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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舒淡淡道:“说起赵香主被害一事,在下倒想请柳总管给个说法。”
柳若尘道:“赵香主的事,依柳某看来,实属误会,日后柳某定当有个交代,今日还是暂时不提为好。”
欧阳舒心中暗想,眼下不必为赵无忌一中节外生枝,便道:“在下到时候自然要为赵香主讨还一个公道,却不知今日海二小姐和柳总管大老远来到秣陵镇,究竟有何贵干?莫非也是来请人的?”
方枕寒心中暗道:“看来今日郑国公府与紫金盟必有一番相斗,自己这出戏也到收场的时候了。”他念头一转,主意已定。
方枕寒的身后正是聚仙楼的大门,只见他向门外望了一眼,伸出双手,掸一掸袖上的尘土,然后把跨在左肩的包袱取下换到右肩。这几个动作正是打给早已在外面潜伏的星公公和月婆婆看的暗号。星月二老一路寻着方枕寒的暗记跟踪而来,如今正隐藏在聚仙楼对面暗处监视楼内的动静。
便听柳若尘答道:“欧阳盟主猜得不错。”他转身走向陆沧然,拱手道:“陆大侠,慕容小姐,我家国公爷受京东西路转运使文彦章大人所托,在朝廷新任命的知府到来之前署理金陵府事务,而调查慕容知府被害一案,郑国公府自是责无旁贷,请慕容小姐和陆大侠随我们走一趟,协助捉拿真凶。”他身形略转,眼光扫视大厅内各派众人道:“也请在场各位不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陆沧然暗忖:“姓柳的这一手倒是厉害,打着官面上的旗号来压人。”他转念一想:“哼,看来今日紫金盟一班人绝不肯轻易收手,我不妨暂时先答应姓柳的再说。”
他当即转过身来,对柳若尘道:“柳总管既然是奉命查案的,陆某自然是恭听尊命。”
柳若尘没想到陆沧然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不禁一喜,笑道:“好,好得很。”
欧阳舒冷笑道:“恐怕有人是假公济私,另有企图吧。”
站在一旁的叶敬轩旱就按耐不住,大声道:“哼,郑国公府向来与慕容知府不睦,慕容知府究竟为谁所害,恐怕难说得很呢!陆大侠,你可要小心有人背后暗算哦。”
柳若尘脸色一沉,大声道:“大胆!叶敬轩,你怎可损毁我家国公爷的清誉!别怪柳某不客气!。”
叶敬轩怪笑道:“姓柳的,休要吓人,难道老子怕你不成!”
柳若尘冷哼一声,面向陆沧然道:“陆大侠,还望你休要听信这等小人的挑拔离间之词。”
陆沧然微笑道:“柳总管请放心,陆某与慕容小姐自然是跟你走的。”
欧阳舒缓缓走向上官琴等快意堂众人,淡淡道:“上官舵主,眼下之事,不知快意堂究竟管还是不管?”
上官琴轻笑,望了一眼身边的侯坤和霍三娘,悠悠道:“侯老爷子,霍大姐,你们说呢?”
霍三娘道:“但凭舵主做主。”
侯坤皱了皱眉,迟疑片刻,才慢慢道:“依我看,还是不管的好,咱们犯不着为这事跟官面上的人撕破脸皮。”
上官琴道:“哦?”她心中觉得奇怪,暗想侯坤一向好勇斗狠,怎么今天却怕起郑国公府来了。
她忽然站起,迈步盈盈走向郑国公府众人。
欧阳舒和柳若尘都看着上官琴,不知她想干什么。
没想到,上官琴走到方枕寒跟前便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方枕寒暗道:“她还是认出了我,莫非现在就想拆穿我不成?”他装作被看得不好意思,尴尬万分的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上官琴悠悠道:“这位公子贵姓大名?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方枕寒忙一拱手道:“在下袁思暖,只是一个赴京赶考的江南举子。”
上官琴故作恍然道:“原来是袁公子,失敬,失敬。”她心中却觉得好笑,暗道:“袁思暖,方枕寒,正好成个对子,除了这冤家,还会是谁。既然你在这里,我就只有先走一步了。”
上官琴转过身来,嫣然一笑,道:“侯老爷子说得是,这趟浑水咱们就不赶了。欧阳盟主,各位,告辞。”
她居然说走就走,带着侯坤、霍三娘等快意堂众人扬长而去。
欧阳舒心中暗骂:“哼,他妈的快意堂,就知道平时坐地分赃,占我们的便宜,如今碰到硬点子,就成了缩头乌龟。”他转眼望向方枕寒,心中思疑:“难道此人竟是郑国公府请来的高手不成?”
海莹莹此时也是觉得奇怪,暗道:“莫非快意堂竟是看花了眼,把袁公子当成是咱们请来的什么高手?要不然的话,难道是那个上官琴看上袁公子?”想到这里,她不禁眉头微锁,小嘴一噘,怔怔地看着方枕寒发呆。
却见欧阳舒已是走到大厅另一端茅山寨众人的桌前,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淡淡道:“古二当家,这是二十万两银票,不知茅山寨的好汉是否愿意助上一臂之力?”
古清彪盲眼望天,阴阴笑道:“哦,二十万两?”
欧阳舒神色不变,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好,再加十万两,帮不帮这个忙,全凭古二当家一句话。”
柳若尘揶揄道:“哼,事到临头,到处搬救兵,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他环视大厅一周,沉声道:“各位,我等有公务在身,还请让出一条道来。”
欧阳舒冷哼一声,身形疾飘,与叶敬轩、乔孤蝉等人拦住柳若尘的去路,道:“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柳若尘冷冷道:“欧阳盟主,难道紫金盟不想在金陵城立足了吗?”
欧阳舒嘿嘿笑道:“柳总管,紫金盟在金陵城中受郑国公府的气难道还算少吗?咱们今天不妨旧帐新帐一起算,在下这就先替赵香主讨还一个公道。”
海莹莹杏眼一瞪,胸脯一挺,道:“姓赵的那个家伙是本小姐杀的,他死不足惜,你要算帐尽管找本小姐。”
欧阳舒阴阴笑道:“哦?既然海二小姐愿意担当此事,在下不妨就向海二小姐讨教几招。”
海莹莹伸手从腰中拔出日月双刀,刷刷两声刀光闪闪,昂然道:“好,本小姐这教你几手。”
柳若尘脚步一滑,已拦在欧阳舒和海莹莹之间,悠然道:“小姐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轻动,还是让柳某的金刚掌来会一会欧阳盟主的射天神指,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欧阳舒哈哈一笑,道:“好,好,在下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说话间,他右手一招“满江红”,左手则是招“生查子”,两缕指风激射向柳若尘。
柳若尘道声“来得好”,双手随即轻飘飘、慢悠悠地拍了出去。
欧阳舒的两道指风来得虽快,不想还是撞到了柳若尘轻拍而来的双掌之上,“卟”、“卟”两声,指风似是碰着一堵厚墙,被弹了回去。
两人身形各是一震。
欧阳舒心中一宽,暗道,柳若尘的金刚掌不过如此,他原本担心自己方才与古清彪一战元气损耗太多,会被柳若拣便宜,不想双方交手一招,竟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欧阳舒登时胆气皆壮,准备与柳若尘放手一搏。
柳若尘却是大吃一惊,他的双掌与欧阳舒的指力甫一接触,便发现自己的掌力居然比平时减少了两成,他急忙暗中运气,惊觉真气在前腹的气海穴总是略有阻滞。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舒双手又各发一指,两股锐风又向柳若尘激射而来。
柳若尘不及细想,双掌一翻一挫,又是轻轻拍了出去。
“卟、卟”,指风与掌劲又撞在一起,难分高下。这一次,柳若尘的掌力仍然还是平时的八成,他百思不得其解,原先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不想如今却是变生肘腋,而且莫名奇妙,虽不至马上落败,却也完全出乎自己所料,他心中不禁暗自焦急。
他那里知道,在来秣陵镇的路上,自己欲置方枕寒与死地,施以暗算,不想却被方枕寒在其人之道还其自身,以灵台念法把一息念力定在柳若尘的气海穴,便其功力大打折扣。这还算方枕寒手下留情,未施重手,否则此时柳若尘早已伤在欧阳舒的射天神指之下。
乔孤蝉、叶敬轩二人见欧阳舒与柳若尘斗了起来,当下手一挥,呼喝数声,带着紫金盟、秦准帮和玄武帮众人向着海莹与蔡回春、郭盛夏等郑国公府高手扑去。
蔡回春、郭盛夏等人将海莹莹护在当中,挥起兵刃迎战。
猛听一声叫板唱腔“奴家来也”,一条人影飞来,双袖挥舞,抢先攻向蔡回春的长剑,却是“铁袖旦”郭辰鱼。他不知何时,已是换了一件长衫,双袖呼呼生风,声势逼人。
欧阳舒眼光一瞥,知是古清彪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派人出手援助,他心中一喜,手上更不放慢,指劲“嗖、嗖、嗖”接连攻向柳若尘。
柳若尘心中虽然惊疑不定,却毕竟是江湖老手,他脚步插、行、纵,避过对方的指劲,双手连扬带招,一掌又一掌地拍了出去。
他的功力虽然减弱,却恰好与刚好打了一架的欧阳舒旗鼓相当,正好扯平,二人自是有得好斗。
原先攻向蔡回春的叶敬轩见郭辰鱼上前助肋,随即心中电转,身形一滑一闪,已是斜步抢到陆沧然和慕容宛儿面前,手中双剪虚晃两招,大声道:“陆大侠,还是跟我们走吧。”
陆沧然仍是坐着,只是身子微转,顺手在腰间一抽,已是拔出一柄雪亮的剑来,笑道:“来来来,叶帮主,咱们先玩上几招再说。”
叶敬轩猛觉一股寒气袭来,身形立即一顿,双剪一圈,瞪眼瞧着对方,凝神戒备。他见陆沧然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火起。
正在此时,数条人影闪到,却是“针郎中”太史思与三名茅山寨的好手。
太史思右手捏着金针,遥遥对着陆沧然,沉声道:“陆大侠,请。”
陆沧然眼光一亮,笑道:“来得好。”但见他并未如何作势,已是徐徐站起,面朝着叶敬轩和太史思二人,身下的那条长凳在他一转身间倏地滑向一边。
陆沧然微笑道:“你们两个一起上,陆某要是输上一招半式,自然是跟你们走。”
叶敬轩一声冷笑,道:“好,叶某得罪了。”他右手一式“雷音大剪袍”中的“铁牛耕地”,左手一式“妙叹小剪巾”中的“灵猫捉鼠”,向着陆沧然身上剪去。
太史思随即对着陆沧然来回绕了几个半圈,手中金针连变三式,寻找着陆沧然应变中的破绽。
陆沧然微微一笑,长剑一划,雪光一闪,铮然一声,已将叶敬轩双剪的招数代解。
叶敬轩、太史思便觉一阵阵森然的寒气不断逼来,急忙运功相抵。
陆沧然人称“卧雪剑客”,雪谷剑法一旦展开,果然是气势凛然。
叶敬轩双剪迅即左崩右缠,正是“妙叹小剪巾”中的两式“白猿拖刀”和“藤萝绕树”,再次攻向对方。
陆沧然剑法展开,一一破去叶敬轩的攻式,剑上的寒气仍是源源不断地逼了出去。
他虽然手中长剑在与叶敬轩交手,却仅用了四成功力,倒有六成功力用来凝神戒备一旁虎视眈眈,晃来闪去的太史思。
跟着太思史一起冲过来的三个茅山寨的好手却是呼拉一声,向着慕容宛儿逼去,其中一人喊道:“先拿下这丫头,还怕陆老儿不跟我们走?”
慕容宛儿柳眉一竖,小嘴一噘,抽出一对红缨短枪,挺身迎战,脸上毫无惧色。
陆沧然眉头微皱,脸色一沉,冷然道:“