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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江东三大捕快蓝鸿升、晁士龙和单子华陷入了绝境,这是他们绝对预料不到的。
晁士龙原来已好了六成的内伤忽然恶化,周身内腑急剧地扭痛着,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白得发青的脸庞滚滚而下。
蓝鸿升、单子华原先的伤势并不重,却也突然感觉四肢百骸阵阵发痛。
三大捕快终于惊惧地意识到,天残地缺的“残缺神功”果然非比等闲。
单子华急道:“大哥,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我看咱们都过不了今晚。”
晁士龙忍着痛,颤声道:“你、你们起快去找方大人,别、别管我。”
蓝鸿升神色凝重,轩钉截铁道:“我们一起去。”
单子华道:“对,二哥,咱们生死都在一起。”
蓝鸿升道:“三弟,要是遇到麻烦的话,我和你二哥缠住对方,你要尽快脱身,去找方大人。”
单子华道:“不,咱们一起去找方大人。”
蓝鸿升眼睛一瞪,沉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轻功最好,伤势也最轻,只有你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咱们江东三大捕快绝不能白白送命。”
晁士龙道:“三、三弟,你、你就听大哥的话吧。”
单子华咬牙点了点头,眼圈已是红了。
蓝鸿升、单子华扶起晁士龙,走出门外,身形闪动,没入黑夜之中。
片刻之后,三人已是来到宁海大街的南侧,新建的府衙就设在这条大街的中段。
时近深夜,大街两旁的许多人家已熄灯就寝,夜幕笼罩的大街上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夜明灯在风中摇来晃去。
蓝鸿升低声道:“老三,你仔细看看。”
单子华微一吸气,默默运功,随即目光在大街上前后来回的扫视。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却看得颇为清楚。当然,若非身有内伤,他还能看得更清、看得更远。
这条大街,单子华以前曾来过不少次,所以对街道上的情形颇为熟悉。
大街的两边,各种店铺和住家一家紧挨一家,往前十来丈外,有一座石牌坊,上面刻着“社稷栋梁”四个楷体大字,下面两旁则蹲伏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据传,这座牌坊是一百多年前建的,当时前朝的宪宗皇帝为表彰战功赫赫的名将郭让,特意在其祖籍金陵赐建了这座牌坊。
单子华对着牌坊上下左右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目光穿过牌坊,向前望去,便看见远处新建的府衙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晁士龙轻声道:“三弟,看出什么没有?”
单子华道:“两边房上有四个人。”他转眼一望,看见身旁的蓝鸿升正微闭双眼,侧耳细听。单子华与晁士龙对望一眼,闭口不语。
稍久,蓝鸿升道:“从这里到府衙之间,至少有六个人,其中两个东边、两个西边,都在房顶上,还有两个藏在街边的店铺里,都只是一般高手。”
晁士龙道:“天残地缺呢?”
蓝鸿升皱了皱眉,道:“很可能不在。”他稍顿,又道:“但也许我有伤,听力不如平时……。”
晁士龙微叹口气道:“可惜,我的伤太重,要不然一定能嗅出点什么。”
单子华道:“依我看,天残地缺或许在府衙的另一边,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或许根本就没来。”
蓝鸿升微一沉吟,断然道:“不管怎样,我们直接从街上过去,这样虽然比从房上过去危险,但却速度快,对方的援兵不一定及时赶到。如果遇到阻挡,只要天残地缺不出现,咱们就径直往前冲,不要缠斗,万一天残地缺来了,我和二弟留下绊住二魔,三弟则尽力脱身,以最快速度直奔府衙。”
单子华犹豫道:“大哥,我……”
蓝鸿升眼睛一瞪,沉声道:“三弟,不要忘了先前我说的话,一定要见到方大人,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单子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寂静的大街,仿佛突然刮起了一股狂风。
江东三大捕头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强忍身上的伤痛,拚起最后的功力,向前飞奔。他们正以最快的速度迅疾接近府衙。
令他们赶到奇怪的是,并未有人现身阻挡,但他们已无暇细想,仍是咬牙向前飞进。
很快地,他们的身影已是飘至那座石牌坊前面。
募地,正当三人准备从牌坊下面穿过时,身形却猛地嘎然停住。
一股巨大的气劲似是一道厚墙,把三人挡了回来,紧接着气劲迅速弥漫开来,向着他们周身逼了过去。
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各执兵刃凝神戒备,同时运功抵御源源逼来的气劲。
周围看去似乎仍是毫无动静,牌坊下那两头石狮子的面目看去格外狰狞。
突然,左首那头石狮子开口说话道:“老大,果然不出你的所料,鱼儿终于上钩了。”
右首的那座石狮子道:“他们的内伤本来就该在今晚发作,哪里还有不上钩的道理。”
左首的石狮子笑道:“嘿嘿,他们既然有伤,自然也就眼睛盲了、耳朵聋了,鼻子也不好使了,最后只好乖乖地送上门来。”
黑暗中,嗖嗖闪出八个黑衣人,隐隐地将江东三大捕头围了起来。这八个黑衣人中有六个就是刚才被蓝鸿升发现的隐身人,另两个则是从更远处接到暗号后赶来的。
右首的石狮子怪笑道:“这一次,谁也别想再走了,乖乖受死吧。”
蓝鸿升一抖手中的铁链,发出哗拉拉一阵清亮的响声,冷冷道:“天残地缺,何必再故弄玄虚,来来来,蓝某今日与你们决一死战。”
晁士龙双手一对铁锁相互一拍,“当”地一声大响,微笑道:“来吧,你爷爷不怕你们。”
单子华右手铁尺一挥,闪过一线白光,道:“什么天残地缺,不就是两个老不死的僵尸。”
天残地缺同时发出一阵怪笑,轰然一声站了起来,泥块、石子和布条之类的事物纷纷从他们身上剥落掉下。
骤然间,蓝鸿升挥起铁链,晁士龙亮起铁锁,分别向天残地缺猛冲过去,包围着他们的气劲一下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单子华身形急闪,已从那道缺口中飞了出去,他右手铁尺连击带打,将两名拦住去路的黑衣人逼开一边,身形再晃,如怒箭一般,从牌坊下急射而过,向着府衙的方向疾冲过去。
眨眼间,单子华已冲出十几丈,天残地缺的怪叫声和蓝鸿升、晁士龙的呼喝声以及兵器的相击声在他身后接连传来,单子华目蓄泪光,心中默默道:“大哥,二哥,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忽的,他依稀听到身后天残的声音:“原来是方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单子华心中一奇,怕自己听错,又疑天残使诈,脚下毫不放松,忍着伤痛摧动步伐,仍向着府衙飞奔。
府衙的大门居然并未关闭,门内急速闪出四条人影,向单子华迎来。
单子华的身形疾速冲至这四个身穿公差服饰的人面前,他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碧湖八捕之首方天,便急停脚步,大声道:“方大哥,是我。”
方天以前曾与江东三大捕头联手办案,自然认得单子华,忙扶住身形摇摇欲坠的单子华道:“单兄,你终于来了。”
远处牌坊下,传来一个人的笑声:“天残地缺,我们今天大战三百招如何?”
单子华这才转过身来,凝神细看。他目力惊人,二十多丈外牌坊下的情况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衣袂飘飘,身姿潇洒,正与天残地缺拳来掌去斗在一起。那八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蓝鸿升和晁士龙相互搀扶着背倚牌坊,站在一旁观战。
天残地缺忽然各自怪啸数声,身形陡然拔起,冲入远处黑暗之中,黑夜中传来天残的声音:“方枕寒,我们总有一天要见个高低。”
方枕寒并不远追,身形飘向蓝鸿升、晁士龙二人,迅速为二人疗伤。
单子华心中一宽,猛地气血上涌,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渐亮,方枕寒在书房内练功打坐已有两个时辰,他长舒一口气,感觉周身百骸气血旺盛,精力充沛,昨晚因与天残地缺对掌和为江东三大捕头疗伤而损耗的功力已全然恢复。他心中甚是愉快,便走出书房,在府衙的花园内悠然漫步。
这座府衙前身本是一座书院,原知府衙门被焚毁以后,京东西路转运使文彦章为了迎接方枕寒的到来,便把这里按照二品官的规格改建成新的知府衙门。在文彦章眼里,方枕寒是当今皇帝的心腹爱将,而且官位本职是京东二路转运使,也即兼管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自然也就是文彦章的顶头上司,至于通常由三品官员担任的金陵知府一职,显然是为了有利于破案,才破格由方枕寒亲自兼任。说来也有趣,方枕寒所兼任的二项官职,一项是文彦章的上司,另一项却是文彦章的下属,皇帝当初颁旨之时,一来并未想到文彦章一节,二来对以往森严的官制也是不以为然,心中只是想着如何方便方枕寒办案,待后来发现有些不妥,也不为意,索兴便将错就错了,这就更加使久经官场的文彦章不得不对方枕寒另眼相看,所以,从官阶上讲,文彦章虽然和方枕寒都是二品大员,却丝毫不敢对方枕寒有所怠慢,他特地调集了辖内的精工功匠,日以继夜的加紧赶建,几天之内便把新的知府衙门修葺一新。
眼前的这座花园,规模虽然不算很大,却也有用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有人工挖建的池塘,还有三处亭台和近百株枝叶青翠的竹子。
方枕寒边走边想,文彦章对自己真可谓是热情周到,若不是自己婉拒,文彦章还要从三百多里以外的苏州亲自赶来为自己接风洗尘。但是,在慕容英一案上,文彦章的态度却相当暖昧,甚至几近圆滑,显然是恐怕连累自己,不愿置身事中。想到这里,方枕寒不禁微微一笑,暗道:本朝的官员除了主张革新和顽固守旧的两派之外,像文彦章这样明哲保身、见风使舵的人也不在少数。
方枕寒又把自己来到金陵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深感此案的棘手复杂和扑朔迷离,他暗道:昨晚本想擒获几名随天残地缺同来的黑衣人,但为了援救江东三大捕头加上天残地缺的缠斗掩护,结果终未如愿。尽管如此,江东三大捕头的得救,无疑为侦破本案提供了重要人证和帮手。
方枕寒正沉思间,萧天祥匆匆赶来,禀道:“大人,江东三大捕头急着要见你,正在书房候见。”
方枕寒“哦”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走回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便见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在方天、方地等人的搀扶下站着等候,星公公、月婆婆、陆沧然和慕容宛儿等人也都来了。
蓝鸿升、晁士龙、单子华三人一见方枕寒走进房来,便立即挣脱身旁众人的搀扶,同时跪倒在地。
蓝鸿升颤声道:“方大人,卑职等三人保护不力,致使慕容大人遇害,恳情方大人治罪。”
方枕寒忙道:“三位捕头请起,慕容大人遇害,罪不在三位,如今三位重伤未愈,仍须多加休养,还请起来就坐,慢慢说话。”
蓝鸿升等三人忙施礼道:“多谢大人。”
方天、方地等忙上前将蓝鸿升三人搀扶起来,一旁就座。
方大人走向正中座位,转身坐下,微笑道:“三位的伤势,可是好了许多?”
蓝鸿升忙道:“卑职何德何能,竟然劳动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