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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箫说:“讲到暗袭,在下铜箫里的暗器最好不过了。十丈以内的地方,没有不中的。”
大头和尚说:“我们到时再看好了。”对他们的话他似乎不以为然,这样暗算、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金手指一听他说话的口气,感到这和尚太过自负了,便说:“禅师,小弟虽也认为这样不够光明磊落,但自古大丈夫要想成事,就应不择手段,以花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好的目的为上。”
九节鞭又慌忙答上了一句:“不错,不错!就像我们开国的太祖皇帝,就往往不择手段的,正所谓兵不厌诈嘛!”
于是,他们在护国禅师大头和尚带领下,叫了那个负轻伤的劲装汉子带路,朝深山老林而来。他们在山下的一处小镇上住了一夜,天未亮就出发了。劲装汉子来过这一带几次,熟悉地形地势,知道老林南面有座山峰,登上山峰,便可将老林中的草庐观察得清清楚楚,看准了情况,再动手不迟。所以他们悄悄地在山峰的南面摸了上来,不料发现了聂十八在山峰上练行走内功。
这样练内功的方法,可以说在武林中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四个东厂的鹰犬们见了自然感到莫明其妙,以为聂十八是个疯子,跑到山峰上来乱打转转,妨碍了他们的行动。
大头和尚叫人将这疯子一刀砍了,负伤的劲装汉子一下看清楚了聂十八的面容,急忙轻叫:“不可!他就是那鬼夫人的鬼儿子。”
四个东厂高手一齐愕然。九节鞭轻问:“什么?这么一个满山头打转转的疯子,就是鬼儿子?”
“是!就是他,削下金爷手掌的就是他。”
铜箫打量了一下,说:“看我来打发他。”说着,便将铜萧从背上拔了下来。这是他与人交锋的兵器,可当短铜棍使用,更可发射暗器,铜箫中装有特殊的带毒的暗器——燕尾针,只要一按暗钮,弹簧弹出,就可将燕尾针激时而出,十丈之内,对准目标,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人中针后,没有他的解药,一个对时,便毒发身亡,因而他在江湖上得了“毒箫子”这一绰号。他武功不高,但暗器却十分厉害,江湖上有不少的成名英雄,就丧生在他的毒飞针之下。
现在,他对准了聂十八,一按箫上的按钮,“嗤”的一声,燕尾毒针从箫管中激射而出,直向聂十八背后飞去。聂十八离发射地不过八九丈之远,眼看就要射中聂十八了。突然上“噗”的一声,聂十八一下竟然不见了,燕尾针射到对面的一块岩石上,爆发出一团火花,掉了下来。
伏在乱石草丛里的东厂鹰犬们,顿时惊愕起来:怎么人突然一下不见了的?难道他真的不是人,是鬼?只有鬼,才能在瞬间不见了踪影,散失在空间的。
正当他们惊疑不定时,聂十八一下从乱石中的草丛里跃了出来,面带愕然,不悦地问:“你们干吗来暗算我?我是猎物吗?”
聂十八仍以为他们是进山打猎的猎户,用弓箭之类的工具朝自己射来。当他看见其中有一个神态凶恶的光头大和尚,提着一条精铁打成的禅杖,正对着自己瞪着大眼,一时间又怔住了:“你们是什么人,伏在这里干什么?来找我?”
毒箫子和九节鞭相视一眼,互相会意,一齐从隐藏的地方跳出来。他们认为对手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小子,用不了领班禅师亲自出手,又怕一个人战不下聂十八,便联手齐上,分左右向聂十八纵来,希望速战速决,将这个鬼儿子打发掉。首先是九节鞭的长鞭击出,说:“不错,老子正是来找你!”跟着毒箫子的铜箫铜棍般拦腰扫到。尽管他们两人武功不及金手指但联手齐上,却又强过金手指了。
聂十八这时真气布满全身,见对手来得凶猛突然,不由自主地一下将兔子十八跑的招式抖了出来,纵身翻起飞腾,不但闪开了鞭、箫的夹击,而且一脚凌空扫去,不偏不倚,脚尖正好踢中了毒萧子的手腕处,“喀嚓”一声,毒萧子的手腕骨给踢碎了,铜箫更脱手飞了出去,摔下山峰。
聂十八真气充沛,抖出的兔子十八跑招式凌厉异常,无论敏捷、迅猛、灵巧、威力,都比以前高出了多少倍,以聂十八这样深厚的太乙真气,那怕是平庸的招式,也成了凌厉不测的招式。何况兔子十八跑还是一门上乘的武功,暗藏不测的玄机。它看去好像是慌忙扑倒,翻滚,腾空跳跃和手脚乱舞乱踢,可是一踢中或拍中对手,几乎都是要害之处,不伤即亡。只是聂十八过去没有这样深厚的真气,抖不出兔子十八跑招式应有的威力和灵巧来。现在突然抖出迅若激光飞电,威力无比。在这些东厂高手们的眼中看来,成了不可思议的奇招怪式,惊震人心的武功。而且这一脚之力,重如千斤,不但踢碎了毒箫子的手腕骨,也震得毒箫子向后翻倒。
聂十八踢翻了毒箫子,身形刚一站稳,九节鞭又如毒蛇般卷来,他一招树摇影动,如鬼魅般欺近了九节鞭,跟着又是一招摘梅手法,将九节鞭也夺了过来,吓得九节鞭急向后纵了开去,惊骇得面如土色,他呆若木鸡立在一边。
聂十八将兔子十八跑、树摇影动、摘梅手法混合使出,更变成了匪夷所思的可怕武功,霎时间,连败东厂两大高手,而且都是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使大头和尚和使剑高手心头凛然了,他们这时才相信了金手指的话并非言过其实。鬼夫人的儿子都有这等惊人的武功,鬼夫人的武功可想而知。
使剑高手望了大头和尚一眼,问:“禅师!我们怎么办?联手齐上?”
禅师抖了抖禅杖:“好!我们齐上。”
聂十八不会使鞭,他将夺过来的九节鞭向山峰下扔去,将猎刀拔了出来,说:“你们最好别过来,别逼得我杀了你们。”大头和尚正想出手,蓦然间,他感到眼的人影一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定神一看,一位头戴纱巾斗笠的黑衣妇人,仿佛从地底下升起来似的,声带寒意而鄙夷他说:“你们的人头,都给我留下来吧。”
聂十八惊喜了:“妈!您怎么也来了?”
“为娘早已来了!聂儿,你刚才的武功,施展得很不错,出乎我意料之外。”
的确,聂十八将太乙门的武功和兔子十八跑的招式,结合得那么巧妙,信佛是信手拈来,随意发挥,浑成一体,真的是大出鬼妪的意料之外,令她看得喜不自禁。别看儿子平常木木呐呐,老老实实,与人交锋起来,却又是灵巧异常,宛如捕食的猎豹,不容对手有丝毫的考虑和反击,怪不得老爷百里挑一,挑中他为衣钵传人了。
鬼妪跟着说:“聂儿,这两个人交给为娘好了,你去看顾小兰,更要防止其他的贼人跑了。”
聂十八一怔:“兰姑娘也来了?”
“唔!就在那边树林里,你快去!”
“是!”聂十八纵身一跃,转眼落入那边树林中。这一份轻功,又令东厂的鹰犬们大惊,相顾失色,他们暗暗感到找错了地方,不该不听金手指的劝告。但这只是九节鞭、毒箫子和那劲装汉子的想法,大头和尚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想:难道贫僧少林寺的伏魔杖法,就胜不了你这邪门歪道么?何况还有无情剑耿兄联手呢。他问:“你就是鬼夫人?”
“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无情剑问:“夫人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姓金的没将我的话传给你们?再来侵犯我们,只有将尸首留下来,没有别的出路。”
大头和尚大吼一声,禅杖如泰山压顶,挟带一股不可忽视的劲风,凌空劈下。鬼妪“咦”了一声,飘然闪开,说:“看来你是少林寺的僧人?”
“现在贫僧是朝廷的护国禅师!”
“那么说,你已背叛少林寺,成了东厂的一条可怜的走狗了。”
“胡说!”禅师又是一招伏魔杖法,横扫过来。
“看来本夫人势必要杀你了,不但为少林寺清除叛徒,也为江湖除害。”鬼妪略为一闪,一招流云飞袖击出,柔软的衣袖,在鬼妪的内力灌注之下,竟然将势若奔马横扫过来的沉重禅杖拂到一边去。这是道家阴柔之力,与佛门的阳刚之力较力交锋了。鬼妪挡开了禅杖,另一衣袖,便直取这少林叛僧,逼得叛僧纵了开去。
他站定惊讶地问:“你是孟英山慕容家的人?”
“我就是我,怎么是慕容家的人了?”
“那你怎么会这一流云飞袖之功?当今武林,只有慕容家的莫纹女侠才会。”
“我看你在江湖上白混了几十年,除了慕容家,别的人就不会?”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鬼夫人,又是什么人了?叛僧,你将你这颗光头脑袋,给我砍下来啦吧!”
少林叛僧又是大怒:“本佛爷不管你是也好,不是也好,都要打发你上西天!耿兄,我们齐上。”
无情剑应了一声,挺剑而上,剑势如龙,招招辛辣。鬼妪又咦了一声:“你是黄山无情剑门的弟子?”
“夫人好眼力。”
“无情剑门武林中也算是一个侠义门派,一向不为朝廷卖命,看来你也是一个武林中的叛徒,想不到东厂尽收容你们这些武林败类的。”鬼妪一边接招,一边从容不迫地说,以一敌二,如闲庭信步。
大头和尚和无情剑,的确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一个锻成百斤重的禅杖,舞得像车轮般飞转,上下盘旋,杖风波及四周,一个是剑招辛辣、敏捷,招招都是置对手于死地,没一下是虚招。
鬼妪的武功,已达上乘,双袖飞舞.步履轻盈,身形似幻似真,在剑光杖影中穿来插去。她先不还手反击,以太乙门的绝技之一树摇影动应付,目的是要看准对手武功的破绽之处,一击得手。一时间双方交战得十分激烈,人影纵横。鬼妪双袖飘飘飞舞,她哪是在与人作生死交锋?倒像是在对手剑光杖影的配合下,翩翩起舞呢。这一点,不但令小兰、聂十八着得惊讶,几乎要问,这是交锋吗?世上哪有这等交锋搏斗的?
聂十八也学会了树摇影动这一绝技,姿态当然没有鬼妪这么优美,就是招式的变幻却没有鬼妪这么神奇莫测,而且更没有在真刀实剑中练过。可是鬼妪将树摇影动和流云飞袖这两门绝技一结合,可以说是美极了!也神极了!但其中也隐藏令人寒心的可怕杀机。
而少林叛僧和无情剑门的叛徒,却不像看的人那么轻松了,他们是越战越心惊胆颤,感到这个鬼夫人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幻影,是一团轻烟,有形而无实体。因为有几次,他们明明刺中或击中了鬼夫人,可是鬼夫人一晃而灭,一闪而逝,全部刺空,击空了。仿佛自己剑刺棒击的不是一个人的实体,而是一个幻影。一个人的轻功、身法练到如此的上乘佳境,在他们的眼里看来,武林中简直没有,也简直不可能办到。他们想抽身而退,不想交锋了也不可能,因为鬼妪的一双飞袖,奇妙地拦截了他们,迫得他们非交锋不可,要是不还手接招,给衣轴击中,那真是不死即重伤。
这两个武林中的叛徒,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一流的高手,他们在鬼妪飞舞的衣袖中,暗藏了无穷的杀机。别看它柔软飘飘无力,这一种阴柔之力,立刻可取人性命,它击中的部位表面上不见任何伤痕,但里面筋骨全碎裂。而且这衣袖飞击过的地方,都是人身上的要害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