢天燕说话时,鬼秀士也惊讶地问千面观音:“这个蒙面女子,就是那位武功极高的女子么?”
千面观音说:“不错,就是她了!”
鬼秀土暗暗打量着娉娉,她一身无形的剑气,暗暗点头轻说:“不错,她的确是位一流的女侠客,出剑迅若火花,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让在下先来领教她的剑招。”于是鬼秀土步了出来问:“你就是白天在小山村出现的蒙面黑衣女子?”
“你以为我是第二个人么?”
“小姐能不能将面巾除下来,让在下能有缘瞻仰仙子的美容?”
“我除下来可以,但凡是看到我真容的人,没一个人能活在世上。你是想成为死人,还是想成为活人?”
“你是吓唬在下?”
“我不是吓唬你,而是说真的。其实我这身打扮,你是早巳见过的!”
“在下见过?”
“你难道忘了?四年前的一个晚上,在长江边上的一处镇子上,你意图玷污一个少女时,不是见到了我么?”
鬼秀土顿时惊恐起来:“你、你、你、你就是那位蒙面女子?”
“原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一夜,我只在你身上留下了一条剑痕,却让你逃脱了。几年来,我一直在暗暗追踪你这淫贼的行踪,一直不见你的踪影,不知你躲去了哪里。想不到你竟投身到天魔教中去了,还当了个什么西路使者。今夜里,恐怕你再也走不了。因为我曾经立下誓言,誓必杀了你,为无辜含恨而死的姐妹们伸冤雪恨。”
鬼秀士一按扇柄的机钮,四支利如铁针的扇骨早巳激射而出,支支湛蓝发亮,显然是淬过剧毒的毒针,只要其中任何一支射中了娉娉,立可以见血封喉而死。
娉娉早有准备,身形腾空而起,剑光一挥,形成一道剑光墙,将四支含剧毒的扇骨针,理飞到一边去。本来娉娉腾空而起,已闪过了这四支激射而来的毒针。但娉娉身后远处是邢天燕和小雪,自己虽然闪过了,但毒针会射中邢天燕和小雪。所以娉娉跃起又挥剑,将四支毒针全部震飞到一边去,才没伤着了邢天燕主仆两人。
当娉娉身落下来时,鬼秀士又想再按扇柄机关,但凌空骤然飞来一支小树枝,挟带一股极为罡烈的劲力。这一支短短的小树枝,宛如钢核,不但插中了,鬼秀士的手腕,劲力竟直穿手腕骨,痛得鬼声土惨叫一声,铁扇坠地,激射而去的一篷毒针,全部射入地下去了。
这是隐藏在树上的聂十八情急时击出的一支短小树枝,劲道凌厉异常,疾若流光电闪,终止了鬼秀士再施射的暗器。
也在同一时间,娉娉身形一闪,欺近了鬼秀土。鬼秀士惨叫刚落,娉娉剑尖一点他的眉心,他的第二声惨叫还来不及叫出,咕咚一声,直挺挺地向后翻倒,魂归地府。
娉娉恼怒这淫贼突施暗器,出手狠毒,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一剑就送他上路。这更是在刹那间的事,千面观音在一旁看得魂飞魄散。她看不见骤飞而来的小树枝击中鬼秀士,只看到娉娉人到剑出,一剑便要了鬼秀土的命。惊问:“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