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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盾拍了几掌,忽又有所发现:“奇怪,怎会还留闭气?”
他伸手往尸体鼻头探去。
“他没死?”老柴房急问。
“人都冷得变成冰,哪还能活?”
“那,你说的气……”
毛盾瞄向老柴房,似想衡量什么,随后他显得得意道:“不瞒你说,我在流浪时,倒当过几天道士,对于超渡功夫颇有心得,人在闭气时,可分为寿终正寝,那他的气必很顺利浮离肉体,若是死不暝目,那口气必定憋得又紧又硬,有的甚至变成僵尸。”
他又自己干笑了两声:“这只有我们内行人感觉得出来。”
“你意思是说他死不暝目?”老柴门问。
“八九不离十。”毛盾又探了鼻眼,随后说道:“而且还是被谋杀的……”
“说话小声些!”老柴房立即制止他,两眼瞄向四周,但觉无人才细声道:“大家都说意外即属意外,废话少说,快点殓了他。”
毛盾也没什么表情,还是一惯如故:“死的不是时候,不过也死得其所,我把那口气引出来,也好让你得以超渡!”
只见得他念了一些咒语,接着又点向死者眉心,这一点,可见得—股淡气蹿出鼻孔,那尸体稍稍抽抖,随之静止,然后七孔之渗出黑血。
“成啦,埋了他,什么事也没有。”
毛盾一副悠哉处理,那老柴房却两眼瞪着他:“你对死人这么有研究?”
“偶而有灵而已。”
“你也能查出死者是否冤死?”
“有灵性的超渡者都感觉得出来。”
老柴房愣了一下,忽而有了笑意:“听你这么一说,如果有人被杀,你有办法找出凶手了?”
“原则上是可以,不过这还得有人配合调查才行。”
毛盾颇想表现自己:“把他弄活起来,吓吓那谋杀者如何?”
“死人还能复活?”
“并非真的活过来。可以吃饭睡觉,而是利用一种法术使身体恢复动作,简单的说即是变成活尸,加上药物则变成道行高的,可以让活尸活动一整夜,我大概能让它动个两个时辰,这已足够吓死凶手了。”
毛盾还是征求老柴房同意,想把尸体搞活,虽然他未必查得出真正的凶手,却也希望趁此闹闹金武堂,让他们各自猜忌,分裂如此,报仇之路又向前迈进一步。
老柴房还是忌意十足:“算啦,人死了,入土为安,要是闹,恐怕金武堂从此永无宁日。”
毛盾疑惑道:“奇怪,你是金武堂的老前辈,为何发现如此大事情,却甘心不用不问,你不伯那凶手下次还会宰人?说不定就是堂主。”
老柴房一脸不吁:“我来此是混饭吃,何必自找麻烦。这点,金武堂早就勾心斗角,没事给我赚点钱,才是正途,快走吧,跟死人混久了,心情就快变坏了。”
老柴房催促下,毛盾只好加速将死者搬入棺材里头,还加盖,随后聊些无关紧要琐事,两人先回厨房洗个澡,加一顿宵夜。毛盾才回到玉竹轩。
刚躺上床,毛盾已对事情做过思考,他还认为凶手的出现,正是金武堂鸡飞狗跳之时,如果将此消息传出去必定传惹的金武堂上下人人不安,他好冷眼旁观,说不定还可以闹得他们分裂呢。
毛盾决定暗中把消息传出,然后他睡的很甜。
次日。
情况有了转变。
由于二娘返回,听及此事,已斥怒不已,一口咬定有人杀了黑风手,她要找出元凶。这倒省了毛盾不少麻烦。
眼看好戏上场,毛盾也想瞧瞧这位被形容得美丽而泼辣的二娘夫人,于是找机会再转向灵堂。
虽是葬礼,二娘还是一身火红,徐娘半老,却仍妩媚动人,一对细长眼子胡乱勾来勾去,又抹上一层白得很俏的脂粉,瞧起来就跟烟花楼的妓女差不多。
“黑风手会死于女人肚皮上,我不信!”
她声音尖而锐,说话时,两颗耸挺的奶子就喜欢抖抖颤颤。
除了堂主武向王之外,其他重要人物全到齐,尤其是一身中年文士书生穿着的陆不绝被骂个正头。他却不温不火说道:“我已经派人验过伤,的确属于意外,夫人不信,可以再开棺检验。”
“都隔了这么久,有何证据早被你们弄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一定有问题。”
二娘还是咬定有凶手,众人不再吭声,任由她叫骂,骂久了,没人反应,二娘也觉得没趣,狠狠丢下一句:“敢杀人就有本事站出来老娘不信逮不到你!”
她表明要自己查,众人也没意见,任由她飙随后她才转身离去。
陆不绝很快指示将棺木抬走大概是准备埋了。
毛盾也没送葬权力,他已破二娘的出现感到好奇。
这么一个风尘味如此重的女人,那武向王怎会看上眼?带她在身边,实在有损金武堂门面。
而二娘对黑风手之死如此震怒,根本超出一般主从之情,除非她特别倚重田荣。
然而田荣却是陆不绝手下大将,陆不绝都承认黑风手死于自然,她又何须唱反调?
许多事透着奇怪,毛盾已感觉出金武堂上下透着神秘似乎在进行一场什么阴谋斗争。
这可好,毛盾可以冷眼旁观,坐收渔翁之利。
他还是照计划进行,先偷学武功再说。
又挨了一星期。
武灵玉已觉得自己传授的武功,毛盾似乎学得差不多,准备传授更高深的内功心法,这让毛盾惊喜万分,看来不久即登大雅之堂。
两人在庭园盘坐练习吐纳之际,突有小孩声音转出:“何时多了一个鸟笼,我怎么不知道?”
话未说完,一颗石块已打向鸟笼,击中木板,发出响声,那声音又起:“怎会没鸟?”
此事已惊着武灵玉和毛盾,两人无心练功,想找出谁丢的石头,得好好修理一顿。
两人方起立,屋顶上已翻出一位八九岁大小的红衣小鬼头,梳了一道冲天辫,浑身挂满金银财宝铃铛之类东西,说他珠光宝气并不为过。
武灵玉见着是他,脸色顿变,登时摆出一副迎战姿态,毛盾一眼已认出,他该是桂香口中的恶毒小少爷。
瞧他年纪轻轻,却无小孩的天真气息反而挂上那种自以为恶作剧是最佳杰作的脸容,一股气戾暴现无遗,活像个流氓,难怪桂香摆明第一眼看上即会讨厌他,毛盾当然也有同感,并从那只朝天的猪鼻子,给他一个封号“狂戾的小野猪。”
不封还好,这一封,果然愈看愈像,他不禁暗自窃笑,武向王怎会生出这么一只小猪?
还是他太顽皮,把鼻尖给跃磨掉了,或是被利刀切掉?
不管如何,他实在是一只让人难以产生好感的小猪。
那小猪还是自以为了得,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讪笑着:“怎么,谈恋爱啊?喂,小毛头,你跟哑巴如何谈恋爱?说来听听看。”
毛盾淡笑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你敢不回本少爷的话?”
“你是少爷,我看你是小野猪还差不多。”
那武子威似乎对朝天鼻甚为敏感,闻言已斥声:“你敢骂我小野猪?我杀了你!”
他当真抽出短刀,凌空扑砍过来,这小鬼不但说话丑恶、心肠似乎也不太好,出手就想置人于死地。
还好,情急中,武灵玉突然狂截过来,一掌打得他翻屋顶,不改再贸然出手。他却更为狂戾:“哑巴你敢帮助佣人欺负我,我烧了你的玉竹轩。”
二话不说,他身上似乎常带着火种,只这么一翻手,几颗火球已抛出,吓得武灵玉四处截火球,显得十分狼狈。
武子威见状已哈哈狂笑:“拦啊,大爷我还有十几颗准备让你拦个够。”
他想丢。毛盾已看不过去,斥喝道:“小杂种有胆下来,我们单挑。”
“哟,和我打架?我还没输过!”
武子威猝然暴射下来,利刀直指毛盾心窝,准备来个开瞠破肚,毛盾一时心急、不得不施展茅山幻术,炸出一颗烟雾弹,罩向武子威,趁他坠入雾中之际狠狠将他推到,狠揍一顿,还抢过他手中利刀,猛刺他身上衣服、饰物,甚至那束冲天辫也被剃掉。
被揍疼的武子威惨叫连连,引得收拾火球回来的武灵玉惊心不已,赶忙把人拉开。
然而为时已过慢,毛盾手脚甚快,除了剃头之外,还把他两眼揍得红肿,武子威为之放声大哭。武灵玉则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毛盾倒是得意洋洋,拍着沾泥双手,说道:“没有教养的小鬼,看你嚣张到几时。”
“你敢打我,我娘会杀了你!”武子威哭的更伤心。
此时桂香已赶来,瞧及此事,不禁也愣住了,只有毛盾还一脸得意:“去告状啊,动不动就烧人房子,没打掉你牙齿,算你幸运的了。”
“毛盾别乱说话,快赔罪!”桂香急道:“他娘真的会杀了你。”
毛盾不信:“她凭什么杀人,连小孩放火也纵容?”
“你没看出二娘那副样子?”桂香话中巳表明二娘从不管,而且十分护短。
毛盾眼看教训杀人放火的小鬼,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不竟有些顾忌了:“二娘真的那么坏?我已经揍了人……”
“快道歉,再找他揍回去。”桂香道。
“什么话?还要我让他揍回去?”毛盾哭笑不得。
桂香一脸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快点,要是消息传到二娘耳中,你准丧命,我们也救不了你。”
毛盾直叫瘪,然而巳无法改变事实,只好道歉了:“小少爷,对不起,我一时失手揍了你。”
那武子威果然灵黠难缠,闻及报仇有望,立即煞住哭声,现出一副屠夫模样:“你死定了,我要先挖你双眼,然后再剁你四肢。”
“那跟死有何差别,我又何必道歉?”毛盾已想一走了之。
桂香急声道:“小少爷你就原谅他是初犯,而月他还是我特地找回来陪您的,他比你坏十倍。”
“真的?”
光听及“坏十倍”,武子威已对毛盾起了兴趣,他似乎一心一意想做尽坏事情。
桂香己见着会对了胃口,立即又道:“不坏,怎敢一碰面就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这倒是了!”武子威摸摸自己眼眶,还疼着呢,被揍之事确实无误,随又问道:“你比我凶,才敢揍我?”
毛盾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已了解武子威心性,当下了装坏,冷斥:“揍你,算是便宜你,从以前到现在,足足有三百多人瞄我一眼被我干掉,尸体还拿来喂狗呢!”
“这么坏……我才杀过三个人……”武子威像见着恩师般目露羡慕神情,毕竟未满十岁,光会凶,对于吹嘘之事情很少能判断,何况这又是他欣羡之事。
毛盾玩得过火了,刮刀猛抖:“我看你准会告诉你娘,为了免除后患,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开不了口!”
利刀一挥,那武子威猝然尖叫:“不要!不要杀我,我不会告诉我娘的,一定不会。”
“那……现在这事怎么办?”
“我说自己撞伤的……”
“胡扯,连我都骗不过,还想骗你娘!”
“可是……怎么办?”现在反而让武子威为自己伤势感到忧心忡忡。
如此转变,到让桂香及武灵玉感到意外。
然而已经唬住这小混蛋,桂香一颗心总算放下,立即说道:“躲开你娘三天,把脸上淤血弄退就行了。”
“可是冲天发……”
毛盾喝道:“毛病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