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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宗的意思,就是要他永志不忘去发掘自己的身世。
同住一起的,还有两个残废老者,一个没有两臂,一个没有两腿,他管他俩叫为叔叔。
三老一少,相处得有如家人父子。
五年来,在师父的苦心教导,和两个叔叔的口述诀要的熏陶下,加上他的奇资异秉,身手可以列入江湖的一流高手。
唯一遗憾的是,内力不足。
三个老者,使他懂得了“爱”,他体会到人世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温暖仍然存在。
而现在,此刻,面对这一幅血淋淋的惨景,使他心中刚萌芽不久的“爱”,又告灰飞烟灭,点滴不存。
“恨!”又在他心中产生。
他恨这冷酷的人生,他恨这鬼蜮险恶的江湖,他甚至恨苍天无眼,剥得了他在世上仅有的三个亲人——师父和两个叔叔。
一声低沉的呻吟,把他从迷惘中唤醒。
俊目扫处,那白发老人竟然活了过来,正睁着一双暗淡的眸子,一不稍瞬的紧紧注视着他。
他悲惨唤了一声“师父!”人也跟着扑爬过去。
老人暗淡的眸子,渐渐透出一丝亮光。
“师父!您……您老人家……”
“宗……儿……听我……”老人费力的张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由面部肌肉的抽动,可以想见他说话是如何的吃力。
“师父!让宗儿扶您到石榻上?”
老人费力的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胸部在急剧的起伏,喘息如牛,堆满皱纹的脸孔涨得绯红。
“师父!您老人家需要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挣扎着出声道:“宗儿,你……回……来了,为师……
的……在……等……你!“
说完,又是一阵喘息!“师父!您老人家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好好的……”
老人面上,浮起一丝苦笑,稍停又遭:“宗……儿……你不要……插言……为师的……
乘这短……暂的时光……有些……事……必须……告诉……你……””
“师父,您不宜多说话。等您好了之后再说不迟……”
老人的眼中,顿现怒色,吓得他赶快闭上嘴。
这时,老人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些,声音也渐明朗。
“宗儿,为师的……不行了……纵使华信再世,也无能……为力了,总算上天有眼,能让我此刻又活转过来,把心中的几件事……告诉你,现在你听我说,不要插口!”
那叫宗儿的少年,沉痛的点了点头!
“宗儿,你根骨秉赋,都是……武林中……百年难见的……奇材,为师的本对你期望……甚殷,要造就你成为一朵武林奇葩,怎奈,天不从……人愿……使老夫……含恨而终!“
“师父!您……”
“听我说,对于你的身世,为师的曾费尽心力,但无法……查出端倪,这只有……靠你自己将来去发掘了!“
提到身世,宗儿脸上不由一阵黯然!
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他连个姓名都没有,上山之后,跟从师父姓杨,取名“志宗”!
老人歇了一歇又道:“你身上所佩带的那一块玉块,叫‘龙诀’,这块共分二面,合称‘龙凤双诀”,乃是武林奇珍,双块合壁,可解百毒,你既身怀‘龙诀’,那你必须用心去寻求那‘凤诀’的下落,它关系着你的身世。”
“是的!师父!”
老人又停住了口,喘息一阵,之后又道:“宗儿,你知为师的是谁?”
“师父姓杨!……”
“不错,老夫即二十年前‘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你那两位叔叔,一位是本帮护法‘铁判官周立道’,以掌指称雄,另一位是刑堂堂主‘云里青鸾祁钧’,轻功盖世,他俩……”
老人“古道热肠杨震寰’,说到这里,一阵硬咽。
少年杨志宗不由得呆了,五年来,他只知道师父姓杨,其余的一概不知,他也不敢多问。
“古道热肠杨震寰”,激动了一会之后,又渐渐平息下来,他这时,精神亢奋,哪里像是重伤垂死的人。
“五年来,你在身法招式方面,已有小成,但内力修为方面,还差得太远,这更须靠你自己去磨练了!”
杨志宗含泪点了点头,心中忖道:“师父不是好得多了吗?怎的尽说这些丧气话,似乎是在交待遗言……”
老人的声音又再响起:“宗儿,把石壁上之第四孔中的东西取出来!”
杨志宗依言,起身取出,竟是一只小皮匣。
“打开!”
皮匣被打开了,里面却是一块手掌大的乌木片,他心中大感奇怪,师父因何要慎重的珍藏这一块破乌木片?
“古道热肠杨震寰”,眼中突现异彩,颤声道:“宗儿,这一块乌木片,断送了‘甘露帮’全部基业,和帮中二百余弟子的生命
杨志宗激动的眼看师父一
“二十年前,本帮所在地的望云峰,突然崩坍,为师的巧获两块‘乌木宝录’,上面载有五招奇奥超凡的掌法,一片为口诀,一片为注释,如能习成,可成天下第一人!”
杨志宗不由听得神往。
“这‘乌木宝录’乃是五百年前万邪之尊的‘邪神锗江’融会了武林各门派的奇招绝式,创此五招冠盖武林的掌法,镌录在这两块乌木片上!”
杨志宗追随“古道热肠杨震寰”五年以来,也曾修习文事,当下就手一看,果然木片之上、隐约现出密密麻麻的一片蝇头小字,当下也无暇细看。
“此事不知如何传出江湖,致引起江湖人物的觊觎,在一个月黑之夜,当时名震武林的黑白道高手五十余人,齐临本帮,遽施突袭……”
说到这里,“古道热肠杨震寰”,又是一阵激动,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血淋淋的一幕,良久才颤声道:“遭受突袭之夜,本帮弟子,浴血奋战,怎奈来者俱是一时上上之选,激战到天明,对方虽也有死伤,但本帮弟子二百多人,全部死难,为师的全家八口,也一齐遭劫,为师的一臂被残,身受数十处剑伤,登时晕死……”
说到这里,声音已渐渐嘶哑,须发籁籁而动。
“你的两个叔叔,云里青鸾祁钧,和铁判官周立道,也在那一役中一个双腿被废,一个两臂被残!”
杨志宗虽非亲身经历,但听闻之下,不由悲愤填膺,眉目之间,煞气立现,“恨”的光芒毕落无遗。
石室中的空气,显得凝重而悲惨。
久久之后,那苍凉的声音,才再响起:“事后适值一代圣医‘赛扁鹊吴济人’入武陵山采药,蒙他慨施援手,为师等三人才得苟延迄今。”
杨志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赛扁鹊吴济人,”将来我必代师父等偿还这一笔救命鸿恩,想毕,不由插口道:“那乌木宝录……”
“乌木宝录,那载有注释的一块,为师的恰好留置别室,幸而保全,就是你手中的那一块,另一块载有口诀的,下落不明,将来你务必要寻回,有口诀而无注释,无法修习那五招绝世掌法,有注释而无口诀,等同废物!”
杨志宗在心里发誓,务使双木合壁。
“古道热肠杨震寰’,一口气说到这里,那一丝支持他的残余之气,已将桔竭,一阵呛咳之后,眼光又开始黯谈起来!
杨志宗一看情形不对,一连连唤着:“师父!师父!……”
老人痛苦的一阵抽搐之后,又回过一口气来。
杨志宗声泪俱下的道:“师父,今天前来下手的人是谁!“老人喘息着道:“也是……昔年仇家之一。为师的……本要亲自……杀尽……这般狼心狗肺……之徒,看来只有……含恨……九泉……““师父!宗儿誓必完成此志,尽殊群凶!”
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安慰的笑意!
“为师的……此次下山……回程时……就已……发现……有人追踪,当时……不以为意……想不到……竟成千古……恨事……”
近数月来,“古道热肠杨震寰“曾下山六次,杨志宗虽然心下泛疑,但又不敢开口追问师父行踪。
老人喉间,忽然响起一阵咕噜之声。面泛潮红。
杨志宗连声追问道:“师父,凶手是谁?师父,是谁呀?”
老人嘴唇一阵翕动,但却说不出话来,喉间咕噜的疾声更甚,一双眼睁得滚圆,凄厉至极,终于挤出一句话道:“凶……手……首页……一号……”
“什么?师父,什么一号?”
老人的手臂举起又放下,指头虚软的指一指洞壁。
杨志家描至心灵的循指一看,指的竟是岩壁第二孔。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岩壁的第二孔中有……”
老人的眼睛连眨,表示他说的正对。
老人脸上的红光渐退,眼神也逐渐暗下去,喉间又是一阵急响,“咕噜!”一声,寂然不动,但双眼仍是不闭。
杨志宗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死了!
在这冷酷的人世里,曾经给他温情厚爱的三个老人,已先后撒手人寰,死在不知名的仇人手上。
一时之间,他感到全身麻木,脑中是一片混沌,泥塑木雕般痴立当地,仿佛灵魂已离开了躯壳。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从洞口飘入!
石室中,静静的躺着三具尸体,这一日之前,还督促他练功的三个残废老人,已遽尔作古,一瞑不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嘶了,泪尽了,眼角之中,竟然渗出血来!
半晌之后,他收泪止泣,满腔的悲愤凄酸,已化成熊熊的复仇火焰,在心底燃烧,在胸中激荡。
他不自禁的又向老人的尸体瞥去。
二十年前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竟然死不瞑目,两只无神的眼睛,仍然大张着!
杨志宗双膝下跪,哺哺的祝祷道:“师父,宗儿誓以此身,继承恩师未完成的遗志,为昔日甘露帮二百余弟子和师父一家等惨遭杀劫等人,复此血海深仇,—一株绝仇人,以谢恩师天高地厚之恩,师父!您安心的瞑目吧!”
祝华,两眼张处,老人的眼,仍然未闭。
他突然猛想师父最后手指的方向,正是石壁上的第二孔洞穴,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东西,使师父死不瞑目。
心念动处,缓缓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接石壁机钮,壁上立时现出一孔,伸手一摸,取出一个长形的大布包,人手十分配重,忙解开来一看,不由惊得呆了。
布包之内,赫然是一柄一面刃口一面锯齿的怪兵刃,尖端是剑形,长仅半尺,刃身正中有三个触目惊心的字:“残肢令!”
杨志宗激动不已的哺哺念着:“残肢令!残肢令!残肢……”
怪刃之下,压着一张字条,和一本薄薄的小绢册。
他先拿起那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残肢怪刃,复仇雪恨!”
“一式三绝,泣鬼惊神!”
这四句的后面,却是数行小字,似乎是在解释一种极其诡异的招式,他本聪明绝顶的人,一参详之下,立时彻悟。
这确实是一招凌奥诡奇至极的招式,虽仅只一招,但施展出去,角度部位,都大异常轨,上削两臂,下削两腿,中刺心窝,真有神鬼不测之妙,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逃这“一式三绝”。
他哺哺自语道:“一式三绝,难道就指的是这一招?”
他先不逞细想,顺手拿起那本小而薄的绢册。
封面上又是一行夺目的血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