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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婆婆冷笑道:“哼,看得还够仔细的。”
方枕寒沉思道:“那妇人身手确是不弱。只是,江湖上的巾帼高手中,似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她是谁呢?还有那车厢中之人……”
路边的树木、山石等景色飞快地从两旁掠向他们的身后,远远望去,这行人恰似一阵风般在山路上呼啸疾驰。
如此的官队,落在平常百姓眼里,实是可谓奇观。
那八名公差和四名轿夫并非常人,江湖上人称“碧湖八义”和“雁荡四杰。”
“碧湖八义”是江南武林世家方家的八大家将。方天。方地、方雷、方风、方水、方火、方山、方泽,八人的名字曾经威震大江两岸的水陆黑白两道。如今,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少主人方枕寒属下的八名公差。江湖上又称“碧湖八捕。”
“雁荡四杰”是萧天祥、文云鹏、甘破败、凌飞虎。他们四人曾经啸聚山林,独霸一方。昔年“江南东路转运使”张德化曾屡派官军进剿,却总是铩羽而归。后来,方枕寒奉旨巡察江南东路,查办张德化横征暴敛、官逼民反的罪行,独闯雁荡山,艺震聚义厅。自此以后,四杰便跟随方枕寒,甘愿牵马抬轿。
第02节
倏地,一行人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走在最前左首的方天道:“大人,前面有人。”
前面的山道上,迎面缓缓走来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妙龄少女,看去似是母女二人。
那中年女子神色灰败,满脸病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脚步蹒跚。那少女在旁双手搀扶,两眼满是关切的神色。
方枕寒一行已经停了下来,众人注视着那母女二人。骑在马上的月婆婆不断冷笑,而星公公却仍是双目微闭,无动于衷。
渐渐地那母女二人慢慢走近。突然,那中年女子支持不住,身子呼地软瘫下来。那少女匆忙之中没有搀住,赶紧伸手去拉,急切地喊道:“妈,小心!”
眼看着那中年女子已经坐倒地下,方枕寒等人却一个也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看着。
那少女焦急求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喊道:“诸位大人,帮帮忙,求求你们救救我母亲!”
月婆婆嘿嘿又是两声冷笑。
方枕寒似乎很是关切地问:“哦?这位大嫂病得不轻,可要本官如何相助?”
那中年女子形容枯槁,颤颤微微地直起身子,哑声道:“大人,小女子重病在身,远道求医,却苦无钱财,已经两日没有进食,还望大人赏赐些银两和食物。小女子实是感激不尽。”
方枕寒沉吟片刻,忽问:“这位大嫂平日在家可是以何为生?”
那中年女子一愣,随即答:“小女子原是种田人家,自先夫不幸去世之后,小女子在家织布为生,母女俩相依为命,聊度薄日。”
方枕寒道:“哦?既是如此,本官倒有一事不明。这位大嫂穿的鞋,虽已显旧,但似乎是用苏州府康顺堂买来的一等缎面,再经大名府正合居巧匠精工制作而成,少说也值五十多两纹银。”
那中年女子一惊,道:“大人何以看见小女子的鞋?”
方枕寒微笑道:“刚才你摔倒之时,左脚尖曾露出裙外。”
那中年女子勉强笑道:“嗯,这双鞋子是一位朋友送给小女子的。”
方枕寒道:“好阔气的朋友。这位大嫂头上的珠钗看似普通,却是用上百年的酒泉夜光玉打制而成,可谓无价之宝,不知是否也是那位朋友相送的?”
那中年女子又是一愣,随即一笑道:“方大人好眼力。”说着,她又是嫣然一笑。但见她脸上满面春风,妩媚动人,原先的病容顷刻间已荡然无存。
方枕寒道:“原来你知道我姓方。”
那中年女子笑道:“方枕寒,就算你烧成灰,我都认得你。”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经向后轻轻飘去,身边那少女也跟着跃起疾退。
“哪里走!”一道人影从方枕寒的轿边一掠而过,月婆婆已飘身向前,右手同时连连拍出三掌。
那中年女子的身形在空中如花枝般闪动,接连避开月婆婆两掌,第三掌看似避不开去,只得伸出左掌硬接,口中喊道:“青儿,快走。”
那少女的身影乘机向远处急掠而去。
“啪”的一声,双掌相接,那中年女子身形颤动,喊道:“看家伙!”但见她右手一挥,一小片白影向着月婆婆飞来,白影之中似是隐隐带着一层红色的轻烟。
站在轿前的方雷脱口道:“摄魂帕!”
月婆婆右掌急撤,反手伸指一弹,那道白影随即缓缓飘落。
那中年女子的身影乘机借势飘出十数丈外。
月婆婆冷哼一声,正待再追,却听方枕寒笑道:“婆婆莫追,让她去吧。”
那中年女子的身影向山坡上疾掠而去,远远地传来她的声音:“婆婆的身手真是不减当年。”一阵笑声之后,又听她道:“方枕寒,帕上有字,何不一看。”那声音渐渐远去,身影早已没入一片绿林之中。
月婆婆嘿嘿道:“算你跑得快。”
星公公半睁着眼,笑眯眯道:“人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恶意,既然不愿露出身份,你又何必为难她?”
月婆婆怒道:“哼,就你会怜香惜玉。”
星公公笑道:“你可看出这女子的来历?”
月婆婆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刚才这一掌是逍遥掌法,又会流星身法,自然是快意堂的人。”
星公公缓缓道:“不仅是快意堂的人,而且还是老相识。”
月婆婆眉头一皱,道:“哦?”,她喃喃自语:“这女子的声音好熟,难道真在那里见过?……”
星公公悠悠道:“她用的易容术极是高明,若不是笑的时候,耳根处有些微的不自然,我真还看不出破绽来。”
月婆婆冷冷道:“对女人,你倒是向来都看得很仔细哟。”
星公公苦笑道:“哪里,哪里。”
方枕寒哈哈一笑,道:“婆婆,何不看看那块绢帕上有何名堂?”
星公公道:“来人既无恶意,想必那摄魂帕上也不会有毒。”
月婆婆伸手一探,已将落在地上的白色绢帕抓在手中,展开一看,便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接着咦了一声,念道:“前途珍重,小心埋伏。”
方枕寒将手伸出轿窗之外,道:“婆婆,给我一看。”
月婆婆将绢帕递给方枕寒,沉思道:“快意堂……”眼睛募地一亮,喜道:“哈,我想起她是谁了,哈哈,原来是少爷的老相好来了。”
星公公叹口气道:“你总算想起来了。”
月婆婆笑骂道:“呸,就你聪明。”
轿中的方枕寒手握绢帕,帕上先前的红色香粉虽已所剩无多,但仍可闻到缕缕幽香。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他喃喃道:“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星公公哈哈一笑,悠悠道:“这摄魂帕恐怕真的要将少爷的魂给勾走喽。”
月婆婆笑骂道:“你少说几句不成?”
方枕寒微笑道:“起轿。”
方天、方地等应声道:“是”。一行人沿着山道向前疾行而去。
月婆婆向后望了一眼,道:“哼,那影子又跟上来了。”她双目一转,冲着方枕寒道:“少爷,何不让方天他们使出本领来,将这讨厌的影子甩掉?”
方枕寒笑道:“哦?”
星公公道:“老婆子,你就别出馊主意了。阿天和萧老大他们平时有说有笑的,这一到了外面,为了顾着少爷的官威和排场,只得闭口不言,光低着头赶路。不说累,闷都闷死了。你却还要人家损功耗力?”
月婆婆眼睛一瞪,道:“哼,我就是看着他们太闷了,所以才想整点玩艺来乐一乐。你又来充什么好人!”
星公公扮了一个鬼脸,微笑闭目不语。
走在轿前右首的萧天祥忙笑道:“哈哈,两位老前辈都是为咱们着想,可千万别为此伤了和气。依我看,这乐子耍是不耍,还是让少爷做主吧。”
方枕寒笑道:“从张八岭到金陵,只有一条路。我们就算把这影子甩了,它迟早还得跟上来。”他募地发现了什么,忽道:“停轿。”
轿子前后的“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几乎同时也发现情况,突然收步停住。
星公公双目倏地睁开,精光电射,望着前方,悠悠道:“看来,果真有人迎接咱们来了。”
月婆婆手按铁拐,看着前面,嘿嘿冷笑:“看来,咱们也不用再找别的什么乐子了。”
星月二老年轻时曾以双剑纵横天下,年老以后,二人弃剑不用,兵器换成旱烟管和铁拐,却更胜从前,罕逢敌手。
“碧湖八捕”和“雁荡四杰”虽知情况有异,却也看不出究竟,只是目注前方,凝神戒备。
一眼望去,前面仍是一条山道伸向远方,山道左侧是高高的山冈,右侧是一丛小山丘,山丘的背后则是百丈深谷。
方枕寒缓缓道:“方天,你们可看出什么名堂?”
方天沉思片刻,才道:“这里多了一些原先不该有的事物。”
方地喃喃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忽然间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树木、山石和花草。”
站在轿后的方水忽然道:“这里有八宝树、凤凰木,还有大叶相思花,咦?怎么还会有黄腊石、太湖石?”
方水身后的方泽笑道:“六哥不愧是花匠出身,能够认出这么些花、树和石头。”
轿前左边的文云鹏道:“我认得,那是猫尾树,以前咱们雁荡山也有。”
方天道:“这些树木、花草、山石都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而且显然是冲着咱们来的。”
萧天祥道:“方天老兄说的是,这里看来确实是一个阵式,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轿后右边的凌飞虎大声道:“怕它何来,有少爷和两位前辈在,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闯它一闯!”
星公公点着头,呵呵笑道:“看来你们跟着少爷,功夫和见识都有长进了。”
月婆婆道:“你别卖老了,少爷手下,从来就是精兵强将,还用你来夸。”
方枕寒微笑道:“公公自然是看出了个中奥妙。不妨说来听听。”
星公公左手摸着颌下白须,慢慢道:“这里除了刚才阿水和文老二说的八宝树、凤凰木、猫尾树、大叶相思花、黄腊石和太湖石外,还有龙船花、黄素馨、七心椰树和断魂鸡蛋花。共是十样事物,分别对应天衡、地轴、天冲、地冲和彩云,此阵乃是从‘握奇阵图’变化而来,名为‘有云无风’”
方枕寒笑道:“公公说得不错,此阵既是称为有云无风,即是假设入阵之人为风,倘若冒然而入,必然风云交汇、阵式发动,立刻陷入五行生克变幻之中,致使太阿倒持,无法自拔。若再加上阵中埋伏的高手突袭杀手,则更是险恶万分,凶多吉少。”
月婆婆急道:“你们既识此阵,当然应知如何破法,还不快动手,更待何时?”
星公公笑道:“少爷自然会点兵派将,指挥破阵,你急有何用?”
方枕寒沉声道:“好!咱们这就去闯一闯龙谭虎穴。起轿。”
“雁荡四杰”应声抬起轿子。
方枕寒道:“前行十步。”
方天、方地高举牌匾,当先开道,众人紧随其后。
方枕寒又道:“右行七步。”
右侧分明已是百丈深谷,谷中林涛起伏,如潮汹涌,不时传来虎啸狼嗥之声。
方天、方地、方雷、方风应声道:“是”。毅然向右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