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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见道上无人,便施展轻功又奔走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见前面有一处树林,打算到树林里休息一会再走。谁知刚一踏进树林,便看见一个人仰面八岔躺在树林小道上呼呼大睡。再定定神细看,更傻了眼:这个仰面呼呼入睡的人,不是那个圆脸圆眼睛的怪青年,又是什么人了?自己不是明明看见他躺在二三十里开外的山坳睡着了?几时不声不响又跑到这里来睡了?莫非自己碰到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会变化的妖怪?别说是一般人,就是武林高手,也没有这么怪异的。小兰真的惊怔住了,他要是妖怪,我该怎么办?
第三十八回 神秘飞贼
上回说到小兰见了那个趣怪青年,不知怎么办才好。可是青年睁眼一看见小兰,也像见了妖怪的,吓了一跳了起来,问:“你,你,你怎么还没有走的?看着我睡干吗?”
小兰说:“你别给我扮猪吃老虎了!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趣怪青年愕然:“我明明是人,有手有脚,怎么会是妖怪了?”
“你要不是妖怪,怎么躺在这里睡了?”
“不是你叫我睡的么?”
“我几时叫你睡了?”
“喂!你这刁蛮小妹妹,怎么说话不算话的?你要我站在这里不动,不准我跟在你后面走,等半个时辰才准走,又说不管我站也好,坐也好,睡也好都行。现在我睡了,你怎么又走回来看我?你想要我在这里等多久才能走?”
“你看看,你是睡在原来的地方吗?”
趣怪青年不由打量起四周来,感到茫然不解,摸摸自己的脑袋,迷惘地说:“不错,不错,是有点不像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地方,好像只有一颗树,怎么一下生出多的树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想给我装傻扮懵吗?这离你原来睡的山坳,至少也有二三十里了。”
“那么我怎么会在这里睡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趣怪青年怔了一会,敲敲自己的脑袋,像恍然大悟地说:“是了!是了!一定是我的梦游症发作了!”
“梦游症?”
“是呀,我从小得了这么一个怪病,往往睡着了就发梦,会莫明其妙爬起来走动,醒过来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看来我一定是发梦时跑到这里来睡了!”
“真的?”
“真的,真的,小妹妹,我绝不骗你。记得有一次,我梦游症发作起来,竟然跑到高高的悬崖上睡着了,醒来时吓了一跳。要是我一翻身,那一掉下悬崖摔死了?”
“那一次怎么没摔死你?”
“小妹妹,你怎么这般毒狠呵!我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起码世上少了你这么一个妖怪。”
“喂!你怎么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怪了?我像妖怪吗?你见过妖怪吗?”
“我才不跟你胡说八道呢。你苦苦缠住我,紧紧盯住我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知道?”
“说呀!”
“好好!我明人不做暗事,你将你背的包袱和包袱中的所有金银珠宝,全数给我,那我以后就不再跟着你了。”
“原来你是一个小妖怪,是一个小强盗。你想我会给你吗?”
“小妹妹,你现在不给我,到时你想给我,我也不要了!”
“你想得真开心,别说现在,就是将来我也不会给你。”
“你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了?”
“后悔没将你包袱中的金银珠宝给我呀!”
“去你的!”小兰一下拔出剑来,“小强盗,你最好跑得远远的,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看来,你这把剑还真的管用呵!”
小兰不再搭话,一剑挥出,趣怪青年一闪而避开,笑着说:“好好!我走,你千万别后悔了!”
“谁跟你嬉皮笑脸的?你走不走?”
“对对,我应该走了!”
蓦然间,树林中有人大喝一声:“你们俩,谁也别想走了!”跟着,有四条大汉一下从树林深处闪了出来,一个个挽刀提棍,短打束腰,神态凶恶,霎时间便将他们俩包围了起来。最后闪出来的,大约是这一股山贼的首脑,神态更是凶恶,一脸如针扎般的络肋短须,浓眉突睛,敞开的上衣露出胸口一丛可怕的胸毛,他身后跟着的是两名持刀的勇士。
这个匪首,谅是经常出没在英德,清远一带最为凶残的江中鳄,他所掠劫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江中鳄手下有两股人,一股由独眼老贼率领,专抢劫水上人家和过往的船只,出没在北江一带水面上。一年多前,独眼老贼碰上了聂十八,给当时只会兔子十八跑的穆家短刀法的聂十八杀得大败,连独眼老贼也身受刀伤,手下兄弟,十去八九,最后独眼老贼也身受刀伤,手下兄弟,十去八九,最后独眼老贼带着二三个水贼落荒而逃,有好一段日子不敢在北江一带水面上露面。经过这次挫折,独眼龙势力已不及其他两股水贼了,最后还得靠江中鳄再派了八九个懂水性的弟兄来,才开始活动。
另一股人,便由江中鳄亲自率领,出没在荒山老林中,白天除了拦路抢劫商人和旅客之外,夜里,便窜到一些小村小寨打劫,所过之处,真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留下来。半年多前,江中鳄带领人马洗劫一处山寨时,刚好碰上了路过这里的武当派白龙剑的白少游少侠和崆峒派的秦一峰少侠,两人见这一伙匪徒死的死,伤的伤。这两位少侠仍紧追不舍,直捣江中鳄的老巢,将他的老巢一窝端了,夷为平地。但可惜的仍让江中鳄带着十多个残匪逃跑了,窜到阳山、连山两县交界的深山大野中躲藏起来,直到打听到白少侠、秦少侠的真的离开了,才敢出来活动。但是老巢已毁,而且势力大不如前,跟来的十多个弟兄,负伤的就有七八个,能用的不到九个人,他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打家劫寨了。阳山、连山一带民风剽悍、猎户极多,一个个都多少有两下功夫,一旦激起民愤,恐怕连藏身之地也没有。故江中鳄只好干些拦路抢劫的勾当。但他死性不改,仍残忍如故,杀人如麻,作案后往往毁尸灭迹,因而不为江湖人士注意,以为这个凶残的匪首,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昨天,江中鳄接到耳目的报告,说有一队商人,准备从连山县城出发,途经阳山,清远,南下广州,他听了大喜,昨天半夜里就拉队出来,悄悄地埋伏在这一片树林中,准备将商队洗劫一空。他挨了大半夜蚊叮虫咬,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等候商队的到来。不知什么原因,商队突然改变了路线,不走阳山,改走乳源到韶州,然后才从韶州走大道,直下广州。他知道后大失所望,不但失去了一次发财的好机会,还白挨了一夜的山蚊。不料这时,小兰却闯了来,他初时认为一个小丫头,没有什么油水。但听了她和那青年小子的对话,才知道这个小丫头背的包袱竟有金银珠宝。他也见到这小丫头身背利剑,正要对付那个想劫她财物的小强盗,暗想:就想你这小丫头会两个功夫,也敌不过老子手中的这把刀。何况自己还有六个弟兄,难道还打发不了一个小丫头?于是便下令拦截小兰和那个小强盗,一个也不准走。
趣怪青年一见涌出了七个凶神恶煞的山贼,眨眨眼对小兰说:“好啦!这下你的金银珠宝给我也不敢要了!你去对付他们吧!”
小兰说:“我看你们是一路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这不冤枉人吗?”趣怪青年转对江中鳄说:“你们人多,我只有一个人,看来这一条财路,我只好暂让给你们了!”说着就想走。
江中鳄喝一声:“你想走?”
“喂!朋友,你不会连我也劫了吧?我身上可没有银两呀!”江中鳄说:“看你不出,年纪不大,却居然敢一个人出来行劫,可谓胆大包天了,够勇气,有胆量。”
趣怪青年一笑:“大王,在下出来混口饭吃,只好这样了,见笑!见笑!”
“好!算老子今日格外开恩,你留下来跟随老子,当我手下的小厮,有你好日子过的。”
“我跟随你?”
“你跟随老子不好?”
趣怪青年摇摇头:“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跟随你在一带穷山头乱转,有什么好?对不起,多谢了!”
江中鳄一瞪眼:“你不愿跟随老子?”
“朋友!我们最好还是各行各的路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各不相犯,以免伤了和气。”
小兰一直在一边凝神戒备。初时她以为这个小强盗与这伙山贼是一伙人,听了他们的对答,才明白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便略为放心。她对这一伙山贼并不担心,大不了一走了事。但对这个行为古怪的少年却暗暗担心了。这人的武功她不清楚,但他的轻功实在是不可思议,起码比自己的轻功高,不然,他不可能悄悄追上自己,而且还跑到自己的前面去了。现在她见小强盗与这伙山贼发生了冲突,心想,这太好了!我加把火,挑动他们互相火拼,由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最后才来收拾好了。小兰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胆子更大,她略略想了一下,对趣怪青年说:“若想免伤和气,你将你身上的金银珠宝全交给了他们,那不是不用伤和气了么?”
趣怪青年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金银珠宝的?”
小兰本来信口开河地胡说,谁知胡说胡中,看这小强盗的口气,显然他身上真的有金银珠宝,给自己胡说中了,便一笑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你身上的金银珠宝,比我包袱里的还多,你怕我不知道么?”
趣怪青年叫起苦来:“你不是存心要害我么?这简直是要我的命了!”
“谁叫你贪心不足,自己分了比我多的金银珠宝,一路还打我的主意。现在,该你有报了!”
“喂!你怎么胡说八道了?我几时和你分金银珠宝了?”
“到了这时,你还想瞒人吗?昨夜里,你明明从一户富贵人家偷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出来,给我碰上了,才分给我这么一点。好了,这些金银珠宝我也不要了!就给你回去,你去和这些朋友打交道好了,不关我的事。”
小兰说着,真的将自己的包袱抛给了这个趣怪青年,其实她包袱里只是一两套洗换衣服,根本没有什么金银珠宝。零用碎银都放在怀中,没放在包袱里。小兰这一举动,主要是要挑起他与山贼的交锋。就算这个小强盗不要,交给了山贼,山贼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准会激得大怒。小兰更可以火添油,会故意说:“咦!你这小强盗,几时将分给我的金银珠宝偷去了?”不怕他们不厮杀起来。
趣怪青年接过包袱怔了怔:“你,你,你怎么这时才给我?”
小兰说:“这下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江中鳄一声狞笑:“给老子将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拿出来!”
趣怪青年说:“朋友,别那么不讲规矩,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江中鳄一瞪眼:“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江湖上人称的雌雄小飞贼!”
小兰嚷起来:“谁跟你是雌雄小飞贼了?”
“不错!不错!小飞贼不好听,那就叫雌雄小飞侠吧!”
江中鳄说:“什么小飞贼、小飞侠的,老子没听闻过。”
“什么?我们的英名你也没听闻?看来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