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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逃走了?还不快追——”
怒火攻心之下,一掌打得铁栅弯了两根,她还想再劈之际,武向王及陆不绝正好走了进来。
武向王见状喝道:“住手!你来这里干嘛?疯了不成?”
不知为什么,武向王已恢复往日的镇定,方才追捕毛盾的失态消失了,反倒怪起二娘像疯子。
二娘虽蛮惯了,但在武向王面前还不敢太张狂,但仍气愤难消:“那恶贼该杀,他逃了!”
“逃了?”
众人为之紧张,武向王更紧张。
“鬼扯!”毛盾很快出来捉笑道:“没长眼睛!这么好的牢房,我怎么舍得逃?”
这无异是赏了二娘一巴掌,她双眼喷火,又欺身攻来。
“住手!”武向王喝道。
但二娘没罢手的意思,武向王不得不伸手拦了过去。
二娘被截住,更是火冒三丈:“他毁我金凤阁,损我儿,我难道不能杀他?”
“我来处理!”
“你行吗?”
二娘语气充满轻视,似乎影射了性能力方面。武向王脸色骤变,伸手一巴掌打得二娘愣在那里。
众人亦是怔愕,没想到武向王会出手打向二娘的嫩脸,二娘更是不料软脚丈夫竟敢打她。
“你敢打我?”二娘不停地抚着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她突然抓狂道:“你真的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像疯子般猛烈抓攻过去。
武向王面色冷漠,突又一巴掌打来,但已手下留情,让二娘有所警觉而能及时避开,二娘怒极而泣:“你给我记住!”
说完话,她满腔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没人理她,她也不想任何人理她,一个转身夺门而出,哭声拖得又长又响,唯恐人不知似的。
现场一阵静默。
毛盾则搞不清楚,照老柴房消息,他应该受制于二娘,如今是吃错了什么药,敢对忍受十数年的疯女人下手?
不管如何,武向王此时已找回子女和手下心目中意气风发的英雄形象,再也不是退事躲藏而百般忍让的乌龟了。
武向天对父亲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从此他们或许可抛弃二娘的阴影,金武堂不必再受她的窝囊气了。
只有武灵玉不甚关心二娘被打的事,她只关心毛盾的安危。
她已抓向父亲的手臂呀呀求情。
武向王目光已软,但未作任何表示。
武灵雪也跟着求情道:“爹,他罪不致死,你若杀他,是在做错事,女儿一辈子不会原谅您!”
武向天亦道:“纵使他有错也是孩儿要负大半责任,他是孩儿引入门的,才会发生这么多事,何况他也会替武家出面做媒娶婉儿过门,他应该有功劳。”
“你们不要管,我来处理!”武向王转向陆不绝:“把他带到我那里!”
“爹!”
武氏三兄妹顿时紧张,这无异是要向毛盾开刀。
“我自有理由,”武向王摆摆手:“这里不能呆,二娘随时会来报复。”
“可是您……”武灵雪急道:“他不足死啊……”
她还是怕父亲把人宰了。
武向王冷冷道:“爹还有很多事要明白,在没问清楚之前,我不会杀了他,不要多话!”
这分明是有了转机余地,三兄妹遂稍稍安心了。
那不怕死的毛盾却笑道:“放心!我不会随便把秘密告诉别人,你爹得不到就杀不了我,然后你们就可想办法救我——如果要我欠你们人情的话。”
他倒大胆,扯起武向王的后腿来了。
武向王火气又起:“再说话,割你舌头!”
“舌头割了,你不就问不着秘密了?”
“审你,不必用到舌头!”武向王转向陆不绝:“打他二十大板再拖到我那里!”
说完气呼呼地大步离去。
陆不绝拱手称是,送走堂主后,他转视毛盾,似想执行命令。
武氏兄妹又过来求情了。
“陆叔,你放他一马吧!”武灵雪感伤道:“他是为我才受难的。”
武向天亦道:“其实他并不坏,我看得出来。陆叔叔要打,打我好了,我欠他一份情。”
陆不绝叹道:“不必了,这事我来扛,他虽然三番两次翻本门,却总是个小孩子,堂主那儿,我会试着说情。”
此话引得三兄妹称谢不已。
毛盾笑道:“真搞不懂你们,我的死活对你们有那么重要吗?”
武灵雪道:“什么也别说,大家都是心甘情愿,希望你别再惹火我爹。”
“这种情况下我敢吗?”毛盾道。
陆不绝道:“最好如此,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多谢各位关怀,我会特别小心!”
毛盾连连称谢,那装模作样也不知是真心还是耍着玩。
有了陆不绝担待,武氏三兄妹方较放心地让他把毛盾带走。
“二妹、三妹你们先回去吧!这事交给哥哥好了。”
瞧着受伤的武灵雪及楚楚可拎的武灵玉,武向天爱怜说道。
情况至此,感伤已无益,武灵雪再交待哥哥留意,才牵着妹妹离开牢房,往远处行去。
武向天长叹口气,则往金武堂行去。
他虽未必见得了毛盾,但人在附近,若听见叫喊声,总能快一步处理,或者能为毛盾尽一份力。
第十三章 交易
毛盾呢?
自被送往金武堂之后,武向王即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并严加守护。
连陆不绝都被拒于门外,可见武向王非常慎重。
他将毛盾带住地底的练功秘室。
“这里你该不陌生吧?”武向王口气已趋缓和。
毛盾当然不陌生,三年前他即是进入此处盗走多情秘籍和藏宝图,旧地重游,一切没变,森静秘道仍见夜明珠闪闪发光。
不过,毛盾仍装迷糊道:“地牢都这么格调,有点不习惯。”
武向王瞄眼道:“这是练功房,不是地牢。”
毛盾惹笑不已:“哦……都差不多……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武向王再进一步道:“你真的没来过?”
“你说呢?”毛盾反问。
武向王淡然一笑,未再言语,随即引导毛盾进入那间算是乐房或书房的秘室。
毛盾一眼已瞧见当年盗取秘图的油灯架,仍装满了煤油,只是仿佛已很久未点燃般,沾满了灰尘。
他也看见书桌上的籍册,只是往日凌乱的武功图已不见,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
他心里知道武向王带他来此,准是认定自己是盗走秘图的人,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你看过这烛台?”武向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它隐藏了我多年秘密。”说着就想解斥烛台。
毛盾急道:“既是秘密,不必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几年前是,现在却不是了。”武向王仍自拆解:“因为三年前有人闯人此处盗走一本秘籍,还有一张藏宝图……”
“什么宝图?”
“天下奇功……”武向王似笑非笑地注视毛盾,抽出烛台里的灯蕊:“就是放在这里。
那人灵巧得很,竟能找到这地方,实在令人佩服?“
毛盾挑眼道:“你怀疑是我?”
武向王试探:“当时你的确来过金武堂。”
“来就一定偷过?”毛盾道:“你认为我真有这么大本事?”
“有的人总是深藏不露。”
“我要是行,也不会被你逮着了。”
武向王盯向毛盾,揣想着他的话,随即又拍拍肩头,轻笑道:“要逮你也不容易,我还不是弄得灰头土脸?你逃躲的功夫实在不差,敢问你出自何门派?”
毛盾弄嘲道:“若有门派,又何需偷你武功?”
武向王惊喜道:“你承认了?”
毛盾瞒眼:“我是假设。”
武向王沉和道:“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
毛盾装到底:“就是如此,无门无派,信不信由你。”
武向王仍是那副笑容,搬来太师椅,要毛盾坐下,还替他松掉方才被陆不绝缠上的绳索,毛盾得以自己活动双手。
“这么好,你想放了我?”
“不错!只要你坦白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这人很善变喔!”毛盾瞄眼道:“不久前还想杀我,现在摆出这种姿态,奇怪得很!”
“我没杀你的意思!”武向王道:“我只是想找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要你如此大费周章?”
武向王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置毛盾随身携带物品,包括长鞭及阴阳镜和许多用来画符的朱砂盒,还有几张灵符。
毛盾暗暗吃惊,不知武向王有何目的?
武向王拿起长鞭,轻轻耍了几下:“好鞭!轻重适当,刀枪不断,能解能合,能软能硬,打造功夫更是一流。”
“多谢夸奖!堂主要用,我借你用几天使是。”
“可惜它只适合你用。”
武向王抚摸鞭身,有股难以言喻之情。
“你知道它是什么打造的?”武向王问。
“一种特殊的红铜?”毛盾迷糊。
“不是,它不是红铜,而是一种叫紫蚕金的金属所打造的。”
毛盾两眼顿闪,武向王果然厉害,一眼即看出此鞭不同处。
他还是“哦”了一声,迷糊到底。
“我没说错吧?”武向王又问。
“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堂。”
“真的?”武向王当然不信,不过他没继续追问,长鞭再耍几招,说道:“紫蚕金若变软则如柳条柔软韧滑,可圈可卷。若变硬则如精钢不坏,简直是人间至宝,得一段已是天下少有,你却拥有九段,实在神奇。”
“拾到的,你信不信?”
“天下有此东西可捡,你的造化实在不小。”
毛盾也觉得这谎言说得不高明,只好咧咧嘴,不再言语。
武向王将鞭放回桌上,再拿起了阴阳镜,瞧了又瞧,想看出什么。可惜此镜对于毫无法术之人根本没有作用。
武向王道:“这镜呈八卦形状,而你又带了不少符咒之类的东西,可以看出你精通此道,我问过老烟枪,你在银灯联的确施展过法术。基于这种种情形判断,我猜你是——”
他顿了顿,才又道:“——茅山派弟子吧?”
此语一出,毛盾脸色骤变,急道:“不是——”
他一急,想起身,又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坐回,斥道:“别听老烟枪胡说,他为了陷害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武向王似乎很是满意,轻轻笑道:“老烟枪并没说什么,其实他不说,我也猜到你是茅山派弟子!”
“我不是!”
“你的行径、武功,尤其是逃躲时喜欢烟雾,这正是茅山忍术的特色,再加上这些符咒、器具……”
毛盾截口:“茅山派已亡,乱猜无用!”
“真的亡了?我看未必。两个月前,还有一个自称是茅山弟子的找到武当派,把武当第一大弟子三清伤得不醒人事。那个人该是你,因为传言他也是用鞭。”
毛盾没想到武向王的消息如此灵通,但茅山此刻正被金武堂霸占,若承认,说不定立即会招来杀身之祸。
“也许你顾虑到本门有意侵占茅山崦不敢承认吗?”武向王道:“那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
他一顿,又道:“其实我指认你是茅山弟子的最大证据是什么,你一定料想不到。”
“我不是茅山弟子。”
毛盾虽还嘴硬,但心里却很想知道原因。
“因为它!”
武向王又抓起长鞭,稍现激动道:“为了紫蚕金!你不知道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