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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吧?”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金刀门占据了湖广这块肥肉,同时也想苏三娘成为东厂的一只鹰犬,成为他们残害老百姓的一个害人工具。”
“苏三娘没有答应他们?”
“要是苏三娘答应了他们,东厂这一批高手就不会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从京师赶来这里了。其中一个是东厂三大绝顶高手之一,人称血掌印,因而扬名江湖,他就是满妹子所说的京师的达官贵人了。论武功,他在三大绝顶高手中只名列第三,其他两个,一个是霸王刀;一个称魔鞭王,以鞭法称雄的崆峒派掌门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鬼奴不由关心起苏三娘的安危了,问:“爹!这血掌印,苏三娘能不能应付?”
“可以说,苏三娘根本就不堪他一击。”
鬼奴又怔住了:“既然这样,他带那么多的人来干什么?”
“他才不屑与苏三娘交锋,只派他手下的一名高手,就可将苏三娘打发掉。”
“那他来干什么?”
“主要是对付湘西言家的僵死掌和丐帮长沙堂的堂主袖里乾坤张振宇。”
鬼奴茫然:“对付他们干吗?”
“你不知道金刀门与湘西言家和丐帮结成联盟么?一方有事,两方面都会来声援。不过现在,血掌印主要是来对付你了。”
“对付我?”
“谁叫你亮出了一手武功,又去拜访苏三娘?现在他已视你为第一个劲敌,袖里乾坤和湘西言家已退到次要的地位。但似乎他不想与你结怨,只希望你别多管闲事。鬼奴,这就是田捕头来访拜你的真正原因。”
“田捕头受他的旨意而来?”
“要不,田捕头怎会来拜访你?其实,田捕头在官府中来说,为人也不错,与苏三娘的交情也很好。但他不能不听从上头的话。因为跟他来的那两位捕头,并不是长沙府的真正捕快,是东厂的人,在监视着田捕头。不然,田捕头的一家大小,全都会遭殃的,会惨死在东厂人的刀下。所以田捕头的原意是一点也不担心你闹事,更希望你留下来多管闲事,相助苏三娘。但他在东厂人的监视下,不能不这么对你说,叫你别多管闲事。”
鬼奴又怔了半晌,问:“爹!那我们怎么办?”
“连夜离开。”
“不管苏三姐的事了?”
“正因为要管,我们才要离开。”
“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样出面去管,首先就害了田捕头,而目血掌印也首先会对付你。他就是胜不了你,也会缠住你使你不能去救苏三娘。他们会在今晚至天明前,就要扑灭金刀门,活捉苏三娘。”
“那我们走了,又怎么去救苏三姐?”
“鬼奴,我们与东厂人交锋,绝不能露出我们的面目来,应讲求方法,掩人耳目,你当着众人的面离开了,令他们不再提防你。然后悄悄转回来,埋伏在金刀门附近,伺机出手,然后便悄然而去。这样,谁都不会知道是你干的了。”
鬼奴笑了:“爹!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一定好好休息,吃饱饭,以便今夜的行动。”
“是!”
鬼奴休息一会,便对满妹子说:“满妹子,你对掌柜说,请代我雇一条船,我用过晚饭后,便要离开长沙了。”
满妹子感到事出突然:“蒙女侠,你今夜里就要离开么?”
“满妹子,对不起,我本来想多住两天的。刚才想起了一件急事,要去岳州、武昌等地走走,所以不住了。”
“女侠不能明天一早走吗?”
“不不!我要赶时间,也贪图夜里行船凉快。你快去叫掌柜的给我雇好一条船吧,我吃过晚饭便走。”
“是!我就去。”
“记住!我的离开,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金刀门的人知道。”
“好的。”满妹子奔去告诉掌柜了。
鬼奴不想人知道,偏偏住在另一座独门独户楼阁的血掌印首先知道了。他心中感到有些愕异:这蒙面女子怎么突然要离开了?是不是田捕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不想去招惹官府的人,一走了事?这样更好,省得我要去提防她。他立刻叫人暗中盯踪鬼奴,看看鬼奴是不是真的离开长沙了。
鬼奴提前吃过晚饭,打点行装,等候船家的到来。不久,掌柜带了一位船家而来,而且交还了鬼奴的那锭金元宝。鬼奴问:“我的船钱,你们没给我付么?”
掌柜说:“蒙女侠,船钱已有人给你付清了,一直是去到武昌府的。”
鬼奴心知是苏三娘代付了,也不再问是谁,便说:“我的离开,你告诉苏女侠了?”
“小人遵照女侠的吩咐,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
“好!明天,你代我向苏女侠致谢,说我行色匆匆,不及问她面辞了。”
“是!女侠。”
于是鬼奴便跟随船家,出了城门,来到湘江边登上船,连夜往北而去。东厂的盯踪者,也驾了一叶轻舟,远远地跟踪着鬼奴,直到鬼奴所坐的船过了望城,才掉转船头回长沙向血掌印报告。
黑豹并没有在船上出现,他和鬼奴早已约好了,在金刀门附近的一座开福寺高塔上相见。从高塔上,可清楚看到金刀门总堂的一切情景。
船在夜色中驶到了樟树镇附近停泊,鬼奴便换过了一身夜行紧衣裤,除去斗笠,仍蒙上半面黑纱,悄然上岸,施展轻功,直往长沙开福寺而去……
血掌印听了盯踪者的报告,知道蒙面妇人的确离长沙北上,少了这样一个劲敌,更放心了。便决定深夜寅时初行动,卯时初结束,他认为打发金刀门的人,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将苏三娘活捉过来,带到东厂在长沙设的一间刑堂,不怕苏三娘不签字画押,必要时就杀了苏三娘,今金刀门从此改换门面,在江湖广挂金刀门旗号,实际上成了东厂在湖广一个大据点,以掩护东厂人在湖广一带的暗中活动。
是夜,午时过后,长沙城内外一片宁静,就是连灯红酒绿、管乐悠扬的妓院也熄了灯火,赌场也少了人,大街小巷,更无行人,只有巡夜的更夫,此外,便是一些神秘的人物在悄然行动。
也在这最宁静的时刻,暮然间有四五条黑影跃进了金刀门的总堂,给巡夜的武士发现了,立刻鸣锣报警。锣声,在夜空里显得格外刺耳,几乎惊动了半座长沙城。跟着有人叫喊:“有人来踩盘子了!有人来踩盘子了!”
苏三娘刚睡下不久,听到锣声,立刻穿衣而起,带了金刀出房,她的两位贴身丫环,也佩刀而出。她问丫环:“什么人又来踩盘子了?”
“夫人!现在不清楚是什么人。”
“快!我们出去看看。”
进来的四五条黑衣人见已惊动了金刀门的人,干脆大模大洋地亮起了火把,一字排开。其中一个酒糟鼻大汉对巡夜的人说:“快!叫你们的苏掌门出来答话。”
苏三娘带人而来,一见这酒糟鼻,有点意外!“咦”了一声:“姓耿的,又是你?”
这酒糟鼻,姓耿名狄,江湖上人称红鼻老九,善使三截棍,与苏三娘同属西域阴掌门的四十八骑中的人,是第九骑的骑主,在山东衮州府一带活动,为人十分霸道凶蛮,以三截棍法威震衮州一地。阴掌门在中原武林覆灭,碧眼老魔在天门山自杀谢罪天下,阴掌门各地的骑主,便成了过街老鼠。红鼻老九为山东群雄追杀,他狼狈出走,逃到了京师,最后投靠了王公公,成为了东厂可怕的杀手之一。
两个月前,他来湘说苏三娘加入东厂门下,投靠朝廷,与武林人士为敌,给苏三娘婉言拒绝了。耿狄不悦地说:“廿八妹,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一点,我们如果在王公公手下办事,不但不会受人欺负,并可雄视朝野,傲立江湖。”
苏三娘说:“九哥,小妹宁可死,也不愿成为东厂的鹰犬,与武林为敌。”
“好好,廿八妹,你千万别后悔了!”耿狄便含怒而去。想不到他今夜却带人来了。
红鼻老九耿狄说:“廿八妹,你今夜改变主意,仍可来得及。”
“不然又怎样?”
“莫怪我九哥不讲以往的情份,大开杀戒了!”
“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愤怒吗?”
“天下人才不管你我之间的闲事。八妹,我再告诉你,别指望丐帮的人来相助你,他们不但进不了城,而且也在我们的监视下,若敢轻举妄动,也会落得个身首分离。”
“我才不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看来你是非得逼我出手不可了。”
“姓耿的,若然我苏三娘今夜死在这里,我看你今后怎样在江湖上立足。”
“八妹,我可以再明白地告诉你,今夜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就是知道,也会以为是武林中的侠义人士要除掉阴掌门在中原的余孽,不会有任何侠义中人伸手为你报仇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才好。”
“姓耿的,我没有什么可想的了。”
“你就不怜惜跟随你多年的弟兄们的生命?他们都会因为你,全变成了刀下之鬼。”
这时,血掌印也出现了,他不满地对红鼻老九说:“还不动手?跟他们罗嗦什么?”
珍妹子不知厉害,朝血掌印说:“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说话?”
血掌印身旁的一位高手,突然出手,以快速的身法,一下欺近了珍妹子,将珍妹子拍得横飞了出去!摔在石阶上,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
血掌印同时喝声:“给我全上,能活捉的活捉,不能活捉的,给我全砍了,一个也不准放出去!”
耿狄首先直取苏三娘:“得罪了!”三截棍向苏三娘横扫过来,苏三娘急以金刀招架,回手反击。
其他四名黑衣大汉和跟随血掌印来的人,全部向金刀门的人出手了。而血掌印却背着手在一旁观看。
这个近乎杀人狂的血掌印,一向嗜血为乐,看到杀人便感到无比的畅快。
以人数来说,金刀门的人无疑占尽优势,但武功却无法相比。这一批东厂杀手,一个个都能独闯江湖,所以金刀门除了苏三娘、余少峰等人还可以招架交锋外,其他人就不行了。转眼之间,金刀门的人伤亡不少。苏三娘一边与耿狄交锋,一边说:“弟兄姐妹们,你们快逃出去,别管我了!”
血掌印冷冷他说:“逃?今夜里,一个活口也不能逃出去,只能等着受死!”
金刀门的人正在危急时,一条黑影从天而降,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和手法,从一个杀手手中夺下一把剑,一连几招,便立杀了三四个杀手,救了金刀门一些弟兄,跟着纵到苏二娘和耿狄之间,轻出一剑,便将耿狄逼得跃了出去。
双方一时间全部惊讶了,来人是一位身手异常敏捷的蒙面女子,剑法精奇却不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剑法,也不是太极两仪剑法,是武林中所没有一见过的剑法。这下连苏三娘也惊异了,初时,她以为是鬼奴赶来救自己,但是来人所使的剑法却与鬼奴不同,装束也迥异,人吗,更是看不清楚,只看见一对满含杀意的眼睛,目光逼人。
这位蒙面女子的突然出现,一时间令双方都停止了交锋。血掌印踱了上来,上下打量这女子一眼,心想:难道是已经离开了的那位什么蒙女侠?她几时转了回来的?但细看之下,又似乎不大像,便冷冷地喝问:“你是谁?”
“神秘女杀手!”
这位蒙面女子说话的声音略带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